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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胭脂斗-第90部分

小说: 胭脂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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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邦抿了口茶,道:“嗯,你说的在理。”

    “所以朕知道以后,并没有声张。”李永邦看着华妃,大手放在她肩头,竟对她温和的笑起来,但是笑容不达眸底,相反,气势逼人,像是随时要将她一口给吞了。华妃不免胆战心惊。

    “朕每次派去晏州的御史,回来后无一不禀报说当地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肖总兵设粥厂,劳苦功高,朕琢磨着也许是有人眼红你兄弟窜的太快,故意污蔑他,想着便罢了吧。谁知道旱灾之后又是涝灾,说是自从皇后在天坛祈雨,晏州接连着下了两月的雨,导致山石滑坡,河流泄洪,又是死伤无数。朕就想不通了,这晏州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怎么碰着你兄弟上任就是天灾**,没有消停过呢?”

    “朕思来想去,这一次,没有让头两回主动请缨的几个御史过去,而是暗地里谴王翰的儿子王庸和苏昀的儿子苏鎏带着一群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到那里游山玩水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李永邦正色道,“谁说公子哥成天只知道吟诗作赋的?公子哥回报的内容可翔实了,王庸洋洋洒洒写了一道折子,事无巨细,把你兄弟在晏州的所作所为交待的一清二楚。包括侵吞公帑,草菅人命,拥兵自重,更甚至假、传、圣、旨。样样皆是死罪啊,华妃。”

    华妃吓得瘫软在地,双手无力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李永邦接着道:“朕可是清楚的记得,朕一连免了晏州五年的赋税啊,可到了你兄弟手里倒好,晏州在旱灾的情况下,百姓的赋税反而加重了。朕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他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土皇帝。不但如此,还侵吞了朝廷所有的赈灾粮食,以高价在晏州贩售,能买到起的自然只有晏州当地的豪绅。朕不是也派御史过去吗?这可怎么好,他压根没有设粥厂,粮仓都是被高价买走了,粮仓空了,为了应付前来巡查的御史,你兄弟开始四处搜罗粮食填补粮仓,具体怎么办到呢?”李永邦自问自答,“你兄弟确实是个人才,很块又发现了一条财路,只要是有豆和麦的,交出一定数量,便可捐纳国子监的生员,这样一来,有钱有粮的蜂拥而至,既解了你兄弟的燃眉之急,又应付了前来监察的官员。而第一批主动请缨前去的那几个官员,说是为朕分忧,却刚好是纯妃的表兄,静嫔的舅公,还有昭嫔的二叔,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华妃匍匐在地,姿态卑微,但是脑子一刻不停的想着对策,心念电转。

    她今天不该来永寿宫的,真的!都怪太后,非要在这个时候急召,要她帮陆家度过难关,可事实上她肖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皇帝这个时候挑明了,显然是有意敲打她。

    她啜泣道:“贱妾有罪,罪该万死,陛下若是已经查清楚了,贱妾不敢为兄弟辩驳一句,只等陛下处置便是,不敢妄议朝政。”

    “不敢妄议朝政的是丽妃。”李永邦淡淡道,“朕也没想到,丽妃平常对你趋炎附势,惟命是从,可朝事上,丽妃从来不敢染指,反而是纯妃她们,表面上瞧着与你关系一般,背地里竟是沆瀣一气,要不是这桩案子,还真不知道会跟拔萝卜似的拔。出来一长串儿来。”

    到了这个时候,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心中恨极了上官露,这个女人实在是城府太深,神机妙算,当日叫自己去找帮手,就料定了她会去找华妃,又算准了皇帝什么时候会过来,好将她们抓个现行。从此,皇帝不单不会信自己,连华妃也不会信了。她气的胸口发痛,不行,她必须保住她最重要的盟友,当下插嘴道:“陛下,既然陛下已将华妃视为哀家的朋党,哀家也无谓多做辩驳,哀家必须为她说一句公道话,肖恒固然有错,罪犯滔天,但是祸不及家人,更何况华妃不是普通的人,华妃是陛下的后妃,陛下要是迁怒于华妃,未免有失公允,且陛下也是华妃的亲人,难不成陛下要连自己也一并怪罪吗?陛下不也被蒙在鼓里吗?和华妃的处境有什么不同!最重要的事,处置了华妃,无异于大大的伤了陛下的颜面。哀家请皇帝慎行。”

    太后的话表面上是为华妃求情,实际上也是在说她自己。

    李永邦的嘴角蔓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道:“好一句祸不及家人。那敢问太后,这些后妃的家人母族在外面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时候,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家人们何尝不是一起享用荣华富贵,难道还分彼此?独她一人出淤泥而不染吗?”

