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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翻云覆月-第49部分

小说: 翻云覆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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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叹息一声,不再多问。
门外忽然响起喧闹声。
“柳姑娘,快去看看,月儿被巩员外夫妇抓了押去了杨再兴将军的房里,说是他调戏巩小姐。”
柳玉娘猜到月儿一定是不服巩玉蝉,设计去报复,不知道又生出什么祸事,忙快步赶去杨再兴和岳云地房间。
月儿跳了脚的挣扎辩解:“我没有调戏巩姐姐。”
“小贼,你还一口一个巩姐姐。小女的清白名声就要被你败坏了。”巩夫人哭骂。
玉娘一进屋,七嘴八舌的解释哭诉,玉娘隐约听明白。
原来是月儿趁人不备闯进了正在沐浴的巩玉蝉地房间,偷偷将拾到地蚯蚓扔进玉蝉的浴桶去吓她,被丫鬟小娥误做是浪荡子,大喊来人。
巩员外夫妇不依不饶,玉娘连连赔罪,说月儿不
孩子,顽劣成性,定去教训他,而其月儿是个太监。
巩员外这才稍微平息怒气,只是巩夫人在骂:“难怪是个太监,做这下作不争气的事。”
月儿一把扯了头巾,拉落一头长发:“你才是太监呢,我也是女孩子,难道就你家小姐尊贵,月儿还是~~”
“月儿!”玉娘惊叫,不想到月儿暴露身份。
杨再兴岳云惊愕地目光但着月儿。
月儿哭了拉着玉娘说:“姐姐,月儿要做回女儿身,月儿不要当太监了。月儿的病什么时候好呀,月儿的病好了,比巩姐姐更美丽。”
玉娘不得不说:“柳家遭奸人蔡京陷害,全家抄没。女子都要卖入乐坊为妓为奴。玉娘姐妹蒙贵人搭救,只得隐姓埋名。妹妹年纪小,乱世求生不易,就令她易容改妆,夫人员外莫怪。”
原来月儿是个女孩子,一场误会,巩员外破涕为笑,巩夫人也连忙赔罪。
玉娘带了月儿去给巩玉蝉赔罪,玉蝉见是一场误会,红肿了眼睛也只得陪了笑不再计较。还将几身漂亮的衣衫送给月儿。
                            
月儿终于换了女装,对了菱花镜一照,里面一美一丑两张脸是那么的悬殊,眼泪就在翻涌。
巩玉蝉似乎是看出月儿的心思,安慰她说:“月儿妹妹的眼睛真漂亮,弯弯的像月牙,笑笑的醉人。让姐姐看得羡慕。还有妹妹的嘴,小巧朱红,皓齿内鲜,都是美韵天成。怕也是老天有意苦你心志,不能白给妹妹美貌,才让妹妹有了一脸怪病。这病迟早会治愈,到时候妹妹也是明艳照人,姐姐送妹妹的这身衣衫都要被妹妹比得逊色了。”
月儿这才笑了对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和嘴,似乎真如巩姐姐说得很是好看,就堆出一脸笑对了玉蝉笑笑。
知道月儿是女孩子,岳云反是同月儿见面尴尬了许多。窘然的样子,月儿看了他都觉得难过。
月儿同玉蝉搬去同睡一晚。夜里,月儿炫耀的对玉蝉和小娥讲述她和岳云在军营里的趣事,还有岳云如何年少英勇杀敌的故事,讲到岳云孤身夜入楚州城和赵立将军殉国的故事,玉蝉和小娥哭的满脸是泪。听到月儿和岳云在军营里如何促狭调皮,从县令手里骗军粮,玉蝉又笑得开心。听月儿讲了云儿惹祸被岳飞元帅责罚,玉蝉又惊又急。满眼对月儿这段不同寻常经历的羡慕。
月儿也越说越得意,转眼鸡鸣破晓,日出东方。
两个女孩子依依不舍,巩员外也为昨天错怪了月儿这个身世可怜可叹的女孩子而后悔,又见女儿喜欢她,就提议让玉蝉和月儿结拜姐妹,给他做了干闺女。
玉娘想劝阻,月儿却一口兴奋的答应,玉娘也是有苦难言。
玉蝉十五,月儿十三,玉蝉就是月儿的姐姐。
在巩家庄分手,玉蝉和月儿依依惜别。
“姐姐,月儿回去临安看九哥,明年春暖花开,一定来看姐姐。”
玉蝉也说,临安是个天堂般美丽的地方,有机会他去游西子湖,一定去找月儿玩耍。
玉蝉送给月儿一个自己绣的香囊,里面放了九色香料,贴身放了芳香满襟,月儿十分喜欢。
送走玉娘和月儿到了安全地带,告辞时月儿忽然搂了岳云哭起来。
岳云措手不及。
平日里只当月儿是小兄弟,所以月儿撒娇哭闹,哪怕是无理取闹,岳云都去容忍。谁让月儿是他小兄弟,又是个可怜的小太监。
自知道了月儿是女孩子,岳云反是尴尬难过起来。他同一个女孩子同榻而眠了两年,竟然没有察觉。
“云哥哥,月儿是不是很丑,云哥哥嫌弃月儿了。”月儿问。
“头一眼见你就是个丑娃娃,丑娃娃多可爱,别说傻话了。月儿还是月儿。”
“云哥哥什么时候来临安,一定来看月儿,月儿到了临安,给云哥哥写书信。”
送走月儿,岳云杨再兴折返回洪州营地。
周围弥漫了异样的气氛,迎面而来的戚继祖见了岳云先是一惊,然后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问了声:“一路可好?”
