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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廿四明月夜-第6部分

小说: 廿四明月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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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大着胆子瞧他脸色,还是一贯的严肃,并没有满意的神色。她也不意外,自己的水平若能让这位满意,那大概就能出师了。
  “看什么?”
  阿沅神色一凛,赶紧收了视线,专盯着眼前的埙谱。
  “再吹一段。”
  师命不敢违,吹完后,又得了一句“有进步”。前后两次吹埙不过才一会工夫,怎么会有进步。阿沅明白过来,何先生大概只是在客套,或是不忍打击她。
  可何先生会不忍吗?
  阿沅忍不住问:“何先生,您真觉得我有进步?”
  何子晖淡淡睨她一眼,不知她哪来的底气问这问题,但他还是道:“确实有进步,先前一窍不通,如今通了一窍。”
  阿沅微笑道:“那都是先生您教的好。”
  何子晖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先前在族学里也教过许多学生,不过不是吹埙,大多是诗文一类。每当他说这话时,学生不是满面通红,便是泫然欲泣。
  他总觉得这才是该有的羞惭反应。
  虽然心底有些疑惑不解,但他面上还是淡然应道:“继续练习,注意指法。”
  林太守从垂花门外匆匆经过,听见埙声才想起自己女儿在跟着何子晖学埙,他脚步一顿,转身进了垂花门。
  阿沅正好吹完一段,看见阿父过来赶紧起身相迎,“阿父。”
  何子晖也起身立在一旁,拱手行了礼却未说话。
  林太守摆摆手让他们坐下,笑眯眯道:“阿沅练得如何了?”
  阿沅瞧他神色就觉得他是冲着何先生而来,便回道:“何先生夸我有进步了。”
  林太守心下顿时满意,暗道女儿真是深得他心。父女俩默契十足,女儿递了话头,他便顺势说道:“那都是子晖教的好。”
  何子晖:……这父女俩讲的话都是一样的。
  “大人谬赞。”
  “我听阿沅练得不错,子晖你也不必在这儿盯着了。你跟我来,有事找你相商。”
  何子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好当面拒绝,只能应了声是。林太守摸摸胡须,叮嘱阿沅:“何先生不在时,你也要好好练习啊。”
  他们两人走后,阿沅便松懈下来,喝口茶略作歇息。绿罗帮她捏手臂,一直举着埙吹确实手酸。
  “姑娘,崔家大姑娘给您下了帖子。”绿绮从外边过来,看她正闲着便把帖子送到她手边。
  崔家就是林泠要嫁的那家,崔家大姑娘崔以瑢是崔景的妹妹,按理说应该下帖子给林泠才是。阿沅看了帖子才知道林泠与崔景闹了别扭,崔以瑢想让他们从归于好,因此设个小宴请阿沅去。
  林泠与崔景闹了别扭?
  阿沅轻轻咬了咬舌尖,这是她惯常思考时的小动作。
  “今日阿姊的心情如何?”
  绿绮道:“奴婢刚刚经过大姑娘的院子,碰见青梅给大姑娘送账本,聊了两句。青梅说大姑娘心情不佳,还让奴婢等您下了学请您过去一趟呢。”
  她说完十分好奇,“姑娘您怎么知道大姑娘心情不好的?难道姐妹真的会有感应吗?”
  绿绮很单纯,看着也很好骗。阿沅摸摸她头,“绿绮你可不要被骗走了啊。”
  “啊?”虽然不懂她意思,不过这不妨碍绿绮表决心,“奴婢绝不会离开姑娘的。”旁边听了全程的绿罗忍不住笑,她家姑娘就喜欢逗绿绮。
  阿姊心情不好,做妹妹的哪里还有心情练埙。反正先生被阿父叫走了,阿沅便也正大光明地下了学。
  出嫁在即,林泠整日忙着学习管家事务,看账本一事最是繁琐,可不看又不行。因此在阿沅拐弯抹角打听她为何心情不佳时,她随口答道,“账本太多了。”
  阿沅也没追问,出门就让绿罗去回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赴宴。


第9章 
  春日玲珑宴,病来如山倾。
  第二日的小宴设在了崔以瑢的阁子里,阿沅到时就看见中间一张方茶几,边上围着三个小姑娘,还有一边给她留着。她辨认了下,三个小姑娘分别是崔以瑢、崔以瑢的亲妹崔以玫和堂妹崔以珂。
  看见阿沅来了,小姑娘们眼睛一亮,几乎是把她拽到位子上坐下,“阿沅你可来了!”
