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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大明海事-第9部分

小说: 大明海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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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英姿到了家,将嘴里那根狗尾巴草扔了,隔壁的佘奶奶已经起床生火,“英姿回来啦,早上蒸馒头,你过一会儿来吃。”

    “诶,我等会儿就来。”

    戚英姿回了自己家,倒在床上,嘴里念叨:“哎,那个沈大人,看着倒是聪明,怎么做人傻乎乎的,马世远都去送东西,他怎么不去表示表示,将来在这地头上吃了亏,连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

    戚英姿念了几句,倒床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都正中了,隔壁的奶奶端着稀饭馒头进来,“睡迷糊了吧,来,吃饭。”

    女人喝一口稀饭,手里抓着一个馒头,说:“多谢佘奶奶,我明天给你买好吃的,现在吃桂花糕涩口,咱们买桃花糕,现在的桃花都开了,开得正新鲜呢。”

    隔壁的佘奶奶是个寡居的老妇人,她家也是世传的军户,丈夫去年死了,三个儿子战死了一个,还有两个在军中服役,一个在山西卫,另一个在南京当戍军。戚英姿从枕头下摸出一贯钱来,“喏,这是大庆托人带回来的,您拿着。”

    “大庆,他。。。。。。他还好吧?”佘奶奶年纪大了,说话的声气都弱了,更不能似年轻人一般中气十足,“大庆,他,他有没有说他甚么时候能回来?”

    “蒙古人在边境骚。乱,大庆他走不开,等咱们打胜了仗,他就回来了。”戚英姿咬一口馒头,“奶奶,我吃饱了,我去卫所了,您歇会吧,我晚上再回来。”

    戚英姿从箱子里拿了套衣裳,佘奶奶说:“我腌了些豆角萝卜,你拿去卫所给他们吃,前几日千里和全儿还来帮我补了墙角屋顶,你替我感谢他们。”

    “那都是他们该做的,您是我奶奶,还不就是他们奶奶,不用谢。”

    佘奶奶将碗放进一个竹编的篮子,“里头还有新鲜的笋和馒头,你拿去给他们吃。”

    “嗯。”戚英姿回头,佘奶奶慢慢站起来,起身出去了。

    戚英姿仰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卫所里刘若诚正指挥大家练兵,刘若诚是个读书人,兵书读的最多,米千里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喜欢和他在一起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总是特别受年轻人欢迎的。

    不过齐大有和赵全这种老伙计对刘若诚的战法兵书之类的不感兴趣,他们认为战场上得真刀真枪相见,话说多了没用,敌人也不会坐下来和你谈兵法。

    戚英姿提着篮子进去的时候,刘若诚见了她,说一句:“休息片刻,稍后再练。”众人一哄而散,刘若诚走上来,戚英姿将篮子递给他,“喏,佘奶奶做的,吃吧。”

    刘若诚将馒头和腌菜递给赵全他们,自己留了一碗鲜笋,才拿起筷子,就听戚英姿说:“佘奶奶今天又问我大庆的事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刘若诚刚刚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他叹一口气,“咱们在这宁波府呆着,虽说认识几个人,但北边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大庆又在山西大同府,那边的情况谁知道呢,你还不如。。。。。。”

    “嗯?”

    刘若诚指着内院,“你去问问他,问问沈大人,他是北京兵部的人,消息无论如何也比咱们要灵通。咱们也不问多的,你就问问大庆是不是还在山西大同府,是不是还活着?”

    是不是还活着。是啊,谁知道佘大庆是不是还活着,他已经有九年没有归家了,自从嘉靖二年征兵,他入伍去了山西当戍军,这九年里就没有消息。戚英姿给佘奶奶的花费都是她自己的钱,大庆走了九年,别说托人拿钱回来,就是连一封信都没有。

    戚英姿起身,说:“那姑娘醒了没?”

    “还没,没听见动静。”两人往内院里走,就见一个女人在井边坐着,那女人头发很长,就这么坐着,头发一直盖到脚面去,她穿一件淡紫色的长裙,裙下是赤脚,莹白的脚踝斜在井口,暖风一吹,感觉风能把她吹到水井里面去。

    “姑娘,别动!”刘若诚一喊,戚英姿就上前将那姑娘从井口沿上抱了下来,那女子很轻,戚英姿双手抱着她,好似感觉比昨日又轻了许多。那女子的紫色纱裙在井面上摆了一圈,戚英姿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轻生,使不得!”

