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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莺雄-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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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话的功夫,台上两人已经重新开始。

    “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憾。”

    “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

    李玉在一旁解释,“这是名声联,难度颇大。”

    “论功还欲请长缨。”

    “这是谐趣对,瞧着有意思,对起来却也不易。”

    果然后上去之人,使劲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道:“怕热最宜穿短裤。”

    话音一落,酒楼里一阵大笑,有人指着他的裤子,“莫不是里面穿的就是短裤?”

    郭文莺到底不算是真正的古代人,对这种吟诗对对子的兴趣有限,只兴奋了一会儿便觉寡淡无味了。

    她吃了几口糕饼,闲闲地往酒楼四周看去,忽然见坐在东边的犄角之处的桌上的两人甚是眼熟。

    难道是花了眼了?这丫的封敬亭怎么可能在这儿?

    揉揉眼再瞧去,果然不错,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而且天下再也没第二个人可以把淡淡的表情做的那么像模像样,不但不让人觉得“木呆”,反倒有种横扫一切的俊帅。坐他旁边的正是齐进,两人一副微服出访样,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长衣,若不是气质太过于超然,真的很难从人群里发现。

    看见这一位,郭文莺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往桌子底钻。她暗骂,自己真是背运,怎么这就要被抓了去了?皇宫里他不待,跑到这酒楼干什么?

    她虚虚地一笑,对张明长道:“咱们是不是得走了?”

    张明长却没注意到皇上,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台上,她也不敢大声叫,只得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张明长一回手,手背碰上了桌上的茶盏,那一杯热茶整个倾在身旁的高淳腿上。

    高淳惊叫一声,迅速蹦起来,在原地跳来跳去,嘴里喊着:“好烫,好烫。”

    茶水洒到的位置太尴尬,正在大腿根部,男人的要紧,也难怪他会反应这么大。可他像猴子一样跳着,立时便把大厅里许多目光都吸引过来。

    封敬亭和齐进也不禁向这边看来,只是两人目光都没停留多久,又转了回去。

    郭文莺眨眨眼,合着这是当没看见她吗?后来想想不对,多半是她脸上涂着易容药,相貌变得太多,他们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既然都没人看见了,这会儿再要走就太着痕迹了,郭文莺只能耐下性子看对对子,心里暗自琢磨皇上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会儿张明长也发现皇上在这儿,想问郭文莺要不要跑,不过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倒有些安稳了。第一眼没认出来,这边这么多人也未必能发现的了了。

    此时台上的比赛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两个南方人打成了平手,一时不分轩昂。

    高淳跳了半天,把裤裆抖凉了,又坐了回来。

    郭文莺问道:“你没事了?”

    高淳摆摆手,一脸的叹息,“幸亏水还不是太热,否则我们家二兄弟打了蔫,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郭文莺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却只能装不懂,总不好跟一个男人讨论这个吧?

    高淳拿着手帕在身上擦了擦,问几人道:“你们猜,谁能赢?”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太俊

    张明长笑笑没说话,倒是郭文莺摇晃着脑袋,很认真地咂了咂嘴,“我瞧着那个无锡人多半要赢的。”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上一科的状元是无锡人,无锡出才子啊。就连张明长也是无锡的。

    李玉含笑道:“我看未必,这两人虽文采比肩,但无锡人气势不佳,比到最后怕是要落败的。”

    高淳并不苟同,道:“我与你打赌,赌无锡人赢,输了的结酒钱如何?”

