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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鼎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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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彦达舞剑,意在许光凝啊,就不知许光凝到底是迎面而上,还是拉他人挡枪?”

王冲继续盘算着,许光凝能反击当然最好,如此便能坐等消灾,不过……原本很亲近的赵梓都没了节cāo,许光凝自不值得他信任。

“大腿……终究还是得长在自己身上啊。”

王冲抒发着陈旧的感慨,渐渐进入了梦乡。看守进来时,就听睡袋里响着微微的鼾声,那几人像是守护财宝一般分伺左右,一时呆住。

成都知府宅邸,烛架上儿臂粗的红烛成排,映得厅堂通亮。

“叔兴在府学的好友张浚已被叫去提刑司问话,卢彦达之心昭昭,学士,不能坐以待毙。”

王仲修神sè急切,许光凝一脸铁青,正负手沉思。

“证据……要立文案,总得有证据。本朝立法,无证不罪。便是昔rì乌台诗案,也总得有诗文能攀附上时景。茂崖勿慌,叔兴当无大碍。”

许光凝这话令王仲修几乎顿足:“学士,我是替你,替蜀人忧心哪!卢彦达分明是图谋翻搅起又一场文案,穷治元佑元符余党!学士你虽不在此列,可难逃遮荫之罪!”

许光凝点头:“卢彦达是从晒书会一事上得了念想,王冲是黄庭坚之侄,又是苏氏外门子侄。他父亲是程门弟子,与之会文的府学生员张浚也是程门弟子,赵梓更是程门亲传。当rì又有邵伯温露面,宋钧是蜀学名士,王冲所言的知行论,又是道学主论……”

他摇头苦笑道:“王冲这小儿,虽是有才有德,却更像是个灾星。”

王仲修不知是恼还是憾,叹道:“当rì他父愿入我王家族嗣,也许就没这场祸事了。”

“茂崖说得是,卢彦达就是看着这王冲根脉在苏黄,朝中又无依凭,才敢以其为案骨,追索他人。”

许光凝此时气sè已缓,已有了计较:“所以,当务之急,是断开与这根案骨的粘连。”

王仲修目光闪烁:“学士的意思是……”

许光凝叹道:“为护大局,只能有所舍弃了。大不了到时以年少为名,出手替王冲减减罪罚。”

王仲修愕然,许光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准备跟卢彦达这帮人在这一案上争到底。

王仲修一家许光凝当然要保,而其他人,邵伯温是果州知州,不属本路,本就是贬官,卢彦达不可能怎么动他,但宋钧、王彦中等即将被牵连出来的本地士人,卢彦达要清洗他们,许光凝不愿周护。

许光凝若是这态度,卢彦达也该满足了。许光凝保一部分,宇文鲜于那几家又是蔡太师一脉,不太好动,但还有一大批本地士人,将这些与旧党有密切勾连的士人挖出来,也足以造出声势,入了蔡太师的眼。

王仲修不甘地道:“学士,你是蜀帅!怎能让这般小人欺到眼前!?提学如此作为,监司难道不会群起仿效!?”

许光凝拈着胡须,吐出一句话:“茂崖,我帅蜀已翻年了。”

厅堂里一片静寂,红烛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王仲修不再出声,他已明白了,许光凝不愿出头的原因很简单,他想回京城,想回朝堂!

若是在蜀地跟卢彦达相争,将他赶出朝堂的蔡太师又会惦记上他,有太多机会进言官家,让他继续留在蜀地,甚至转到其他地方。

而他若是不争,回朝堂的希望又多了一分,一旦回去,以他翰林学士的身份,执政之位翘首可待。须知蜀帅,也即成都知府,少有任满三年的,翻年已算守蜀有rì。为了能回朝堂,他许光凝就必须装孙子。

“此时不争,为的是rì后能争,你看华阳知县赵梓,不也是一般心思……”

觉得这态度太伤老友的心,许光凝打破沉默,画蛇添足地解释着,还把赵梓拉了出来。

就在此时,家仆入禀,听了消息,许光凝眉头深锁:“傅尧怎么动得这么快,不等卢彦达把此案作出眉目就上奏?难道卢彦达已说通了他,要自朝堂借力?”

