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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宠心-第28部分

小说: 宠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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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巧的是,驱逐敌寇的小战才刚落下帷幕。此前因敌寇仗着迂回曲折的地形之便,打游击战术,让沈卫抓耳挠腮都抓不到敌寇的小辫子,更甚者他们活跃的地盘又是大锦与西疆国争议多年的无国统御地,更将这麻烦事上升到两国利益相争的局面。
  多年来,大锦与西疆国为了争议地,没少起冲突,但大锦一向以仁治国,奉行仁爱,鲜少发动战争,只要没有敌寇来袭,大锦便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主动出手沾染这块地。
  但西疆国却走截然相反的路子,国人堪称马背上的民族,相当好战,常年奉行英雄主义,以蛮力著称,认为有能者应当以打天下为己任,为国捐躯为光荣,是以常常妄图染指这块地。但一小块土地如何能满足?欲。望不止,贪念不歇,西疆便将狂妄的手伸向与这块地毗邻的大锦。
  于是,上至前朝,下至大锦当朝,百年来与西疆国爆发了或大或小的战役,伤亡无数。上一次战争爆发时,便在征和陆年,也即是当朝圣上五岁之时。其之所以爆发,也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先皇的父皇锦文帝生性软弱,好舞文弄墨,不好朝政,若非当时人称“铁血”的太傅逼他理政,只怕这皇位就得拱手让人了。
  当时的西疆国大抵以为锦文帝是个文弱书生,起了轻敌之心,开始蠢蠢欲动地骚扰大锦边境,谁知当时的太傅足智多谋,联合群臣上奏锦文帝,出了一御敌大策吓唬西疆国,让其缩进龟壳里足足数年不敢乱动。
  谁知,锦文帝驾崩,锦睿帝也即是先皇即位后,却没福分拥有“铁血”太傅,手底下的良臣致仕的致仕,辞官的辞官,原本人才济济的朝堂都空了不少位置,而那时恰逢西北大旱,东南洪涝,多种天灾降临,西疆国瞄准时机,在天灾最严重的征和陆年挑起了战争。
  那一年的战乱,导致居住在西北地带的人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先皇不忍百姓受苦,御驾亲征,凭靠雷厉风行的手段和高超的领导才能,将蛮子驱逐到争议地外,并迫使其定下合约,此生不得来犯。
  可惜那西疆国国君吃了一大口败仗的气,没几年就一命呜呼了。其太子即位后,曾试图缓和关系,但因生性多疑,毫无主见,受朝臣意见左右,始终踏不出坚定的一步。
  不过万幸,这些敌寇还不止骚扰了大锦,还嚣张地钻到西疆的地盘去。因而西疆国国君派出大量骑兵,以敌寇来犯,侵扰他国子民为由,与大锦联合,最终将敌寇剿灭。
  方得知,那些敌寇是邻国一群不满天子而起。义的刁民,妄图在这块争议地建立新的国度,可惜他们的行为触犯了两国利益,导致全军覆没。
  这一次合作驱逐敌寇,使得沈卫与西疆国国主结缘。
  为此,从沈卫口中得到消息的张简,气定神闲地根据形势,制定了一条救下李灵月的计划:“要救出长公主不难,但得看将军的本事。将军您与国君的关系还算不错,而此前国君也有意与大锦交好,那您不妨往国君耳边吹个风,让其提出和亲,而您再顺水推舟地将长公主介绍给国君。只要国君开了口,提出想娶长公主为妻,那大锦为了缓和关系,定会同意,届时您非但能救出长公主,还能成为一代国君的岳父。”
  “好主意!”沈卫眼底一亮,又暗淡了下去:“可西疆若主动提起要娶哪位公主,岂非太过霸道?届时我朝不满意,不愿和亲,岂非功败垂成?”
