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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鼎宋-第144部分

小说: 鼎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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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尚蜀国公主的驸马王诜,品性几乎也与王诜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浮华崇奢,浪荡不羁。王诜当丈夫和驸马不称职,赵佶当皇帝更不称职,都只适合作后世那种蓬头垢面的文化人。

不,赵佶算不得文化人,书画再好,腹中空空,也算不得有文化。王冲依稀记得,赵佶的“文化程度”在宋朝皇帝里即便算不得最低,也是倒数的,他连《春秋》都没读过。尽管当时《春秋》已衰,《孟子》正兴,但终究是儒家经义,不读春秋,就跟九百年后大学生不学政经一个性质。靖康之难时,被金人押送北行,赵佶才读春秋,痛悔自己在位所为。

其实也不怪他,当年他只是个亲王,在位的哲宗皇帝还年轻,上面还有简王,他当皇帝的可能性极低,也就没人关心他的教育问题。可惜,遇上了不循常理,一心偏爱他的向太后。

不过这倒不意味着赵佶不在意王冲,只是关心的重点不在他最感兴趣的一面,而仅仅将王冲当作能做事,还跟道门有渊源的臣子。这倒正合王冲心意。真要把自己跟林灵素拉在一起,倒是件头痛的事。

“当日你我所见的帝姬是茂德帝姬、成德帝姬、洵德帝姬、显德帝姬、顺德帝姬、仪福帝姬和柔福帝姬,其中茂德帝姬最美,越年就要待宇宫中,还不知谁有福得尚,你我竟然能亲见,说了出去,要惹天下人嫉恨啊……”

可王冲还不得不跟林灵素打交道,这家伙已定了天宁观供奉的道官,乐颠颠地来找王冲叙旧。

“师弟你说得对,道法只是小伎。真意才是大道。”

他一副彻悟的表情,让王冲很有些怀疑。这真是历史上那个奸邪妖道?

“你看,神霄雷法所言紫宫。当是皇上的龙庭,皇上若不是道君转世,怎会在凡间兴道抑释?”

林灵素应该是骤然得宠,还没养出奸邪城府,竟对王冲直言他的邀宠之道,让王冲暗翻白眼。就知道这家伙走不了正道,所谓的“道法真意”,就是将神霄雷法变成皇权神授的道家版本,嗜好浮华表象的赵佶就喜欢这一套。

“你在俗。我在道,我们俗道声气相连,富贵便在眼前!师弟,努力!师兄也一定会照顾你的!”

林灵素异常热情,这也是瞧在王冲没有砸他场子,反而替他托底的情份上。王冲心说王黼和梁师成的大腿我都不抱,还抱你这牛鼻子腿作甚么?

离林灵素成为御前红人还有很长时日,就算是废物利用吧,王冲这么想着。本想把王黼当作临时大腿抱抱。可自己这次冒尖的声势太大,抱上王黼,日后要再洗脱就太难了,所以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事先就跟王黼划清界限。而这个林灵素,倒可以用用。

王冲摆出一副既疏离又留有余地的态度:“你我的事暂且不说,师傅不原谅你。我也不认你这个师兄,要师傅忘掉当年之事。总得有诚意。”

林灵素有些为难地道:“师傅年岁已高,千里奔波……不太合适吧。”

果然是奸邪小人。满脑子就想着邀宠于君前,就怕师傅抢了他的机会,王冲不悦地道:“师傅只关心他的大道,你能说服官家写块匾之类的,彰显西川神霄之名,师傅就很满意了。”

让皇帝为某个道门写匾,这可不是小事,蜀中青城山上清宫都没有皇帝的御笔赐匾,林灵素面露为难之色,王冲又道:“这不也是为师兄你彰名么?现在做不到,以后总能做到吧?”

想着受封真人,身披紫袍,睨视天下羽客的光明前景,林灵素心中火热,点头道:“师弟便与师傅这般说罢!我林灵素……不,七难,定为师门挣回一块御匾!”