王仲修一问,才知是傅尧动用了马递,向汴梁发了“申奏机密急递文字”。自哲宗朝起,走马承受rì益权重,已可按劾守臣将帅。到了本朝,更隐踞风闻奏事之权。但寻常也只用脚递奏文,只有紧急事务才会用到马递。

家仆道:“驿铺说,就是送本书。”

许光凝这成都知府还身兼本路兵马钤辖,军驿铺也归他管,走马承受递什么东西,不是太隐秘的话,驿铺也会跟他知会一声。

听说是一本书,许光凝和王仲修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叔父,大府……”

正摸不着头脑时,王昂来了,一头汗水,手里捏着本书。

“提刑司告张浚宣讲元佑禁术,已拿他入监,他把这书给了学生,求侄儿务要呈送大府!”

王昂顾不得跟叔叔寒暄,将一本书递给许光凝。

接过这本并不厚的册子,纸张崭新,墨香扑鼻,许光凝一看书名,《景数集解》,心中疑惑更浓入书墨。

这是什么!?

【1:此时对讼师和状纸铺户还没有全国xìng的统一管理法规,都是地方因应现实情况由官员自定的法规,虽有细节差异,共同点却很明显,承认民间代讼机构的合法xìng以及讼师的身份,同时进行集中管理。】

【今天作准备,明天要外出,大半时间都在路上,这两天只有各一更了,不过匪头尽量会让每一更饱满些。同时预告,剧情也将在这两rì翻到新篇章,敬请期待。】

第五十三章士子如妇见节义

“还有一本《景数拾遗》与此映照,不过内容在这本《景数集解》里也有简述。”

王昂掏出另一本薄薄的册子,已被翻得发皱。许光凝摆手示意不必,他已一路看了下去。

“割圆法、求方法,九章算术新解,嗯?这是……”

许光凝乃饱学之士,虽更擅书画,算学也非生疏。看前面还没看出什么,可看到后面三分之一,神sè骤然凝重。

“原来如此……怪不得傅尧这般热心!”

许光凝恍然,眼中异彩变幻。

“这是画的什么符?这般怪异?傅尧又为何上心?”

王仲修在一边看不真切,就只见那书上一饼鬼划桃符,茫然不解。

许光凝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当年官家践祚时,子嗣不广。茅山道士刘混康言,京城西北隅地叶堪舆,乾位吉。倘形势加以少高,将有多男之祥,官家便命造数仞岗阜。”

“去年我出京前,梁师成进言于京城东北,仿余杭凤凰山建万岁山,官家命工部侍郎孟揆拟画措置,尚不知定论如何。”【1】

书已到王仲修手上,听许光凝这画,再看看那些符号下的解说,王仲修也明白了。再翻翻这书的序言,更抽了一口凉气:“王冲!集英社!?竟有这般凑巧!?”

许光凝哼道:“巧?哪是巧,分明是那王冲为求自保,献伎媚上!这书是急就而成,文字都未细细雕琢过。”

王仲修叹道:“的确,以此邀君,非君子之为,不过……”

不过你都要把人家当铺路石,也不能怪人家一个少年走邪路。

这话王仲修也不好出口,只问道:“学士的意思是……不作理会?”

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许光凝开口时,语气很是飘浮:“与边事、钱法和党锢比,万岁山终究是小事,这是个机会……”

这是个向官家靠近的机会,还能抢在其他人前面,在汴梁造山总比满天下胡搞危害小,也不会引得士林攻击他失了君子之德,邀宠媚上。许光凝话里未尽之意,王仲修一清二楚。

“傅尧发他的马递,我发我的脚递……”

接过这本书,许光凝掂掂,神sè复杂地道:“这王冲,真有些邪xìng……”

王仲修王昂叔侄俩对视一眼,同时暗道,这话说得妙。

不管是傅尧的马递还是许光凝的脚递,都非王冲所能料定,他是洒网广种,只要一条线能起作用就好。

在他几乎将司理院班房变作了他的讼师学堂,被恼怒的司理参军扔到了府监,由此见到了早一天进来的张浚时,张浚问他那书到底能不能起作用,又能起什么作用,他只能回以“这事不好说细了”的表情。

被问得急了,王冲转移话题道:“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张浚两眼圆瞪:“此事因我而起!怎说是你牵连我!?”

这家伙什么事都不愿甘屈居人下,连这案子的主凶都要争一争。

不过再到王彦中等人入监,甚至宋钧入监,张浚再也没办法稳坐案首了。

“竟与宋老先生同狱,张浚何德何能,能享此名!”

