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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鼎革-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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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醉人闻言,抬起头来,斜视了谭纵一眼。这会儿这李醉人的眼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状态,看起来有疑惑,有迟疑,有愤恨,但更多的却是迷茫。显然,这李醉人到现在这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亲自下的毒到最后竟然成了让人昏昏大睡的蒙汗药。
“看见你谭大人还活蹦乱跳的我就好不了。”李醉人淡淡地讥讽了谭纵一句,却是一改先前喝酒时那副掏心窝子的心态,反而像是要与谭纵划清界限一般。
谭纵倒是极为理解这李醉人的心态。先前不过是认为两人必死,所以亲热些也无妨,便是说些平时不能说的事情也是可以的——例如直言骂王动是个败家子这一类的。可这会儿既然俩人都没死成,那么这李醉人自然不可能再做这等事情。
“这李醉人倒是个直性子。”谭纵心里头就是一乐。
“醉人兄却不必如此。”谭纵笑了笑,也不埋怨他想害死自己,更不会提这一茬事情,只是出声道:“你醉人兄现今已然是我监察府的阶下囚,想要出去怕是不大可能了。”说罢,谭纵又投机地看了李醉人一眼,见这家伙果然没有半点反应,不由地叹了口气,心知这位能为王仁去死的人物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拉拢的机会。
只是,谭纵记得这位李醉人曾说过,他是觉得若是留了谭纵在,王仁便有身陷囹圄的危险,因此这必然就成了这李醉人的一个心结,却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想及此处,谭纵心里头说不得就盘算了一番,想试试看能不能打击打击这李醉人,最后再讨出点话来,也好省了许多功夫。只是,这套话也不简单,说不得开头还是得绕绕圈子才行。
“如今醉人兄在南京城里头失踪,王知府那会有什么反应咱们就不去想了。我只问一句,你说王知府会将那位展先生调回南京么?”
李醉人闻听此言,扫了谭纵一眼,随后却是背过身去,根本不搭理谭纵。
对李醉人的这幅反应,谭纵却只是笑笑,根本不气恼什么,反而饶有兴致地坐到这李醉人身边道:“按常理说,如今雨云压城,看这云也没个边际,只怕咱们整个南京府都在这雨云下面。王知府心系子民,定然不会在此时将那位在苏杭二州监督水利的展先生唤回来的,你说我这话说的可对么,醉人兄?”
展暮云被调去苏杭二州监督水利的消息本是从苏杭一带传回南京来的。这李发三是南京城的暗间头目,自然是第一时间掌握了这条消息。适才这李发三趁谭纵醒来时,便借机将这消息说了,也算是让谭纵享受了一回监察府的便利。
谭纵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更是认定了王仁的仁心,因此这李醉人却是终于回应了一次,道了句“我纵观江南诸府,能做到心系子民这四字的,怕也只有王仁王知府这一位了。”
李醉人说到这儿,却是又叹息一声:“只可惜,朝堂之争终究还是牵扯到了民间。眼看王知府即将身陷囹圄,我却无能为力……我着实愧对王知府知遇之恩。”
“这话我却不认同。”谭纵却是洒然笑道:“说到心系子民,你说纵观江南诸府只他一人能做到此点,我却不大认同。”
“哼,我花三年时间游历江南,对于那些个官员的德行我又如何会不知,一个个都只顾着捞钱赚取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又有几个会如王知府这般勤勉为民的?”李醉人却是直接反驳谭纵话道。
“呵,只怕这王仁在你眼中已然如同圣人在世了吧?”谭纵却是换了口气讥讽了一句,随后又道:“别的不说,你只说说这南京府里头,为何会有王动这等纨绔?甚至为了一己私怨,竟是连番谋划要取我性命。我且问你,若这王仁当真如你说的那般,又如何会有这么个纨绔儿子?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只这一点这王仁怕是就当不起你那评价。”
“至于你说这王仁勤勉为民,我却更不同意了。”谭纵站起身来,在房内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对李醉人道:“我也不说其他,我只问你一句,王仁在这南京府里当知府这般多年,这南京府的百姓可得了什么好处没有?是能餐餐吃上肉了呢,还是年年都有新冬衣穿?”
