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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鼎宋-第129部分

小说: 鼎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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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回朝了,我还以为此生再无这一日。”

踏上官船,许光凝叹道。

陪在他身边的老人正是王仲修,笑道:“官家终究念着学士,怎么也不会让学士久放在外。”

再看向岸上,目光满含不舍,他又叹道:“倒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又要回京了。”

政和六年八月,许光凝结束了成都知府的任期,回京任中书侍郎。政和新制,太宰少宰兼中书和门下侍郎,另设中书、门下侍郎经办具体事务,这个职务离旧制的参知政事就只差半步。

许光凝喟然:“茂崖就捡好的说,哪里是官家惦记着我,分明是你那位本家新晋,想要钳制蔡太师,才把我这个陈年老货翻了出来。”

王仲修眯眼笑道:“若非官家所念,王黼又怎能找到学士这尊老货?”

船夫的嵩杆撑在岸边,官船缓缓离岸,两人进了船舱,踞案对坐,继续刚才的话题。

许光凝道:“茂崖你说得对,此番我得用,非王黼之功,而是官家有心。王黼此人,虽有贤名,却是借阉宦而起,天下人皆知,我怎能与他同一个鼻孔出气。待我回京,他才知此事是作差了。”

王仲修劝道:“学士还是先示之以静,在官家那边立稳根脚。再作打算。”

指头叩着桌案,许光凝心中的盘算显然不止这一点。他有些无奈地道:“我也想稳,可王黼却不想稳。我怕刚回去,他就要生什么事,逼我亮明姿态。小人之辈皆是如此,不弄险行偏,就不能彰功扬名。”

王仲修拂须苦笑:“学士说得是,这王黼竟然为王冲授官之事,在殿上吵闹喧哗……”

“你们王家,什么人都有啊。王黼不说了,这个王冲。真没想到,去了泸州,竟然是猛虎入林,搅出偌大风波。十七岁的安抚司机宜,嘿,十七岁……除了蔡太师、郑相公和邓家的,朝堂竟然再无人说话,如今的政风,真是让人看不懂。换在三十年前。王黼一个,王冲一个,早就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许光凝摇着头,嘴里在说王黼和王冲。心中却在想着自己回京后的艰难。

王仲修倒为王冲说好话:“终究没有出身,而且也只是沿边安抚司的书写机宜,不是经略安抚司。我想那王冲,也志不在此。”

许光凝点头:“说得是。叔兴此番上京,该能考入太学。”

两人举杯。杯中都非混浊的黄酒,而是清澈的一品海棠露,王仲修笑道:“承学士吉言了,这些日子有了历练,他自己倒有几分信心。也祝学士前程亨通,另外……再贺学士得美人青睐。”

许光凝赶紧摆手道:“茂崖莫要害我,这话入了你们王家媳妇的耳里,我可少不得苦吃。梁大家只是随行,她有心去汴梁另拓事业,我既与她有旧,伸手帮一把罢了。”

王仲修哈哈一笑:“学士真有心,还是能留住人的……”

许光凝只淡淡一笑,王仲修也知此事根底,笑着叹了一声可惜,便再不谈。年初到任的成都府路转运使周焘是个好色之徒,对梁月绣垂涎不已。只因许光凝在,他不便强逼。如今许光凝离任,接任许光凝之职的正是周焘,梁月绣的前景可想而知。

王仲修也很佩服梁月绣的决断,她抢在周焘接任之前,找许光凝赎了身,随许光凝去汴梁。这事在成都闹得风言风语,许光凝若收了梁月绣,就变成了他与周焘的私情之争。因此尽管梁月绣有心依傍,他也不敢将这个才貌出众,风情万种的娇娃收入囊中。

“是啊,可惜了……”

许光凝这一声叹却不为自己,而是为王冲,他还记得,当初王冲也看中了月绣坊里那个小舞娘,可惜梁月绣不愿放弃,这事就拖了一阵,随后王冲父亲出事,也就耽搁了。现在那个小舞娘就在船上,王冲如果知道,不知会作何想。

大概也就如自己一样,叹一声可惜罢了。男儿自当重前程,他此番入京,跻身朝堂中枢,自然得谨慎,不能受风月之事牵累。而王冲少年得官,前途似锦,也不该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官船另一处船舱里,一身布衣,不施脂粉的梁月绣显得清雅恬静,而她身边的豆蔻少女,即便布衣也掩不住秀丽之色,蹙着眉头,令人一见生怜。

梁月绣心疼地道:“女儿,你本可以去海棠渡的,娘不会拦你,娘现在知道女人的苦了。”

梁锦奴摇头,抱着梁月绣的胳膊道:“我再走了,还有谁来陪娘?”

