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鼎宋 >

第105部分

鼎宋-第105部分

小说: 鼎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王冲是无心之语,斗荔只是微微失态,说起正事。脸颊上那抹红晕便被忧色抹去了。

“此事我早有计较,等战事结束便着手。”

王冲倒不担心,来泸州的路上。他与唐玮已商量得很细致了。押解王彦中的孙舟非要磨蹭到长宁,呆到上月底才回成都。也与此有关。

见王冲神色笃定,斗荔心中稍安。回了住处。再见失蚕,心头却又七上八下。

“你要杀王二郎,就把你弟弟,还有小娘一并杀了吧。不是为了囤里几千姐妹儿女,小娘也早不想活了。”

听到屯田之地未定,失蚕下意识地以为与王冲的父亲王彦中一样,是要离开故乡,流配它地,便恨恨地念叨着那时不该放过王冲,可把斗荔吓住了。

斗荔凄苦地再道:“这一年里,死的人够多了,你爹死了,我爹、我哥哥,也都死了。你若是觉得我们苟且偷生,对不起死去的亲人,你便动手,小娘不怪你。咱们罗始党人,索性就灭了吧。”

失蚕抱住斗荔,痛哭失声,斗荔的话,也是她心中的挣扎。之前已被王冲说动,此时斗荔再一说,心中的煎熬尽散,就只剩下伤痛。

抚背安慰着失蚕,斗荔看似无心地道:“虽说招讨不再把我们视作晏州僰,还要封官,可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还得靠我们自己。”

失蚕抹着眼泪,道出了与斗荔相近的忧虑:“以前我们在山上打猎,在江边捕鱼,也种些稻谷,却远不如汉人,光靠我们自己屯田,真能行吗?”

斗荔叹道:“所以啊,我们只能靠王二郎了,只有他是真心诚意在为我们着想。”

失蚕低下脑袋,羞愧不已,她还想着杀了王冲呢。愧到极点,一股羞恼又涌上心头,王冲虽是替她遮掩,却满口胡柴,这人真能信么!?

恍惚中,就听斗荔道:“可是,我们拿不出什么来酬谢王二郎,汉人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就只是救下我们,这恩德就已经有祖宗的棺材那么高了,未来日子要怎么过,还得靠他帮手,到现在我们却没一丝回报,会不会让他朝这话去想?”

失蚕愣住,这倒是个大问题,正蹙眉思索,斗荔叹道:“既然还想活着,就得好好地活下去,王二郎这样的人,我们得紧紧抓牢,可惜,我年纪已经大了……”

报恩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品了好一阵,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的小娘,脸上布满难以置信之色。

“很龌龊吗?别以为朝廷饶了我们,我们就万事大吉了。如果屯田不成,养活不了自己,其他峒囤的都掌人、罗始党人可不会客气。他们正跟着朝廷的大军斩杀反乱僰人的男丁,抢走妇孺,我们这一囤几千妇孺,就是他们眼中的肥肉。”

斗荔拂着发丝,神色异常平静:“既是报恩,又能让王二郎对我们多一份心,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为了大家,死都不怕,什么脸面名声,又何必在乎?”

失蚕喘着粗气,怒声道:“你不在乎,可我爹在乎!你还对得起我爹吗?对得起失胄吗?年纪……”

她气到极点,径直道:“王二郎不成,他爹却是正好!你去啊!你这就去!”

斗荔咦了一声。恍悟道:“怎么忘了王先生……”

啪的一声,失蚕一耳光扇在她脸上。还恨声骂道:“贱人!”

斗荔抚着脸颊,苦笑道:“我也不想。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可她之前觉得,自己的仇怨比几千人的未来重要,现在也会觉得,自己的脸面更重要。”

失蚕愣住,脸色瞬间煞白。

许久之后,她低低地道:“对不起,小娘,我误会你了。你说得对,我们得有依靠,这事……让我想想。”

看着失蚕的背影,斗荔幽幽叹道:“若是你爹还活着,恐怕早就把你塞到王二郎怀里,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女人啊,就是这样的命运。”

这对母女在鼓捣什么事,王冲自不清楚。他只知道,在这些囤人眼里。他就是再世父母。华丽的毛皮,美味的山珍,贵重的金银首饰、玉器,一堆堆往他怀里塞。甚至还收到了三张黑白相间的熊皮。