“爹爹在哪里?”岳云问。
戚继祖答了声:“在~~在~~傅将军的灵堂。”
“傅将军的灵堂?谁死了?哪个傅将军?”岳云惶惑的问。
“是,是傅庆将军。”戚继祖的一句答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岳云立在原地半晌没动。
冷血 I
 冷血 I 
色灵幔妆点的灵堂冷清寂静,堂中显眼的躺了口棺木
两名亲兵戴了孝在守灵,再没他人前来。
岳云的脚如被抽去了筋,每一步跨出都是软绵绵的。
“我走的时候傅大叔还是好好的,傅大叔如何死的?”岳云转向戚继祖。
继祖正跪在灵柩前烧着纸钱,看黑色的灰烬飞舞,惶然的说:“那就要问张宪统制了。”
继祖话音哽咽凄冷。
云儿知道,当年收服戚继祖就是件难上加难的事。若不是戚方关键时刻被父亲的巧计威慑,为求活命保荣华出卖了自己的儿子,怕难得戚继祖归降。当年傅庆大叔和六叔岳翻是最恨戚继祖不过,喊打喊杀的是他们,但在最后关头惜才挽留戚继祖的也是他们二人。所以后来尽管戚继祖被父亲收为螟蛉义子,却是同六叔和傅庆大叔亲热得很。六叔死了,戚继祖哥哥平素寡言少语虽然不多说,但难以掩饰悲伤。几次岳云见他独自去六叔坟头喝闷酒,仰头垂泪;几次岳云见傅庆大叔拉了继祖哥哥去酒肆消愁,仿佛继祖哥哥填充了六叔在傅庆大叔心头的位置。傅庆大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今朝又酒今朝醉,明日断头鬼不愁。”
岳云揣测着继祖哥的话,难道是张宪大哥杀了傅庆大叔?
戚继祖说:“云儿,快离开吧。你还没去跟义父复命,不要惹义父不快。”
“傅庆大叔是怎么死的?”岳云惊愕过后悲绪顿生:“六叔去了,舅公去了,月儿也离开了。这是怎么了?”
“张宪统制向元帅告发。傅庆大叔私下纠集岳家军将领们去投奔刘光世元帅,叛离义父。”
岳云眼泪翻滚摇头说:“不会的,傅庆大叔同爹爹多年的兄弟,情同手足。平日傅庆大叔脾气不好,同六叔口脚时,爹爹多是责罚六叔也不忍责怪傅庆大叔。傅庆大叔爱喝酒,爱耍钱,没了钱就去爹爹那里讨要,爹爹从来对他大方。傅大叔不会背叛爹爹。”
岳云泪水潸然而下,眼前又是傅庆大叔那憨憨地笑脸。满嘴络腮胡子在他小脸上扎亲。小时候从爹爹地手下救出被责打的他,他满脸的泪就撒娇的在傅大叔身上乱蹭。
“此事查证属实,傅庆将军动摇军心,被义父斩了,是张宪统制亲自行刑。”继祖的话音中对傅庆的死也是心有余悸。
岳云仍不甘心,急了嚷:“不会。爹爹不会杀傅大叔。”
眼前却出现爹爹为了傅大叔同赵秉渊的小妾媾和时,父亲气急败坏的责备傅大叔的景象。
“朝廷派人来赐赏。赐了条金玉带,只能赏赐一位功劳卓著的将军。义父就吩咐军中演练阵法和比试箭法给朝廷派来地官员看,傅庆大叔的箭法最高,射得最远。可义父只赏他一碗酒,反吩咐将玉带赏给王贵将军。傅庆大叔当场就急了。同义父大闹起来。他说岳家军有今天,多是他的功劳,若没他出生入死。岳家军哪里有今天的胜利。义父起初压了怒火没发作,说是傅大叔喝醉了,让他退下,傅庆大叔当时就恼了,抢过王贵将军那条金玉带,摔个稀烂剁砍得粉碎,当了朝廷来的官员。”
岳云没有说话,转身出门去见父亲。
小院里,一阵枪舞寒风动的声音,万道银光笼罩了父亲,那枪绕身如撩云雾,枪花万点。见了云儿过来,岳飞一抖枪头向云儿刺来。
若是往日,云儿定然兴奋地跳上去接招躲闪腾挪去设法去夺枪。
但此刻,岳云停在原处不躲不闪。反令岳飞惊慌之下放侧转枪头,那枪从岳云眼前划过。
隐隐的失望,岳飞问:“你去过了?”
