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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棠下有良人-第37部分

小说: 棠下有良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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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阆看着苏城的面色,道:“荞荞的性子…得转转,”她说着,突然转过头打了个哈哈,“虽说有可能也是随了咱俩唔,不过该沉一沉还是要的…”
  苏城神色缓缓松了,笑道:“你既然也说是随了咱们,那便放心,再长几年,大事她立得起来。”
  苏阆想到那丫头平日里的疯癫样儿,没说信不信,只扯了扯唇角:“那也是要找个先生教一教的。”总不能只知道偷看《偷香传》那等话本子吧。
  苏城屈起手指给了她一个爆栗:“管好你和成斐罢!”他忽而凑近,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明月,煞有介事般的道,“你瞧着它,有没有在里头寻着成斐的脸?”
  苏阆瞅了好大一会儿,才默然的道:“他的脸比月亮好看多了。”
  “……”
  两人静默半晌,苏城起身道:“江北夜里凉,你今晚查岗的时候披上个斗篷,我且回了。”
  虽进了初夏,开河的晚上有时还会泛起寒意,多萋萋荒草,不见其他颜色,倒是齐都靠南天暖,回亭外早已花枝簇满,月光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夜风一吹,直若轻轻摇曳的暗纱,成斐着侍者规整好明日要带的东西,自行出了房门,在回亭中饮了两杯淡酒,四周静谧间,身后响起客气的一声唤:“节下。”
  成斐回身,初招待的他的典客站在后头,笑着冲他拱手:“天色已晚,节下也奔波一路了,怎么不去歇息?明日还要上殿呢。”
  成斐欠身回礼:“院中夜景甚好,在下没什么睡意,便来亭中坐一坐。”
  典客道:“那便好,下官还以为是院里的人招待不周了。”
  “哪里,宾至如归。”
  典客道了两声好:“那下官就不打扰节下了。”说着转身欲走,才要下台阶时,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容下官多嘴问一句,此次陈狄之战,可曾波及到川城?”
  成斐照实答了:“暂时没有。”
  典客神色微松:“多谢告知,下官祖父的老家便是在川城,如今见到节下,少不得要问问情况,”他眸色微沉,不但成斐应声,便转了话锋,笑笑道,“陛下是个很好的人,明日上殿,节下不必担心。”
  成斐含笑谢过,抬眼却瞧见典客捻着胡须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遭儿,又道:“何况来使如节下,待事议成,可有后福也未可知。”
  成斐惑然,才想再问,对方却没有了继续往下说的意思,笑着拱手转身离开了。
  明日天色清明之后,成斐依时踏进了南齐的大殿。
  殿内上朝的官员还未散去,此时正左右分列在殿中,听见太宦殿外的通报,皆微微移了些许目光,南齐皇帝远远端坐在龙椅之上,见他持节进殿,亦眯了眯眼。
  成斐穿着枣色的使臣官服,从容走到殿中阶前,正拜行礼,座上的人瞧着他,却未应声。
  旁侧中官小心出声提醒:“陛下。”
  齐元帝稍有恍然,扬了扬手:“节下请起。”
  成斐应声谢过,顺目视着金阶,奉上国礼,说明了来意。
  齐帝状似无意地打量着他,着人接过来,亦端着脸命回礼相敬,暗中却寻思,陈中原来也有这般丰神雅淡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堂下有胆大的臣子们偷偷掀起眼皮看了正襟危坐的皇帝一眼,一颗心明镜儿似的锃亮,都悄悄可上提了提,神色变得颇复杂。
  腹诽间听皇帝陛下正色道:“初闻陈狄战事,朕甚为遗憾,幸而齐中江南略当富庶,近年收成亦有丰余,借粮一事大可商榷。然朕也有一惑,贵国何以换齐粮至江北,缓解燃眉啊?”
  话音才落,殿中的臣下们皆不约而同的举起笏板往自己脸上一挡。
  知道您财大气粗,知道您不做亏本儿买卖,可当着外人的脸,有必要耿直成这个模样?
  成斐道:“回陛下,齐陈友邻数十载,近年贾贸交通益多,陈愿为齐东道,令齐贾易行,减免今后之来往商税。”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官员都凝了凝神。
  当今陈齐皆重农工,然因天下渐稳,亦不轻商,且近年有愈荣之势,两国交通往来,边关过往依行之税是笔很大的克扣,他们老早就觉得肉疼了,奈何碍着祖宗抑贸的法,谁都不好意思张嘴提,没成想来的这个少年倒不避讳,直接点出了关节。
  若能减免商税,使相贸繁顺,南齐能得到的,长久下来何止百利,这可比来香车宝马之类的死物有用多了。
  齐元帝藏在冕旒下的眉梢略微一扬,稍一颔首,压着唇角的蓄须往上翘了翘,话里也透出兴味的口吻来:“节下可愿移步,与朕单独谈谈?”
