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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如意胭脂铺-第53部分

小说: 如意胭脂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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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夫人与王老爷今日前来,是要质问如意的了?”刑如意挑眉:“那日夫人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如意卖给夫人的的确是银杏叶,可并非什么菊花。”
      “如意姑娘误会了!姑娘卖给我的的确是银杏叶,这一点,我与冬春就可以证实。只是,这好端端的银杏叶突然变成了菊花,也着实有些奇怪,听说姑娘日前平息了妯娌村村民中邪一事,恰好我家老爷的噩梦也与那村子有关,所以今日才来此处,冒昧询问。”
      “这么说来,王老爷也是中了邪?”
      “并非中邪,而是时时不能入眠,即便是勉强入睡,也总要梦见老爷的前妻。”王夫人说着,停顿了下:“慧娘,姑娘可听说过?”

      正文 第097章 银杏夜枕(5)

      “慧娘?可是妯娌村那个被大火烧死的慧娘!”刑如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最后落到王彦行的身上:“莫非这位老爷就是慧娘的相公!哦,我说错了,应该是那位考上了状元,当了大官,就休掉结发妻子,甚至连亲生孩子都不理不问的前相公!”
      王彦行脸色越发的难看,却仍是硬着脖子回了句:“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王老爷这一句算是吧,又是怎个意思?”
      “如意姑娘与那位慧娘是旧日相识吗?”王夫人也听出刑如意话中隐含嘲讽之意,忍不住出声质问起来。
      “并非旧日相识!”
      “那可是亲属关系?”
      “如意与慧娘非亲非故!”刑如意说着,又抬眼轻轻瞟了下那王彦行,补充道:“若是沾亲带故,依照如意的性格,未必会让慧娘受那种委屈。”
      “姑娘这话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妯娌村时,听了慧娘的故事,觉得她有些蠢笨而已。”
      “蠢笨?”王夫人挑眉:“姑娘难道不可怜,不同情那慧娘吗?”
      “可怜?同情!我为什么要可怜她,要同情她,就因为她无端端被人休离,却还傻子一般的要守着那个贫穷破落的家,以为那个负心之人终有转还之日?那人若是顾念夫妻情谊,就不会轻易做出休妻的举动。况且,人家都已经有了如花美眷,似锦前途,哪里还想的起她一个糟糠之妻。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慧娘蠢笨就蠢笨在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寻常的农家女,配秀才尚可,配状元郎,可就不妥了。再者,这被休又不是什么难看的事情,负心的是那个男人,应该遭受口诛笔伐的也是那个男人,慧娘她又何错之有,何必固执如斯,最终不仅害了孩子,还害了自己。若我是她,趁着年轻漂亮,还能找个更好的,就算不是状元郎,是个杀猪匠,只要安稳相守,不离不弃也是好的。夫人您说,是与不是?”
      王夫人此时有些尴尬,因为刑如意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男人,正是自家老爷,而她自个儿则是老爷新娶的夫人,但从理论上来说,她又十分认同刑如意的话,虽有些惊世骇俗,不合常理,但听起来却是十分的痛快。
      刑如意说完,稍微沉默了会儿,才像是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口中的男主人正好站在眼前的一样,赶紧的起身赔礼道歉:“老爷莫要多想,如意我也只是一时口快,说些自个儿心里的想法就是了,并非刻意的指向老爷您!”
      王彦行的脸,一阵泛青,一阵泛白,又一阵泛红的,看起来十分精彩。可面对着刑如意刚刚的那一番言论,他纵有状元之才,也无从反驳。眼下心心念念着的全都是慧娘的死,以及自己孩子的死。
      “姑娘既去过妯娌村,也平息了妯娌村村民中邪一事,可否将详情告知?”
      “王老爷想要问的怕是慧娘之死,以及村民中邪之事可与慧娘有关系对吗?”
      “姑娘聪慧,自知彦行之意,还请姑娘告知!”
      “我又不是李四娘,也没有她那种嫉恶如仇的脾气,所以王老爷请坐,这故事有点长,您呀,还要与夫人一同听我慢慢讲才是。”
      “姑娘不必客气,彦行想要知道的,就是慧娘她死时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总觉得,慧娘找我,是想要我帮她了却心愿,而非要害我。”
      “像她那样傻的娘子,就算做了鬼,也不会要害自己丈夫的,况且王大老爷还只是慧娘的前夫。至于老爷的噩梦,如意倒是听过一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爷心中,怕还是有愧对慧娘的地方,所以疑心才会生暗鬼。当然,如意说这些,也都是猜测,王老爷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至于慧娘,她死的时候,是疯的。”
      “慧娘她疯了?”王彦行讶异的开口。
