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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鼎宋-第130部分

小说: 鼎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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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任官法有四个途径,特旨除授就是皇帝简拔,中书堂除是政事堂选任,重要地方的州县官员、京城库、寺、监、丞等要职,都由中书省拟名单报皇帝批准。吏部差注则是主要的任官途径,一般官员走磨堪这条路,基本都是由吏部差注,最后一条路则是诸司辟举。王冲是由泸南沿边安抚使孙羲叟辟举,正是最后一条路。

按任官法,授官是没必要去东京的,但得实职差遣,却必须要去东京办手续。但因为川峡四路偏远,去东京办手续太麻烦,因此又有了定差法。即在川峡四路任职的官员,其差遣变更,可以在转运司和路分钤辖那里登记,不必再千里奔波。

泸南沿边安抚司虽是安抚司,地位却远不如经略安抚司,在任官法上依旧受梓州路管制。因此王冲并不觉得自己会去东京,而从朝堂诸位相公的角度来看,因为王黼的力挺,王冲这个特例不得不认下,但要容这个特例去了东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弹,那就是直接打脸了,他们可不会给王冲这样的机会。

罗蚕娘失望地道:“我和银月姐都打好包裹了……”

王冲笑道:“急什么,总有机会的,过两年再说。”

这话却是踩中了少女的尾巴,手下一重,摁得王冲哎哟叫痛。

“小娘说的事,你也用这话敷衍,我当真很小吗!?小娘在我这个年纪,都快生儿子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比如香莲玉莲,要说这话,那就是标准的幽怨,而且绝不会说得这么直白。可罗蚕娘却没这样的概念,不过对她来说,窦罗枝的话,是直接照字面意思理解,倒真不含令人心生旖旎的东西。

王冲叹气转身,少女躯体虽不着一缕,却被水雾遮掩,比纤毫尽露还撩人心扉。

“你啊……当真很小。”

终究是含苞未放,王冲还能压住邪念。少女下意识地抬臂捂胸,嘴里犹自不服输地嚷道:“老是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就让人晕。”

王冲哈哈笑道:“你跟银月比比就知道了。”

即便是不解风情的小丫头,调笑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洗浴过后,王冲身心舒畅,去了书房,继续他的功课,却被某个恶客打断了。

恶客便是江崇,此人跟王冲熟络后,便成了个没皮没脸的,以就近视蛮夷之事为由,蹲在兴文寨,时时上门来打秋风。王冲家中的美酒和新鲜玩意,他都要厚着脸皮盘剥。不仅王冲头痛,就连李银月和罗蚕娘,也因王冲仅存的香华都被此人求了好几瓶去。对他憎恶到了极点。

“江廉访,我家中现在只有泸州春了……”

王冲还当他又是来馋酒的。赶紧事先声明,不料江崇摆着手。表情严肃地道:“正事正事!守正,明日去乐共城迎接中使。”

中使!?

王冲楞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赵佶竟然派了太监来给他宣旨!?这是何得来由?难道他任官这事,连赵佶都惊动了?

“名义上当然是官家下旨,实际是王黼请的御笔,他跟梁大貂铛的关系,请个御笔很容易。”

江崇这么一说,王冲恍然,就说嘛。他虽然在平定晏州僰乱上立了殊功,但晏州僰乱终究是小事,即便朝堂因他任官有违体例而起了争执,也还没到赵佶必须出面的程度。

恍然之后是凛然,王黼竟然为他任官请了御笔,这事的信息量就太大,水太深了,就不知这道特旨会说什么。

江崇道:“御笔怎么写的我不清楚,不过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中使肯定是先派人来通知了江崇。透露了事情的大概。除非紧急,或者另有内情,一般情况下,宣旨人都会间接与受旨人事先沟通。免得照面时出什么意外。

听了江崇的简述,王冲再度愣住,吏部差注!?

不是诸司辟举。然后定差吗?怎么变成走吏部侍郎左选这条路了?侍郎左选就是之前的吏部流内铨,负责幕职州县官的任免考课。

江崇叹道:“谁知道呢?如今朝廷办事。不都是这么不着四六么?”

他脸上浮起明显的忧虑:“守正,你这下是要入火坑了。可得小心。”

这当然是火坑,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一看这架势,就知是王黼和诸相公相争不下,才闹出了妖蛾子。他区区一个少年选人,无根无萍,夹在中间,怕要死得连死字都写不全。

“小心有用么?”