梁月绣脸上笑着,眼角却已湿热。被周焘逼迫这些日子,恍若噩梦,她一点都不愿去回想。如果周焘是许光凝那样的士大夫,她勉强自己,从了也就从了。可此人只为她的姿色,对她的琴棋书画以及乐舞之技不感兴趣,家中媵妾还无数,待之甚苛,似乎还有虐死过人的传言。这样的人,她怎敢把下半辈子交出去?

尽管她万般不愿,但想到入此人家门的可怕日子,也不得不咬牙断了自己在成都的事业,去汴梁重新来过。她虽已年近三十,可乐舞之技还在,青楼一行,天下人虽重姿容,汴梁却更重风雅,她这样的人自有伸展之地。尚幸许光凝的人情味很足,趁着还未交割知府大权时,容她赎了身,还带她一同去汴梁。

说到赎身,梁月绣就百感交集,这就叫日久见人心。她将月绣坊交还成都府时。还希望手下的女儿们都能跟她走,却没想到。除了梁锦奴,竟无一人愿意跟从她。月绣坊是官坊。她走后,改个名字,依旧是官府所重之地,这里的乐户女子,待遇比一般青楼强得多,自然没多少人愿意跟她去汴梁从头打拼。

梁月锈叹道:“可你,就真的舍了那个王冲?”

梁锦奴小脑袋扎得低低的,嗯了一声,鼻音浓浓的。

“女儿舍不得。可没有女儿陪着,娘该怎么办?终究是娘养育了女儿,再说他……”

往日幕幕在心头闪过,花轿里给自己当支柱,鼓励自己大胆起舞,想及那时,脚踝似乎又被一股热意裹住。那一夜里,为他作嘴舌手臂,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他的信赖,甚至那点小小的依赖,都是她夜夜品味的美妙感觉。

但是,那一对年纪相仿。姿容不逊于她的姊妹,让原本沉浸在幸福期待中的她猛醒。她是乐户女子,她对于他。似乎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命定之配。她找来找去。除了姿容,舞技。还有那一夜里对他的那点小小帮助外,似乎再难找到一定要他倾心的东西,总而言之,越想着他的好,越想着他为她所作的,她就越自卑,越不敢面对他。

如果他依旧在为脱父亲之罪挣扎,她也没想过其他,就为那一点恩情,以及依旧懵懂的情愫,她也要等下去,就算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也要默默在远处看着他。但现在,他已声名鹊起,她觉得,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梁锦奴的心声,梁月绣多少也知一些,想及自己之前拼命阻着王冲,既是后悔又是庆幸,她带着些颤音问:“娘之前对你并不好,就把你当作生财之物,你为何还对娘这么好?”

“养育之恩,女儿绝不敢忘,那些日子娘在夜里哭,女儿也在哭。”

梁锦奴的回答让梁月绣再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哽咽道:“好女儿,娘以前真是亏待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真的女儿!”

八月水急,官船顺江而下,很快就将合江亭抛在后面。不多时,官船便路过了海棠渡,看着熙熙攘攘的渡口,梁锦奴忽然痛哭失声:“娘,我好想他!”

梁月绣将她抱得更紧,嘴里没说话,心中却道,那王冲也是个负心汉,早前身处逆境,不跟女儿联络也情有可原,可成了官人,都还没递来只言片语,也不怪女儿灰了心。

“记得去年你在海棠楼,见着他离开时,就说过,他忘了你也好。现在你该对自己说,忘了他也好。”

劝解没起一点作用,梁锦奴哭道:“女儿忘不掉,也不想忘,女儿要记一辈子!”

梁月锈叹气,拍着她单薄的脊背,幽幽道:“娘也曾跟你一样,心里有个人,总忘不掉。不过……时间总能淡了这些。”

江水湍急而下,便如时光,一去不回头。

海棠渡南面,王家宅院,就在王冲曾经调笑李银月的后院里,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各忙各的,两张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眉目分毫不差,但眉目间所蕴的气息却迥然相异。

穿着素清孺裙的少女,专心致志地修剪着盆花,宁静的气息仿若画上的仙子般出尘。而另一个套着红黄艳纹褙子的少女,手里拨拉着算盘珠子,嘴里念念有词,显得灵动活泼。

“七月净纸行纯利是……七百三十二贯四百六十文,怎么增速只有……六个百分点,比六月的增速少了两个百分点!行里的柜头是不是黑了我们的钱!现在的人啊,心都是怎么长的!?”