      这些年,虽也打听过慧娘的一些事情,可碍于顾家,也没有打听的太过仔细,只知道被休之后,她曾被她的父母接回娘家,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回到了村子里,一直到死都没有离开过。他以为慧娘只是顾念自己,所以才会固执的留下,直到家中发生火灾。可他不知道的是,慧娘她竟然疯了!
      刑如意毫无淑女形象的揉了揉鼻子,说:“能不疯吗?日子原本过的好端端的,哪知夫君竟瞎猫逮住死耗子,无缘无故的中了状元。按说,这中了状元也是好事,可贫贱夫妻只能共苦,不能同甘,果然没有几天,这夫君就变了心,还愣是整出了一个‘罪状’齐全的休书。休了也就休了,女人一辈子哪能不碰上几个渣男,重新振作,再寻个好男人嫁了就是,可偏偏这个时候,慧娘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还是前夫的孩子。生自然还是要生的,毕竟慧娘犯傻啊,以为只要孩子落了地,那个负心的丈夫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回来。可惜,她想错了,对于一般负心汉来说,高官厚禄要比孩子来的重要。况且慧娘遇见的那个还是个不一般的,早在给慧娘写休书之前,就备好了再娶的人选。至于孩子,慧娘能生,新娶的夫人自然也能生。”
      刑如意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抬头问王夫人道:“不知令公子或者小姐今年几岁,可入了学了?”
      王夫人一脸尴尬的撇过脸去。刑如意又十分“实诚”的抬脸去问王彦行,后者则尴尬的咳了声,说:“我与夫人至今未有生养!”
      “哦,不孕不育啊,不知是夫人的问题,还是王老爷的问题?”刑如意用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按说,这慧娘既有生育,就说明王老爷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个东西也说不准,毕竟男人的身体,跟心境有着极大的关联,若是用情不深,也难以繁衍子嗣。如意也算是半个女大夫,因此问夫人一些较为私密的话,夫人听了可不要见怪。”
      王夫人虽觉得今日的刑如意话里话外带刺,而且似乎在处处针对着他们,可仔细想想,一个开胭脂铺,且初到京城不久的姑娘,也不会跟慧娘有太多的牵扯。心下以为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判断,加之成亲多年,未有生养,也着实是自己的一块心病,此时见刑如意主动提及,也不免松了口。
      “姑娘的事情,紫竹也有所耳闻,据说姑娘曾帮季胜堂刘掌柜家的儿子治过病,也曾帮他们生下过一个孩子。所以,关于子嗣这块,若非今日有些不合时宜,紫竹也是想要请姑娘帮忙看诊的。”王夫人说着端了端身子:“虽对于姑娘口中的渣男、不孕不育等词有些不明其意,但我家老爷与慧娘已是过往之事,老爷休离慧娘在前,慧娘生养在后。况且那些日子,我家老爷为考科举,常年在外,慧娘所生究竟是不是我家老爷的孩子,还尚需考量。所以也请如意姑娘,说话时能够稍微严谨一些,我家老爷毕竟是当官的,姑娘随性,话中或许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可若是让别人听去了,以讹传讹的对我家老爷不好,对姑娘的胭脂铺就更是不好。”
      到底是官家千金,这教训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刑如意听之任之,也没大往心里去。她原本就是平凡人家的姑娘,既没有受过千金的礼仪指导,更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说话教育,就算让她冒充大家小姐,也只会东施效颦,惹人笑话。
      俗话说的好,富豪易当,豪门难养。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自我修养,并非靠几本书,几个要求,几个故事就能有的,而是要靠环境潜移默化。况且,今日她刑如意原本就是在刻意的挖苦王彦行,虽气量有些小,可她自己高兴,想来狐狸和殷元也不会嫌弃什么。至于王夫人,她原本就是别人家的夫人,她如意胭脂铺的女掌柜也没有必要刻意的迎合她什么。所以,听见王夫人那些话,只是笑笑,说了句:“如意原本就是不认得几个字的平凡人,夫人说的严谨,恕如意愚蠢,着实不知道这严谨的话该怎么说,严谨的故事该怎么讲?况且,今日在这店中,除了夫人与老爷之外,也只有这位叫冬春的姑娘。莫非夫人是信不过冬春姑娘,以为她会将今日所谈内容外泄?我倒是瞧着,冬春姑娘口风甚严,也不像是那种会随意八卦,传播不实言论的人。”
      听见刑如意这话,原本站着的冬春,竟蓦然低头,对着王夫人磕了下去:“冬春向老爷夫人起誓,今日之事,冬春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若违此誓,冬春愿意受老爷和夫人的责罚!”
      “起来吧!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自知你的秉性,刚刚那些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王夫人眼见于此,也大概知道了刑如意的性子,转过身来,态度放低了说了句:“刚刚的话,也请如意姑娘不要太过在意!还请姑娘继续说慧娘的事情吧,毕竟涉及我家老爷,紫竹这里,也是心有挂碍,难免着急心慌,口不择言。”
      “夫人既这么说了,那么如意就继续了,至于夫人生养的问题,待王老爷事了,咱们再谈。”刑如意说着,起身,走到门前,将大门缓缓合上,甚至还挂上了“今日有事,暂不开店”的牌子!
      王夫人看了,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对于自己刚刚的指责,难免有些后悔。