  崔以瑢年纪最大,自觉是她们的姐姐,镇定地开始待客之道:“以玫、以珂你们坐好,让阿沅先喝口茶。”
  阿沅淡声道:“免了,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林泠和崔景是闹了别扭,可也不是让她们来看笑话的,一个两个的像是专门等着似的。
  刚刚表现最热情的崔以珂讪讪一笑,手肘撞了撞崔以瑢,想让她说话。
  崔以瑢面上似有惭色,拂了拂发丝才道:“阿沅,阿泠姐姐还好吧?”旁边两个小姑娘也竖起耳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阿沅道:“挺好的,就是忙了些,整日都在学着管家、看账本呢。”
  三个小姑娘突然回过味来,以后的崔家不就是由着林泠来管家么?阿沅见她们面色变了,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才慢悠悠喝了口茶。
  崔以瑢期期艾艾道:“那个、那你知道阿泠姐姐和我大哥闹别扭了么?”
  阿沅诧异地瞧她一眼,“不是以瑢姐姐你告诉我的吗?我还以为你叫我来是想了什么法子让他们重归于好呢。要我说这是他们俩的事儿,我们做妹妹的不必掺和太多。”
  她收到崔以瑢的帖子时其实没想管这事,可转念一想,林泠和崔景闹别扭不算大事,但蹦出一个崔以瑢来却是不合情理了。
  如果崔以瑢和他们闹别扭有关,阿沅想着自己必须上门来给阿姊撑腰,免得让人以为她们家势弱。
  “这可不行,”崔以瑢面上带了几丝忧虑,“其实这事儿也怪我们。”
  我们?
  阿沅讶异,这还有崔以玫和崔以珂的事儿?
  她面色冷了下来,显然不是很高兴。崔以瑢看她脸色变冷,自己也是个人精,赶紧推了一把亲妹,崔以玫和阿沅年纪最相近,以前也是她们俩玩得最好。
  崔以玫蹙了下眉头,本来没她什么事,可姐姐硬把她拉来了。
  “谁让她们背后说人……”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崔以珂拉住了手臂不让她说下去。
  阿沅挑眉,不知她们姐妹到底在避讳什么,扭扭捏捏的,她都快没耐性了。
  “说什么了?”
  崔以玫瞪了崔以珂一眼,拉着阿沅道:“你别生气,就是说了几句关于阿泠姐姐定亲的事,可没想到被大哥听见了,回头就和阿泠姐姐闹了别扭。”
  定亲有什么好闹别扭的?阿沅纳闷,总觉得她们还瞒着什么。
  看她没有生气的迹象,崔以珂接了崔以玫的话说下去:“都是大哥太小气了,阿泠姐姐和程家大郎又没真的定亲,何况程家大郎都娶妻生子了,大哥还要生气……”
  不等她说完,阿沅冷笑:“所以你们在背后议论我阿姊和程家大郎定亲的事?崔大哥确实小气,明明该骂的是你们,他却和我阿姊闹别扭!”
  其实她并不知道林泠和程诩有过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本能地维护她阿姊。
  三个小姑娘被她的怒气吓了一跳,顿时心有戚戚,不敢说话了。崔以玫没有在背后议论过,因此还算镇定,捏捏阿沅的袖子,她劝道:“阿沅你别生气,我大哥已经骂过她们了。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让你跟阿泠姐姐说说,这都是我们的错,请她不要生气了。”
  阿沅虽然很生气,但她也知道她们确实没什么坏心眼。她只能道:“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就不要再议论了,崔大哥和我阿姊的事你们也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崔以瑢点点头,赶紧扯别的话,又招呼她吃了茶点,请她在花园里逛了逛,最后友好地送她出门。
  阿沅归家时还不到午时,一回来就去见了徐氏。徐氏惊讶道:“以瑢竟然没有留你用膳?”不是她计较,主要是她以为阿沅就是去赴宴的,宴席怎么可能在午时之前结束。
  阿沅恹恹道:“没心情。”
  “这是怎么了?”阿沅自从年初大病一场之后,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可徐氏心里还是担忧,就怕她一不留神又倒下去。
  她探探阿沅的额头,不烫,但脸色却是有些发白。
  阿沅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体会过这种病怏怏的感觉了,这会儿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体弱多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她还以为穿越了换了个身份,身体就好了。现在看来简直是做梦,本来想问关于林泠和程诩的事也不好问出口。
  “我回屋躺会儿。”她勉强笑了笑,“阿娘您别担心,我就是累了。”
  阿沅刚躺上床,徐氏带着府医就来了。这府医当年就是替阿沅找的,最熟悉她的病情,这会儿看了眼她的脸色,便下结论道:“风寒。开服药喝两天就好了。”
  许是看着她病弱无力的样子有些不忍,府医又多说了两句:“这两日乍暖还寒的要注意保暖,少出门。”
  回应他的是柔柔弱弱的咳声,徐氏在旁边急得不得了,“你快开药啊,还站着干什么?”
