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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鼎革-第42部分

小说: 鼎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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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苦主想打官司,大多是事主找上那些个有功名的童生举子临时客串一二,做个中间传话的。而这些临时演员,大多数并不懂刑名一事,若是有些私下里学了大顺律的那已然是不得了了。因此,说来说去,这些人的主业最后倒是成了帮忙写一份能入主官眼的状纸,至于审案时的辩论,却是个过场,基本是主官说什么就应什么。
可谭纵却不同,他不仅熟读大顺律,更有后世法律官司的熏陶,深知这律师的重要,因此从这会儿开始他就已然开始为李发三谋划,该如何说动王仁立案,说不得还做好了暴露自己监察府六品游击的打算。
从这点来看,谭纵虽然有时候为了钱途谋划无数,甚至有些不折手段,可真要事情临头了,却又着实成了个君子,也算得上刀子嘴豆腐心的一种了。
只是,即便是刀子嘴豆付心,可谭纵自己心里头也清楚,这事也就是扯到了自己这会儿的目的上,若非如此,他再斟酌过后,怕也是会分清轻重再说。
因此,谭纵便如蒋五等人所言,是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
由于这李发三根本不肯配合,因此几人只能在路上凑合着买了点包子馒头凑合着对付了一顿午饭,一路上吃着东西就又慢了不少,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到城中的南京府衙。
此处地处南京府正中位置,前后左右各有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四门。大道极宽,足以并行四辆马车,但如今两侧却多被行人占据,也就中间才供马车行驶。
不过这大顺朝虽说称得上富庶,而且也不禁民间使用普通马车,但养马的高昂费用便已然注定了这马车是个金贵物事,因此在路上行驶的私家马车却是不多,大多是些车马行临时租赁的。至于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年轻力壮的也多以上等乘马炫耀身份,却是不会去用那马车的。
这会儿到得府衙门口,几人见府衙大门紧闭,便是连个守门的巡丁也没有,蒋五便忍不住皱了眉。回头给了胡老三一个眼神,抬手对着大门右侧的鸣冤鼓一指,却是让胡老三去击鼓鸣冤。
实则这会儿本是朝廷规定的午休时间,这规矩乃是从太祖开国时就传下来的规矩,蒋五又如何会不知。只是他因为猜测李发三一家被人掳走,而且还不敢报案,这会儿已然有些急火攻心了,若是不趁势发泄出来,说不得便要烧坏了脑子。
正是有这个缘故,他才直接把这条规矩抛在了脑后,指使着胡老三去击鼓。
须知一旦击了这鼓,若非案情重大,击鼓者及协同者可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先被打十板子以做警告的。
而谭纵却也是知道这规矩的,不仅如此,他更知道,似李发三这案子,由于这会儿还仅仅只是报案,便是连巡捕都还未做过调查,因此即便击鼓鸣冤,也不可能如那些话本里写的那样,光是一通鼓就能把王仁敲出来审案。
说白了,还是跟后世一般,得先由官府立案调查过了,再由巡捕搜罗证据,不管是偷盗*,还是杀人偷情,总之一切都得走一遍程序。待最后,才有负责巡捕司的押司将条陈递给同知,再由同知安排好日子,再通知苦主到府衙来过堂。
而李发三这案子又略有不同。
李发三一家老小被人掳走,除了李发三外,根本无有人证物证。即便是蒋五谭纵几个出来作证,却也是无用的,终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不过是几人推测,却算不得证供。
故此,若是按照正常情况,官府应该是先将此案列为失踪,若是日后发现失踪人的形迹又或者是尸首之类的新线索,这失踪案子才会转为刑事案子。只是这时间上,却是不好控制,说不好就要十年八载的,便是一辈子也有可能。
而这种程序规矩,当初却让谭纵惊讶莫名,只因这程序这处理手段与后世着实太像,便是过程与结果也是无甚差别——失踪案嘛,也就那么回事了,你指望官府花多大精力去破这案子根本就是不现实。
只是,这里面也有些特例,那便是有上头的压力。只有上头压了下来,别说是走丢了人,怕是走丢了只狗那也得全城的巡捕上街头找去。自然,这会儿能给官府压力的,除了蒋五外自然也不会有别人。
