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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棠下有良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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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覆上了她的唇。
  唇上软软的一凉,她刷的闭上了眼,四周恍然间安静的彻底,一丝声音都没有,握着她肩膀的手缓缓往后延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着她的嘴唇也好像加重了力气,鼻息间亦染了些微极淡的墨香。
  她忍住擂鼓似的心跳,抬手攫住了他的衣襟。
  良久,成斐才松开了陷在她发间的手,撤身望着她阖着的眼睫,无声笑了笑。
  苏阆手指还攥着他的衣裳,察觉到他离开了自己,忙抬起手背去冰脸颊,别开脸不去瞧他,平日白生生的耳廓却愈加往外透着桃。色的粉,像极了春日里染了胭脂似的海棠花瓣。
  成斐笑意渐深,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苏阆屈起手指蹭蹭鼻尖儿,悄摸瞧了他一眼,低头去抚脖颈。
  成斐没再做什么,回身坐到案后,铺开纸笔,将《九策》的残本拉过去,和声唤她:“阿棠。”
  苏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抬起头:“啊?”
  成斐含笑道:“会研墨吗?”
  苏阆反应过来他是要默书,遂起身走到他身边:“啊,会的,你只管写吧。”
  书房中静谧下来,苏阆捏着墨条在砚台上无声打圈儿圈儿,眼睛正好落在他执笔的手上,他的手指玉白修长,和笔杆配起来正是恰到相宜的好看,落在纸上的字亦清峻有骨,十分养眼。苏阆打小对识文断字就不大感兴趣,一沾边儿就犯困的厉害,此番看成斐写字竟像入了迷,久久拔不出来。
  落笔沙沙间,成斐边写,边淡声道:“你方才说,二公子此次是去川城以北转了一遭儿?”
  苏阆回神,应了声是。
  成斐提笔蘸了些墨:“他回来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苏阆抬头看了眼外头明晃晃的天:“他回时碰到了新过川城的粮队,有佐枢插手,匪患亦有收敛,应当好些了。”
  成斐颔首,语气微微加重些许:“此次地方不稳,怕是和潜进陈中的北狄脱不开干系,近两月赈灾的钱粮分拨账目被你截住,之前的还不知泄出去多少,十之七八是北狄的谍者借着这些密息,且不乏与其串通的官吏,截了钱粮,而后扮成陈人挑拨民心,才闹的这样厉害。”
  苏阆研墨的手一顿,眉心微蹙,冷哼一声:“这些人养着作甚,白糟蹋俸禄,”她眼中眸色渐冷,“北狄却也没有真正安生的时候。”
  成斐的目光淡淡落在纸上,嗓音沉静:“即便真到了盛世,内里又怎会太平一刻。”
  洒到窗里的阳光渐渐往西移了下去,苏阆往砚台里添一点水,换了只手,正准备继续研时,房门突然被叩响,门扇上投下一个瘦长的人影。
  成斐向门外道:“进来。”
  应声推门的是个清清瘦瘦的少年,面皮白净,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对襟青色长袍,和泓学院中的学生是一般打扮,看着却很面生,应当是个新进来的。
  果然他走到近前拱手朝成斐行了个礼:“老师,学生适才读习《韩子》,有一处不解,敢问老师是否得闲,可能给学生解惑?”
  成斐放下笔,微微点头:“你说便是。”
  少年看了眼旁边的苏阆,倒好似外人跟前不好意思请教的样子,苏阆也不至于这点儿眼色都没有的还在案边杵着,遂朝成斐颔首示意,折身出了房门。
  

    
第41章 太后
  午后的日头倒是照的正好; 苏阆抵着回廊边的柱子靠了半晌,衣裳里都透进了一层慵懒的暖意,闭眼悠悠养神间;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 被推开了。
  少年见她回过身,顺目拱了拱手:“这位想必就是苏姑娘; 晚生张承允,在此见过。”
  苏阆应声; 回了一礼; 见他沿着回廊离开; 也准备进去时,却察觉到自己身后扫过一道探寻的视线,余光旋即往身侧转了一圈;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察觉错了,好像看见少年细长的清秀双目状似无意的往她那里瞥了一眼,眸色深深。
  平日养起来的敏锐直觉叫她略感不适,回身进了房门走到成斐身边; 边拿起墨条边向他道:“那个学生倒面生。”
  成斐道:“孤身一人从清平徒步到京中来求学的,前几日过了考,才进院中; 你确然没见过。”
  苏阆有些讶然:“清平?离着好几百里呢,近来还不太平,他自己走过来的?”
