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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相府墙真高-第7部分

小说: 相府墙真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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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他盯着我道。
  还未回过神,那端坐如松的松翁冷哼一声,飞身扑来,身手敏捷如电,竟是向着我来的。
  我吓得捂脸,那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到来,苏行止挡在我身前,和那松翁对掌。纵然我不懂武功,也能看出那松翁人虽苍老,身手却敏捷轻快,招式飘逸招法凌厉,苏行止自幼承蒙名士教导武功,也不知能不能抗住。
  “竹兄收的好弟子,原来这般深藏不露!”那梅姑一声轻笑,纵身一越跳下桌,竟是帮助松翁一齐对付苏行止。
  “苏……”我心急出口,身子一轻却是被俞易言拉开。
  他摇摇头,“莫叫,紧急关头他不能分心。”
  我着急,“他们不是苏行止师傅?怎么还下这样的狠手?苏行止不会被他们打死吧?”
  “三老性情不定。”俞易言低头望了我一眼,一板正经:“没准苏兄真会被打死。”
  这可怎么行?我都快哭出来了,我可不想当寡妇啊!
  上首一直观战的竹翁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道:“易言胆子不小,竟也敢谬评,老叟倒想看看你凭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碧影在我眼前一闪,不过两招就将俞易言放倒,我后颈一疼,已被竹翁扯到圆桌前。
  苏行止对付二老已显吃力,余光朝我一瞥,嘶声大喊:“师傅不可……”
  他脱身向我奔来,将后背完全暴露,登时就挨了一掌,才到跟前,被竹翁甩袖一挥,整个人就飞出去数丈。
  我看见他被砸到桌子上嘴角溢出血丝,心疼得不得了,“行止哥哥……”
  苏行止抹了下嘴角,勉强站起身,“阿翎,别怕。”
  他目光转向竹翁,坚决地摇头:“师傅……不行。”
  “哦?”我听见身后不屑一哼,“我便是此刻要了这小娃娃的性命,你又能如何?”
  “师傅若执意如此,行止便是身死,也必不敢弃她于不顾。”
  “这丫头有这么重要?”头顶一声轻笑。
  “你这老叟好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非要揪着我不放?告诉你,你赶快把本公主放了,否则天子一怒,横尸万里,纵然你跑到天涯海角,父皇也会派人把你抓回来碎尸万段!”我恨恨道。
  竹翁提着我上下打量了几眼,不顾我挣来挣去,啧啧道:“皇帝的女儿?”
  我朝他抬了抬下巴,蔑道:“本公主封号明璋,当朝嫡公主,你既已知晓还不快把我放了!”
  “我本就无意伤你,偏我这徒弟紧张得不行。”竹翁忽然一笑,仙风道骨,偏生无赖极了。
  “过来,你方才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看破端倪?”竹翁将我提到圆桌前,“再来一次!”
  “我为何要再来一次?你无礼在先还以武力胁迫,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你们松竹梅号称岁寒三友,行事却是市井无赖作风,我堂堂大国公主,岂会受你威胁?!”
  我一番话驳得三老面红耳赤,竹翁大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们是市井无赖,好,只要你勘破机关,赌赢了我,我就立刻向你道歉如何?”
  “你还要跟行止哥哥道歉。”我顿了下,补了一句,“还要把所有的机关术教给他!”
  苏行止道:“阿翎不可。”
  竹翁倒是十分爽朗,“可以!”
  我俩坐到桌边,竹翁摇动手柄,流水转动骰子。
  “三七。”
  “秉六。”
  “叠四,加五,更九。”
  “……”
  “奇了!”竹翁逮着我道,“这机关是我耗费心血所制,算论超群,怎的你只看一遍便能说出结果?你难道擅长心算?”
  我卖了个关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怪人心性

  竹翁盯着我看了会,背过身去。
  他负手看他的机关,偏头轻笑,“小丫头心算超群,还想瞒我。”
  我抿嘴不说话,这可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自己承认的。
  眼前红影一闪,梅姑纵身越到我跟前,她虽一头华发,但容颜清丽,看上去似个半老徐娘,风韵悠然。
  她抬手捏我下巴,左右瞅瞅:“这丫头心算比你还强?”
  这话是向着竹翁说的,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碰我,挣脱她手,跑到苏行止身后,朝竹翁吐舌头:“喂,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我赢了,你要跟我们道歉,还要把你的本事都教给行止哥哥。”
  苏行止扯了扯我,“阿翎别瞎说,哪有师傅给徒弟道歉的道理?”