王冲苦笑道,又来了,果然又来了。在这个时代,他一冒头,便有劫难降下,难道真的存在“位面排斥”这种事情?

“看看御笔到底是怎么说的吧……”

散花楼那血腥的一幕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如飓风一般驱散了感慨以及随感慨而来的沮丧,王冲嘴里淡淡地道,笼在袖中的手却已捏成拳头。

不管御笔说什么,不管前路是什么,他也不能再回头,不能再退缩了。

如果是正式的谕旨,不管兴文寨是什么地方,中使也必须亲至。但只是御笔的话,就没这么讲究了。中使显然不愿来兴文寨这等蛮夷之地,就蹲在他认为安全的乐共城,招王冲去见他。

王冲第二天到了兴文寨,中使就是一个小黄门而已,年纪也不大,装腔作势,让人很是好笑。不过王冲可不敢把这鄙夷露在脸上,毕竟他代表着大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带着满满的抵触感,王冲毕恭毕敬地跪迎御笔。小黄门鼓足气力憋出来的尖利嗓音就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不管是王冲的人,还是他的事,都还远远不到劳动知制诰为他写一道圣旨的程度,而且这是御笔简旨,就事说事,几句话而已。

御笔内容没有超出王冲的揣测范围,就是招他入京,去吏部差注。为这事竟然劳动御笔,看似荒唐,却正如江崇所言,这将是一个火坑。

“世义哥,中使辛劳,送上谢礼。”

起身后,王冲一声招呼,王世义将一封小银铤递给了小黄门的伴当。这是通例,没必要遮掩。

伴当也不客气,当场就拆封查看,再向给小黄门露了个笑容,小黄门也笑了。

“这就是……以一当百的王世义!?好样貌!”

小黄门打量着魁梧的王世义,发出了啧啧赞叹声。听他这话,来之前是用了心的,至少看过赵遹的奏章,知道王世义其人其事。

“可惜了,不从军,却去读书,犯拧啊。”

小黄门叫李庠,这个名字,其实就是鼓励他读书成才,却成了太监,却拿王世义说事,让人忍俊不禁。不过他这话倒也是常人共识,王世义在晏州之战里也立有功劳,赵遹和种友直都想荐他一个承信郎,张立也想带着他去陕西,可王世义却不想作官,也不想离了王彦中和王冲,生生推掉了。

“王机宜啊,你这兄弟是自己犯拧,你却害得朝堂犯拧,此去京城,可得小心了。”

接着李庠便把话题转到王冲身上,语气虽飘飘的,王冲却真听出了一丝关心。

李庠再道:“别担心,有我们梁大阁在,还有王相公,就算有点磨难,也算不得什么。”

王冲再度“感激涕零”地道谢,李庠端详了王冲好一阵,摇头道:“啧啧,十七岁的机宜啊,百多年来头一遭,咱家真是开了眼界。”

他的语气转为亲热:“王机宜前程远大,又得王相公青眼有加,听说早前也由傅尧有功于梁大阁,日后到了京城,可别忘了咱家。这是咱家第一次出中使,与王机宜的缘分可不浅哪。”

见你鬼的第一次!

王冲暗骂,却只能装出亲热表情,甚至还顺竿子往上爬,牵着李庠的手,热诚邀请他去兴文寨逛逛,李庠终究没那个胆量。

“二郎,吐出来会好一些……”

回兴文寨的路上,见王冲脸色败坏,王世义好心地道。他被那小黄门提起时,就浑身直冒疙瘩。而王冲竟然还能跟阉人那么亲近,王世义觉得,王冲应该忍得很辛苦。

“我啊,无槽可吐……”

王冲悠悠答道,他的心思早没在李庠上,而是飞到了东京。

东京,汴梁,他终于要踏足了,最早他只当是未来的游赏之地,趁着靖康之难还没发生时,可以去见识一圈。之后他又认为那是出头之地,他要考入太学,以文立身,再求立于乱世。

而现在,他去东京,却像是石磨中的一颗豆子,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豆子么?那么就看看,我到底是颗青豆,还是颗钢豆!到底是被磨盘碾碎,还是崩了盘子!”