  “是了,”成斐眼里现出几分欣赏的神色; “扛着些干粮书卷就朝这里赶,当时衣衫鞋履都不成样子了,着实不易。”
  苏阆唔了一声:“敕牒告身都齐全罢?”
  成斐笑了:“那是自然。”
  兴许是险些日子前些把小命丢了的缘故,自己才这样敏感。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昏色沉沉时,苏老将军回了府中,瞧着被规整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的书房发了愣,当时就把兄妹俩叫了过去,苏阆还在想着怎么打圆场,就听身旁苏二老实的认罪道:“今日儿子来这里抽了两本兵书,不想碰掉了架顶上的匣子,它跌下来,把锁摔断了。”
  “那匣子像是搁置了许久没动过,落下来不免掉了许多积灰,儿子见书架上亦有灰尘,就着人收拾了收拾,不慎碰坏了父亲的东西,实在是儿子的不是,”他老老实实的将头一低,“还请父亲责罚。”
  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听的苏阆嘴角禁不住的抽了两抽,他可别是在肚子里酿了半天吧。
  大抵是此书房平日里不在下人们的收拾范围内,且苏嵃将军向来不拘小节,里头时常乱成鸟窝窝,这么一收拾就显得异常赏心悦目,叫人看着也心情舒畅,苏嵃咳了两声,竟没说他,倒还顺着他转了话锋:“那个封在盒子里的铁契?你不提我险些忘了。”
  闯了祸是要偷偷圆的,不知道还想弄明白的事儿也是得想法子问到底的。苏城心愿得逞,兴味的往前凑了凑:“没想过咱们家里还有如此殊荣,怎么都没听爹提过,这样难得的东西,是什么时候赏的?”
  苏嵃倒也没瞒着:“你们祖父拜将时太。祖赐的,总也有几十载了,”他捋了捋胡须,“若说难得倒是不差,连戚家和成家都没有。”
  苏二惑然道:“既如此,父亲就这么放在那里…是否草率了些?”
  苏嵃扫他一眼:“再稀罕左右也是用不到旁人也见不着的东西,哪里有供着的必要?我反要嘱咐你们,现下知道了,莫有恃无恐,惹出什么事来。”
  二公子表示受教的神情诚恳且淡定。
  苏阆默然望了眼房梁,打了个哈欠:“爹,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啦。”
  翌日午后,成斐进得甘露殿时,江涵才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见到他来,将书卷往案上一搁,着人赐座奉茶,而后屏退了左右。
  成斐谢过,予他禀了近来要紧些的事,两人攀谈良久,江涵才道:“杨度支一案牵涉甚广,上至朝官,下至地方,外系北狄,如今只拿了他一个,远远不够,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尚不能轻举妄动,且先稳着,”他冷冷沉声,“朕处置了李均,没有闹大,已经算是提醒他们,不想竟还变本加厉,发国难财!”
  他一掌拍在案上,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眸中怒色已经化成雪亮的一点,渐渐隐了下去,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既然开始查了,索性就清到底。”
  成斐应声道:“行暗事者多结。党,且不乏有人托庇祖荫,盘根错节,然转念想想,都牵在一处,要着手处理,也只差蓄足力量而已。不过说起来,藏着的也就那几个人罢了,朝中十之八。九的大人都是很好的。”
  江涵双眉渐舒:“朕知道,所以朕不怕陪他们耗。”
  二人说完此事,成斐放下了茶盏,向他道:“臣还有一事,想烦请陛下帮个忙。”
  江涵眉梢一抬,饶有兴味:“向来都是朕找你办事,今日可稀罕,”他扬了扬手,“阿斐但说无妨。”
  “臣想向陛下求一本书。”
  二人还没说几句,中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陛下——”
  江涵顿住,转向门前:“进来回话。”
  中官托着拂尘进了,弓身道:“陛下,太后娘娘着人来,说想请您过去。”
  江涵有些意外:“母后?现在?”
