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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鼎革-第174部分

小说: 鼎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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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听了,却是忍不住与谢艳斌面面相觑。原本倭人劫掠苏州,甚至胆大包天至公然占据州府,这本身就已经够让人吃惊了。想不到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劫掠了吴江的山越人,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只是不等两人说话,这边王君却是又沉声道:“下官本因在两日前即率队回归苏州,却也是在湖州一地遭遇山越人劫掠县城,这才耽误了时间。”
这回谢艳斌就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而是直接就翻下马来,抓住王君双肩道:“你刚才说甚子?湖州也被山越人劫了?”
“是。”王君却是不管这谢艳斌激动模样,只是点头道:“下官巡守到湖州时,恰逢山越人出城未久。应当地陈县令所求,下官也曾带人追上前去追剿。只是这些山越人在山林里行动如风、速度极快,下官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贼子逃遁而去。下官原想循迹前去,却又顾虑巡守令期将至,不得不拜辞陈县令挽留,却不想遇上赵百将被倭人围住。”
“下官在吴江时也是一般模样。”这时候却是赵丹插话了:“那些山越人在山林之中行进速度快速非常,下官追了一夜也未追上,只得回返苏州,打算先行交令再以数部之力联合剿杀。却不想方一进军营我部便被百余倭人袭击,被这些倭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二七章 “太子”遗孤
 四月中的北京城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温煦的光线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即使只穿着单衣都不用担心受凉。各大院校的学子们完成了半日的功课,基本都在午休时间选择了出城踏青,即便是那些以严格著称的先生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破坏大家的好兴致。
九岁的赵云良拿着一个刚刚做好的风筝,偷偷摸摸地躲过学院先生的视线,一直摸到了大门口,这才挺起了略有些羸弱的身子,一脸兴致的往外走。适才未散学时他便与几个年纪稍大的同族子弟约好,午间要到“游园”放风筝。只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人叫住了。
“良弟,你拿着风筝,莫非下午又想逃学?”说话之人浑厚的声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亲热,但亲热之中又带着点上辈才有的训斥:“小心让叔父知道了,又该罚你抄书。”
赵云良看着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子,视线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去,酡红色的小脸这个时候也没了先前的愉悦,完全变成了害怕之色,嘴唇皮嗫嚅了好一会儿,最终抖出了两个字:“兆哥。”
因为赵家太祖遗留下的祖训的关系,宗室子弟在外,相互之间以长幼论兄弟姐妹,却不分宗室地位。长久下来,老赵家的这些个子弟比之前朝的确是少了许多的跋扈,却是多了一些兄弟姐妹间的亲情。
这时边上路过的一些宗室子弟大多也见着了说话的两人,因此不分男女纷纷过来行礼,人人口称“兆哥”,也有少数称大兄的。
赵云兆乃是当今官家的兄长、当年的太子赵宏博的遗孤。官家怜其幼年丧父,便许了赵云兆皇子之位,更位列诸皇子之首,一切安排与众皇子无异,便是当朝太子见着两人也得喊一声大兄。
而这赵云兆也的确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难得的文武双全,甚得官家喜欢。其圣眷之重,便是比之赵云安这位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皇子王爷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时不时还能随官家前去机要阁,旁听官家与阁老们商讨国家大事。
赵云兆也和颜悦色地勉励了各人的学业几句,又说了一些尊师重道的话,最后却是又让诸位兄弟姐妹有暇时到他府中相聚,只是说话时眼角却一直盯着身边站着的赵云良,眼中的探究之色却是耐人寻味的很。