    太后绷着后槽牙道:“陛下言之有理,但是哀家坚信,肖恒之事华妃绝对是一无所知。陛下都说了,您自己在京畿内也是耳目闭塞,鞭长莫及,那么华妃一个深宫妇人又怎会对晏州的情形了如指掌呢?陛下可以处置外戚,可以罚华妃纵容兄弟,但是华妃一定没有知情不报。哀家就不懂了,凭什么皇后的一句话,陛下就饶恕了元若宪的妻子王妙英,没有株连,难道王妙英没有锦衣玉食过吗?她去道观前,也曾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妇人。怎么到了华妃这里,陛下就咄咄逼人,宁杀错不放过了?皇帝的处事未免太过偏颇。”

    李永邦今天本来就没打算处置华妃,他只是要给华妃紧一紧弦,要知道前些天折损了陆家,今天又处置了华妃和肖家,明天再动纯妃的段家,元气大伤的不止百姓,还有朝廷。

    水至清则无鱼,他很清楚官场黑暗,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不能一刀斩。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皇后一样学会了谈条件,等价交换,他看着华妃道:“你也不用一口一个贱妾,太后说的有在理,肖恒的确罪过难恕,但你倒罪不至死”说着,轻轻一叹,“其实皇后很看重你。”

    华妃一愣,猛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

    皇帝自顾自道:“皇后常说,宫里的妃位渐渐多了起来,你、谦妃还有仪妃协理六宫,数你最稳重,任劳任怨,本来是有意提拔你当贵妃的。”

    华妃一听,重重吞了一记口水,双眼重新燃起希望,但是她低着头,不让皇帝看见。

    “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朕怎么和天下臣民交待?又让其他臣工怎么看待?”皇帝道,“你,也要拿出你的态度来才行。”

    华妃哽咽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有负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提携和爱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臣妾不敢为那个混账辩驳,一切听凭陛下的吩咐。陛下怎样处置,臣妾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而且这件事,臣妾也要自省,臣妾若早点及时发现,也许能给陛下提个醒,就不至于酿成今日的泼天大祸了。”说完,伤心的呜咽起来。

    李永邦点点头:“华妃当真像皇后说的那样,聪敏伶俐,蕙质兰心。”

    为了保住在宫中的地位,不惜极力撇清干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也要断尾求生。

    华妃啊华妃,从前太小看她了,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李永邦道:“好了,关于肖恒,朕自有决断。你——”李永邦垂眸看华妃,“便闭门思过三个月,许人来看你,但不许外出。一应礼遇减半,以示惩戒。”

    “是。”华妃感激涕零的磕头:“臣妾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道:“好了,儿臣在前朝还有事忙,便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衣摆的江水海牙随着他的脚步一荡一荡,来的时候携的是惊天巨浪,走的时候也是天威浩荡。

 109。凤还巢

    很快,华妃被幽禁的消息便传遍六宫,风声鹤唳的后宫愈加人心惶惶。

    太后也闭门不出,她已经决定了,横竖陆家没死人,不过就是被罢免了官职,断了一条财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父亲不是还挂着一个工部尚书的职务嘛,总算没到彻底绝了生路的时候。而华妃的肖家就没那么好过了,肖恒斩立决,财产充公,府邸的地库里竟然搜出来白银一万六千俩白银,黄金五千年,皇帝获悉后,雷霆震怒,余威之下,一众涉事官员均被问罪,昭嫔的二叔谎报实情,罚流放八千里,纯妃的表兄不知是否涉入的更深一些,反正被抓的当天便在狱中自裁了。至于静嫔的舅公,年事最高,年初的时候惹了伤寒,没能熬过清明节,去了。由于他生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本来是迁入了忠贤祠的,结果刚迁进去又迁出来,惨遭身后之辱。