    李玉笑笑,“那我必是要赢的,否则当了裤子都不够结这酒账的。”

    高淳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俩打赌,他从来都是输的。

    一时三刻果然见了分晓,那无锡人输了,垂头丧气从台上下来。

    最终得了魁首的便是那个金华举子,这人不仅长得像火腿,那头更长成一个猪头样,看着很让人心中不爽。但不爽归不爽,却没一个敢上台挑战的,只眼睁睁看着这猪头如示威一般在酒楼里走上一圈。

    接下来第二轮是比试作诗,以接龙的形式,一句接一句,词穷者败之。

    有人出题以春花为题。

    一个小脸白白的举子率先跳上高台,吟道:“柳阴花底春将半。”

    立时便有人跟上来,回了句,“花下春藏五马。”

    “灯下揉花春去早。”

    “二月春花厌落梅。”

    “春花秋月暗消磨。”

    随着一句句的咏春的词句吟出,周围仿佛盛开了无数的花朵,似乎空气都变得清香起来。人们沉浸在春天的美好中,久久不能自拔。

    春天的花朵,春天的狂蜂浪蝶也多,总有那不长眼的好死不死的撞枪口上。台上正咏着优美的诗句,台下出乱子了。

    也不知从哪来那么个二愣子,酒喝多了在那儿耍酒疯,居然跑到封敬亭那一桌,手里端着一杯酒在那儿晃来晃去,“小子,跟大爷喝一杯,喝的干脆,爷赏你一大锭银子。”

    封敬亭不理会,他便胡乱把酒凑到他嘴边,似乎硬要灌下去。

    封敬亭皱皱眉,一张脸阴沉沉的,似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郭文莺却掩着嘴笑得差点岔过气去,他居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这还真是心情遇上最痛快的事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不长眼的也特别多,还有敢在皇上面前耍酒疯的?她倾了倾身子,躲在高淳身后,就等着看这出好戏。

    那二愣子说着话,当真掏出锭银子扔在桌上,那老大的一锭,发出“咚”的一声响,桌面都磕了个小印。

    他打了个酒嗝道:“小子,爷是真喜欢你,你这小模样长得也太俊了,不如你跟了爷,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说着抬起手欲在封敬亭那张小脸上摸一把,这一下要是真摸上了,估计就更有好戏看了。

    郭文莺一脸的兴奋,搓着手在心里猛叫,“摸上,摸上,快点摸上。”好叫他也尝尝让人摸脸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二愣子最终也没能揩上皇上的油,因为就在这紧要关头,齐进突然站起来,伸手叼着他的手腕,喝道:“休得放肆,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谁?”

    那二愣子恼了,一拍胸口,“你可知爷爷我是谁?”他伸手点指厅中众人,“你们一个个都听好了,我爹可是大学士,这一届的考官之一,你们这帮举子的前程都在我爹手心里握着,从不从了大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封敬亭的脸上难得变颜变色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被人调戏给气的,还是因为这二愣子的一番狂妄话。

    郭文莺越发笑得厉害,他做皇帝这么多年,已经很少能有什么事让他这么震怒了,不过他越不高兴,她就越开心。

    不过这二愣子和他爹肯定是要倒霉一次了,轻则发配,重则砍头,呜呼哀哉,又是两条人命啊。

    她看得津津有味,后面张明长轻轻了下她的袖子,对外努了努嘴,那意思说,“赶紧走啊?”

    郭文莺这才收了嬉笑的心思,两人溜着墙边悄悄跑出来。

    到了外面,她才放肆的笑了几大声,“你说,他怎么会在这儿?”

    张明长道:“每次科考前皇上都会出宫一趟,是为体察民情,这也没什么。”

    郭文莺摇头,“我看不像。”

    她对封敬亭太过了解,若是平时倒还可以是体察民情,今日倒像是为了别的目的来的。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时间细究了,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了。

    两人正要走,后面高淳和李玉追了出来,高淳高叫一声,“张兄,可是张兄?”

    他跑得近了,长长行了个礼,“张兄恕罪,刚才我们兄弟两个一时眼盲,没认出张兄人来,恕罪,恕罪。”

    几人在一起坐了得有近一个时辰,他们此时才认出来也确实有些搞笑了。

    张明长微微含笑,“是我的错,没提点高兄。”

    其实刚才没认出来的是高淳,李玉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知道张明长乃是甲科的状元,已经在京城做了高官了。人家不相认,就不愿意博一个攀龙附凤的名声。

    刚才郭文莺两人走的时候,高淳突然道:“李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两人中有一个特别眼熟?”

