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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日为妃-第20部分

小说: 一日为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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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打算再爱了!”
    弘凌刚张口,而下只能缓缓合上,眼中的灼热随即慢慢熄灭成灰,而后两人各自默然撇开眼睛,都有些无所适从。
    锦月脸发烫,手脚却冰凉,正后悔着是不是不该如此诚实,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弘凌便问道:“那你今后当何去何从,以你的身份,哪怕逃出皇宫,只要一朝映玉或者别人的身份被曝光,这普天之下也难有你容身之所。”
    锦月淡然笑了声:“太皇太后已经注意到我,我贸然逃出宫只怕捅出更大的篓子,不如就呆在宫里,静观其变吧。”
    弘凌审视着锦月,对这个女子他本以为自己是了解的,可当年分别,如今重逢,他越来越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你就不怕死吗?”
    锦月望着虚空,而后垂首轻捻起裙裾,朝弘凌跪了下去。
    “你这是作什么!”
    锦月跪地,朝弘凌真心实意地磕了个头,额头贴在他面前的地面不起——
    “我怕死,可是怕死并不能让我不死,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答应我。”
    弘凌俯视着跟前的女子,她明明粗布麻衣的匍匐在自己脚下,可却并不让人觉得有任何卑躬屈膝的卑贱,反而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她太有主意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萧锦月是个随波逐流的女人,像别的女人那样,盼着嫁金龟婿、盼着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心巴巴的依靠男人过一辈子。但,萧锦月偏偏不是……更可笑的是,自己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特别,才动了心……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都答应你。”
    锦月仰脸,乞求地看着他:“答应我,假如我死了,替我照顾小黎,哪怕你再不喜他也请不要伤害他、抛弃他,若可以……”锦月抿唇,“若可以,收他为义子,养在宫外,别让他牵扯进宫中的纷争。”
    弘凌凝眉眸光一涌动,薄唇抿紧,隐隐含了怒气。
    锦月知他想到了弘允,可相比告诉他孩子的身世而让他们母子骨肉相离、让小黎卷入争储的血腥残杀,她却更宁愿让弘凌不知道。
    “孩子是无辜的。小黎,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泪光在一双明眸中闪动,满目具是卑微地乞求,弘凌袖下的拳头慢慢松了,深吸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宁静。
    “好,我答应你,若你不在人世,我秦弘凌哪怕一日功败垂成、死无葬身之地,也定让孩子安然长大。”
    锦月含泪笑了,心中大石头总算落地。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出的话,不会轻易食言。
    锦月泪光点点中浮动着喜悦,弘凌俯视着她,只觉这份笑容轻柔得如一团薄雾轻云,和着她纤瘦的身子,愈发教人心生怜惜——
    “你是个好母亲。”
    锦月低首,轻擦了泪光不语,心底叹息:希望,你也能够做个好父亲。
    这是最后一次相谈之后,从今往后便是陌路人,秦弘凌,徐云衣,一个太子,一个舞姬奴婢,再不相干。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各自背过身去。
    锦月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弘凌低声说:“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结果,但我依然不后悔当年在那场雨中的等待。”他顿了顿,缓声说,“珍、重。”
    锦月知他是指当年他在丞相府雨中等待一日,向她告白的事,轻轻深吸了口气,轻声回:“我会……你也是。”
    两个人,两个方向,一个朝高耸入云的凌霄殿走,一个朝矮矮藏在偏僻角落的土坯奴才院去。
    从今以后,不再有瓜葛。
    锦月走出牡丹园子的时候,见李生路从小路急匆匆绕过去,匆忙间看见她,点头打了个招呼,脚下也不停,应当有急事去找弘凌的。
    锦月没有再想下去,回了院子。
    李生路跑过去的时候,正发现自家太子朝凌霄殿踽踽独行,很平静,不,应当是“冷漠”,就像那一年战场上,太子一身铠甲滴着鲜血,独自从硝烟弥漫中走出来,手中提着把血剑,双眼冷漠得像没有灵魂——对于一个本来信佛理禅的人来说,杀那么多人,如何又不是对自己心灵的屠杀。
    李生路收回胡思乱想,忙上前。
    “殿下,有急事通禀!”
    弘凌负手而立。“是太皇太后又要找本宫麻烦,还是皇后又唆使童贵妃母子,与本宫作对。”
    李生路四顾一眼,见无人,才低声说:“都不是,而是……关于五皇子。”
    一听这三字,弘凌浑身一凛,凌厉回眸来,危险地眯了眼睛:“弘允?”