  臣子们还支棱着耳朵等他加上那个码,不想却直接说出这么一句来,这是明摆着要把他们撵出去了。
  得,有儿子的没儿子的都撤吧。
  陛下扬了扬手,臣子们心照不宣,俯身再拜,继而乌泱泱退出了殿中。
  南齐的皇帝,是个老不正经的笑面虎,还贼精。
  太宦下阶走到成斐面前,抬手引指后殿的方向,躬身道:“节下请。”
  。 。 。
  粮官依苏嵃所言,集结军饷就近纳购米粮,但因民息未缓,所得之数亦是不多,又为省钱之需,未进细粮,这日晌午炊烟未散,苏阆排队领了饭,靠着草垛就着水慢慢吃,
  糙米饭大锅蒸的不利索,又柴又硬,苏阆原想速战速决,扒了一大口,却没想几下还没咬透,愣是嚼了许久才咽下去,转头朝苏二调侃道:“这玩意儿还真练牙口。”
  苏城眼角微扬:“嗯,好东西,且比白米打饿。”
  两人惯会苦中作乐的插科打诨,苏家军的兵士们见怪不怪,笑一阵都拿着筷子放开了嘴吃,王军中有的人却按捺不住了,抬脸道:“副尉,军中不是还有细粮么,为何现在就要吃这些东西?”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同他一起围坐的兵士也发出了一阵附和之声。
  这几日因着苏嵃省米停饷的事,军中传出了不少怨懑之语,且多是平日司徒尹带着的王军里冒出来的,苏阆平日里与他们同吃同住,明里暗里已经听了不少,只当他们是平日在京中养的好了,又许久未行军,一时不适应也没什么,却不曾想今天胆子却壮,直接问到了她头上来。
  苏阆眼睛在他们中间扫一圈,笑了两声:“细粮是留着等交战时吃的,”她敲敲碗沿,“现在吃没了等打起来再吃这个就舒坦了?”
  那兵士一时无言,筷子在碗里搅了搅,低头又闷闷道:“到底延了军饷,近日赏金也停了,为何一定要买糙米?这不这折磨人么?”
  苏阆将剩下的几口扒拉完,冷笑道:“饱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大抵就说的你。照你所说,到时后备穷了,一斤米换三斤糠,饿急了也得往肚子里塞,现在还有干饭吃,叭叭什么?”
  

    
第51章 柔伽
  兵士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白; 埋头吃饭不说话了。
  苏城也将手中饭碗拨拉空,拽着苏阆到一旁,边压低声音道:“近来王军军心不大安稳; 怕不是中间有人挑唆?”
  苏阆拿碗沿敲着手心:“你可曾听过咱们这边有半个人说出这种话来?父亲平日里吃喝也没比旁的兵士多出一口; 可给他们惯的。”
  苏城唔了一声表示赞同,两人走过大营旁的一处偏帐; 徐漮端着食盒从后绕出,看了兄妹俩的背影一眼; 折身撩帐进了。
  司徒尹正坐在案后; 手支着额角打盹儿。
  徐漮眼珠左右一横; 屏退了帐中左右,走到他近前,唤道:“将军。”
  也不知是他歇够了还是被食盒中的香气熏的; 徐漮开口之前他就睁开了眼,瞧见食盒中摆着的粟米糕和蒸肘子,眉宇间神色一缓,掂起筷子来:“先生有心了。”
  徐漮略微弓身:“将军日夜操劳; 应当的。”
  司徒尹嗯了一声,拿筷子轻车熟路地将肘肉挑开,徐漮望了帐门一眼; 嘱咐道:“将军得快些,莫让苏将军回来发现了。”
  司徒尹动作一顿,鼻子里轻哼一声:“本将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将领,公侯之后; 领兵作战,还必须得陪着他们一起吃糠咽菜?”
  徐漮顿了片刻,道:“战中总是不免劳苦,若能赢得功勋战胜回朝,也算得过了,只是…”
  司徒尹抬起眼:“只是什么?”