李醉人想了想,却是想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最后只得挤出一句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谭纵却是笑着道:“你只觉得这王仁是难得的勤勉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可在我眼里,这王仁与那些个蠢官相比,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谁也别说谁。”
“旁的且不去说,只说这王仁每年为了从水利款子里捞银子,便想了个换河堤筑石的主意。这难道不是王仁在草菅人命?你且莫说王仁有万全之策可保河堤不失,我只问你一句,若是这雨下个三天三夜,待洪水一起、洪峰过境时,你们在那河堤上留的那些个漏洞可经受的住,能保得住么?”
谭纵说到换河堤筑石时,李醉人的脸色便有些变了。待谭纵说起“河堤上留的那些个漏洞”时,李醉人却是真正惊讶了,他显然未曾料到谭纵竟然将这般隐秘的事情都查了出来。
只是,李醉人心知这事事关机密,是真正的事关重大了,因此不得不违心道:“你说的那什么换河堤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谭纵轻笑几声,却是懒得去看这李醉人脸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既然能想到这般主意,便不许人看出来?再者说了,你们自以为做的万无一失,却不知这监察府的暗间遍天下,便是盐税衙门和漕帮里头也安插了钉子。”
谭纵这话不过是随口说的,但李醉人却是信以为真了,连声道难怪、难怪。
谭纵却不会去提醒他真相,只是继续打击李醉人道:“便如你说的,如今人证物证确凿,若是王爷想要抓捕王仁,怕是随时都可以动手。只是王爷担心这几日气候异常,万一有水患,还是得这位王知府出面才能将这水患治好。兵法有云:临阵换将,大忌啊。”
李醉人听了,心神却是猛的一振。他一直都觉得,若是再让安王与谭纵再这么查下去,王仁迟早会出事,因此才会在献策不纳后,妄图以命换命,将谭纵除掉。
而这时候,却听谭纵说及安王早有人证物证,不过是顾虑大雨将临,不能临阵换将,这才打算暂时缓几天,顿时有些信了。
只是这李醉人刚想说话,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连道数声“不对”,又转过头来冲谭纵道:“好一个谭梦花,我竟是差点被你诳住了,当真是好巧舌!”
见李醉人忽地惊醒过来,谭纵虽然暗道功亏一篑,可这场面上却是不愿意认输的,因此仍是那副表情道:“我诳你什么了?我与你说,你不怕死,可这南京城里头怕死的人却多。别的就不说了,只说你们王府的那位大账房李熙来,你说南京府这么多帐薄,他当真能做的天衣无缝?哼哼,只怕明日我一查帐薄,他便要吓个半死。介时,我不愁他不跳出来反水!”
李醉人听后,先是目瞪口呆一阵,随后却是哈哈大笑道:“你去,你且去,你尽管去查他,哈哈!”
见这李醉人笑的这般欢畅,谭纵眉头一皱,心里头忽然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你笑什么?”  
                  
 
第八十五章 弄巧成拙
 “我笑什么与你何干,你且去查那李熙来便是,你若是能查出什么来便算是你本事。”李醉人却是一撇脑袋,只是放声狂笑,却是又不理会谭纵了。
谭纵略一皱眉,见这李醉人一副言之凿凿地肯定样儿,心里面便有些异样感觉。
这李醉人心思缜密,已经出乎谭纵意料,更兼且这人做事果决,为人心狠手辣,从不计较人命——这一点只从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便可看出来,当真是让人头疼。
而这会儿见他这幅样子,谭纵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醉人,难不成那李熙来已经死了?”
那李醉人笑声倏地就是一顿,随即转过头来,阴恻恻道:“是又如何,哼哼,那李熙来贪生怕死,更是将府中机密邪路与外人,死不足惜。”说到此处,李醉人话音一顿却是又怪笑道:“好似当初逼迫他说出那些个府中机密的便是你谭大人吧。啧啧,难不成当初你便是监察府中人了?以监察身份却来考科举,还得中亚元,还真是开我大顺朝一大先河啊!”