    李玉轻笑,“那是张明长,咱们当年的同窗,你倒忘了?”

    高淳立刻扼腕,这才从后面追了出来。索性郭文莺和张明长正在说话,还没来得及离开呢。

    高淳叹道:“张兄金榜题名已经位极人臣,可叹咱们还在过独木桥等着这届恩科能冲杀出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张明长道:“两位仁兄都是有才学之人,历经数载锤炼,此次定能高中的。”

    “多谢张大人吉言。”李玉抱了抱拳,神态倒是难得的从容和沉静。

    有他们两人拦着,这会儿张明长想走也走不了了,也就在这时候,封敬亭和齐进从楼里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听齐进道:“爷,不是说越热闹的地方越有可能吗?怎么咱们找了半天都没找见啊?”

    封敬亭哼一声,若是那人那么容易找出来,就不用号称有将帅之才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出事

    他们出了门正与张明长撞了个对脸,张明长不由心中暗叹,现在就是他想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他忙小步跑着迎上去,“哟,爷,您怎么来了?刚才都没看见您呢?”

    封敬亭睨他一眼,这张明长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有头脑,有才干,也会办事,陆启方对他极为赏识。只是自己却不怎么喜欢的起来,想想也不知因为什么。约莫就是这小子当初曾拽过郭文莺的袖子,叫嚷着要娶了她吧。

    他冷冷道:“张大人倒也是好雅兴啊,怎的也到这里来了?”

    张明长点头哈腰的,姿态做得极低,堆砌在脸上的笑都快掉出来了。他道:“这不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吗?想看看这一届的恩科有多少才学之人。”

    他是吏部侍郎,这届恩科进士的官职任免都要过他这一道关,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封敬亭微微颔首,正要走,忽然瞧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小个子的男人甚是眼熟,那人一副闲定神情,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沉静、内敛,半点没有慌张之色。还直瞪瞪看着他,倒好像与他并不相识似得。

    他不由一怔,也不知这人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怎的就让他不错眼珠的盯了许久?

    这会儿张明长已经告了辞,匆匆拉着郭文莺走了。

    刚才郭文莺敢直勾勾的盯着皇上看,真把他一身冷汗都给吓出来了。这位祖宗胆子还真大,就敢和皇上对视了?

    两人上了马车,郭文莺笑道:“你放心,皇上疑心病重,你越是躲闪越容易引起他的疑心,我这么盯着他,他反倒不容易看出我是谁了。”

    张明长心说,横竖你们夫妻的事我看不懂,这游戏再陪你们玩下去,早晚我得疯了。

    回到府里,天色已晚,玉碗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在家玩了一天的魔术才练会了,非要给他们表演了才肯罢休。

    郭文莺含笑看着女儿倔强的把火石点了一遍又一遍的样子,心里不免叹息,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动手能力太差,太差啊。

    好容易把女儿哄得睡了觉,她才把张明长叫来,跟他商量科考的事。还有两三天就要进考场了,这一届的主考是于德海,乃是于凤阳的长子,也是南齐有名的大儒。

    郭文莺笑道:“这一位出题向来喜欢刁难人,他任了主考,这一届的举子算倒了霉了。”

    张明长哼一声,“还能比我那一届更倒霉吗?”他那一届的考题可是有她的功劳的,当时拿到试卷之时,不知有多少人骂娘呢。

    郭文莺笑了笑,张明长脑子够灵活,思维模式与她相近才能独占魁首,说起来若不是有她出的题,还成全不了他呢。

    她道:“那你这个状元郎就辛苦辛苦帮我画画重点吧。”

    张明长无奈叹息几声,还真得挑灯夜读把有可能出题的范围给她尽量缩小,做得比当初自己参加考试时还认真。

    眼看明日便是科考之日,郭文莺收拾了书箱以及明日应用之物。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会儿已是掌灯时分,张明长听得清楚,忙叫人去开门,却见高淳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嘴里叫道:“张兄,张兄,救命啊。”

    张明长微微一惊,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忙把高淳让进厅里,也没细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儿,赶紧先叫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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