岳云点点头。
想再问什么,岳飞却难以出言,看了站立眼前月色下清俊英武地儿子,岳飞说了句:“十四了,不再是小娃子了,是非曲直心里该有个定论,为父的不必多讲。从今日起,爹不再拿你当稚子,你也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作为像条汉子。”
顿了顿,又说:“明天你去背嵬军报到,张统制安排好了。”
本来是天大的喜讯,背嵬军是爹爹的亲兵。因为兄弟们义气相投,有志背了酒嵬痛饮同行,所以军名叫‘背嵬’。傅庆大叔当年还戏称爹爹地亲兵就是‘酒鬼军’,大酒鬼带了一群酒鬼兵。当初戚继祖一来岳家军不久就进了父亲地背嵬军,岳云为此多有不平,缠了爹爹和张宪大哥闹了许多次要出童子营,杀敌立功。可都被笑了驳回,如今梦想成真时,却没了丝毫的欢喜。
岳云答了声:“遵命。”就没了别的话。
岳飞似乎比儿子更失望,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忽然说了句:“你傅大叔没有子嗣,你去披麻戴孝,为他送终。”
泪水代替了答复,岳云转身离去。
走不远见张宪大哥迎面走来,平日里既敬畏又亲近地张宪大哥此刻看来也是出卖了傅庆大叔的小人,岳云只冷冷的同他见礼,没个别的话,夺路欲逃。
张宪却拉了他问:“你爹对你说了?明天~~”
“岳云晓得了,明天去背嵬军点卯。”
张宪苦笑一下,说了句:“去傅庆灵堂送他一程吧。”

了抽噎,没应声,张宪说:“军营没有眼泪,有的是山的军威。‘情’这个字在这里就忘记了吧。”
张宪大哥的身影远去,月色下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岳云怨毒的眼神中。
岳云最恨告密的小人。张宪大哥平日看去磊落,是军中最为父亲欣赏的,也是云儿最钦佩羡慕的长官兼兄长。按理,云儿该叫张宪大叔。父亲也逼他这么叫。但自岳云见到年轻英挺的张宪。总改不了口地叫张大哥,似乎这声亲昵地‘大哥’更加表达他钦佩的心情。
可如今,张大哥屡屡做出些令他不解的事。
军中无粮斩杀战马充饥是张大哥的提议,那匹心爱的狮子骢就因为伤了腿被他狠心的斩杀食肉;平日爹爹军规严谨,张大哥就变本加厉的约束兄弟们。私自出营闹事的弟兄被抓住,别的营是小惩,张宪大哥一定去严罚。难怪军中都在暗骂张宪是元帅的狗腿。若是这些事云儿勉强能忍,可当年杀了舅公就是张宪大哥经手,如今杀父亲大叔,又是张宪大哥告密。为了自己地往上爬。不惜踩了同僚的尸身踮脚,简直是小人!岳云越想越气,又如何能再接纳他?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一定要让傅庆大叔死?
青石板路的寒意仿佛从脚心透上身体,岳云抬头,眼前又是那次攻城时的情景。童子营的小兄弟们在他的带领下负责清理战场。每个人背上都威风八面地背了岳家军军旗在战场上收捡武器。忽然尸体中一位金兵起身拉弩射向城垛上巡营的王贵将军。岳云大叫了拔出地上尸体上地一把刀掷出去,那箭射偏。残兵应声倒地。
众人惊吓后都赞赏的看着云儿。
岳云迎了朝阳,得意的喊着笑着向王贵大叔和傅庆大叔他们跑过去,远远的,他看到父亲也走到王贵大叔身边关切的询问。
                            
那种志得意满是难以形容地快意,没能入背嵬军上战场冲锋立功是他地遗憾。但就是善后也没防止他立功。
背后捆的军旗刮着猎猎长风发出扑凌凌的响声。而他地脚步如箭般飞跑,嘴里喊着:“王大叔,傅大叔。云儿来了。”
每次得胜后。童子营的小兄弟们背了大旗在城头飞跑时的场景最是威风耀眼,那面面旗帜张扬着胜利的欣喜,还是张宪大哥的创意。
“乖云儿,快来!”王贵大叔感激的喊着,张开了手臂。
就在快靠近的时候,旗杆却刮到城楼上的护栏,云儿一个狗啃泥扑跌了出去。
爹爹却转身若无其事的指点城下同王贵大叔询问军情,似乎对云儿借功撒骄般的哭声充耳未闻。
王贵大叔和张宪统制都不得已应对着父亲的问话,不时偷眼看地上跌青了脸的他。
在父亲面前无所顾忌的只有傅庆大叔,走过来抱起了啼哭的他。逗哄了说:“乖云儿,哭什么?刚才那么英雄,这么会变狗熊了?不哭不哭。”
云儿反是恃宠而骄的哭大了声,额头顶着傅大叔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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