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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宠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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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在他走后,太皇太后眼里浮现一丝冷笑。
  三日后,李灵月刚从面壁思过的囚牢里走出来,绿裳便慌慌张张地闯入寝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道:“长公主,不好了!”
  李灵月还笼罩在面壁的阴沉中,一听这不吉利的话,登时一巴掌掴了过去:“贱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长公主,奴没胡言乱语,这事麻烦大了!”绿裳朝旁边使了个眼色,等李灵月不满地挥手让宫人下去后,她才急匆匆地膝行到李灵月跟前,麻利地磕了个响头,“长公主,奴打听到,乞巧那夜的刺客竟然是庄盛!”
  “什么!”李灵月后脊一怵,鸡皮疙瘩相继冒了出来,“他不是死了么!”乞巧那夜的刺杀她也略有耳闻,本着事不关己的心思,她就没过问,还恨不得刺客的剑锋利些,挑出圣上的龙筋。
  “奴也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刺杀当夜死的确实是庄盛本人,奴担心,这事会牵扯到长公主您!”
  “不……不,这是京兆尹的事,与本宫有何关系!”李灵月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猛地一个五指印又甩到绿裳脸上,“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坏了本宫的好心情。”
  “啊!”绿裳吃痛地捂着脸,目中含泪,“长公主,奴只是提醒您一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请您一定要守口如瓶!”
  “废话,这点事还无需你提醒!”李灵月一脚踹开她,扯平因怒气而高扬的唇角,雍容地抚了抚云鬓,冷笑道,“本宫倒要瞧瞧,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况且,本宫还有王爷撑腰呢。”
  “是,长公主您,还有王爷撑腰……”绿裳嗓音渐渐低沉,埋在地上的脸上展露出狰狞嘴脸,眼里涌起狠毒的决意。
  可怜李灵月被情爱蛊惑,双眼被蒙蔽,一心以为君泠崖心向于她,却不知她“痴心错付”。
  翌日一早,刑部的人便闯开寝宫,以她涉嫌刺杀圣上为由,将其列入嫌犯的名单。

☆、21|第二十一章

  李千落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么大阵势地把一人“请”出来,她掐着手指头偷偷地数,一、二、三……啊呀,数不清,好多好多穿着官服的人,他们像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围着皇姐的寝宫。
  她不明白,小蚂蚁们在干什么?她好奇地睁大眼睛,骨碌碌地在那些小蚂蚁和梅月之间转,
  梅月却始终低垂着头,给嘴巴拉起了封条,谦卑地演绎好一名不说闲话的女官角色,哪怕李千落急得想跳起来撬开她的嘴,她也不吐露半个字。
  梅月不告诉我,坏豆腐又要我站这里围观,可是一堆小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了,是让我看皇姐么?
  啊……皇姐出来了。咦,怎么她这么狼狈。
  只见李灵月的双目毫无精神,挫败的神情灰蒙蒙地扑在脸上,把胭脂水粉都打落了几层,衣衫也狼狈不堪,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挣扎与吵闹。
  虽然她很努力地端起高傲的架子昂首挺胸,但若剥开那层虚伪的壳子,就知道她此刻就是一只落网的鳖,架子端得再好,也逃不了被刑部请去问话、侦查的命运。
  就在半天前,刑部传来消息——乞巧夜的刺客已经招供,筹划并收买他们的人名唤庄盛,而刑部根据庄盛尸首里摸出的线索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发现柔成长公主李灵月与庄盛有密切关系。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闷雷砸进朝廷里,将那些跟李灵月有些不清不楚牵扯的官员,惊得鸡飞狗跳,真恨不得把耳朵刮下来,贴到君泠崖的心口上,探探口风虚实,掐指算算自己的祭日是什么时候。
  君泠崖这一出戏是要大清扫还是大喋血,李千落都不知道,她只是照着君泠崖的指示,来这里做个走形式的摆设,等到大伙儿簇拥着李灵月走了,她才傻乎乎地问:“他们带皇姐去玩么?为什么不带我去呀,我也想去玩。”
