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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狼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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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老爷!山沟人大惊失色,叫上随来的几人说:“骡子不要了,咱们走。” 
  “站住!”草头子喝住他们,说,“等她走远了,你们再走。” 
  几个山沟人未敢动地方,惊恐的目光望着枪口。 
  “你走吧。”草头子走近徐秀云说。 
  “谢谢您搭救!”徐秀云感激说,鞭骡子走远。 
  “大爷,”几个山沟人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让我们走?” 
  “走?嘿嘿!”草头子冷笑道,“把马扔下。” 
  “大爷我们家靠它种地,再没别的牲畜……”领头的庄稼人哀求道。 
  “你们不想走?”草头子黑着脸,语声变蛮横道。 
  “想,咋不想。”端肩的人说,目光粘在马身上,舍不得。 
  这时,一条草蛇穿过山道,草头子举枪射击,不偏不倚正中蛇头,它立刻翻白儿。 
  几个山沟人瞠目结舌,极不情愿地扔下马,仓皇逃走。 
  6 
  乡间二十四节气歌云:小雪河查冻,大雪地封严。三江一带农历小雪地就封严了,那个冬天像上街赶集人似的来得特早。 
  马家窑部落点给厚厚的积雪捂着,很少有露地的地方,围墙的铁蒺藜上雾凇一样冻着雪,春夏秋三季为方便出行开通南北两门,冬天封死了北门,也不完全因为冬天才封的北门,近一时期闹胡子,又发生了行驶在南满铁路线上的军车颠覆,各个部落点加强管理,严格限制人员外出,为割断与抗日组织联系。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1)   
  徐家人忙着四凤出嫁的事,徐郑氏和特意赶来的二嫂缝制嫁衣。 
  “这日子不禁混哟,转眼四凤出嫁当娘啦,我们也马上当奶奶。”二嫂手里的针不时地在头发间蹭一下,为使针沾了头油而滑溜,也是她的习惯动作。 
  “都让孩子们撵老喽。”徐郑氏熨烫一件衣服的贴边,火盆里烧着烙铁烙铁:生活用具。生铁铸造,呈三角或树叶形,舌面平整,柄为长圆,顶端弯成小圈并套一小铁环。,用它烫衣物。她问:“他二嫂,你怀里没动静?” 
  “有啦。”二嫂羞答地说。 
  徐郑氏从火盆里拔出烙铁,用贴近脸颊的方法试试温度,以免过热烫糊衣服。她问:“几个月啦?” 
  “三个多月。” 
  徐郑氏扫眼二嫂的下腹部,说:“身板儿挺好看的,不显怀。” 
  “瞧四凤身板那个汹势,一定是小子。”二嫂说。 
  乡村女人的逻辑是男孩在娘肚子里就拉弓射箭的,肚子自然就显;女孩文文静静的,肚子就扁乎乎的不显。 
  “说对啦,在四平街陶奎元他们请先生号了脉,是小子。你这当奶奶的,孩子生到侄女后面去了。”徐郑氏诙谐道,说着,两人禁不住笑了。 
  “陶奎元迎亲是来轿子,还是玻璃马车?”二嫂说警察局长迎亲肯定排场。 
  当时结婚坐轿子,坐马车,骑马的都有。坐轿子,亮子里镇上还有杠子房杠子房:专门经办红白喜事的脚力店铺。最早产生于北京,原是为满洲旗人、贵族服务的,后为民间以盈利为目的服务性行业。,坐轿子不愁抬。 
  “冻天冻地的,双身板儿(孕妇)还是坐马车安全。”徐郑氏说,当年德龙带淑慧、秀云坐玻璃马车回徐家大院的情景至今没忘,侄女出嫁坐玻璃马也算风光。 
  “四凤,”徐德富问侄女道,“大伯最后问你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给陶奎元做姨太?” 