  张简摇头道:“非也非也,数年前,大锦与西疆一战,死伤无数,如今正是修生养息之时,不宜劳民伤财,而去年先皇病故,朝堂上下风起云涌,若是此时因和亲之事,导致两国关系僵硬,将会让大锦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圣上,不,摄政王若是聪明的,绝不会让这等情况出现。因而这和亲,只要一提,定成。”
  沈卫心底鼓敲了几个来回,最终一锤定音,姑且一试。
  张简将沈卫跃跃欲试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若是沈卫真做了西疆国国君的岳父,那他人连同西疆国竖起谋。反大旗便容易得多了。
  后来,也不知沈卫是开了哪门子的窍,甜言蜜语更不知灌了多少给西疆国国君,国君竟然真起了要娶李灵月为亲的念头。
  一个月后,西疆国派和亲使到大锦,同时沈卫及其带领的大军也被召回京城。
  浩浩荡荡的大军及来使,在人群的簇拥下进城之候,李千落正苦恼地坐着,揪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脸不高兴:“我不喜欢他们。”说的便是西疆国。
  “圣上为何不喜欢他们?”梅月抓住她乱挠的爪子,用纹金宫梳篦帮她捋顺长发,细心地解开每个小疙瘩。
  “我小时候,他们来打我们,父皇说死了好多好多人,他要亲自上战场,赶走那些坏人。”她气呼呼地扬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道,“因此父皇带我到寺院里,求佛祖保佑他能赶走坏人,平平安安回来,啊我记起来了,当时我们捡到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因为战争,才没有家的,流浪到这里,碰到了我们。”
  梅月怔然,长远的记忆随着她的话音启开。那一年的冬季,雪霜漫天,百姓无食,鲜血满地,无家可归的人们如若枯骨,在雪地里红着双手,挖掘食物。她有幸逃脱了那个人间炼狱,却在即将到达京城时,被当地的山贼斩断了最后的食物来源。她带着圣上口中的小男孩,拖着两条腿在地上逶迤,最后来到了皇兴寺附近……
  “圣上,来使已经进城,即将进宫,请您尽快。”
  突如其来蹦出的男音,搅乱了两人的回忆。
  她回头看到坏豆腐,甩下梅月跑过去揪着他衣袖道:“坏豆腐坏豆腐,不让他们来好不好,他们都是大坏人!”
  君泠崖微抬眼眸看向梅月,见她眉目含苦摇了摇头,便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低头道:“圣上认为,对付一群坏人,是将其全部赶走来得畅快,还是让他们俯首称臣来得舒坦?”
  “啊?”她傻乎乎地摸摸脑袋,“这两个有什么区别么?”
  “前者只是将其赶走,但难保他们会卷土重来,而后者则是屈服于我朝的淫威之下,不敢狂妄。”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将两者支心秤上量了一遍,道出结论:“那应该要他们向我们低头。”
  “不错,”君泠崖点头道,“因而,您身为一国之君便得拿出应有的气势,吓唬来人,振奋我朝子民之心,”他云淡风气地将一张纸条递到她面前,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迹将她接见来使的任务,再次定格在“背诵”之上,“请圣上尽快背好,切勿出错,您今日代表的可是大锦所有子民,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影响我朝颜面,您父皇定痛心疾首,无颜下凡。”
  她抓着着小纸条,像含化了一口黄莲,苦得说不出话来。其实君泠崖给她背诵的时间越来越短,赶鸭子上架地逼着她要在短时间内背全,这种烧坏大脑的脑力活,别说是她了,就是正常人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君泠崖却发现她有一独特之处,她领会的本领极强,只要抽着狠鞭用力逼一逼,她定能找到学习的诀窍,以强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学会一样事物,并融会贯通。
  她就像是一道尘封多年的门,被“痴傻”的尘埃蒙蔽,常年处于封闭状态,直到君泠崖这把密钥到来,才拔开尘埃,启开这扇不为人知的门。
  君泠崖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教她如何快速地背完,并能气势不减地震慑来使。
  她懵懵懂懂地听着,拿出纸笔一面用心聆听,一面勾勾画画,总算是赶在来使进宫前,一字不漏地背熟了,还能装模作样地眼神一竖,演绎出几分气势纵横的君王样。
  换上赤红朝服,别十二龙簪,御临太极门,会见来使。
  足下是伏了一地的朝臣,眼前是将背脊弯得一丝不苟的来使,那一声声气冲云霄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以不可估量的力量冲击她双耳,以不容阻挡的势头告诉她,此刻她是大锦的女帝,代表的是万千子民。
  “众卿平身。”
  那一刻,她背后的烈阳,金光万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更~
  下一更,也即是最后一更,20:00

☆、36|第三十六章妃病

  她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哪怕是朔、望大朝会,倾听京城大小百官叽喳不停的声音,还是繁琐复杂的祭祀大典,朝天神三跪九叩,也没像今日这般令人心力交瘁。
  大典之上,来使长篇大论,在众人面前,直述来意,坦言两国为灭敌寇而结识沈卫,国君意外得见长公主之颜,坠入相思,故望两国交好,望圣上圆其心愿,望以和亲为两国友好邦交画上完美的止戈符。
  百官无不震惊。
  长公主作为毒杀圣上未遂的主谋,已是瓮中里的鳖,虽然圣上以证据还不全为由,未盖棺定论,但她活罪是逃不了的。而今西疆国却以抛出橄榄枝的形式,向长公主伸出手,那圣上该如何做?是要铁面无私地折断橄榄枝,还是顺理成章地让这双手抱得美人归?