  徐漮细长的眼里瞳仁微微一动,道:“鄙人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司徒尹惑然的看了他一眼:“先生尽管直言便是。”
  徐漮应了一声,道:“鄙人愚见,前两仗的军功记档,名册上多是苏家军士,只怕在苏将军眼里,苏家军才是亲的,王军主力倒成了充数之兵,且前几日议事时将军应当也看出来了,将军所言苏将一律未纳,容鄙人说句不敬的话,如此这般,待战成回朝,将军即便劳苦功高,圣上又如何知晓?”
  他每说一句,司徒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尤其说到“将军所言苏将一律未纳”这几个字时,手中筷子都震了一下,须臾,重重将其搁在了案上,啪的一声脆响。
  “同为王中将,他这般行事,将本将置于何地?”
  在京城时就一直被他压一头,如今领军行至边关,他仍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徐漮见他胸口都有些起伏了起来,眼中无声滑过一抹暗芒,又道:“鄙人以为,将军若要成事,必得循机摆脱苏家军,否则便有再大的功劳,末了怕是都免不过被他们占了去。”
  司徒尹遽然抬眼,原本一团和气的眉宇间簇出了几道深深的纹路,手指亦缓缓收紧了。
  。 。 。
  南齐王宫的殿中无声寂寂,成斐落下一枚白子,啪嗒一声轻响,齐元帝轻叹,拈出六颗黑子放进棋盒:“好好,再来一局。”
  成斐收回手,淡声道:“陛下,已经是第六盘了。”
  齐元帝呵呵笑了两声,道:“朕与节下甚是投缘,且还有些事情未向节下说清,还是再杀一局,你与朕也好在攀谈攀谈。”
  平两局胜两局负两局,这小子是一早就盘算好了我只有下六盘的精力罢。
  偏不。
  成斐将棋子分开,只好打定了再与他平一盘的主意,和声应道:“使臣从命便是。”
  话音才落,坐在对面的皇帝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旁太宦眼睛瞥向案角刻漏,悄无声息的执着拂尘步出了殿门。
  外面的日头稍稍往西移了些许,殿柱在金砖上投下偏斜的影子,暖色融融间,宽阔的长阶上慢慢现出了一点清丽的人影。
  太宦有些昏花的老眼一亮,迎了上去:“柔伽公主,您可算来了。”
  人影越来越近,那个被唤作公主的女孩提着裙摆轻快步上长阶,面容娇俏清丽,似是刚从哪里游逛回来,脸上还带着点儿薄汗,由着追上来的侍女拿手帕给自己一点点揩干净,朝太宦笑道:“中官,父皇在里头呢?”
  太宦弓腰:“在里头等着您呐。”
  她哎了一声,折身就要进去,却被太宦一把拉住了:“公主等等。”
  她停住,听太宦轻声道:“公主,这里头…”他伸手一指殿门的方向,眼角皱纹弯了弯,“陛下给您留了个人哩。”
  柔伽歪了歪脑袋:“谁啊?”
  老太宦笑道:“是个陈国来使,唤作成斐的,很合陛下心意呢。”
  柔伽眼角一抽,狐疑道:“破天荒了,能合他心意的,是个什么样儿?”
  太宦一口气堵在胸口,他没读过多少书,这会儿才感觉许多话压在肚子里不知道怎么说,老大一会儿才道:“自然是真真的相貌好才气高,老奴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见过的第一等好儿郎。”
  柔伽原本没把她父皇的折腾当回事儿,听他这么一说,兴味倒被勾了上来,一挑眉毛道:“我去会会。”
  身后的太宦见她风风火火,赶紧跟在屁股后头碎碎念的嘱咐:“好公主,陛下好容易碰见中意的,这趟可别再黄了,正好他们陈国有求于咱,左右是个臣子,召成了驸马就能直接跟您进宫了,您可别…”柔伽见他罗里吧嗦说个没完,一个眼刀横了过去,老太宦步子骤然卡住,躬腰噤了声。
  柔伽一个笑憋在嘴角,进了殿门,边过去边道:“父皇。”行完礼站起身,往坐在齐元帝对面的人那里瞥了一眼,身形却顿住了。
  成斐正垂眼去看棋局,才拈了颗棋子在指间,听见有人进殿,遂抬起头来,不察正好对上柔伽转向自己这边目光。
  柔伽看着他,久久没能回神。
  成斐听见了她唤元帝的那一声,收回了手,站起身道:“使臣见过公主殿下。”
  柔伽恍然,冲他笑了笑,连礼都忘了回。
  成斐倒不在意,转向一旁笑吟吟捋着胡须的元帝,拱了拱手:“陛下想是和公主有事要谈,容使臣告退。”
  元帝唔了一声,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道:“不忙,”他说着朝柔伽招了招手,“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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