    戚英姿望着那姑娘的脸,那女子缓缓转过脸来,她生的极美,眉如远山,目色如黛,鼻子尖尖的,还有她的嘴,未涂脂粉也是一抹樱桃红色。戚英姿望着她侧脸,有些失神,心道,奶奶的,好标致的姑娘,比烟波楼的那两个花魁娘子童素光和江画屏还美得多。

    “你。。。。。。你先放我下来。”那女子开口了,戚英姿吸一口凉气,心道,声音也美,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人,美,真是美极了。

    戚英姿放下她,说:“姑娘不要轻生,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哧哧,”那女子瞧戚英姿,目光又落在台阶之上,戚英姿跟着瞧过去,却见沈约也站在那处。

    “咳”,戚英姿低声咳嗽,“那个,我是怕你轻生,你莫要想不开,万事都好商量。”那女子赤着脚,看了刘若诚一眼,“衣裳是你送来的吧,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

    刘若诚揪着自己的衣袍,“味道,我身上甚么味道?”

    那女子张开双眼,笑嘻嘻的,“我认得你们每一个人的味道。”这一个照面,刘若诚心中一惊,瞬间掀起惊涛骇浪,这女子妖媚,有祸国之姿,并且。。。。。。

    刘若诚看清了这女子的长相,沈约也看清了,这女子的右眼是重瞳。重瞳,项羽楚霸王者,南唐后主李煜者,皆是重瞳。

    刘若诚平了心潮,问一句:“敢问姑娘名字。”

    “湘灵,我叫白湘灵。”湘灵赤着脚,走到沈约面前看了一眼,走到刘若诚面前看了一眼,最后在戚英姿面前站定了,“我最喜欢你。”

    戚英姿觉得好笑,她说:“是不是因为我抱了你?”

    湘灵偏头,她生的一脸祸水相貌,偏偏神态自然纯真,“我就是喜欢你,最喜欢你。”

    戚英姿看刘若诚,“你带湘灵去买双鞋,我有话同沈大人说。”

    湘灵扭头看沈约,她说:“西北有浮云。”

    湘灵随刘若诚出去了,戚英姿道:“她在说甚么?”

    祸国美貌的女人,不知来历的妖姬,沈约心道,孔雀东南飞,西北有浮云。只不知究竟是因为西北有浮云,孔雀东南飞,还是孔雀东南飞以后,西北才有浮云?

    沈约想得深了一层,瞧白湘灵的相貌和作风,浑不似汉人,她生得貌美,鼻梁高挺,倒像是个色目人。

    这女子脚上有痕,昨日戚英姿说她是被捆绑所致,今日看起来,更像是佩戴脚环留下的痕迹,那她是苗族、罗罗族,或者是瑶族与百夷族都是有可能的。

    沈约从白湘灵的相貌想到了朝廷对蛮夷的的教化问题,包括昨晚上那曲莫名其妙的歌声,沈约觉得线索千丝万缕,他却捉不住头绪。

    “沈大人,我有话同你说。”戚英姿又喊一遍。

    沈约回神,推开房门,“戚将军里面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罗罗族……彝族,百夷族……傣族。

 第10章 东南西北

    沈约给戚英姿斟茶,“戚将军,戚将军?”戚英姿回神,“哦,你说。”沈约将杯子递给她,“喝茶。”男人望着女将军笑,“戚将军似乎有心事?”

    戚英姿挠挠头,隔一会儿,又挠挠头,沈约觉得好笑,“此事很难开口?”

    “我。。。。。。那个。。。。。。”

    戚英姿下定决心一般,她抬起头,“是这样的,住我家隔壁的佘奶奶,她有两个孙子,一个在山西大同府当戍军,另一个在南都。去年佘爷爷去世了,我找人送消息去南都,南京的小庆回来了,他说他收到消息就回来了。但是在山西的大庆没回来,他出门九年了,我也找人送消息去了大同,但是送消息的人说找不到大庆,我怕。。。。。。”

    “你怕大庆不在了?”