    李生路点头,上前悄悄耳语了一阵。
    弘凌眸子骤然阴戾下去,袖下双拳紧攥,咯咯作响。“没想到,他竟真活着!”
    李生路:“不过现在消息还不确切,皇后仿佛也还不知道此事。”
    弘凌冷冷轻笑一声,吩咐了李生路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皇后当然不可能知道弘允还活着,若她知道,那日甘露台就不会只干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看戏了。
    他早预感道,弘允不可能那么轻易死了,能够和他比肩相较的男人,怎可能死得那么默默无闻。
    清风起,弘凌回望念月殿,又似越过念月殿、看向少年时居住的冷宫。那里有他最不堪的岁月。
    二十四年前,上任皇后所谓的死于他生母手中之后,便由她双胞胎妹妹、彼时还是姜贵妃的姜瑶兰继任,人称小姜后。弘允便是小姜后所出,因为大小姜后双生,长相酷似,是以皇帝、太后之流对大姜后的追思都转移到了她们母子身上,小姜后母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是以弘允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而他,却是背负着两条人命的孽子,是人人都想践踏的泥巴。同一件事,弘允做就是对的,他做就是居心叵测、装模作样。他越聪慧、越能干,他们便越忌惮、越不喜……
    深吸了口气,弘凌压下少年时代残留的阴影,决然朝凌霄殿去。
    既然没有人可以依靠,自己就必须更加的努力,顽强!
    他绝不会重蹈少年时代的覆辙!
    **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转眼便到十五。
    清晨。
    昨夜刚下了一场夜雨,草叶儿挂着露珠在晨曦中闪闪发亮,一阵疾风扫来——是把拂尘不小心扫了它一耳光,水珠簌簌抖落了一地。
    拂尘的主人嫌弃地一掸拂尘上的露珠儿,咕哝了一句,而后朝着院子又立马收敛了不悦,细声客气问——
    “云衣姑娘,可起了?”
    院里,锦月正在回忆这十来日苦练的舞姿,闻声听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那花发公公,忙出来,福了福身——
    “云衣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
    方明亮一听,乐呵了。奴才哪儿经得起“大驾”二字,虽说平时有小太监拍马屁,但都不如这姑娘说得诚恳动人。
    “姑娘快请起,老奴一个奴才,大驾光临可不敢当。”他将锦月一身粗布麻衣打量了一通,皱了灰白相间的眉毛:“哟,姑娘是打算穿这身粗布麻衣去给太皇太后献舞?”
    锦月看了眼磨破的袖口,低首道:“云衣虽布衣荆钗,但作为粗使奴婢,穿这个才符合身份。”
    方明亮眼皮儿一挑,看锦月的眼神多了些探究和打量,沉凝了半晌,缓缓笑说:“姑娘真是可惜了,若不是当年失足而入了暴室,以你的资质和智慧,定然不止今日这点造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领了锦月走。
    太皇太后的用意不明,她此去康寿殿生死未卜。或许,明年的今日就是她萧锦月的忌日。
    锦月临出院门,回头看了眼门口那双新做好的小鞋子,眼泪渐渐湿了眼眶。
    但想起弘凌的对孩子的承诺,又心下稍安。孩子,娘亲走了,但愿顺利,娘亲还能继续照顾你……
    ……
    康寿殿外种满了各种菊花,而下春日,只有少部分细叶菊绽放,白花瓣、嫩黄蕊,装点着高阔素净的康寿殿。
    一到这儿,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宁静中,但宁静中渗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庄严肃穆,又让人更加浑身紧绷了起来!