  “是。”
  江涵抬手让他下去,朝成斐道:“朕得去一趟了,你方才说的《衡机》,朕有些印象,明日着人找出来给你。”说完便匆匆往门外去了。
  太后其人没什么城府,却很执拗,因前些日子小病了一场,近来便没大管事,只闲居在咸宁宫罢了,今日宫人来传,倒像是很急的样子,江涵不敢耽搁,乘了轿辇便往宫中去了,才进门,便隐约察觉到了里头不大正常的压抑之气。
  暮色渐拢,宫里还没有掌灯,暗沉沉一片,太后端坐在榻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虽不大看得清,江涵也能感觉出来,自己母后拉着的脸和昏暗的天色也差不多了。
  他上前行了一礼,笑道:“母后不是最喜亮堂么,怎么房中这样暗,也不着人点灯?”
  太后从眼皮子底下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回了一句:“管它明不明,暗不暗的,你只当哀家看不着罢。”
  江涵眉间微凝,旋即舒展开来,坐到榻边软声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宫人们伺候的不好?儿臣换了他们便是。”
  太后面色却仍沉着,反手将佛珠攥在手心,哗啦一声响:“难得皇帝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哀家病着的时候来看过几趟?竟还不如你舅舅和表妹来的勤些。”
  江涵恍然垂首,歉然的笑了笑:“前些时候政务实在是忙,没能顾得上母后偶感的风寒,是儿臣的不是,今后再不敢了。”
  太后叹了口气,垂眼道:“素知皇家血亲淡薄,真心最难得,若有之实是幸事,皇帝该好儿好儿珍重着才是。”
  江涵岂有不受教之理,连连躬身应了:“母后说的是。”
  太后面色稍缓,继续开口:“哀家听闻,皇帝削了你舅父的兵权?”
  江涵心下一沉,却没有显露出来,只道:“是舅父告诉母后的?”
  太后看了他一眼:“他怎会主动说这些来教哀家忧心,难道哀家就不能自己知道了不成?”
  江涵顺目:“儿臣不敢。不过是想着舅父事务繁多,近来亦太平,兵权加身反倒给他添扰,便分了一些出去。”
  太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敢?哀家知道皇帝这几年愈有主张了,却不曾想过会有这般行事,皇帝,”她抬起眼,还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不快,“当初登基时,襄南候出了多少力,你当知道,还是莫要忘本的好。”
  江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了,声音亦沉了下来:“襄南候。是了,在这里舅父是舅父,在朝堂上,他便只是襄南候。”
  太后脸色顿变:“皇帝何意?难不成还要治哀家一个牝鸡司晨之罪!”
  江涵撤身半跪在地:“母后息怒,儿臣绝无此意。”
  太后的手重重敲在榻沿上,砰地一声响,胸口起伏良久,方闭眼道:“哀家也只是提醒你罢了,襄南候两朝重臣,向来忠心耿耿,皇帝若不好好待他,就不怕寒了朝中其他臣子的心么?”
  江涵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了,心知自己若再说什么怕不会太后转脸就告给了襄南候,只好顺着她道:“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这才点头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起身。
  江涵沉声应过,站了起来。
  太后一指榻边的座椅,让他坐下,又道:“对了,前些日子葭儿来宫里,哀家瞧着,那姑娘也长大了。”
  江涵淡声道:“却是不巧,表妹上次来时儿臣在会见大臣,没有见着。”
  太后捻了捻手中念珠,看着他道:“葭儿是个好孩子,当得起秀外惠中四个字,不知不觉的,竟也到了待嫁的年纪,涵儿也快及冠了,后妃也少,要不将她接进来,也好替你打理打理后宫的事?”
  江涵一怔,蓦地抬起头:“母后说什么,要表妹入宫?”
  太后见他如斯反应,不悦的皱了皱眉:“哀家成日待在宫中,皇帝也不是不知道,伺候哀家的那些人,和木偶泥胎有什么区别,成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葭儿进了宫,也能多陪陪哀家,派遣一下终日寂寞,这也不行么?”
  

    
第42章 回想
  江涵的眉锋在暗沉沉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凛冽; 他沉默了片刻,道:“母后若嫌闷了,儿臣可以着人在宫里安排个戏班子; 无趣的时候听一听戏; 或者接表妹来咸宁宫住一段时间,皆是便宜; 唯有入宫的事…怕是不大妥当。”
  太后的拇指在佛珠之间停住:“一来中宫无主,葭儿无论家世还是品行皆匹配;二来皇帝与她是表兄妹; 这般亲上加亲; 有何不可?”
  国舅不够; 还要正大光明的做个国丈,好厉害的心胸!
  江涵无声换了口气,平声道:“表妹确实惹人怜爱; 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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