  一旁站着久不说话的棕衣老叟冷笑一声,“不过当初让你讨个巧,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我们岁寒三友的徒弟?”
  说这话的老叟面容苍老,簪一根木簪,古木虬枝,犹如古劲苍松,难怪他叫松翁。
  苏行止淡淡一笑,“讨巧也要讨得对,行止不才,既然能和易言兄入三老的眼,自谓也是有些本事的。”
  “莫扯上我!”角落里,俞易言偷偷摸摸快要爬出房门时被人叫破,哀号一声,他道:“我没本事,也不敢在三老面前显摆。”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寿包飞来,严严实实地堵住他的嘴巴,看着他那么风流倜傥的一个人此刻呜呜呜叫个不停,我捧腹大笑。
  竹翁收手,抬眼看我和苏行止,“苏家的小子,你身后这小丫头的确有些本事,我竹翁向来言必行行必果,但你还没资格令老叟开口道歉。”
  “你这老家伙好不讲道理,刚刚明明说好了我猜对你的机关你就向我们道歉的!”我气愤,苏行止拉了拉我的衣角冲我摇头。
  竹翁笑了笑,仍旧望着苏行止:“西凉一行收你为徒的确是我三人一时兴起,实未尽师傅之责,如今这小女娃不依不饶,那我便应她所求,正式收你为岁寒三友之徒。”
  苏行止大喜,立刻叩拜道:“弟子拜见三位恩师。”
  我在一旁绞手指,真不知道苏行止兴奋个啥,从小到大他师傅那么多,文有国子监的夫子们,翰林院博士及太傅;武有禁军教头,虎贲营郎将和他爹,他居然还要拜师,被那么多师傅管着不累吗?
  竹翁似乎挺高兴的,朝门口打算遁走的那个道:“要不,易言也拜入梅姑门下?”
  刚摸到门槛的俞易言一脸生无可恋,“三老,我只是个商人……资质鲁钝,实不配做您徒弟啊!”
  梅姑眼眸一斜,“你这是瞧不起我们三个老的?”
  “不敢不敢。”
  “那你啰嗦什么?”
  “是,俞某……徒弟领命,拜见三老。”俞易言哭丧着脸。
  见过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强行拜师的呢,我翻了个白眼。
  竹翁眉峰一挑,顿时越身向我一抓,苏行止下意识拦截,竹翁不知哪儿变出一支竹竿,三五招就把苏行止制住。
  他冷笑一声,“好小子,当初瞒我们甚深,这一手功夫倒是高人所教,也难怪刚刚在松兄和梅姑手下过了那么多招还能想脱身就脱身。”
  苏行止的手腕被他掐着,脸色泛白,我一急,他奔过去打他的手,“你松开行止哥哥,他一太尉府公子,自幼有父皇指派的名士教授有什么不对,你们自己看差还怪别人?”
  那竹翁被我打的一愣,讪讪松了手,他皱了皱眉,“你这丫头,你不懂他武功有多深……”
  “我管他多深,他又不用来害人!”我越想越气,“苏行止我们回家,哪来的这一圈怪人,总想要欺负我们。”
  那梅姑横眉竖眼:“你说什么?怪人?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你们三个号称岁寒三友,做事却十分悭吝,只随自己高兴,你当自己了不起?还以为人人你们匍匐脚下?笑话,你们倒比我父皇架子还大嘛!咳……松开……”
  我说不出话,梅姑眼底狠光一闪的时候我就察觉不妙,这不,被人掐脖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梅姑,阿翎天真无知得罪您,还请您放她一马。”苏行止急道,显然他也不敢贸然冲上来。
  “放她一马?谁又来放我一马?”梅姑姣好的容貌在我眼里渐变扭曲,放肆的邪笑显得狰狞,“谁来放过我,谁又懂我的苦?!”
  我已经看不大清了,耳边只有竹翁和松翁的急呼,然后我就掉了下来,落进一个温暖怀抱里,破窗声音接二连三,脑子呼呼地转,天地都在眩晕,转圈。
  有点意识的时候,听见俞易言在跟苏行止说话,“起初还以为你不过是奉旨成婚做做样子,没想到把这小公主看得比命还重要,你也不想想,若是今日松翁梅姑下了狠手,你哪有活路。”
  “别无选择,小时候就一直照顾她,如今她是我的妻,更不敢让她有半点差池。”
  “亏你苏二机心帷幄,却也是当局者迷……”
  我听到这话还蛮开心的,苏行止毕竟还是挺重视我的,我们那五年多的交情也不是白瞎的是不是?
