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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明歌-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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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藩王之议,

从午朝结束,到贺逢圣求见,差不多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袁崇焕针对很多事情,进行了有条不紊的汇报,主听的皇帝小朱,居然没有打一个哈欠。可见,老袁的口才,还算不错。

老袁最先说的事情,是皇太极称帝了。但小朱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的很不正常,因为小朱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话。

“依先生所见,皇太极原本是应当早一点称帝呢?还是会再晚一点称帝呢?”

听到这话,老袁心中哭笑不得。在他原本的预判中,如果皇帝愤怒,他便宽言以慰,好让年轻的皇帝,振奋起精神;如果皇帝羞愧,他更要举越王勾践的例子,好给皇帝打气。如果皇帝诧异,那就更好办了,您不是正缺开战的借口吗?这下子,不就来了嘛!

偏偏小朱的反应,大出乎所料。看小皇帝的这个意思,似乎皇太极称帝与否,早在其所料。因而,这位小爷,更关心皇太极称帝的时间,是拖后了还是提前了。老袁踌躇之下,只好归纳归纳自己之前的腹稿。

“回禀陛下,无论是伪号‘清’,还是僭称‘帝’,即在其父汗之时,便已不是秘辛了,是以臣观之,当为恰在其时,晚一月,早一月,都无所谓滴。”

“哦,这样啊!”

小朱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态来,袁崇焕很奇怪的抬头看了看他,年轻君主的表现,总是这么出人意表。

“呃,皇上,早朝时,熊大人所提师出有名的方略,诚为妙谛。呃,现后金伪称帝号,正给了大明一个口实。只待先礼后兵之后,便可以约兵而战了!”

“噢?袁督师还想再谈一次和议是吗?”

“回陛下,若能因和议而止刀兵,则辽东数百万民众,无分满汉,不论新细,皆可安居而比邻,善莫大焉之举啊!”

“朕为天子,岂能与他等桌而距?此事,督师看着办吧。”

眼见皇上尽管有点不高兴,但好像还挺给自己面子,袁崇焕连忙施礼谢恩,并顺畅的转换了议题。

“皇上,自古圣贤,皆以心地为本。今寇贼内外,不过四肢之疾,虽妄窥神器,仍非心腹之患。若要通达四脏,唯有变法一途,而法之成败者,在以膏梁之田,养四方百姓万民。因之圈地之害,已显存亡之危,是以,臣恳请吾皇,能凌厉锋芒,行怒目之威。取杀伐之手段,换吏政之清明。一扫沉疴冗弊,重振大明锐气。祈请吾皇,能通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之深意。”

唉,从老袁的表现来看,人,确实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复杂,意味着矛盾和变化。这就如同男人们坐在一起讨论女性时,道德底线会定的非常低,甚至怎么丑恶怎么来,怎么龌龊怎么想。但是,一旦这个女性是他的亲人时,比如姊妹、妻女,这种道德的水准又会变得异常苛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袁崇焕就是一个矛盾体,当年京师大警的时候,满朝文武都要杀他,清流民众也都希望斩他。就连他的恩师和老上级孙承宗,在对待是杀他还是用他的问题上,都不敢明确表态的情况下,是皇上,力排众议,以‘非万不得已,不愿以血祭旗’为理由,放过了他的性命。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是袁崇焕的政敌瞬间扩大到了整个官场,因为中国官场秉承着一个重要的传统:整人,一定要往死里整。

如果整不死你,为了自保,大家就会联合起来成为你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的温和、皇上优柔寡断便成为他袁崇焕最大的保护伞。而老袁现在,或者说午朝后跟皇上单独汇报的主题,却是叫皇上学会杀人!

“臣恳请吾皇,能凌厉锋芒,行怒目之威。取杀伐之手段,以换吏政之清明。一扫沉疴冗弊,重振大明锐气。祈请吾皇,能通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之深意。”

这段话,就是他的主要论点。

老袁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大明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手段可以解决,那就是先破后立。但是不知道他想过没有?如果皇上‘不愿杀人’这顶保护伞一去,他袁崇焕的性命会怎样?