父亲找上赵老道,竟扯出了林灵素,真不知是场福缘,还是场孽缘。

林灵素走后,王冲又有感慨。别看林灵素现在热情,待再得宠,城府也深了,态度肯定也会改变,说是趁热利用,能维系住关系就不错了,看来也不能对此人有什么指望。

林灵素走后第二天,李庠又来了,这次是来颁旨的。

升官了,本官升到从政郎,从政郎虽与修职郎都是从八品,可修职郎只是对应试衔录事参军,知县令事一级,而从政郎却是对应录事参军、县令一级,是本官,也即寄禄官文官三十七阶中的第三十五阶。

这道特旨与边事司职事无关,是奖励王冲上《西南夷志》一书。除了升本官,还特赦王冲父亲王彦中之罪,对王冲来说,这事才更让他欢喜,父亲可以回成都了。

不过这跟他所了解的朝会争论不同,赵佶本是发话说要重审此案,现在却变成了特赦。王冲将给李庠的赠礼从银铤变成金铤,才知此事还另有玄机。是先特赦,再重审,听说蔡太师已有交代,至少要将邓孝安之死从王彦中那摘出来,安在另一个死者身上,到底谁来当那个倒霉鬼,就看新任成都知府周煦的喜好和手腕了。

王冲明白,蔡京示好,意在王黼,不过能沾权争之光,让父亲脱罪,他也不在意昧一次良心,那个倒霉鬼只能默默担起这场**的铺路石,而他的家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到了第四天,设立边事司的诏书下来了,不过王冲无缘亲自受诏,他只是被辟为按察川峡边事司勾当公事,在泸南缘边安抚司的职司不变。

看来王黼依旧压了王冲,原本赵佶开了金口,说要给个机宜,现在却只是勾当。即便如此,也是升官。边事司是中书所属,直通天子,位格贵重,此司的勾当公事重于缘边安抚司管勾书写机宜文字,因此安抚司的差遣反而变成了兼差。

按照此时的习惯,王冲该被称呼为……王按勾。

去银台司的路上,王冲品着这个简称,就觉得与后世“上海吊车厂”简称为“上吊”一样,份外不吉,暗沟?

今日他是先去银台司领上书的回执,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后还要去吏部换告身,再去西华门外的边事司衙门报道。

边事司直属中书,自然要设在京城,再在蜀地设实际办事部门。王冲这个边事司勾当公事也只是个名头,还要再领一个办事的实差。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部门新立,一切从头开始,还得看王黼这个提举有什么想法。

就要面对王黼,王冲虽作好了心理准备,一丝紧张却还是难免。可这紧张就在银台司拐了弯,他被当值的给事中叫了去。

“你就是王冲!?”

这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身材瘦小,面容冷肃,胡须稀疏,却如金铁一般硬直有型,再加上中气十足的嗓音,整个人给人一股凌厉的压迫感。

“老夫唤你,就是要看看,妄兴边事,祸国害民之辈,到底生得何般模样!”

这老头冷声说着,将回执啪地拍在案桌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就如当年的蔡元长!”

不理会还不明状况的王冲,老头自顾自地说着。

“王按勾,老夫等着你的弹劾。”

不客气地将回执塞给王冲,老头袖子一挥:“不送!”

王冲愣愣出了门,拉住之前上书时所见的主曹问:“那位是谁啊?”

主曹道:“还能是谁,张嵇仲嘛,跟蔡太师格外不对路,不是郑太宰力举,他还在西安守草场呢。”

王冲皱眉,张嵇仲?

接着再恍悟,张叔夜!?

第一百五十三章恨铁不成遇王伦

王冲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放弃了去跟张叔夜分辨明白的想法。

两宋变际,死者千万,有三人最让人憾恨。一是宗泽,一是种师道,还有一个就是张叔夜。这个在历史上曾经捕获大盗宋江的名臣,因为名声太过响亮,《水浒传》彰颂宋江等好汉,只得对张叔夜淡化处理,还不得不描述为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

张叔夜何止是好官,与宗泽一样长于兵事,第二次东京保卫战里,唐恪、耿南仲散天下勤王军,他却抗旨不遵,带着儿子和义勇冲入汴梁,被钦宗委以守城重任。只可惜上有愚臣,下有奸邪,东京还是城破了。

张叔夜与徽宗钦宗一同被俘,押送北方,因金人恶待二帝而绝食多日,到了宋辽边界的白沟时,愤然而逝。

被这样一个人误会为奸党佞臣,即便王冲超脱于时代,也没办法完全淡然处之。可人就是这样,第一印象是很难扭转的,就像他看赵佶。天宁观巧会,赵佶散发着浓浓的人情味,可昏君这个印象早就在王冲脑子里刻下了,自不会因为这股人情味而改观。

林灵素也一样,除了一心往上爬的功利之心,也没看出为人有多丑恶。可不管是由历史所知,还是由赵老道所知,林灵素此人都是个奸邪之辈,与他再怎么亲近,也改变不了这个认识。