  不知怎么回到苏府的,反正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香甜地睡了一觉。
  满屋子的奴婢面带阴云,个个心慌胆战。我找了几个问,她们也不敢说,就连秋分也支支吾吾,最后我把寒露叫来,一番威逼利诱,才从这小妮子嘴里撬出点话来。
  原来今天在赌坊闹事的那个蒋家公子,明着不敢跟苏行止相抗,就背着玩阴的,派人到苏府告知苏太尉,说苏行止带了个绝色美姬在赌坊横行,说明璋公主虽然下嫁好歹也是公主,苏行止这番作为哪里还把皇家放在眼底等等。
  苏太尉脾气暴躁,当然动气,等苏行止一回来就把他叫到书房,说是要动家法,现在都不知是生是死。
  我真真郁闷无比,这个苏行止啊,他真是没半刻消停。本不想管他,可我转头一想,他今天刚在三老那里受了伤,万一再被苏太尉家法伺候,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只好硬着头皮去苏太尉书房。
  书房外的奴婢仆从们战战兢兢,书房里传来苏太尉中气十足的咆哮:“反了你了,这才成亲几天?你哪儿来的美姬?你竟敢在归宁这天抛下公主去跟你的红粉知己幽会?还约在赌坊那种地方?我们苏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行止一句也不争辩。
  “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儿个不给我一个解释,我非打死你不可,就是你娘也别想护着你。”苏太尉越说越大声。
  我听着头疼,推门而入。
  苏太尉朝门口咆哮,“不是叫你一边去?又来掺和什么……呃,公主?”
  苏行止跪在地上,也转过头来看我,我走到他身边,随他一同跪下,“父亲要惩罚便也惩罚阿翎吧,行止哥哥身边根本不是什么美姬,而是阿翎,去赌坊也是因为阿翎心情不好,行止哥哥才带我去的。那个什么蒋公子,对阿翎动手动脚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行止哥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翎受辱,所以就惩罚了他,这有什么不对?至于败坏家风,阿翎和行止哥哥的确有错,但当等同视之,求父亲惩治阿翎。”
  苏太尉默了半晌,长叹:“公主,你何苦为这臭小子开脱?”
  我说的句句属实,什么时候为他开脱了,莫名其妙。
  苏太尉眼一横,“苏行止,听到没有?公主如此贤良,你还到外面招惹什么野货,简直混账!以后再不准发生这样的事,听到没有?”
  没想到苏太尉还是不信,苏行止也是一脸无奈,“是,再也不招惹什么妖艳贱货。”
  我哆嗦了下,我怎么觉得他这妖艳贱货骂的有点不对劲呢。
  苏太尉脸色和缓了些,对我笑道:“阿翎先回去,我还有些话跟行止说。”
  苏行止还跪着,苏太尉那遮也遮不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看得我一抖。
  我道:“不早了,娘说给我们炖了莲子羹。”
  苏太尉依旧循循善诱,“阿翎先去,待会儿我让行止去。”
  “可是听人说,莲子汤性温凉,喝了以后宜就寝。”
  苏太尉老脸一红。
  我趁热打铁,“夜里凉,阿翎一个人睡还很冷。”
  这七月大热天,想想也知道是瞎扯淡。苏行止嘴角抽了抽,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回瞪他,脸皮这么厚,做这么大牺牲为谁?还不是为他?这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苏太尉脸红得赛关公,大手一挥:“回吧回吧。”
  我和苏行止喜不自禁,一溜烟地回了小院。
  苏行止换衣贴药,他还躲着我,非缠着寒露给他上药。哼,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不就是见寒露漂亮,想攻克芳心么?
  可惜,寒露是我心腹,是不可能被这点蝇头小利拐走的!
  寒露上完药,主动禀报详情,“驸马身上淤青很多。”
  我猜想是下午和三老打斗时所致,听说不太严重也就没有多问。
  不过有件事没想通,“苏行止,后来我怎么得救的?”
  我记得梅姑那样近似癫狂,怎么可能主动放了我?而我确确实实是跌倒下去的大概被苏行止接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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