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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庶女生存手册-第32部分

小说: 庶女生存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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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抄的是论语。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九哥一边抄一边念。 
  “听都听不懂。”七娘子皱了皱鼻子。 
  九哥笑嘻嘻地解释,“学生原宪问,何为耻。子曰,国家有道时,做官是好事。可国家无道,做官便为耻。”他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论语里的意思,很是熟悉。 
  才七岁就能懂得这么多,大老爷怎么还是一脸不满意的样子。 
  七娘子就问九哥。 
  九哥叹了口气,“爹说他这个年纪,已是学完了中庸,开始念春秋了。” 
  也就是说,大老爷在七岁的时候已经读完了四书,开始念五经。 
  七娘子有些目眩:她一向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当然算得上早熟。可不管是大太太、王妈妈还是立春,对她的表现都只有欣赏,没有惊讶。 
  原来古人智力成熟得这样早。 
  在现代,五六岁的孩子不要说读论语,恐怕连幼学琼林都看不下来。在杨家,九哥这样的进度还要被大老爷嫌弃…… 
  到底是杨家人天生聪明,还是古人要早熟得多?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个时候,能活到六七十岁,算得上是很难得的事了,疾病又多,医疗水平又低下,孩子早熟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只好拍了拍九哥,“多学多念,也是为你好。” 
  九哥点了点头,就伸起了懒腰,七娘子看了小雪一眼,笑着问,“小雪偷了一盘吃的,怎么不见你动?” 
  这话透着一点好奇,一点调笑,好像只是在和小雪开玩笑。 
  七娘子就顺势盯住了小雪。 
  小雪笑眯眯地摸了摸头,“九哥在读书,我怎么好意思吃东西,悉悉索索的,九哥又要笑我是小老鼠了!”说着,处暑和她一起没心没肺地笑成了一团。 
  看来小雪当值的时候偷吃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九哥板起脸,哼了一声。七娘子也跟着笑了。 
  眸底却是一片暗沉。 
  如果真的只是自己想吃,早就动嘴了,都不必端到西里间来,站在小厨房里吃完了再过来,谁会说她?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端了一盘子九哥爱吃的东西进了西里间,实在可疑。 
  也罢,再试一句。 
  “你快吃吧,再放下去,酥酪都要化了。”七娘子提醒小雪,笑嘻嘻地推了推九哥,“可不许你笑她是小老鼠。” 
  小雪轻快地应了一声,端起了小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里头的酥酪。九哥看得直咽口水,却没有出声。 
  “小老鼠。”他划拉着脸嘲笑小雪。 
  西里间里充满了笑声。 
  七娘子心底就有点拿不准了。 
  林檎果是不会有毒的,要往鲜果里下毒,难度太高了。有问题的只会是酥酪。 
  难道是她太多疑? 
  以前也常看到小雪从小厨房找了好吃的,端到东次间和九哥分享,这丫头很贪吃,否则也不会吃出了一张圆脸。 
  七娘子就继续低下头写她的字,九哥也重新开始背书。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九哥背得摇头晃脑,就好像一个小学究。 
  立春将湿漉漉的头发挽在脑后,笑吟吟地进了西里间,看到这和谐的景象,又退回了堂屋。 
  七娘子晚饭前才从西里间出来,吃过晚饭,九哥便不再读书――到了晚上烛光昏暗,坏了眼睛就不好了。立春就亲自拿了物事,打发九哥洗澡。 
  七娘子几次想和她说话都没有找到机会,王妈妈忙碌,立春就得全天候陪在九哥身边,可是这猜疑她贴身丫鬟的事,七娘子又不想当着九哥的面说。 
  如果小雪是清白的,以后她还怎么在九哥面前做人?好像她这个姐姐成日里就只会猜疑来,猜疑去似的。就算是为了九哥好,都难免落下个小心眼的印象。 
  虽然是双生姐弟,却也不能轻忽地对待。 
  进了初更,淅淅沥沥下了几点雨,天气倒凉爽下来,七娘子从净房出来,自己拿着白布擦拭头发,一边和白露说笑。 
  西里间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31、黑血 

  众人都吓了一跳。 
  七娘子连忙穿过堂屋进了西里间。 
  “出什么事了!” 