    锦月收回目光不敢多看,躬身跟在方公公后进去殿中。每走一步,心中便多一分忐忑。
    “愣着做什么,进去吧~”方明亮催促。
    咬一咬唇,锦月决然踏进殿中。

  ☆、第二十六章 弘允再救

康寿殿犄角高耸,建得高而阔,本以为是富丽堂皇之所,可锦月踏入殿中便有些吃惊——空旷,清冷,昏暗。
    正殿里没什么物件摆设,微风从背后的暗朱色殿门吹进来,牵起里头暗影重重的帷帘,像了无生气的寂静坟墓。
    一抖拂尘,方明亮给了锦月个站这儿等候的的眼色,而后转入帷帘纱帐深处。
    锦月轻轻颔首,心头和这重重帷帘紧裹的大殿一样凝重。
    重帘深处隐约听见人语和几声轻嗽,而后便有纱帘摩擦声音缓慢推近。
    锦月收回视线垂下眼皮躬身站好。
    片刻,两宫婢扶着银发老人颤巍巍出来,身侧跟着方明亮,后面还有两个婢女,一人手持黄铜雕青莲纹香炉,一人捧着鹅卵石暖袋。
    锦月余光轻扫一眼,正对上太皇太后落座之际向她扫来的冷肃目光,脊背立刻埋得更低了,屈膝跪下去——
    “奴婢徐云衣,叩见太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鼻间轻出了口气,没说话,抬了抬手,方明亮公公便替她道了声:“起吧……”
    锦月垂首低眸地小心谨慎起身,不敢出一点错漏,静待吩咐。
    殿中片刻静默,方明亮又说:“跳吧,别耽搁了……”
    锦月本以为太皇太后会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不想一来就直接让她跳。难道,她真是让自己这个半罐子水来跳舞给她看?宫中并不缺舞姬啊……
    锦月猜不透,当然更不敢问,双袖一举、翩跹而起,起舞间瞥见座上的老人似并没看她跳舞,单手撑着脸颊、闭目气息奄奄地休息,精神比之上回在甘露台看戏时更弱了些。
    她穿着深褐色缎子打底、刺绣银竹枝文的深衣,领口袖口用深青色混合银丝滚了寿字纹,满头银发间也只戴着一朵翡翠金南珠的佛手花形簪,露在外肌肤起皱泛黄,仿佛曾经美丽的花朵经过风霜摧残,精华尽逝,只剩皱巴巴的枯黄躯壳。
    太皇太后整个人都裹着一层哀戚之色,那日锦月在她身上所见的将死之气,仿佛越发重了。
    转眼已跳了近两刻钟,锦月有些受不住,方明亮见锦月吃力,便挥挥手,让她退到一旁站着。
    锦月如蒙大赦,两腿发软地躬身侍立一旁。殿中寂静,只有黄铜雕花香炉的熏香白袅袅的烟升腾、弥漫。
    四婢女左右各一双地给太皇太后锤腿揉肩,一直伺候到将近午膳十分,方明亮斜望了眼殿外日晷,将近午时了,便躬身得了太皇太后之后,让人上膳。
    鱼贯而入的婢女将圆桌摆了满,各式各样都是珍馐琳琅满目。
    布菜、舀汤、盛饭,伺候的婢女虽多,却无一丝凌乱、没一点声音,只有诱人的香味四散,渗透屋里各个角落。
    锦月扫了眼桌上的菜,每一样都叫得出名字、吃过,而今想来,当初丞相府的日子过得也当真奢华。
    “唉……都撤了吧。”太皇太后看一眼,扬扬手厌道。
    方明亮立刻跪了下去求道:“太皇太后娘娘,您这几日饮食稀少,就算不为自己,也要看在皇上、皇后、太后和诸位皇子公主的份上,保重凤体啊!”
    他大着胆子双手捧了碗浓稠的八珍黑米粥,呈上——“太皇太后娘娘,进些吧!”
    太皇太后斜眼一看便拧紧了眉头,拂袖一推:“哀家说了,不吃!”
    整个粥碗摔在地上,满屋子伺候的姑姑、宫婢都应声跪下去,锦月也不敢慢半拍,膝盖虽是磕在羊绒毯上,却也生疼。
    “太皇太后娘娘息怒……”
    “太皇太后娘娘息怒……”
    奴才们瑟瑟发抖。
    太皇太后扫了一屋子奴才,更觉厌烦,枯槁的手颤颤指他们:“你们成日只知道说息怒、保重凤体,哀家都听得生厌了,有谁走了心、懂哀家的心了?都是一群,假模假式的狡猾奴才!”
    方明亮闻言浑身一颤,跪趴在地上发抖什么也不敢说。
    方才粥碗刚好滚到锦月跟前,锦月大气不敢出,只怕发出半点声响让老人响起还有这么个从东宫来的奴婢在。
    可还是晚了,头顶上移来一道冷肃的目光。
    “你,过来。”太皇太后说。
    锦月浑身一凛,膝行上前几步,垂首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奴婢在,太皇太后但请吩咐。”
    老人扫了一眼锦月。“你起来,给哀家布菜。”
    锦月心中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站起来,扫了一眼桌上四十九道菜,烧、炖、煨、煮样样俱全,色形精美,若是换个平常人只怕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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