  凝重的空气化不开百官焦急的心,她迎着百官睁圆的双眼,热汗淋漓地板着张脸,绷出严肃的线条,照本宣科,将君泠崖给她安排好的谱一一道尽。她称长公主是戴罪之身,又称两国和亲的趋势势不可挡,那般连篇累牍那般义正言辞,只有轻飘飘的一句“柔成长公主乃戴罪之身,但若有幸为两国邦交而牺牲小我利益,朕便免其罪,但若长公主远嫁后,有违律法,则依律论处”提及百官最关心的焦点。
  百官瞠目结舌,将眼睛揉了又揉,看龙椅上那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不肯相信这还是那个傻里傻气的痴儿——还是那张貌美的脸,只是面上添了威严的神情,嘴里添了伶俐的口齿,完全便是先皇附体,再世而来。
  一众目瞪口呆的百官里,只有君泠崖看着她额上争相冒出的热汗,脸上透出一丝紧张。今日大典,来使与朝臣的黑脑勺一列列数过去,都有不下百个,更遑论宫外还有千万被她掌握着命运的子民,这样的压力对她而言确实太重了,每一项都是对她演技和忍耐力的重大挑战。
  但先皇既然将她架到了龙椅上,便注定她身不由己。
  经由这一事,沈卫更笃定圣上是装疯卖傻,一待敲定了和亲事宜后,他赶忙回府,将今日大典上的发现告知张简。后来两人不知私底下商议了什么,只见当夜的宫宴上,沈卫愁眉不展,不住地往圣上的龙颜上看,像是要硬生生从中看出一条龙纹来。
  其实张简打的什么主意,君泠崖早从探子口中知道了一二。想与国君攀关系,想救出李灵月,这算盘是打得好,可惜他们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的火眼金睛盯着。
  他正愁没地方塞李灵月这个时刻惦记圣上性命的小人,正好当做个礼物送给表面温和无害,实际上残暴不仁的西疆国国君,届时李灵月出了什么岔子,影响到两国关系,他就可拿此事做些文章了。
  次日晚上,他以圣上的名义邀沈卫进宫,以一杯酒释了沈卫的兵权,理由还很理所当然,让人找不到一点儿不妥:“沈老将军年事已高,当回京坐享清福,将机会让给年轻人。”一句话,将沈卫逍遥前半生的权力剥夺,只剩一个空壳子。
  后日,册封沈卫为定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沈卫与张简都出乎意料,本以为驱逐敌寇,还促成了两国之间的好事,沈卫立下大功,应当得到重用,谁知结局却截然相反。用沈卫的话说,就是明为升官,实为贬谪,定国公这虚衔不过是个只拿俸禄、不事生产,还连封地都不能出的酒囊饭袋,哪比得上战场快意杀敌,以敌人头颅定功绩来得逍遥?好不容易重返沙场,快意恩仇,又被打入深渊,连原本仅有的兵权都双手奉上,归还天子,这种苦,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惜他做了齐王的棋子,而张简背后牵涉太深,君泠崖需要留张简一条命,一步一步地铲除势力,因而他只能受委屈了。
  和亲敲定后,大小事宜就紧锣密鼓地筹办中。
  李千落摸了摸怀里的阿挠,歪头歪脑地看着张罗嫁妆的宫人们,她看到那些人从早到晚,提着一箱又一箱“自己”赏赐的东西出入皇姐的寝宫,不大的寝宫都被撑得满满当当,金光闪亮的首饰与瓷器一溜眼看过去,琳琅满目,都说不出名字来,眼都给看花了。她好奇地问梅月:“好多好多东西,这都是什么呀?”
  梅月含笑告诉她:“这都是嫁妆,两人成亲,男子要出彩礼,女子要出嫁妆。”
  “那我以后嫁人了,是不是也要出嫁妆呀?”她很快领悟道。
  “是极。”
  “啊,要送好多好多东西哦,我可以不送么?”她眨眨眼睛,天真地问。
  “这是老祖宗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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