      正文 第098章 银杏夜枕(6)

      “有些人一觉醒来,身上会突然多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痕迹,那既不是擦伤,也不是瘀痕,而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东西碰过你!”刑如意说这些话的时候,王言行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臂。在他手臂上方,有一个近几日才出现的伤疤,伤疤呈五指状,颜色青紫之中还带点黑色,碰触时,会产生轻微的灼痛感。
      刑如意瞥见王彦行的动作,问了句:“能否给我看看?”
      王彦行犹豫了一下,将长袖上挽,露出那个伤痕来。刑如意大致比了下,说道:“很像是一只女人的手。”
      王夫人盯着那个伤痕,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从不会随意抓挠老爷的胳膊。”
      “自然不是夫人,寻常人也抓挠不出这样的伤痕来。这伤痕,隐约带些灼伤的痕迹,而慧娘她正好是被烧死的。”
      “慧娘她当真是被烧死的?”王彦行握住那块伤疤。
      “不仅是被烧死的,而且还是活生生被烧死的。”刑如意叹了口气:“你走后,慧娘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没钱请稳婆,所以那个孩子是她自己拼死生下的,四娘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她已经用烧热的剪刀剪短了脐带,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孩子虽是生下了,可慧娘却足足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同于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那孩子生时尚未足月,原本就比别的孩子弱小,也极易生病,慧娘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将他养到半岁,却又染了风寒。孩子熬了几日,还是去了。慧娘她经受不住打击,又愧疚自责,大哭一场之后人就疯了。”
      “那之后呢?”
      “寡妇门前是非多,况且还是那样一个有些姿色,还疯疯癫癫的寡妇。妯娌村虽民风淳朴,可免不了还是有些鸡鸣狗盗之徒,那个马涛就是其中之一。他将慧娘拐骗到树林中,想要对慧娘施暴,可慧娘她却极力反抗,宁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甚至在危难时,还救了同村一个误入陷阱的小孩儿。马涛唯恐事情败露,就挑拨村民火烧慧娘的家,慧娘她心心念念,以为房中的枕头是自己的孩子,于是顾不得火光冲天,就那么冲了进去。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大火足足少了一天一夜,等火势平息下来,村民们只找到一具烧焦的干尸,于是就凑钱将她跟那个可怜的孩子合葬了。”
      “那慧娘她找我,又是什么意思?”王彦行略微有些恼怒:“我是没有认下那个孩子,可就如同我夫人说的那样,她是在被我休离之后才生的,谁又能肯定,那个孩子他就是和我的?还有,大火,那大火是村民放的,她就算要找,也应该是去找马涛,找妯娌村的那些村民啊。我虽给了她休书,可也将家中的房产和田产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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