李醉人这番话却是其心可诛。
似他这般说,那李熙来之所以会死,便要完全怪在谭纵头上——若非谭纵逼李熙来吐出实情,又吐出了许多东西,那李熙来便不会被灭口,因此这事若是放在一个心志不坚、又容易陷入自我忏悔的“好人”身上,怕是仅这一句便会让人陷入自责之中。
只可惜谭纵虽说来自后世,对人命比较看重,但在这事上他却是看的明白。似李熙来这等人物,便是过了河的小卒子,只要王仁事发,以他在王府的地位迟早也是受到牵连得个死字。
更何况,那李熙来与谭纵非亲非故的,李熙来更是当初妄图迫害谭纵的元凶之一,甚至是直接责任人,两人的关系可谓是只有仇怨,再没有半点干系。因此,这李熙来死便死了,他谭纵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只是,谭纵再一细想,脸上却是渐渐出了几分笑意。
“死的好,死的好啊。”谭纵忽然也放声狂笑出来,更是连拍李醉人背板,连声道:“醉人兄,梦花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那李熙来实在是死的太及时了。”
李醉人见谭纵笑的这般“猖狂”,甚至直言感谢,一时间却是摸不着谭纵脉络了;不由地开口问道:“你笑什么,又谢我作甚?”
“自然是笑那李熙来死的不冤,不仅不冤,而且死的甚是有价值。”谭纵渐渐收住笑,“好心”给李熙来解答道:“王仁本就在河堤案中不清不楚,即便是官家也是心有疑虑。如今李熙来再被你这王仁府中的幕僚之一下手害死,这杀人灭口的嫌弃却是再难洗脱了。如此一来,即便这一次什么也查不出,你当官家还能再留这王仁在这南京知府位置上么?”
谭纵说到此处,倏地一下将头凑到李醉人面前,也学着他适才的神情阴恻恻道:“你说,这样一来,我是否应该谢你?我看不仅要谢你,还要向安王为你请赏才对,因为你可为我们省了许多功夫啊!”
谭纵这一番话说的看似合情合理,可真计较起来的话,却是只有七分为真,剩余的三分却是假的。似赵云安这等人物,根本不会学那些官僚们搞什么党争,因此王仁的下台与王仁的被捕入狱对赵云安来说却有天壤之别——赵云安想的是抓着王仁这个隐藏极深的贪官,可不是想要王仁挪下位置,甚至借机打击王阁老。
故此,王仁离开与否对赵云安乃至于谭纵来说,根本没有半点的益处,相反只能证明两人的失败。
但是,谭纵自信,这些东西这李醉人必然是不清楚的。这自然是因为从一开始双方对于这件案子的看法就不一致。
在其他人眼中,王仁一案,看似地处南京,可因为王仁的特殊身份,他的起落定会牵扯到远在京城的王阁老。因此,与其说这案子是在查王仁,倒不如说是在打击王阁老。故此,只要能达到打击王阁老的目的,便是对付的胜利,至于王仁是调离还是案发被捕,实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便是双方最大的差别了:王仁以及他府中一种幕僚的视线是盯在党争上的,而赵云安的视线却是盯在了革除南京官场的*上。
“错了……错了……错了!”李醉人这一次却是真的被谭纵一番话诓骗住了,因此整个人陡然间便失了生气,眼看着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醉人兄?醉人兄?”谭纵却是顾不得再实行攻心计了,连忙扶住李醉人,却意外听见李醉人正用极小的声音不停地自称罪人。
“李醉人”?“李罪人”?
“难道真有天数不成?”谭纵心里头猛地就是一凛。
自魂穿以来,他便开始信神魔鬼怪这些原先一直以为是怪谈的东西。这会儿因为这李醉人自称罪人的缘故,却是又开始想起这些东西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难不成这便是上天给予王仁这些人的惩罚么?”谭纵暗暗想道:“若是如此,还要我等干甚?若非我等努力查案,又如何会逼的这李醉人出此昏招?只是,若非巧合,赵云安如何会延误时间?文长又怎会这般凑巧的离开?那些税丁又怎会将韦德来砸成重伤?这些真的仅仅只是巧合?”一时间,思绪凌乱的谭纵却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南京府府衙书房
“大人。”韩一绅小心落座,又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王仁,心里面便有些自得。看王仁神情,显然是遇上了难题,而他特意派人将自己从河堤上“请”回来,自然是觉得他韩一绅能助其一臂之力。故此,韩一绅却是神情振奋,想着这一次定要趁展幕云、李醉人这两人不在,好好露一手,帮王仁将事情处理妥当。
又过得一盏茶时间,王仁这才从垒篇案牍中抬起头来道:“韩老先生,河堤处如何了?”
韩一绅心知这不过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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