并且,老袁要求皇上变法的主张,无疑是正确的。但变法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不是?他变法的第一刀,砍向的不是豪门大户,相反,他后来提报的,却是‘藩王之议’。

变法不是不应该杀人,变法也必须是‘乱世用重典’,但要皇帝先从自己的叔叔大爷身上动刀子,可就不是什么好折腾了。

“减裁藩王田亩,消减勋贵银禄,限定府宅规制,仍禁藩属出家。”

注意‘出家’的意思不是当和尚,而是藩王的亲属不得轻易出仕、经商、就业、耕种。一方面要彻底的将藩王勋贵的特权降到最低限度;一方面又继续不让他们有活命的本钱。

这根本就是要饿死一大群人的方法,而这些人,不仅是皇族,还有开国功臣、历代忠良的后人。老袁的这个‘改革派’,正式蜕变成‘激进党’。

那么,老袁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触动很多方利益的问题呢?这个论点的论据又是什么?答案是铜器铸造业的‘火爆’。

自崇祯三年开始,大明政府便开始用优质的铜钱,来替换市面上流通的劣质铜钱,新铜钱含铜量高达90%以上,加上制作的精细,已经成为百姓认可的硬通货了。比例一样,1000铜钱换1两白银。

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了加强国家的信用等级,加强国家金融体系的规范。原本老百姓都很高兴。但是,伴随着这项政策的实施,又产生了一个副作用:

按照现在的市场物价,因为中国缺铜,所以铜的价格一直很高,1000枚优质铜钱,耗用是8斤多的精铜。而这8斤纯铜的市场价格是1。3两白银。大家明白了没有?这样的现状造成了下面两个并列等式:

8斤精铜=1000枚铜钱=1两白银。

8斤精铜=1两3钱白银=1300枚铜钱。

假设上述两个等式中涉及的项目是3种货币,精铜、铜钱、白银。三种货币之间的汇率是不等的,那么在汇率不等的前提下,永远会有聪明的人,想出赚钱的法子滴。

聪明人的做法很简单:

1。收购1000枚铜钱,

2。回炉炼化这1000枚铜钱,得8斤精铜。

3。用8斤精铜铸造精美的铜器后,市场价格≥1。3两白银。

4。用贩铜换来的1。3两白银,于市场上兑换≥1300枚铜钱。

5。利润≥300枚铜钱。利润率超过了30%。

要说起来,这事儿的起因,还在马世奇,马世奇发明麻醉剂‘马郎散’和高纯度酒精时,伙同费力神甫还研制出了‘子母铜炉’蒸馏器。后续时间里,工部铸造了大量的蒸馏器,并且发放到了各级军医的手中,在这过程中,被‘聪明人’发现了端倪。

但是这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没有点背景根基的,你还真甭往这方面琢磨。因为一个是财力上,您得多置办点儿炉子吧?没炉子也没法干,那可是精铜!规模小了300铜钱的利润还不够成本呢。

再一个,您老这么干,出了事儿可就是炒家灭门的结果,老百姓可干不起这买卖。

这样,就牵扯出一个扰乱金融秩序的大鳄来,小朱的亲叔叔,福王朱常洵殿下。

老袁本身具有东林党的背景,当年东林党与福王一脉,可是不共戴天之仇,福王本身又不是很检点,什么坏事儿都干过,就差谋反了,如果不是最近这些年,国势沉沦,当初保不齐福王就登基了呢!

所以,当老袁得知福王府的人,竟然干起私铸铜器、谋夺国民之财的勾当,立刻想到了大明朝的一项重要弊端。藩王之弊。

藩王勋贵这些人,是土地兼并的大户,大明的藩王勋贵又特别多,拿河南、山西两省为例吧:

明洪武十二年,封河南开封与周王?,百年后,河南郡王有三十九,辅国将军二百一十二,奉国将军二百四十四,中尉不计其数。

洪武初,山西只有一晋王,每年支禄米一万石,到嘉靖时,单晋王一支已经发展到二千八百五十一人的庞大队伍。嘉靖四十一年,全国供京师粮食四百万石,而宗室诸府的禄米开支却要八百五十三万石。

所以,不单单是洪承畴,袁崇焕他们也早就有动藩王的主意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借口。其实,又何止是他们,皇上他自己也清楚,藩王制度不做个一劳永逸的改革,早晚是事儿。

偏偏小朱对袁崇焕,在心理上有一种先天的敬畏感,基本上,即便老袁的法子,其实很不对小朱的路子,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当面反驳袁崇焕。刚才袁崇焕重谈合议时,小朱就很不爽,但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决定让老袁自己全权决定。现在更是了,甭管怎么说,藩王也是他的亲戚,即便他没有这个亲情,皇上的面子,总还是要讲究吧,好么,拿亲戚开刀,来为自己谋求解脱,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啊!