张浚一脸幸福的悲怆,宋钧却揪着胡子,瞪着王冲道:“你小子可害人不浅哪。”

接着笑道:“盼卢彦达造出一个‘政和蜀地邪等人’,如此我的行状就不再无事可写了。”

王冲心说,卢彦达怕还是真有这想法。以县学公试谤讪案为立足点,将他王冲揪出来。集英社谋逆案立不起来,却给了卢彦达等人搜检他文字言述的机会,由此把晒书会相关人等以及他爹王彦中再拉了出来。

这一连串案子其实都还没着落,但是卢彦达等人就靠着虚立起来的案子,可以大肆搜检,造出一个洛党蜀党残余合流重燃的危险假象。就像乌台诗案一样,只要有心,鸡蛋总能挑出骨头。这么多读书人,说过的话,留下的文字,总能找出纰漏,用作把柄。

待到范小石等人的公试谤讪案勘问完毕,转移到晒书会和集英社文案流程,也入了府监,成都府监第一次荣幸地迎来了读书人之月。

县学将近三十生员,府学除了张浚,也株连进来几个生员。再加上王彦忠、宋钧等本地儒士,府监关了六七十号读书人,蔚为壮观,蜀中从未有过。

卢彦达等人铁了心要搞大案,却没想案子大了,在成都也掀起了偌大波澜。先是县学生员里那些豪门富户鼓噪起来,再是与宋钧等关系密切的本地儒生纷纷响应。与此同时,卢彦达刻意放过的宇文柏鲜于萌等权贵子弟也“背叛”了立场,“辜负”了好意,一同闹腾起来。

县衙、府衙、转运使司、提学司、提举常平司、提刑司,这些衙门rìrì不宁。读书人一拨拨在衙门前鼓噪,甚至还带动了不少平民百姓。

此时许光凝终于出手了,依旧是秉公办事,提刑司未勘问完此案,绝不插手。但他却以这么多读书人系监,不仅有伤体面,也乱了府监为由,将所有人转移到府衙附近的净众寺看管,也让王冲等人摆脱了囚犯的处境。

王冲这帮读书人转监,府监里的犯人依依不舍,这段rì子里,府监的狱子们碍于这么多读书人在监,行事都不敢再如往rì那般无忌。更有王冲这样的算命先生兼讼师给犯人作心理辅导和诉讼指导,宋钧王彦中这样的夫子作文化辅导,都是收获满满。

与此对应的是,狱子和主管府监的官员们却是出了一口长气,再让这帮读书人呆在府监里,他们可真不知该怎么管事了。

“且安心,许大府既出了手,此案定有计较,卢彦达再不能肆意妄为。”

宋钧的分析让大家安下心来,可王冲算算时间,觉得离脱困之rì还早得很。而且华阳知县赵梓依旧冷眼旁观,卢彦达要办什么事,他也尽力配合。就这点来说,不仅王冲洒下的种子还没发芽,许光凝似乎也还在隐忍不发,他们这些人还有得罪受。

如王冲所料,尽管换了地方,待遇也好了,但处境却一rìrì开始恶化。对众人文字言说的搜检越来越细密,录问此案的官员也越来越多。本地读书人和老百姓的鼓噪,也因卢彦达果决将宇文柏、鲜于萌等权贵子弟牵入此案,一视同仁而渐渐平息了。

不经意间,已到三月,对这帮“预备邪等人”的管束越来越松,不仅王世义、邓衍带着虎儿瓶儿经常来探望,香莲玉莲都跟王冲见了面。姐妹俩一个泪眼婆娑,一个递来熏花炉子,王冲还能看到门外马车的纱帘里,隐有丽人顾盼,那该是潘寡妇,可惜王彦中就顾着跟宋钧等儒士论学,叫他也不应,生生丢了这么个机会。

王冲为父亲遗憾,却不知院子外,隔个三五rì就有黑帘红穗的马车在净众寺外停留,马车里,一双丹凤眼透过纱帘紧紧盯来,还溢着稚气的眼瞳里,忧sè如深潭,期盼起涟漪,似乎便只远远见得一个人的侧影就满足了。

“你下的功夫怎还不见效?”

三月中,顾丰也被列为暂管待勘之人,入了净众寺,他很是忧急地问王冲。

王冲却闲得在鼓捣香莲玉莲送来的熏花炉,他觉得这玩意就是个蒸馏炉,可以拿来搞蒸馏酒。

“祸福自有天命,唯尽人事而已。”

王冲这么对顾丰说着,气得顾丰直揪胡子。

“朝闻道,夕死可矣,既是时rì无多,又怎能虚掷光yīn?读书!”

顾丰见不得王冲这怠懒模样,一声招呼,几十号人又组织了起来。王冲、张浚、宇文柏等人充当学长,宋钧、王彦中等儒生充当讲师,开始学经文。

三月底,也不知道是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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