  府医:……医嘱都不听一下么?
  阿沅病了,所有的课程停上,平日里的练埙也丢在一边,程让在树上等了一刻钟也没等到熟悉的乐声。
  他觉得不对劲,脚一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了阿沅的院子。院子里很安静,屋子门闭得紧紧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也不是很安静,他坐屋顶上听了会儿,下面传来一阵气弱的咳嗽声。
  他恍然,阿沅病了。
  他想起父亲的嘱咐,“阿让,林家姑娘身子不好,你以后要多照顾她。”他说这话时面有不忍,仿佛是将自己的责任负担在了儿子身上。
  母亲早逝,兄长长年不在家,父亲一看就不是会照顾人的主,继母客气又疏远,程让印象里还真没有怎么享受过来自家人的照顾。彼时他犹豫得很,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一个小姑娘,带她玩?
  现如今他坐在树杈上冥思苦想,他生病时最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说话,想来阿沅也是。
  他凝神仔细听下面的动静,屋子里有三个人,应该是阿沅和她的两个侍女。两个侍女只是静立一旁,以防阿沅有什么需要。
  只有咳嗽声,细细的娇娇的,但间或又是一连串的咳声,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蹙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后,他听见阿沅轻声道:“你们不必在这守着了,我想睡一会儿。”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声和脚步声,程让看着一个侍女出了院门,另一个进了旁边屋子。
  他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忍住,足尖轻点掠到廊下,指节轻轻扣了扣窗棂。意料之中没有应答,他转身看了下身后,总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时机很好,由不得他在外面磨蹭,他当机立断将窗子悄悄打开,脚一蹬跳了进去,转身赶紧把窗子关好。阿沅还病着,不能吹风。
  只要看一眼她病得严不严重,看完就走。
  抱着这个信念,程让小心地走到床边掀开床帘,本来以为应该是一张熟睡芙蓉面,结果却是大眼瞪小眼。他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阿沅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杏仁眼和小巧的鼻尖,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眸雾蒙蒙的,格外惹人怜爱。
  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她实在没力气赶人,只能瓮声瓮气道:“你来干嘛?”
  偷偷摸摸却被主人家抓到了,程让再怎么厚脸皮,这会儿也有些难堪。幸而他是个心大的,挠了挠头就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对着她道:“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在这当口,阿沅又喉头发痒咳了两下,“咳咳,哪有你这样来看的?被我阿娘看见会骂死你的。”似乎觉得这威胁力度不够,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阿娘过会就要来看我的。”
  生了病的小姑娘太好玩了,程让坏心眼地戳了下她露在外面的额头,有点烫,赶紧收回手,“要不要敷帕子?”
  阿沅睁大眼睛瞪他,无奈没有气势,反而把他逗笑了,只好气鼓鼓地转头不看他。
  程让去水盆边拧了条帕子过来给她盖额头上,“感觉好点没有?”
  “凉。”阿沅转过来哼了一声,“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她没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撒娇,尾音上翘,无端带了丝缱绻意味。
  程让只觉得她说话好听,恨不得让她一直说下去,但看她脸色又舍不得她累,掀开帕子摸摸她额头,“不凉。”
  把帕子又盖回去,他想了想道:“你不是说要睡了么?睡不着?要不要我给你念书?”
  一连三个问句,阿沅脑子晕乎乎的,听完还要费力地思考,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我说要睡了?”
  她皱眉思考的样子有几分迷糊,看起来特别好骗。程让毫不心虚地扯谎道:“你刚说的啊,生病生得脑子都糊涂了。你睡吧,我一会就走,保证不被人发现。”
  阿沅也实在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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