    所有和太后、华妃有关的人,几乎无一幸免。纯妃急的再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当夜急访重华宫。

    是时,华妃正躺在罗汉床上假寐,一旁的侍女为她打扇,自己也热的汗流浃背,但是依旧不敢有怨言。

    瑞秋自从打赵庶人身边回来后一直被派在外院做粗活,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粗糙了许多。今日绿珠有意让她到华妃跟前来伺候,看华妃能不能回心转意。瑞秋便领着纯妃她们进了门,亲自沏了茶,再奉上糕点,然后在华妃的身侧站好,并没有要退下的打算。

    纯妃打量四周,不由轻轻一叹,今时不同往日了,华妃的供奉减半,那张珍贵的犀牛角拉丝凉席都被拖走了,连宫中的用冰也有定例。大夏天的,夜里凉快,倒还勉强可以凑合。白日里可怎么好?特别是禁足三个月正逢一年里最酷热的时候,没有冰简直是无法想象。

    纯妃气闷道:“我还就不信了,这宫里就没人治得了她?”

    纯妃身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摘下头罩,赫然是静嫔,红着双眼道:“华妃娘娘您快想想主意,我那可怜的舅公,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他学富五车,为国为民,谁曾想死后还留下污名!这叫嫔妾的族人以后……以后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华妃娘娘,纯妃娘娘,求求你们,一定要想想法子啊,眼下皇后独揽大权就已经开始秋后算账,他朝如日中天,只怕我们连存活的余地都没有了。”

    昭嫔也摘下头罩,叹息道:“我那二叔也不年轻了,流放到蛮荒之地干苦役,怕是九死一生,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们看上去只是在哭诉自家的遭遇,实际上是在变相的埋怨华妃,要不是为了替华妃的兄弟遮掩丑事,至于把自己的家人牵扯进来吗?

    可华妃有不一样的想法,她烦躁至极,这时候她们一个两个的都来跟她计较了,那会子分钱的时候怎么只顾着痛快,没想过会有这一天?而且这里面谁有她肖家惨?除了她和她上了年纪的爹娘,整个肖家几乎都给杀光了。她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家兄弟那张血淋淋的脸,张大了眼睛问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救救我啊——!”

    华妃乜了一眼瑞秋,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扫把星,你杵到本宫跟前来做什么!你还嫌自己不够晦气吗?就是你太白星入命,之前跟着赵庶人,赵氏才死了,本宫好心收留你,你也连累的本宫跟着你倒霉,还不快滚?!你再敢在本宫面前晃悠,小心你的脑袋。”

    瑞秋含着泪委屈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出去。”话毕,幽怨的看了一眼绿珠。

    绿珠向她投去无可奈何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吧。

    瑞秋伤心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想,早知道当初就不帮着华妃设计赵庶人了,跟着赵庶人,她好歹是个一等丫头,吃好的穿好的,还不用受气,帮着华妃扳倒了赵氏怎么着也该是头功一件吧,当初华妃是怎么许诺的?!而今全不是那么回事。瑞秋不甘心,回到直房的时候路过紫鹃的房间,猛的想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四周,俄顷,推开门进去了。

    前厅几个妃嫔们还在商量对策,华妃支起身子,瓮声瓮气道:“我的境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连太后都拿她没办法。怪只怪咱们做事不够仔细,被人捉了痛脚。”说着,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黯然道:“不过话说回来,再仔细也没用,这种事就是看陛下有没有把咱们放在心上,陛下要是在乎的,纵然我有千般万般的不是,陛下那头也能盖过去。谁让我不得陛下的圣心呢!陛下他说了,皇后是他眼里最好的女人,是他毕生的挚爱。我可是听的真真的!你们现在谁跑去和皇上理论,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纯妃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轻轻咬了咬下唇,华妃见状,把手轻轻的盖在纯妃的手上,伪善道,“好妹妹,忍一忍吧,忍一时之气,不愁没有将来啊。”一边又故作无意的说道,“唉,只是我以为,凭你的出身,加上陛下对你的宠爱,还有你那可爱的儿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妹妹离贵妃之位应当只有一步之遥啊!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唉,谁会知道皇后隐忍多年,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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