这是宋时,收藏熊猫皮倒无被查水表之忧,可让王冲困扰的是。身边一下多了好几个僰人少女,肌肤如玉。眉目如画,伺候得他无微不至。让他爹乃至种友直都腹诽不已。

不管是蕃人还是僰人,夷狄有一桩品德很让汉人赞赏,那就是报恩。王彦中和种友直也没有多想,些许杂念,还能归结为嫉妒。

王冲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可吃不消这般报恩,把这些少女一一劝走了。不是他不喜欢,而是他觉得这么下去,会让自己放纵。此时正当年少,声色犬马,还早。

他有自己的坚持,对斗荔和失蚕来说,却是更大的困扰了。还以为他对模样身段另有所好,可王冲当面谢绝了斗荔再挑人伺候他时,斗荔的表情,王冲真是看不懂。

待王冲离开,失蚕恨恨地骂道:“就知他不是好人!”

斗荔无奈地看了失蚕一眼,心说你总磨蹭着不应这事,难道真要我去吗?

如果日子就这么继续下去,还真说不定有斗荔悄悄摸进王彦中屋子的一天。十一月十九日,大军休整过后,继续南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栓腰带计划”也就暂时打住了。种友直部领着荡轮谷囤四千多囤人,向晏州进发,屯田之地定了,那里将是他们的新家。

荡轮谷囤被冲天的烈焰吞噬,这是赵遹处置反乱僰人的第一要则,就算是投降的峒囤,也得焚囤散族。荡轮谷囤是幸运的,他们没有像其他峒囤那样,男丁被杀尽,妇孺被瓜分。

但看着数百年久居于此的家乡被焚,这些人心中也没转着什么幸运的念头,人人都哀痛,不少人更是啼哭呼号,场面极其混乱。

种友直早就有所应对,他的两千兵甲胄上身,刀弓在手,占住高地,前后列阵以待。即便如此,他依旧有些担忧,这支僰人再出什么乱子,他不得不杀。王冲的劝降之功有没有,倒不值得他多虑,而是自己怕要背上杀降之罪。这股僰人,已经在赵遹那挂上了号。

僰人的情绪正到了一声呼喊就能引爆的高点,一队人的出现,如和煦微风,将这暴烈之焰悄然吹熄。

斗荔牵着六岁的小峒主行在前,失蚕跟在后面,十来个健壮的妇人抬着一杆肩舆,舆上是王冲,正在闭目假寐。

僰人们纷纷向王冲拜倒,看着这幕场景,种友直紧张尽散,随之而起的是满满的感慨,这小子……真是不简单。

“太招摇了吧?他现在是爹帐下的效用,就不怕爹责罚他,或是有人在招讨前说他坏话?”

身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军将乍舌道,这是种友直的儿子种骞,在招讨司充效用,赵遹的军令还是他带来的。

种友直道:“恐怕他正盼着有人说给招讨,不如此,招讨就不深知他对这些僰人的影响。至于我……他既安定了僰人,便是有功,他人要怪,我会帮他担着。”

种骞觉出了父亲言语里的赞赏,哼道:“小小年纪,便知蛊惑人心……”

种友直叹道:“他也是为了赎他父亲之罪,这是个孝子。”

听到“孝”字,种骞不说话了,生怕话题转到自己头上。却不知他父亲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嘀咕着,这小子在这一战里的作为,怕不只是为了赎父,就不知他有何等大志。尚幸还看不出是邪道,从那个王世义身上就能看出来。

王世义长槊在手,就是一员猛将,可拿起书本,却又一身书卷气。种友直招揽他时,他也如王冲那般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说自己尚未学成,无心仕途。

有王冲这么一个儿子,又有王世义这么一个弟子,为情而杀十一人,王彦中此人怕才是真正的不凡吧……

种友直放下心来,杂念纷涌。

跟在王冲的肩舆后,看着僰人对王冲的感激,王彦中心中也是感慨无比,暗道有这样的儿子,自己给他作长行,也是心甘情愿了。

烈火如漩涡中的风眼,牵起了无数思绪,这思绪过后,是对未来的忐忑和憧憬,过去就如焚为灰烬的荡轮谷囤,沉沉压到心底最深处。

向南行了两日,便到达晏州。晏州本是僰汉混居之地,卜漏作乱后,汉人被杀的杀,逃的逃,此处就成了僰人的地盘。

看着江水左岸,方圆十来里的大片瓦砾废墟,众人讶然,这里怎么也被烧过了?