这才是谭纵明知道蒋五让胡老三鸣冤击鼓不合规矩却依然不管不顾不开口不插话的缘故——没了蒋五这股子火气,谭纵还真没办法把这事情办下去。
而若是不把这事情办下去,又如何能揪出后面那黑手来。谭纵这会儿是真心想看看,到时候这王仁断起案来,是否会真的如包青天那样六亲不认。
谭纵早在李发三家就领教过了,胡老三这膀子上怕不是有千斤之力,因此只咚咚两锤下去,便是整个鼓也受不住了,只见着那用上好水牛皮硝制的鼓膜在那震个不停,发出一阵闹心的嗡嗡声响,怕是胡老三再砸一棒槌下去这鼓就得破了。
谭纵这还是第一次听这鼓声,只觉得果然沉闷的吓人,便是只听了两声谭纵也觉得心里头更沉了几分,只觉得心里头有苦无处说,非得着个地方发泄一通才行。
而另一边的李发三没了胡老三的监管,更听了这两声鼓声,却是已然又哭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嚎啕大哭,只是哽咽的厉害,这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直往外淌。
话说谭纵这还是首次见得有男人能跟女人一般,竟是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就好像眼睛后面装了自来水龙头一般。而且更是说苦就苦,放在后世去那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演员料子。
那鼓声传出去老远,且不去院有路过府衙大门的听着了鼓声过来凑热闹,便是附近的茶馆酒肆里头,也有些闲人远远地探出头来瞧个究竟。待看见蒋五、谭纵、胡老三、一直遮着脸的李发三这个怪异的组合后,却是不由地纷纷出声,显然不知道这士子、贵公子、武夫、下人这四种截然不同的人怎么凑一块去的。
蒋五是何等人物,听着背后那依稀传来的议论声,心里头烦躁更胜了几分。只是蒋五却也知道这时候却不是把火气发出来的时候,可心里头的火气已然有些憋之不住,说不得就推开胡老三,自个在那鸣冤鼓上敲了起来。
与胡老三这千斤神力敲出来的鼓声不同,蒋五虽然力道不甚大,但这人手上似是练过的,敲处来的鼓点竟然带着一股异常的韵律,甚至让谭纵产生了一种自己正身在杀场的错觉。直到那鼓声渐渐停下,谭纵却是陡然打了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这时候才发觉身上已然炸出了一身毛汗。
恰在鼓声停下的瞬间,那府衙的大门也是吱呀一声从内里打了开来。只见着四个穿着黑衣的皂吏各自持着一根齐眉长的水火棍从门里头出来,当先的那人头上顶着个四角帽,边上还扎乐根彩羽,也不知是公鸡身上的还是雉鸡身上的。
能在南京府别这彩羽的皂吏,自然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副九品。虽然是最低的官阶,可多少也脱了小吏的身份,真正迈入了官的行列。这便如同后世那会,那些个股级干部说的好听是个干部,可只要没上科级,那终究还是个普通公务员,而不是官员阶层。
而这人或许是午休时被人打扰上了火,出来后就皱着眉头对拿着鼓槌的蒋五喝斥道:“你是何人,怎在这儿撒野击鼓,莫非是想吃棍子么!”  
                  
 
第四十一章 小场面(打滚求支持)
 说话的这小官叫崔俊,年不过四九,却因为受上官赏识得了这么个位置。自然,这上官不是别人,却是崔俊的表舅崔奕,目前同任职于南京府,却是南京城府衙里头王仁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南京府同知。
王仁这知府是高配的,崔奕自然也是高配。虽然比不得王仁这般的正四品,也不如盐税衙门这个独立王国的陈举副四品官职,可他却也是个正五品的高官。若是有朝一日能攀上京城里头哪家的高枝,再花些银子走动一下弄个外放为官,说不得也能做上一任知府。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十年铁总宪,三千美娇(和谐)娘。
只是如今正逢盛世,知府却是比总宪要吃香不少。况且大顺朝对官员吃空饷一事还是抓的极狠的,反倒是对军功奖励甚大,不过核对起来也极为繁琐,往往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这还是有各军中常驻了监察府的人员的缘故。
不过,如今大顺朝四周各藩属国年年来朝上贡,除了牧守北地外,根本也没的战打。所以,如今的军系将领中,对于镇守大顺朝各地却是无甚兴趣,反倒是对北上牧边兴趣甚浓,往往为了争夺一个领军的资格在朝堂上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弄出了不少笑话。