张叔夜跟王冲素无往来,离因他所献之策而引发的风波也远。王冲的立场各说纷纭,一些人由此策正合王黼之心。认为是为王黼作前驱,一些人由蔡京出言扶持。还帮其父消罪,认为王冲背后是蔡京。不管是哪一个。在张叔夜眼里都是奸党,而王冲所献之策,更为他那一类的正统君子所不容。

王冲与宇文黄中能推心置腹,也是因他与宇文柏有深厚交情,已先有印象,张叔夜却完全不同。不管王冲怎么说,他在张叔夜心中的恶感都消不掉,也就很理智地不去作这白功了。

去吏部换了告身,再到西华门外新设的边事司衙门。王冲心头依旧还有些沉重。

这事他早有所料,跟宇文黄中也谈起过,张叔夜的呵斥只是个信号,背后正是千千万万“正统君子”的憎恶。那种总在关键时刻扯后腿,北宋亡国他们至少要担一半责任的“君子”,他们怎么想,王冲一点也不在意,可张叔夜这种赤诚君子怎么想,王冲却没办法轻轻松松抛在脑后。

边事司衙门是西华门外一座官宅。见这座宅地虽破旧,规模却不小,离皇城还这么近,王冲暗自感慨。王黼果然是得宠。按理说新设司院,直接在皇城南面的部省官署里找一处安置即可,却没想竟是将皇城外一座官宅充作衙门。这架势已是在贯彻此司不属朝堂,而是通过王黼的手。间接作为天子私司的原则。

见王冲打量这座宅地,吴匡误会了。解释说:“这座宅子本是朝廷赐给王文正的,前些年才收回,蔡太师有心要这座宅子,却被官家用作了公事。”

王冲与王黼划清界限的态度,吴匡当然清楚,再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公事握在王宣和手里,以后也就难说了。”

王文正是……

王冲没在意吴匡的小心思,只在想这个人是谁,随即醒悟,是与寇准同时代的王旦啊。

北宋仕宦璎珞之家无数,但除了相州韩家等少数贵胄,以及府州折家那种特殊势力,少有能绵泽百年的。原因自也是以科举治国,还不抑兼并,门阀之流,再难现世。王旦乃一代名相,以宽厚仁德著称,寇准还是他举荐为相的。王旦辅政真宗十八年,逝世后一连串封赠不提,仁宗还亲书“全德元老”。

百年下来,这位名相的余泽已然耗尽,朝中再无王家人,收回赐宅,也没引起什么风波。

再过十多年,东京就将是金人之地,这些个富贵名利,尽皆一场空。王冲微微摇头,举步行去。

门前熙熙攘攘,挤着一大堆人,王冲只当是来求官拜码头的,靠得近了,才知不对,有人正扯着大嗓门撒泼:“我知道这是朝廷的赐宅!朝廷要收也是应当,雷霆雨露皆是恩嘛,可里面的家私器具却是我王家的!前几年既是给相公宰辅们私用,我们王家也就没搬出去,现在要变成衙门,怎能用我们王家的私物呢?在私物上寻着什么话头说事,我们王家可担待不起!”

听嗓音是个年轻人,油腔滑调,标准的汴梁闲汉。

守门的司阍说话倒是客气:“王舍人,当年朝廷收回宅子,你们王家没说什么,这都好几年了,再来说话,有什么用处?提举也说了,这些私物我们也是要换的,要么你等着自己拉回去,要么就收下这些钱,此事作罢!”

听起来像是王旦的家人,趁着这处宅子用作衙门来打秋风,王冲暗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王文正若是在九泉下得知,怕要气得从棺材里醒转。

“尔等小人,休要以己心度我王伦之心!钱我不要!这些私物我可以上献,边事司这个衙门既设在我家,就少不了我们王家人!”

年轻人叫着,倒让王冲讶异,原来这人倒还是有追求的,虽是来打秋风,却是为官,而不是钱财。

正吵闹时,一个略略嘶哑的苍老之声响起:“你不过是文正公的玄侄孙,文正公的嫡脉都没出来说话,哪轮得到你上门呱噪!?你要再生事,当心有人去开封府翻你的案状!这几年你犯了多少事,自己心里有数!王正道!”

王伦王正道……跟自己的姓名表字还真是相像。

王冲正感慨,那王伦似乎对呵斥他的人颇为忌惮,再没回话。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正与王冲照面。

不到二十岁。虽穿着儒衫,却一身市井子弟气息。眼中正喷着凶光,朝取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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