“马觉部在这里杀了三千僰人,拿获的三千妇孺也分给了熟夷,再一把火将这里烧成了灰烬,在这里屯田,就得从头来过。”

先到达这里的张立作了解说,想到马觉一肚子气,干出这事也顺理成章。先前扫荡僰人峒囤时,也不乏有焚囤之举。但像晏州这么大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也一把火都烧了,此举自然有泄愤之嫌了。

正值此战关键时刻,赵遹当然不会就此事责罚马觉。将荡轮谷囤迁来的僰人留在此处,再留厢军和土兵看守,种友直部转向东行。行前王冲让王彦中留下,既是不愿他去战场冒险,也能安这些僰人的心。

十一月二十二日,王冲终于来到此战的终点:轮缚大囤。

群山连绵不绝,处处都见削壁,这就是轮缚大囤,在后世有另一个响亮的名字:僰王山,方圆百里,皆是险地,难怪卜漏要往这里钻。

这个地方,王冲无比熟悉,旧地重游,感慨无比。

第一百一十六章火猴破敌也抄袭

上一世王冲可不会过目不忘这门神通,而且名山大川也游赏得多了,何以独独对僰王山记忆犹新?原因也简单,泸州正是他上一世最后所呆的地方。那时刚刚游玩过僰王山,说不上一草一木都历历在心,至少山头和道路还记得。

不过终究是九百年前,环境和地势有很大差别,便是气候,也比九百年后冷些。眼下是十一月,换作公历是十二月,寒风吹来,穿了一层棉袍,外加棉夹袄都还有些渗人,估计室外温度只有几度。

种友直正跟来自招讨统制司的传令兵交谈,王冲这些效用守在远处闲聊。王冲遥望僰王山,正努力地排除草木的变化,从山峦的轮廓中寻找熟悉之处,王世义则在大发感慨。王世义也被种友直从效用都调出,与王彦中一样暂时充作王冲的长行。

“这山又宽又险,真不好办,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不够围啊。”

王世义张口就暴露了没学过兵法,经历过大场面的底细。一旁种骞讥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仗一开始就不该打,算上民夫,我们才不过三万多人。此山四面多是绝壁,何须团团围住?只需守住几处口子即可。”

王冲看似自言自语,实际在帮王世义说话:“总得攻上去啊,这里可不是西军的用武之地,光靠蜀兵攻囤,确实很麻烦,招讨估计也在头痛。”

种骞正想说什么,种友直走了过来,叹道:“王育、马觉和张思正三路西军急攻。都遭挫败,损将四员。折兵近千。招讨下令分兵各扼要道,围住此山。”

他面有忧色:“此山方圆四五十里。有数十处上下山的道口,这点兵力怎能围得住?招讨正嘱大家集思广议,看有没有败敌之策,明日帅帐军议,每人都要献上一策。”

种骞和王冲的话都应验了,相比之下,王冲的预料更细一些,应验也来得更快,让种骞对王冲的观感也隐有改变。

种友直大略说了战况。官兵三路清剿,僰人都逃入了山上的轮缚大囤,与卜漏一起顽抗。囤种男女老弱已将近两万,几乎与官兵的战兵数目相当。这些僰人在山上砌石为城,排木为栅,四处挖坑设陷阱,居高临下,光丢石头就威力十足。

如何攻囤,现在还没什么好办法。神臂弓射高不足,难以威胁僰人,而八牛弩也压制不住伏在石墙后的僰人。西军的唯一收获,就是点亮了地图。

种骞既期待。又含些不服的意气,问王冲:“王守正,你既是武功帐下幕僚。就该为武功定策,不知你有何妙计?”

山风微拂。道旁林木枝叶摇曳,却不是山风所致。王冲暗道我是有妙计,只是得看时机。

“还在想”,他敷衍着种骞,捡起一颗石子,甩手掷入林中。种骞也没期待他真有什么计策,还当是起了玩心,不由摇头暗叹,终究还是少年……

正摇着脑袋,嗖声细响,一颗石子自林中飞出,结结实实砸上他的脑袋,种骞哎哟捂头,却见一抹褐黄之色在林木中忽隐忽现。

“好畜牲!”

种骞那个气啊,张口就骂,连凶手带王冲一并骂了。骂还不解气,摘下长弓,引弦欲射。扔石子的是猴子,泸南多的是猴子,这畜生就这脾性,你朝它扔东西,他就有样学样,只是智力不足,就照着动静最大的人扔。

种友直不悦地喝道:“别闹了!你还是招讨帐下效用,更该为招讨分忧!”

种骞郁闷地跟传令兵一同回招讨司了,种友直在西南面的山口扎营,夜里还点灯苦思。

“武功放心,王冲已有盘算……”

思忖良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