正在小朱愁眉苦脸的对付袁崇焕呢,门外当值的曹化淳,悄声悄语的做着禀告:

“启禀皇上,内阁贺逢圣求见!”

“哦?”

小朱皇帝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按常例来说,这个时间,阁臣们是不太会来找他的,显见是有要事求见。

小朱放下袁崇焕的本子,冲着他微微一笑。

“袁卿家,此事干系重大,理当缓行,不若这样,待朕多方筹谋之后,再作打算!你看……?”

“臣遵旨!”

“呵呵,好吧,贺先生要来了,你留下听听如何?”

“臣不敢,臣请告退!”

“也罢,累了一天了,好在你过了年才回辽东呢,如有要事,尽可入宫求见。”

“谢皇上优容,臣告退!”

“袁卿家慢走,”等老袁退出后,小朱便让曹化淳把贺逢圣接了进来。

“贺先生,今儿个可是累了你们一干卿家了,怎么还不回去歇息啊?坐,坐吧。”

贺逢圣先是拱手作揖,作为臣子见君王。然后再揖一礼,用来谢小朱关爱之请,等他看到曹化淳在他左手边茶几上放一杯清茶后,再次站起身行礼谢茶。

这是他老毛病了,小朱也习惯性的等着他做足礼仪,才又开口。

“说吧,贺先生有何事入见?”

“启禀圣上,唐王日前上书,河南大雪成灾,南阳饥,树皮、草叶尽,乃人相食,甚有母烹其女以食者。请诏发3千5百两黄金,赈济山西、南阳,并免山西被灾州县新旧二饷。同时,请以府银募兵勤王助兵剿匪。”

“嗯?”

今晚邪了,怎么都是藩王的事儿?而且听这唐王的话口,似乎这位朱秉键还算是个人才嘛!但小朱现在的政治经验已经比较丰富了,他知道,如果是良好的建议,贺逢圣是不会这么晚还来叨扰的。一定是这个表面非常合理的建议,有什么问题。

“贺先生,唐王之计较,也算躬中体国之举,难不成有什么不妥的吗?”

“嘿嘿,”贺逢圣苦笑一下,连忙起身躬身答话:“回万岁,祖制有约,藩王非诏旨,不得掌兵,不得离国,不得干涉国政!”

“噢!”

“再有,唐王治下,田亩庞大,河南饥民之灾,实多由唐王囤积居奇所致。请诏发金,实际就是希望国家高价从其手中购买粮食。再者,河南有饥,何故唐王又关心山西?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吾皇明鉴!”

小朱至此算是明白了,这个唐王显然是神经了,祖制约束了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他竟然还敢公然触犯?从辈份上看,这朱秉键比小朱要高出五辈去,汗,得叫他曾堂叔祖。可怕的辈份!

这么高的辈份,显然是有点拿咱们的崇祯皇上不识数了,他这么干,简直与公开挑头闹事儿差不多了。

刚刚袁崇焕才提请小朱整顿藩王勋贵,好为将来的开战做好内功。这会儿子,贺逢圣又把笨笨的唐王送了过来,简直是没有这么巧合的凑借口了。

“贺先生,你今晚替朕拟道旨意,发帑金4千赈济灾地,并免山西、河南被灾州县新旧二饷,褒嘉唐王能为民请命。但募兵一事,以祖制有言,而唐王公然上书挑衅,理应申斥之。行旨中,褒嘉二分,而申斥八分。并严令其辟居独室,上元节后方可出来。这道旨意,要连夜发出去,明白了吗?”

“臣遵旨。”

贺逢圣下去拟旨去了,他草拟圣旨后,还要盖章,所以小朱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他一走,尚宝监的人也要跟着走,到时候贺逢圣想盖章还得拉着梁廷栋去叩宫门,与其那么麻烦,索性先等等他了。

“曹化淳!”小朱高声喊着。

“来了,来啦,万岁,您是要起驾吗?”

“呵呵,怎么?你累啦?”

“哎呦,万岁那里的话?万岁都没累,小的们更不累。只是怕一会儿万岁误了点牌的佳期呢!”

点牌就是挑谁来乾清宫伺寝。小朱抬手虚打了他一下。

“那那么多的废话,朕找你,是有事儿商量。”

曹化淳一听这话,立刻收敛下嬉皮笑脸的神情,双手垂立,半弯着腰站好。

“前段时间,洪承畴联名刘理顺给朕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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