帐目算下来,玉莲生气了,举起算盘,蓬蓬砸着桌子。

香莲头也不回地教育着:“你啊,被冲哥哥那套东西搞晕了么?那是增速,又不是总数!只要增速是正的,就一直在涨,要是月月都七八个百分点的涨,那一年就得翻好几个滚。我看你这性子,真干不了算账这事。”

玉莲无力地把脑袋趴在桌案上哼哼道:“你以为我想啊,邓五哥也不在了,就靠那个牙都没长齐的林大郎,我可不放心。”

她伸手朝半空抓着,似乎在拧某个负心人的衣领:“冲哥哥……你再不回来,一只勤勤恳恳的小蜜蜂就快要累死了!”

香莲依旧面无表情:“让你来作盆花你说作腻了,让你去书院听课,你又说会招蜂惹蝶,都是自找的。”

玉莲的思维一向很跳脱:“听说冲哥哥在泸州也很招蜂惹蝶,那个僰家小娘子,到底是自己找上门的,还是冲哥哥忍耐不住,随便找的吃嘴?”

喀嚓一声,香莲手中的剪刀径直将一株秋海棠的主枝剪断,她黑着脸,咬着牙地道:“他敢!”

ps:这一章是10月11日的,今天的另算。

第一版三十八章石磨碾豆谁身碎

木屐踩在青白相间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王冲还有些不放心,不仅踩了好几个来回,还蹲了下来,用手抠了抠瓷砖。

地面是石灰、黄土、沙石、桐油和糯米浆搅拌而成的三合土,夯牢之后,再在石灰、糯米浆和细砂搅拌而成的粘合层贴上这层瓷砖,很结实。这间新修的浴室总算可以用了。王冲在给荔枝罐头定制瓷罐时,顺带还定制了巴掌大的瓷砖,而这只是浴室工程的一部分。

单独新起的一间屋子,大约六七十平米,隔作三间,前厅是更衣间,后室是烧水间,夹着这间接近五十平米的浴室,再加上以瓷片镶地的败家行径,让王彦中咂嘴不已。连浴室都这么讲究,儿子当了官,富贵脾气似乎也大了。

王冲当然不是涨了富贵脾气,而是何广治搞的供水系统有了初步成果,他就先用来改善自家的生活条件。

类似后世大号浴缸的木桶摆在浴室中心,冷水热水从木桶一头的水管里流下,此时水温已经调得差不多了,浴室里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王冲正要脱衣服,哒哒的木屐声又响起,娇小身影迷蒙而现,替他宽衣解带。

不必回头,甚至不必去闻那清新的香气,就只听脚步声,王冲就知道是罗蚕娘。他也没有半分忸怩,几个月下来,李银月和罗蚕娘已经习惯了贴身婢女的服侍工作,他自己也习惯了。

脱得赤条条的进了浴缸,再看罗蚕娘。赤脚踩着木屐,露出晶莹如玉的小脚丫。浸饱了湿气的轻绸裤已紧紧贴在腿上,勒出饱满挺直的腿型。上身只穿着一件肚兜。露出来的肩头和臂膀被熏得粉嫩红润,只可惜肚兜上依旧是浅浅平丘,不见深壑。

目光升到罗蚕娘的脸颊,少女姿容其实并不特别出众,却胜在甜美清新,蕴着一股灵秀之气,让人觉得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很难捧得住,似乎下一刻就会蹦出手心。不过此时的小兔。却被雾气染上了一股怯生生的羞意,水汪汪的眼瞳里,正有什么东西欲吐还含。

“进来擦背吧,瞧你那想泡澡的模样……”

王冲无情地歪曲了少女的心意,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绕到他背后,窸窸窣窣脱了衣服,再进了浴缸。

少女被热意浸得满足地哼了一声,王冲也暗暗抽了口凉气。柔嫩的躯体正伏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两只绵软如云的小兔子。

“官人,你是不是要去东京?去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幸好少女并未意识到这种亲昵的致命诱惑。一边给王冲擦背,一边罕有的软语相求。

“去东京干什么?”

王冲趴在浴缸边,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罗蚕娘道:“你不是又升官了吗?还有了实差。听他们说,要去东京见皇帝。办手续。”

王冲失笑:“听谁瞎说,我既不是特旨除授、也不是中书堂除。只是辟举。而且我的差遣是归梓州路转运司定差,去梓州差注就好。”

此时的任官法有四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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