赵云良虽然年幼,但却人小鬼大的很,即便是学院里那些学富五车的先生有时候也不免对他头疼。此时赵云良见着赵云兆在那一副大人气派的教训各人,心里不免就有些不舒服,只觉得赵云兆说不出的惹人厌。只是他深知眼前这人最是喜欢去官家面前告状,若是把不满摆在脸上,只怕难免又要倒霉。
别的赵云良都不怕,就怕被官家罚去抄书。想到那书山书海,赵云良就止不住的头疼。
这一处太学内的偏门却是直通皇宫内苑的一座偏殿,专供宗族子弟午间小憩,门前更是有十多位大内侍卫守卫,周围又有数组人马巡逻,安全方面绝无问题。这时众人见着赵云兆与赵云良似乎有话要说,便又纷纷散开,三三两两就往偏殿走去。
赵云兆看着这个官家最小的儿子,赵云良的害怕模样让他眼中不由地就闪过一丝笑意,拿手揉了揉这位幺弟的头发,这才朗声道:“算了,今儿个难得如此好天气,你便去玩吧。先生那儿我便去与你分说几句,道是你去你二哥那了。”
赵云兆嘴里的二哥唤作赵云博,与赵云兆乃是同胞兄弟,都是赵宏博遗孤。而这赵云博虽然不如赵云兆这般优秀,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只是赵云博生性喜静,整日里不是在游园里闲坐静读,便是在太学中的藏书阁内潜心读书,更是时常与太学中的先生们一起讨论学问。
只是这赵云博又与赵玉昭不同,玉昭喜工科,整日里头就喜欢捣鼓些瓶瓶罐罐,他却是专喜文科,经史子集更是烂熟于胸。
赵云良听赵云兆如此说,不由地就欢呼出声,顿时撒泼似的窜了出去。赵云兆见了,眼中却满是笑意。只是随着赵云良身影消失不见,这赵云兆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进得藏书阁,赵云兆便看见一个人影跌坐于地,身边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只置着一盏清茶,此时却是已经冷了。
“二弟。”赵云兆从边上搬过一张矮凳坐了,但他原本就高的很,又坐了凳子,因此比之跌坐在地的赵云博还是高出了许多,因此说话时便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架势。
赵云博却是混不在意两个人的不对等,反而懒洋洋地回复道:“大哥这般急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要事?”
赵云兆看着自己这个懒懒散散地亲弟弟,眼中却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无奈。旁人都道他文武双全,是当今皇族子弟中最顶尖的人物。可却没有人知道,在他耀眼的光芒背后却是自己这个亲弟弟的无奈蛰伏。
他们毕竟是“前太子”的遗孤,即便“叔父”待两人如子,可“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些该有的防范两人还是懂得。故此,赵云兆可以星光耀眼地让所有人不敢逼视,但赵云博却必须隐藏自己所有的光芒,静心蛰伏。
而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赵云博当年提出的这个策略明显极为正确——只从他从年前开始被允许旁听机要阁便可看出现在的这位官家对他的喜爱和放心。
赵云兆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道:“江南那边动了。是不是你让人干的,还是那些蛮子的自作主张?”
赵云博听了,只是淡淡道:“哦?是么。”显然对于赵云兆说的东西他清楚的很,只是却是懒得说,一副不置可否模样。
赵云兆却是皱眉道:“是你安排的吧。”看似猜测,可话里却满是肯定意味。说罢,赵云兆又是虎地一下站起来,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一边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烦躁道:“你为何要这般做,要知道这极有可能打破咱们原先的计划。还是说你又有新的计划了?”
“我能有什么计划。”赵云博却是百无聊赖似地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话语里头却又藏着三分机锋:“不过是觉得无聊了,让那些人都动一动,省的我们那位好四弟在江南太过安心。”
说着,赵云博却是站了起来,一脸的轻松道:“他去南京府打大老鼠,咱们自然不能干看着,否则王老头那边咱们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花了大把的银子在那些蛮子身上,总的让他们拉出来遛遛,也好让咱们看看这每年几十万两的银子有没有白花。否则若是到了关键时刻,发觉这些人不堪大用,咱们岂不是被他们给坑了。”