闲话少提,却说这崔俊有崔奕这么个大靠山,平日里自然是霸道惯了的,虽说因为王仁管理严格的缘故不敢在外头欺男霸女,可在公门里却也算得上一霸,即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巡捕司宋押司也不敢拿他怎样。
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就正好轮到他带班守值,以他的性子又如何会乖乖站在府衙门口吃灰,说不得就带着手下人在小房里吃了些酒食后躺下睡了。适才胡老三击鼓时,只因只有咚咚两声,他还只当是打雷,可蒋五这一回却是咚咚咚敲个没完没了,这才把他惊醒了。
任谁被人从睡梦中吵醒都没甚子好表情,他又霸道惯了的,因此说话便不客气的很,只差竖着眉头点蒋五的脑袋了。
而这也是活该他倒霉,蒋五是个什么人物,哪受得了这气,说不得就将手里鼓槌一扔,却是直接朝崔俊砸了过去,却是把谭纵看的吓了一跳。
谭纵却是没想到,这蒋五竟然会这般大火气,竟然直接就动起手来了,便是他有心想说几句场面话也没了机会。而且,这会儿蒋五已然动了手,他即便有天大的道理却也没办法再说了,说不得还是要先打过了再说。
只不过,这边有胡老三这身怀千斤神力的超级打手在侧,谭纵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很,丝毫不担心自己这边会输。
那边崔俊却是喝的有点多,虽然见着蒋五把鼓槌扔了过来,想躲却是有心无力。好在他身后还有些子手下,眼见的崔俊不妙,却是下意识就把崔俊推开。只听得砰砰两声巨响,却是鼓槌砸到了墙上,只打出一片白灰,这崔俊却是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见自己鼓槌无功,蒋五也不恼,只是憋着一脸的冷笑,那神情好似传说中的阎王爷,而崔俊等人却是被叫魂的小人——只待蒋五一声令下手下无常便要拘了这些人的魂去。
谭纵却是知道,蒋五还真有这本事。
旁的且不去说,只说这崔俊胆敢冒犯皇家天颜一事,只要操作得当,怕是这些个人谁也躲不了。至于“大顺律”这些子东西,对这些子没长人眼的东西又有个屁用,他们可没谭纵这举人的身份,那可是要以有罪论审案的!
只可惜,这一切崔俊却是毫不知情。不仅如此,已然深受蒋五挑衅的他却是一挥手上水火棍,大喝一声道:“大胆刁民,竟然胆敢擅闯府衙,更以凶器妄图伤害朝廷官员。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崔俊自从当上这皂隶头目后,却是最喜欢把自己标榜为朝廷官员的,因此这话已然是说的纯熟无比。平日里,他这话更是一件大杀器,往往朝廷官员这四个字一说出口,对面气势便要直接矮上一大节,因此不管是缉捕盗匪,亦或者是去那些个商家催缴税款,基本上都是无往而不利,当真是好不威风。
因此崔俊这话一出,他身边这群打惯了顺风仗的皂隶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身子猛地就是一抖,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却是这些子人拿水火棍在地上一阵急点,等谭纵回过神来时却是已然被五六根水火棍围在了中间,当真是一个死角都没放过。
而崔俊及其一众手下这么一动手,那些路过的、围观的无辜群众却是哄的一声散了开来,而且人人面带惧色,显然是见过这群皂隶动手的。
至于谭纵身边的李发三,这会儿却是已然被吓的哭不出来了。不仅如此,两腿更是瘫软的很,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让胡老三瞧的一阵摇头,一个劲在那嘀咕软蛋什么的。
这阵势一出来,该吓的人自然被吓着了,蒋五这见过大场面的自然是没半点反应。想他往年在京城里头什么没见过,便是在京城里头某文系高官公子与某位将军家的公子发生了冲突,结果闹到最后造成京城巡捕与禁军在北京城里群殴他也是亲自去瞧过的,甚至还偷冷子下过点黑手打了几个不长眼的巡捕。
与那相比,眼前这五六个皂隶当真是跟过家家似的——便是他在京城里公服出游时的随从都比这人多!
只不过,蒋五自个没事,却是担心谭纵被吓着。毕竟这会儿谭纵已然与他绑在一处,若是被几个拿着棍子的皂隶吓瘫了,那可是大大的失了脸面。
不过,等他看着谭纵正一脸不屑地神情的时候,却是忍不住一愣,随即就放松下来。他却是懒得去管谭纵为何会对此不屑一顾的,只要没丢他蒋五的面皮就好。
谭纵的不屑一顾自然是有出处的。
想他在后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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