  大锦律法严苛,哪怕金贵得同天子攀亲带故之人,只要有犯罪嫌疑,都得到刑部走一遭,让刑部从其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事儿,若是闭口不答或拒不配合,那只要天子一点头,臀部想开怎样的花,就由其自选了。
  刑部有什么神乎其技的逼问本事,梅月不知道,她只知道,“有幸”从那走了一圈回来的人,哪怕从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出来后都能变得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梅月可没胆子告诉她那些丢进池里都洗不清的黑幕,只把问题往君泠崖那甩:“他们并非去玩,圣上若是不解的,可偷偷询问王爷,他定会一一解答。切记,别让他人知道。”
  噢,要偷偷地问,不能让别人知道。
  掌握了询问方式的真谛,她乐得脚都控制不住,一径跑去宣政殿找君泠崖去了。
  宣政殿乃天子办公之所,亦是天子的书房,本来是独属于她的宝殿,但现在却有只鸠占了她的鹊巢,非但将爪子按到她的宝座上,得意地引颈高鸣,还让她把巢擦干抹净,双手送给他做礼物。
  她不喜欢批阅那些激昂慷慨的长篇大论,这礼物送出去,她也乐得一身轻,只不过她这被赶出来的主人,就得“享受”进殿得经过主人同意的可怜待遇了。
  古朴的书香与墨香作伴,在空气中飘飘荡荡,嗅到宣政殿独有的香气,她放轻了步伐,蹑手蹑脚地走到眼尖的内臣身边,用“嘘”声阻止了内臣的长报。
  “嘘,我要偷偷地进去。”竖着玉指,点在唇中,她骨碌骨碌地转着杏眼,傻乎乎地摇手道,“不可以吵到他。”吵到他,就不叫“偷偷”了,嘘……
  内臣疑惑的水在肚里滚了一圈,实在摸不准圣上这股小偷小摸风的去向,只好用眼神请示了梅月,悄无声息地给君泠崖禀报去了。
  金碧辉煌的殿门启开,她贼眉鼠眼地在殿内左右遛了一圈,见到君泠崖在内殿里埋首办公,大松口气,拎着下摆轻声慢步地往里去,好似一只偷腥的猫儿,走了几步怕被人发现,又鬼鬼祟祟地藏在桌后,打探好情况才继续前进。
  嘘,梅月说要偷偷的,不可以被发现,不可以吵到他。
  终于挪到内殿的龙纹金镂门上,她攀着门边,小心往里看一眼,坏豆腐低头写东西,看不到她,可以偷偷地进去。于是,把脚步放得更轻,贴着门钻进内殿,抱头蹲下,挪挪挪,挪到君泠崖腿边上,手指头一戳,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嘘”了一声,虎头虎脑地摇手道:“偷偷地……”
  君泠崖揉了揉眉心,内臣已经禀报她的到来,他也将她的一举一动落入眼里,还谈什么“偷偷”。只不过他专心批阅奏状,没闲余时间理她。
  本以为她只是闲得没事做,想来学习政论,现在看来,她是闲出了新高度,无聊得要抽芽开花了。
  “圣上似乎无事可做?”他慢条斯理地搁下笔,好整以暇地支腮看着她。
  “有、有。”她东张西望,看到那些在殿内伺候的宫人,挪得离君泠崖更近,扯了扯他的衣袖,“嘘……有事偷偷问你。”
  君泠崖眉头不动一根,挥手让宫人下去了:“说吧,何事?”
  “梅月说,要偷偷问你,”看宫人都走了干净,她才站起来,夸张地比划道,“你要把皇姐带去哪里玩,为什么不带我去呀?”
  君泠崖想通了她的意思,颇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是将“偷偷”的真意演绎得十足啊——偷偷摸摸地进来,偷偷摸摸地问。
  梅月将这问题丢给他,真是胆儿大了。
  “圣上想知道?”君泠崖反问,见她点头如敲鼓,把一本奏状丢到她面前,下巴一昂,“臣的手有点酸,若圣上帮臣批奏状,让臣休息,臣便告诉您。”
  又、又批奏状。
  刚扬起的精神迅速走向下坡路,她嘴巴耷拉下来,不开心地摇摇头:“不想批,你告诉我好不好。”
  君泠崖收回奏状,废话也不多说:“圣上,请吧。”
  论意志坚定,她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遇到这铁打不动的坏豆腐,她还不得乖乖投降?“呜……”她扁扁嘴巴,认命地道,“我批、批。”
  君泠崖眼里浮上一丝笑意,扶稳她坐好,摊开奏状,继续他乐此不疲地批阅奏状训练。虽说只是让她代笔,但他的要求一点儿没松懈,他非但会刻薄地指责她下笔的力道、气势不够,还会逼她学习遣词造句,直到她能独立写出三句像模像样的点评后,才放过快哭了的她。
  “哭什么?”嘴上说得犀利,君泠崖却温柔地给她递去金丝锦帕,“擦。”
  “呜……凶巴巴。写好多东西,我都不懂,手好痛,好痛。”她揉揉眼睛,抓着锦帕,随意糊了一脸,看到被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锦帕,又嫌弃地丢回君泠崖怀里,“你看,手指头红通通的。”
  君泠崖丢开锦帕,瞥向她的手指,葱白指尖抗议地散出红色,警告似的提醒他,今天的训练过量了。
  他心口被针扎了一扎,生出些许痛意,他似乎太操之过急了,只怪先皇走得突然,烂摊子丢了一个又一个,而他这乱臣贼子,若不早日帮她筑好龙基,他日他被李氏势力颠覆时,尚有何人帮她?