对于赵云博的智谋,赵云兆一向都是十分信任的。只是这一回的动静实在是太大,适才机要阁内愁云一片,诸位阁老、几位轮休在京的将军、还有六部大员在震怒的官家面前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互相大眼瞪小眼。而赵云兆虽然一副噤若寒蝉模样,可心里却满是得意,对于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山越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只是即便如此,而赵云博又说的很是轻松,可赵云兆却依然紧声道:“只是你这样的打草惊蛇岂非是暴露了咱们自身的实力?官家今儿个在机要阁可是都发了火,王阁老见机便提议向江南发兵,我看着当时官家当时很是意动,那几位老将军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结果最后却被各部的大员联合给否了,否则怕真是要大兵压境。”
实际情况远比赵云博说的要复杂。
大顺朝一直提倡文武并举,不论是文举人还是武举人在大顺朝民间那都是响当当的名号。但因为北边战事不断的缘故,大顺朝的总体政策却是略微向武将倾斜,每年的赋税倒有四成是用在了这戍边上面,却是占了真正的大头。
为此,甚至都有人在私底下说怪话,道是这些武将们纯粹是养寇自重,否则为何年年有战事,这北地的蛮子怎么杀也杀不完。当然,对于这种说法,武将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什么战略防御阶段,什么缺乏大决战的机会。反正到最后,往往会绕到缺兵少粮上,于是就开始朝户部的老爷们伸手要钱。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文官老爷们就又要跳出来说一大通,到最后通常就是两个结果:每年的赋税武将们花的最多,户部没钱了。然后武将就得了便宜开始卖乖,反正就是又一阵无止境地扯皮。
而这一次若是官家当真同意用兵,以大顺朝的规矩,这钱粮只怕立时就要开始筹备。而江南地形复杂多变,山越人行踪又诡秘,只怕这大军短期内是别想回来了。介时这数万大军陈兵江南,这后勤补给什么的可是需要大把银子去补的,到时候必行就又是一个无底洞。
而若是当真胜了,这些武将们必定又会耀武扬威一阵,介时朝堂上只怕文官就要被这些莽夫压过一头,这就更是祸事了。
虽说大顺朝文物并举,可除非是监察府引起了众怒,否则文武两系想凑到一块儿去谈心喝茶,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第二二八章 监察密会
 “王老头却是一副好心机。”赵云博还是那副混不在意的模样,便是数落当朝阁老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应当:“这南京的篓子是他自己府里面捣出来的,结果出了事还得我们来给他擦屁股。这回更好,明知道官家决计出不了兵,还偏偏要在那边瞎嚷嚷表衷心,当真是好心机。”说罢,赵云博却是将手里的书本随意丢在矮几上,对着赵云兆摊手哂笑。
赵云兆自然也是看清楚了那位王阁老的用意的,但是这位老臣毕竟是自己两兄弟在朝中最重要的奥援之一,更是他赵云兆私底下的岳丈,便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他也不好说出口。
“这次总归还是太冒险了。”赵云兆只得撇开这个自家岳丈的话题,把话头引回到了江南的事情上:“这一次动静这么大,即便官家不能派兵,只怕也会让人下去。我记得四妹的夫婿正好在那边,莫要被他查出什么问题来了。”
“大哥是说曹乔木?”赵云博却是讥笑道:“这人大愚若智,想要寻出眉目来,怕是没这么容易。再说,我既然让那些蛮子出手,就没打算让这偌大的一个江南在短时间内消停下来。这会儿,怕是曹乔木正在头疼呢。”
“你还准备了其他路数?”赵云兆说话时,却是忍不住的沉声凝气。对于自家这个亲弟弟,他最是理解。看似为人做事风轻云淡,可一旦疯起来却是谁也拦不住,往往能把一件小事生生搅和成一件大事,往往便是他这个相依为命的亲兄长都只能在边上瞠目结舌。
但好在赵云博心思缜密,虽然形事大胆无忌,却从不会给自己兄弟俩个惹来任何麻烦。故此,对于赵云博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赵云兆虽然有些担心,但却不会太过为此伤神,不过是顾虑会否因此损失兄弟俩个以及那些叔伯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
“这事大哥尽管放心。”赵云博却是对着赵云兆自信笑笑,这才转过身去一边从书架上寻书一边自在道:“这世上,只要有银子,自然有大把不要命的人愿意给咱们卖命,大哥根本不须为这事情担心。大哥若是有闲心,不如就在京城里看戏吧,保管精彩的很。”
说罢,赵云博却是已经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来,然后欢欣道:“这本格物志还真是老的很了,也不知道玉昭那用不用得上。”
作一身农家汉子装扮的曹乔木坐在一家路边的酒店里,同一张桌上还坐着三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农家老汉,手上提溜着一杆水烟,上头挂着一个大大的眼泡;老汉边上是一个身材臃肿貌似弥勒的中年人,神色看起来很是紧张;还一个却是一身布衣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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