  “大伯,我都到了这份堆儿(程度),不嫁他,嫁谁?”四凤没直说,但也表达清楚了。 
  “大伯不是怕落埋怨才问你。”徐德富在侄女的婚姻上,总觉得不如意,手让人硬插进磨眼里,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他说,“你爹不在,我也一时没了主意啊。” 
  “我嫁给他。”四凤这次干脆道。 
  “大伯一定叫你风风光光。”徐德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侄女的婚礼办得隆重,平慰一下亏对亲人的心理。 
  婚礼临近,陶奎元和冯八矬子也在商量这件事。 
  “你说的对,还是坐玻璃马车。”陶奎元满脸喜色道。 
  “我安排好了,用骡子拉车,那样更稳当。”冯八矬子没放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好好表现对局长的忠诚。 
  “迎亲去警察不能少于五十人,骑马挎枪,就是让徐家看看咱们的气派,压压徐德富这个土鳖财主。”陶奎元动用警察迎亲,一来壮自己的脸和陶家的门面,二来镇镇徐家。 
  冯八矬子请的鼓乐班是四平街马家班,人手八个,叫他们随去迎亲,吹去吹回。 
  “离腊月初二的正日子还有四天,你别老忙这边,栾淑月开张的事你也照顾着点,开窑子我这局长的身份不便露面。”陶奎元时时不忘另一件事。 
  “局长,”冯八矬子讲基本准备就绪,说,“后天开张你是不是去?栾淑月还等着你去给挂佳丽堂的牌子呢。” 
  “还是不着面的好,你替我挂。”陶奎元考虑到社会影响,他毕竟是一地的警察局长,给青楼妓馆挂匾什么的不合适。 
  “可别小瞧这栾淑月,道眼多着呢。她印一百多张花帖,开张那天分发下去,免费吃花酒两天。这家伙佳丽堂一下子就能火起来!” 
  “那还不挤歪门框,打破脑袋?” 
  “我看,悬!” 
  “这下子你有事干了,帮助维护场子吧。”陶奎元半开玩笑道。 
  冯八矬子暗自高兴,栾淑月到了身边,想她再也不用往四平街跑了。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2)   
  亮子里镇差不多几天有一家买卖店铺开张,鞭炮一响,一家店铺挂幌儿开张。 
  佳丽堂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开业的场面十分热闹。 
  冯八矬子亲手挂上佳丽堂的牌匾。 
  乞丐唱喜歌《十二月红》: 
  要饭的四海行, 
  天黑咱就扎大营。 
  大车伙里摇竹板, 
  听我唱段十二月红。 
  正月里迎春二月杏, 
  三月桃花满园红。 
  四月花红五牡丹, 
  六月荷花水上冲。 
  七菱八桂九菊美, 
  十月里来开仲春。 
  十一月里水仙艳, 
  腊梅开花腊月中……乞丐歌谣,见说唱人赵净。 
  雪后,谢时仿打扫院子里的积雪。 
  “时仿,你套上车,拉四凤去祖坟地。”徐德富吩咐道。 
  “大雪荒天的,四凤那身板儿抗折腾吗?”谢时仿停住打扫,说,“她见到那坟……” 
  “明天她出嫁,非要到她爹坟墓看看,烧点纸。去吧,路上慢慢走。”徐德富说,“车上多垫一床被。” 
  谢时仿赶车,基本上是牵着辕马走,四凤围着床棉被坐在车笸箩里。她说:“有个骑马人跟在咱们的后面。” 
  谢时仿回头见一骑骡子的女人一愣道:“好像是你四婶。” 
  “四婶?”四凤探出身,仔细看,她不认得这个四婶。 
  “凤小姐,这是你第二房四婶……”谢时仿吆喝车停下,待徐秀云走近,招呼道,“四奶奶。” 
  “管家,”徐秀云望着四凤,觉得陌生。她在山里逛荡数日,也没找到什么木营地,又转到西大荒的乡间。 
  “哦,她是四凤大小姐。”谢时仿转而又向四凤说,“她是四奶奶。” 
  “四婶。”四凤叫道。 
  “哎,”徐秀云艰难地答应一声,然后问:“你们这是?” 
  “给三爷上坟。” 
  “不年不节的?”徐秀云不解道。 
  “大小姐明天出嫁。”谢时仿说,“来看看三爷。” 
  “出嫁?婆家是……”徐秀云问。 
  “警察局陶局长。”谢时仿说。 
  一听嫁给陶奎元,徐秀云愣怔一会儿,撸下一枚金戒指说:“给,四凤,我没什么好送你的。” 
  “四婶你明天来吗?”四凤很单纯,短暂的接触,她觉得这个四婶有可亲可近的地方,问。 
  “唔,”徐秀云迟疑一下,立马道,“我有事不能来送你,谢管家,再见!” 
  谢时仿还想说什么,徐秀云骑骡子远去。 
  “我四婶去哪里?”愣在那儿的四凤问。 
  “听你大伯说,四奶奶有些日子没回家。”谢时仿说。 
  “为什么?” 
  “四爷去耍钱,她赌气离家出走。”谢时仿说到这儿,不再往下说,也没说下去的必要。 
  徐家的祖坟地大雪盖着坟包,大大小小的,活人在徐家大院辈分长幼分得清楚,在这里最大的区别是并骨(合葬)的坟包稍大一些,细想想,还是一样,总归是一堆土嘛! 