  但仔细一想,今天这训练强度对她而言,似乎真的过了。
  “对不住,是臣的错。”君泠崖诚恳地道歉。
  她还是不高兴,揉揉胡萝卜似的手指头,左右看看,梅月不在,就大胆地把“胡萝卜”伸给君泠崖:“痛痛,帮我揉揉好不好?”
  君泠崖怔愕,送上来的玉指红色渐消,但还可怜兮兮地透着几分红,等待他的垂爱。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捧着心爱的娇花,生怕一用力就折了,再握着她的指尖,动作缓慢,顺着同个方向揉捻,直把那任性的红痕消掉,才放手。
  “成了。”君泠崖放开手,不留一点眷恋的痕迹,循规蹈矩得不像样。
  看看小手指头,哇哦,不红啦。
  她没心没肺地晃着手指笑了,突然上前,给了君泠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坏豆腐被突袭,他会肿么样呢⊙▽⊙
  感谢十三月的兔子扔哒萌萌哒地雷

☆、22|第二十二章心乱

  君泠崖从来没有这么心烦意乱过,脑袋里的线都被一双玉手搅得乱七八糟,缠成死结,连线头都不知去向何方。
  就在半天前,李千落突然的一个拥抱,拨乱了他沉寂许久的心池,什么天翻地覆、地动山摇的夸张之词,都无法贴切形容他内心的震撼。
  拥抱在意犹未尽中结束时,空了的温度令他更想伸开双臂,将日思夜想的人揽入怀里。
  然而,他不会这么做。
  她纯真得不染尘世,不知人间路上多少坎坷险恶,不知人心拥有正反两面,更不知情爱的真谛。
  他曾问她,为什么给自己拥抱。
  她是这么说的:“梅月说,你帮我,我就要给你抱抱。我很听话,给了抱抱,你夸夸我好不好?”
  他无奈扶额。
  梅月的胆是要朝豹子胆的方向进化了,竟然敢这么“仗势欺人”,还将他拉下水。
  也怪她太单纯,不知拥抱在男女之间有什么含义——虽然她曾为北斯动了少女心,但那不过是欣赏北斯的容貌与魅力罢了。实际上,哪怕丢一本缠绵悱恻的深情话本给她,她也只会笑嘻嘻地翻完,捬掌说故事好好看。
  真是……无可奈何。
  “王爷、王爷。”
  于公公尖细的嗓子磨进耳里,君泠崖回过神来,只见朱笔都快点上了奏状,若非于公公机敏地捧张纸放在笔下,这奏状就被污了。
  君泠崖出神的缘由,于公公心底清得很,只不过刑部尚书正顶着烈日在外侯着,说有急事要报,他可没胆子耽误要事:“王爷,刑部尚书在外候着,有急事要报。”
  “准。”
  刑部尚书一进殿,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一哆嗦,连话都说好几次,才能连贯起来。
  原来李灵月拒不承认自己是刺杀主谋,声称自己与庄盛毫无关系,她冤枉至极。
  君泠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李灵月不承认,早在他预料之中,他只是借李灵月这踏板一用罢了。
  “接着问,问不出就让她在里头多吸几口污气。”
  “是、是……”
  刑部尚书抹着一头冷汗出去了,刚走不久,君泠崖便叫来了君礼:“依计划行事。”
  “属下领命。”
  。
  当夜,京兆尹府上就收到了一份大礼,将京兆尹吓得从美娇娥的床上滚下来,脸色惨白地大叫。
  原来这份礼竟是他亲子庄盛,亦即是庄帆的头颅!头颅的血已干涸,双目凸出,好似要吃人的猛兽,狰狞丑恶,还散发出恶臭。
  在头颅一旁,还悬挂着一张血色的白条,上面写明了会面的时间、地点,明摆儿是张开了巨爪,等着京兆尹老实地“自投罗网”。
  京兆尹吓得魂飞魄散,匆匆让人将头颅葬了,又找来心腹,鸡飞狗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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