    戚英姿抿着嘴,“我有心理准备了,小庆说他也写过信去山西,但从来都没回音,我觉得。。。。。。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大庆回来,我就是想知道,大庆是不是还活着,这样我也好跟佘奶奶有个交代。”

    沈约看她一眼,“我同科的进士有一个去了山西大同府下面一个县当县令,若你想查大庆的信息的话,那你将他的籍贯姓名都写给我,我写信给我的同科,请他帮忙查询。”

    戚英姿抬起头来,沈约见她表情严肃,不知她要做甚么,谁知女将军站直了,恭恭敬敬朝沈约鞠了个躬。沈约连忙扶她,“不可,不可,将军官品在下官之上,将军大礼,下官不敢当。”戚英姿道:“此后你就是我兄弟,是我们卫所所有人的兄弟,以后但凡有好东西,我们绝不会少了你一份。”

    戚英姿拍着胸脯,又要行大礼,沈约连忙道:“将军不必多礼,约这就写信去大同。”

    戚英姿扭头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细心地将房门掩上,沈约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山西大同府下面的县令汪珉,另一封则是用蜡加密,传给京城霍府的。

    宁波卫所养的信鸽不错,戚英姿筛选了信鸽的品种,赵全甚至从几个色目人手里买来几只鹞子,鹞子传信快过信鸽,并且能在海上飞行,人去了海上,鹞子也能把人给找到。

    霍韬在后院里逗孔雀,镇国公府富贵非常,就是那滇南的孔雀,霍府里头也养了三四只,下人拾了孔雀翎毛出来插瓶,霍韬指着那只最为年老毛衰的孔雀,说:“毛该理理了,尾巴都快断了。”

    下人连忙将那只孔雀引至花园东南角,剪除断翅。霍韬读了沈约的信,道一句:“孔雀东南飞?”

    霍国公爷要宴客,宴客地点就在霍家后园,翰林院编纂舒芬、太仆卿毛渠,还有今春殿试入翰林院的前三甲都来了,另外就是家里别院被烧的萧大学士。

    锦衣卫百户马鸣衡马上将霍家后园里的情况告知嘉靖帝,不想皇帝陛下却耽于祈祷练功,没得功夫搭理他。道教大师邵元节最近在替皇帝炼制一种新药,“不死药”。这种药吃了能促进生育能力,嘉靖帝登基已有十年,他急于立嗣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是以马鸣衡多次打霍韬的小报告,皇帝都无心理他,只一回,皇帝同最近晋为嫔妃的康嫔说,让马鸣衡少来叨扰他。

    康嫔或许敲打过马鸣衡了,但正在上升期的人总是目中无人的,马鸣衡觉得自己的姊妹正得宠,康嫔自己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霍韬在镇国公府里宴客,曲水流觞,标致的婢女们如云一样穿梭,舒芬抱着一盘子点心,道:“瞧咱们萧大学士那样子,眼睛都盯在人家身上挪不开了。”

    霍韬低声笑:“宫里的小太监说皇帝有些日子没去康嫔那里了,康嫔着急,花钱贿赂邵天师,被邵天师点到皇帝跟前去了。”

    舒芬塞一口小方糕进自己嘴里,“这就叫越急越乱,越急越错。”

    “原来国公爷与舒编撰躲在这个地方,二位可好生清闲。”来人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姓张,张千山。张千山有个妹妹,正是嘉靖帝的第二位皇后,张皇后。

    张皇后的父亲也是锦衣卫,她在嘉靖五年进宫,嘉靖七年的时候,陈皇后怀孕,接着在十月里流产,不久就去世了。张氏在嘉靖八年被立为皇后,皇帝欣赏她的仪态,并且称赞她在大礼中的表现,当然,张氏的种种礼仪表现,都是针对皇帝的爱好而格外训练过的。

    瞧见张千山,霍韬与舒芬都站起来,霍韬道:“国舅爷来了,怎么无声无息,好歹也要十六抬大轿抬着,十二个美女跟着才像话。”

    张千山在霍韬身边坐了,舒芬给他倒茶,说:“好久都不见国舅爷,不知国舅爷最近都忙些甚么。”

    张千山仰着头,“还能忙甚么,皇上忙着生孩子,咱们也都忙着求嗣,今年宫里又选了几个嫔,人人都忙着生孩子呢。”

    “哧哧”,霍韬笑出声来,“听闻邵天师给今上炼制了一种春。药,国舅爷不妨让皇后娘娘也服用几颗,增添房中效果。”

    张千山道:“邵天师的药岂能给后宫妃嫔吃,就是要吃,也得等着圣上赏赐,哪里是想吃就能吃的。”

    嘉靖帝成婚十年,十年间都无子,这一桩是皇帝的心病,焉知不是皇后的心病。说起这一桩,张千山就没了闲聊的心思,起身往别处去了。

    霍韬瞧他背影,嗤一声:“愚昧。”

    舒芬见人走了,接着端起盘子吃小方糕,“可不就是,就没见过谁吃药能吃出个孩子来的,要生孩子,还不如找个汉子来得爽快。”

    “闭嘴!”霍韬叱舒芬,“长点脑子,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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