  她一眼就看到九哥好端端地站在书案前,也是满脸的惊愕,顿时就放下心来:出事的不是九哥。 
  接着,就见到立春一脸苍白地走出了净房。 
  “七、七娘子,”她已是失了方寸,嘴唇微微颤抖。 
  七娘子皱起眉。 
  立夏和白露也都进了西里间。 
  不用七娘子吩咐,两人上前搀扶着立春,和九哥一起进了东里间。把立春安顿在了窗边的那把红木圈椅上,立夏倒了一碗凉茶,让立春捧在手心。 
  借着凉茶那一点冰意,立春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扫了九哥一眼,咬了咬牙。 
  “方才窜了一只老鼠过来!”她强笑着对九哥说,眼中的惊惶犹自浓重。 
  谁都能看出立春说的是假话。 
  杨家一向干净整洁,尤其是西偏院里,上元还养了一只猫,平时也时常到主屋巡视。不要说老鼠,连苍蝇都叫它拍死了。 
  九哥果然是一脸的不信。 
  “我去看看。”他就要往西里间走。 
  七娘子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瞒着九哥也没什么意思。”她沉静地说,眼睛看着立春。 
  七娘子透着沁凉的声音,让众人都静了下来。 
  立春叹了口气。 
  “净房角落里有一摊血。”她面色苍白。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九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惊愕。 
  在深宅大院里,什么荒诞不经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立春就是在净房里看到了一条蛇、一把刀,一个歹人,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平白无故出现的一滩血,就有些奇怪了。是吐出来的,还是淌出来的……都不可能没有主人。 
  七娘子沉吟片刻。 
  “立春去把王妈妈请来!”她当机立断。“就说是九哥又哭又闹,不肯洗澡……不要惊动了别人。” 
  牵扯到人命的事,她和立春都做不了主。 
  现在才初更,王妈妈就算是回了自己家,也可以立刻跟立春一起进西偏院来,就算她一个主意都没有,至少也能和立春轮换着守夜,或者是进百芳园把二娘子请出来。 
  白露就要说话。 
  一来,立春是留下来照看九哥的,七娘子其实没有支使她的权力。再说,现在九哥身边是不断人的,如果立春和王妈妈的脚步迟了些,进了二更,正院的大门就下锁了,九哥今晚少了人照看,万一出了什么事,七娘子必定会受到牵连。 
  三来,立春才刚受了惊吓,跑腿的事,不应该让她来办,自己和立夏出去一趟也就够了。 
  才张开口,七娘子就看了她一眼。 
  白露立刻就闭上嘴,看着立春起身匆匆地出了屋子。 
  “就先在东里间呆着吧!”七娘子和颜悦色地对九哥说。 
  “嗯!”九哥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在书案边坐了下来。 
  七娘子就冲白露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一起出了东里间。 
  西里间内空荡荡的,透过挑起的琉璃帘子,隐约能看到通向净房的小门半开着,里头映出了昏黄的烛光。 
  白露的喉头上下动了动,七娘子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她淡淡地说,“不过一滩血。”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西里间。 
  七娘子的手很稳定,人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惊惶。 
  白露也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她都是十五岁的人了,却还比不上一个七岁的小孩大胆……白露一时有些羞愧。 
  “看好了婆家没有?”七娘子却似乎没有觉出白露的局促,而是笑着问了一句。 
  “还没呢。”白露不好意思地回答。 
  西里间的气氛似乎就不再诡谲了。 
  “立春还比你大上一岁……孤身在府里,也没有父母亲戚。”七娘子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露明白了过来。 
  王妈妈的住处,就在二杨街背后的衣锦坊里,衣锦坊里住的都是杨家有头有脸的执事。 
  立春没有亲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出府的机会。 
  这次事出突然,让她去找王妈妈也无可非议,毕竟都是大太太的人,九哥房里的事,也应该是她们商量着办。 
  在路上如果撞见了哪个适龄的儿郎,也只是巧合而已……将来大太太要给立春配人的时候,立春也不至于两眼一黑,说不出个子午寅卯来。 
  七娘子真是好巧的心思,好机灵的反应! 