由自己所历之难想到靖康之难,热气就在王冲胸膛中回荡不止。

ps:又晚了,唔……节操君你好,节操君再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汴梁初至生枝节

将近立冬,十月的汴梁罩着沁人寒气,宏伟的城廓掩在雾色中,显出几分寂寥。外城戴楼门码头却是一派火热景象,等着靠岸的船只排成长龙,在惠民河上拉出一两里河段。

“全天下的船都集在这里了么?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

中间一条船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船头翘首打望,精绸夹袄,碎花褶裙,明目皓齿,秀色可餐。梳着环髻,一看便知是个娇俏侍女。可她这大咧咧的抱怨,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却全没侍女该有的规矩。

“全天下的船真都来了,别说惠民河,汴河、广济河、蔡河、金水河,汴梁四周的河全要被填满,银月,你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

一个儒衫少年立在她身后,像是习惯了自家侍女的土鳖和毛躁,带着点宠溺地摇头叹道。

猜得没错,就是去京城投亲的蜀地措大……

艄公暗自嘀咕着,回头再看看缩在船舱里的那个大个子,忧心又重了一分。

一个侍女,一个护卫,衣着打扮虽算不得寒酸,也说不上富贵,还不及戴楼门的门军。这小措大为了赶在今日进城,许了他两倍船资,总觉得有些悬。

“老人家,看这光景,入夜都停不完船,真是天天如此么?”

少年转身询问,艄公挤出笑脸道:“小郎君你来得巧,过几日就是立冬,正是京城存冬菜的时候。西御园进冬菜占了西门,给京城菜行送冬菜的就分到其他门。陆上的,水上的。都是这么热闹。”

少女继续抱怨:“进城太晚,驿馆就没好房间了!”

艄公朝外指了指:“小郎君急着入城。也有法子,每到这个时候,就有那些舢板在作转客生意。小郎君行李也不多,如果不怕舢板危险,可以唤他们转去上岸。”

朝他指的方向一看,正有舢板在大船之间游走,吆喝着“每人十文,免熬免躁”一类的话。大船虽挤得密密麻麻,这些小舢板却如泥鳅一般来回穿梭。灵巧无比。

少年正在思量,艄公又好心地道:“戴楼门外就有好几家客栈,小郎君不嫌人杂,其实可以在城外先住下,明日再进城,离天昏也就一两个时辰,办不了什么事。”

这里是京城,驿馆只接待官人,不像其他地方还可以作民人生意。

艄公心中这么嘀咕着。越发觉得这一行人土鳖了。

“多谢老人家指点,我们就转岸吧。”

少年淡淡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更让艄公摇头不已。

招来舢板。船舱里的大个子先转了船,瞧他直起身子,足有七尺半。膀粗腰圆,虎目方脸。大吼一声能吓退一帮泼皮的威风劲,却惨白着脸。使劲扒着船板,怕水怕到了极致,艄公都忍不住想笑,这三个小男女,真是各有各的寸头。

接着他又瞠目,那小侍女提起褶裙,嗨哟轻喝,纵身跳了过去。人和舢板都微微一沉,却没怎么晃动,几如羽毛一般。

“世义哥,越怕越遭罪,你看我,小时候我爹直接把我扔进岷水里,让我抱着木头漂,一下就懂了水性,要不要现在试试?”

小侍女还在取笑大个子,大个子惊惶地连连摇头,惹得她呵呵笑开。

“老天爷怎么没把你漂进尼姑庵里,好好磨磨你的耐性。”

少年笑着就要举步,艄公眼珠子瞪得更圆了,他那路上不发一言,就偷空瞄着小侍女的儿子急了。吸气张嘴,正要大喝一声“还没给钱!”少年一拍脑袋,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串钱。

青澄澄的铜钱,数也没数就递了过来:“六百文是吧,这是折二大钱,大概半贯吧,多的老人家也收下,今日劳累你们父子了。”

儿子愣愣接过,老艄公的眼睛眯起,再听那少年欣慰地自语道:“总算轻松一些了”,嘴巴又张大了。

政和通宝,折二大钱,没错,以老艄公的眼力,这一串真有半贯,相当于一贯文。一颗心放下,感慨又升起,这小措大……不,这小秀才,有些真人不露相啊。

“官人,你的驿卷在京城能换得什么好吃的?”

“就三百文的规格,能有什么好吃的。想要尝鲜,也没必要在驿馆,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咱们明日去逛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不先去吏部报到?”

“差注期限是本月底,咱们早来了不少时日,时间有的是,急什么。”

少年和侍女的嘀咕声依稀传入耳中,艄公父子俩对视一眼,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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