  谢时仿在一个坟包前,打扫出一块空地,摆上供品。管家的心里很复杂,活人哭死人是悲伤,活人哭空坟呢?他知道坟里葬的是什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真相,是一种残酷。 
  “爹,凤儿来看你。” 
  完全出乎谢时仿的预料,四凤并没怎么哭,泪水在眸子里闪光,话也不多,只那么的一两句。 
  死气沉沉的马家窑部落点,给徐家办婚事打破,他家的门前热热闹闹。手持竹板的乞丐,唱喜歌: 
  登贵府, 
  喜气先, 
  斗大的金字粘两边, 
  大抬轿, 
  大换班, 
  旗伞扇列两边。 
  掐喜顶, 
  贺喜杆, 
  新人下轿贵人挽。 
  一拜地, 
  二拜天…… 
  身着新娘装的四凤被扶上玻璃骡车。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3)   
  “起轿!”主持人喊道。 
  迎亲队伍出了部落点,玻璃骡车在先,鼓乐班子随后,吹吹打打。还有警察马队护送,浩荡地向亮子里镇走去。   
  第二十一章萧疏村落(1)   
  家中三件宝 
  丑妻 
  近地 
  破棉袄 
  ——民间歌谣 
  1 
  四凤嫁到镇上来快半年多,生下一男孩儿都满了月,丁淑慧撤去饭桌子说:“我俩是不是去陶家看看。” 
  “不去!”徐德龙从炕席上折一截席篾,剔牙。 
  “你是叔。” 
  “我是四凤的叔,不是那个警察的叔,所以不去。” 
  “可你是叔丈人……” 
  “别磨叽!”徐德龙喝斥道,“说不准王警尉今天还要来找我。” 
  “不去。”这回丁淑慧说不去,“咱没钱耍。” 
  “他才不管,只要我有口气,肯定来找我。”徐德龙是粘在赌网上的猎物,飞是飞不走了,铆大劲儿是挣扎。 
  “德龙,你没脸,赌吧!”丁淑慧气话道,“押上铺子,再押上我!” 
  淑慧啊,押上我,也不能押你和铺子!徐德龙暗暗发誓,即使输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输掉淑慧和筐铺。 
  “那你空手套白狼?”她知道他身无分文。 
  “真赢的。” 
  丁淑慧寻思片刻,说:“德龙,你可别抬钱啊,驴打滚的利咱们还不起啊!” 
  他表示不会去借高利贷,王警尉和秀云他爹,他俩儿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徐德龙十分清楚这一点。赌钱赢了等于赢回了仇恨,早晚一天有人找你来报。 
  “你赢他俩多少钱?”她问。 
  “不是钱,是人!” 
  啊?人?丁淑慧大惑,她不清楚秀云是赌桌上赢来的这件事。 
  “听我慢慢对你说。” 
  炕上堆着破棉絮,是棉袄、棉裤、棉被的疙瘩棉,丁淑慧用指甲卡碴(刮)棉花,打棉花胎儿。 
  “那年在西大荒,我从王警尉手里赢来秀云……秀云他爹找我,也是要把秀云赢回去。”徐德龙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秀云离家走了一年多,他们还?” 
  丁淑慧哪里懂得赌徒啊?他俩并不在意秀云本身,也不在意失而复得,而在意输赢,把输的东西赢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呢?”她审视的目光望着他。 
  输赢,秀云,徐德龙都在意。他说:“淑慧,我不能输,不能输掉秀云!她说她想找一个永远不拿她当赌注押上牌桌的男人,我答应了她。淑慧,不管我今后会怎样,我向老天起誓,绝对不拿你和秀云当赌注!” 
  秀云赌气出走一直杳无音信,丁淑慧近日梦到她几次,说:“德龙,应该再出去找找她……你不愿动弹在家看铺子,我去找秀云。” 
  “过了五月节再说。”徐德龙说。 
  徐大肚子走进筐铺,丁淑慧躲进里屋,外屋两个男人的争吵她听得花花搭搭,最后一句话听得特别真切: 
  “四爷,别抹套子(悔约)!” 
  然后是门响,来人走了,她走出来。 
  “今晚开局,你给我烙一锅饼。”徐德龙对丁淑慧说。 
  “烙一锅?饼?你到宝局卖饼?” 
  “卖哪百国的饼哟,我吃,局里吃的东西贵得没边儿,一个烧饼一元钱。”他说。 
  “你是刘四海呀?三张五张饼撑冒眼睛你,干嘛烙一锅?” 
  “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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