  才那么一刹那,就想到了这么多重意思。 
  白露看了七娘子一眼。 
  可惜……她不晓得大太太有意让立春开脸做通房! 
  她随即又想到了立春对七娘子那别样的和气。 
  “等太太回来了,我也放你一天假。”七娘子却没有留意白露的心思,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净房。 
  平整的青砖地中央放了一个大大的澡盆,墙角还放了红漆马桶……靠近屋门的这一侧,安置着高挑的脸盆架,架子上的净手方巾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盆里有着温热的残水。 
  看来立春是进来洗手的。 
  就在脸盆架边上,挨着墙角有一小摊不起眼的污渍。 
  七娘子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 
  黑红色的淤血隐约还泛着一股紫意,静静地躺在砖面上,透出了一股诡谲的气息。 
  也不算太多,不过一小汪子,已经结了硬块。 
  这个地方很隐秘,进出净房的人未必会往脸盆架下瞧。若不是立春方才要倒水洗手,恐怕也不会看到吧。 
  七娘子就站起身,和白露一起回了东里间。 
  九哥望着七娘子,眼底隐隐露出了些害怕,却又很兴奋。 
  “不过一滩血而已,别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七娘子不禁莞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九哥和她不算亲近,但她对着九哥,就很难摆姐姐架子,话出口前,也很少掂量轻重。 
  九哥也不着恼,“我去看看!” 
  立夏和白露连忙拉住了他,“九哥别让我们为难了!” 
  “要是吓着了怎么办。” 
  九哥只好又坐回椅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七娘子,“七姐,你说这是搞什么鬼啊!” 
  是啊,无缘无故的,净房里就多出了一滩血…… 
  七娘子也说不出话来。 
  不期然就想起了小雪下午端来的那碗冰酥酪。 
  也不大可能,就算那碗冰酥酪有什么问题,也顶多是让九哥腹泻难愈,下午吃了,傍晚就吐血,那是烈性毒药,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会不细查这碗冰酥酪的来路?小雪肯定也没法脱身的。 
  再说,她吃得那么香甜,总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可如果不是小雪,那还有谁出入过净房,又是谁会在净房角落平白无故地吐血? 
  王妈妈和立春很快就进了西偏院。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王妈妈脸色沉肃,又拉过九哥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九哥没受惊吧!” 
  “我没事!”九哥开朗地笑了起来,“不过是一滩血而已,妈妈别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 
  这么紧张的时候,他还逗七娘子。 
  七娘子咬住下唇,把笑意忍在了心底。 
  九哥的胆子,也真大。 
  立春就带着王妈妈去净房看了看,两个人出来回到东里间,和七娘子商议了起来。 
  “西偏院是从来不断人的,不是七娘子,就是我和立春在西偏院里守着。” 
  尽管在大太太离家的时候,七娘子在正院还根本没有这样的体面,但经过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王妈妈也很自然地把她给算了进来。 
  “如果有外人进西偏院来,我们是一定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滩血的主人一定是西偏院里的丫头。 
  “已经进了二更。”王妈妈眼神深邃。“今晚七娘子就和九哥在一起歇了吧!明早起来,把西里间整理整理,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了的!” 
  说的是屋子,也是人。 
  七娘子忍不住问,“小雪和处暑这两个丫头,出身都干净吗?” 
  王妈妈神色一动,“她们的娘都是太太的陪嫁丫头。” 
  也就是说,小雪和处暑的外祖家,现在都还在秦家服役。而她们的娘也都是在大太太身边有脸面的管事妈妈。 
  只能说比较可靠,但也称不上绝对……按小雪和处暑的年纪,恐怕她们的外祖父也有了些春秋了,如果在秦家有些体面,自赎出来的话,大太太手里最大的把柄也就没有了。 
  而她们的父母,既然是在杨家做事,那就有被买通的可能。 
  “院子里就这些丫鬟,”七娘子委婉地说。“小雪和处暑平时总有一个在西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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