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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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清，少爷。”家丁哭丧着脸说。别人家主子出门，身边只有一两个侍候的人，之所以高家安排这么多人跟着高桠雷上街，就是知道他好惹事，指着人多安全，没想到真有敢捻虎须的人。
高桠雷一听此话，恨得一巴掌狠狠扇在家丁的脸上。“混账！笨得连猪都不如！养你们做什么！”
你这只猪 不是也没看清谁动得手么，家丁只敢心里嘀咕，四下一张望，见茶摊老板躲在桌子后，忙要人把他拉过来。
老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声音低得如蚊子嗡。“大爷。不关小人的事。那帮人脸上蒙着布，小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脸上蒙着东西，证明这事早有预谋。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来头，家丁心里着慌。道：“公子，今天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趁他们还没跑远。咱们赶紧回府多派人手，务必将这伙人揪出来为公子报仇。”
这话充分顾及了高桠雷的颜面，高桠雷点头道：“你说得对。不抓到人，这事绝不算完。”他正要走，忽想起夏毕媛，左顾右看没瞧到夏毕媛的身影，问道：“小娘子呢？”
周围哪有夏毕媛的身影。
家丁道：“怕是刚才那场面吓着她了。没关系，她不是说住在莲花巷么，改天公子令媒婆带厚礼上门。她爹娘定会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给公子送来。”
高桠雷闻言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不想扯动脸上伤处，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恨道：“等老子抓到人，一定十倍讨回来！”
众家丁歪歪倒倒簇拥着他回府。
龚春琳提着裙子边喘息边跑，两世为人，她都没这样疯狂地跑过。她不敢想万一夏毕媛受辱该怎么办，一面向上天祈祷自己请去的人将夏毕媛救下，另一方面又禁不住想他们追岔了方向，夏毕媛被拖入府去。
她正跑着，迎面跑来几个人，冲到她面前笑道：“成了，龚姑娘。”
龚春琳闻言看向他们身后，却没看到夏毕媛的人影。她失声问道：“小媛呢？”
常遇秋答道：“夏小姐机警，我们一交上手，她便离开。这样也好，没人会知道我们是一路的。”
夏毕媛离开便好，龚春琳向众人深施一礼，道：“多谢众位哥哥搭救，那人吃这亏必不会善罢甘休，请各位哥哥找位置避一避，看看风头再说。”
常遇秋等人笑道：“我们蒙着脸，他怎么会知道是谁做的。再说，我们既然敢做，还怕他不成？”
龚春琳忙道：“众位哥哥当然不怕，我只担心那人上报官府，要胁县老爷帮忙寻找，令四哥为难。各位哥哥不妨先联系四哥，看他如何说。”
这么说总算让众人点头，他们告诉龚春琳一个地址，去泥鼠家找他们。
和众人做别，龚春琳急忙往自家走。那付打扮，夏毕媛绝不会去露芳斋，肯定还是回双帽胡同去找自己。
到了家没看到夏毕媛，龚春琳安慰自己道：夏毕媛肯定是路不熟，所以没自己快。她锁上房门，舀出包袱布，按人数每人十两银子装了一个包袱，拎着出来。
学堂里，婵娟正在主持今天的学习测试，学生家长和无关人员围在教室外正在看热闹。考试已经过半，舀到五个肉丸奖励的孩子自然得到母亲的夸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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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春琳瞧夏家三个孩子也站在旁边看热闹，撑着笑脸走过去问道：“马车来接了，你们怎么不回去？”
夏年远道：“挺有趣的，我们看完再走。”
龚春琳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仙品阁带些冰淇淋回去。”
听到有冰淇淋吃，三个孩子 喜不自禁，连忙答应。龚春琳吩咐刘蓉跟着。刘蓉感到蹊跷，看龚春琳眼里另有深意，不敢多问，招呼孩子们上车，往仙品阁去。
支走夏毕媛的三个侄儿，龚春琳走到秦晏身边，低声道：“你来一下。”
秦晏自从来观复学堂，两人的视线从未落到彼此身上。见龚春琳突然和自己说话，秦晏想摆架子，见她脸色郑重，还是乖乖地跟了她出去。
“你去毛鼠家，把这东西交给他们。”龚春琳把包袱递过去。
秦晏接过来，沉甸甸的质感让他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讶然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先把东西送去，他们自然会告诉你详情。”龚春琳说。
秦晏转了转眼睛，调头就走。
虽然肉丸政策让宋如麟觉得很窘，但成效显著，宋如麟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龚春琳没有亲眼看到。是以龚春琳一出现在教室，宋如麟立刻不错眼地看着她，希望得到她的称赞，没想到龚春琳先将夏毕媛的三个侄儿叫走，过一会又将秦晏叫出去。
夏家三个侄儿倒罢了，龚春琳怎么会和秦晏说话？宋如麟好奇地跟出来，他不便紧跟着偷听，就站在学堂外活动胳膊。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是完结的完结
打发走秦晏，龚春琳走出门想去巷口迎夏毕媛，瞧着宋如麟站在门外，吓了一跳，勉强笑道：“公子准备得很充分，孩子们得到你这样的老师，是他们的福气。”
若是往常，得到龚春琳这样的夸奖，宋如麟自然是说不出的满意与得意。此时她匆忙慌张的模样，让宋如麟疑惑她是敷衍自己，忍不住道：“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龚春琳瞪着眼睛装傻。
她的拒绝令他气馁，没话找话地问：“夏小姐呢？”
“路上人多，我们走散了。”龚春琳怕他追问下去，索性道：“她路不熟，宋公子若没什么事，麻烦帮着找找。你走那边，我找这边，别出什么事了。”说完拔腿就走。
明摆着龚春琳是想甩开自己，宋如麟心里不舒服，也不好再追上去，调头按她指的方向走去。
龚春琳心里忐忑不安，深深后悔自己不该笃定夏毕媛自己回到双帽胡同，万一她再次被高桠雷捉到怎么办？她出门总是坐马车，从来没单独走过，万一迷路被拐子强行带走？龚春琳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远远瞧着巷口走过来的熟悉身影，龚春琳一怔，醒过神来飞快过去，紧紧攥着她的手道：“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我不认得路，问了好几个人才走回来。”夏毕媛有些赧然。今儿这事说实话是她自找人，若不是她扛着事事和龚春琳一样，也不会撞上那高桠雷。但她哪想到好好地走路，会撞上这么一出事？
龚春琳拉着她回去，边走边道：“我要车先送你侄儿回去。等会再来接你。以后店子的事都交给刘嫂，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夏毕媛叹息，还以为自由可以维持到谈婚论嫁那一天，没想到从现在就要禁足了，真是一语成谶。终是不甘心地说：“秦家那件事还是交给我办，其它的事。我就不管了。”以后仙品阁打响招牌。高桠雷肯定会出现在店中，实在不想再撞上他。
回到家，婵娟还在学堂里主持考核，龚春琳闩上门。亲自打水让夏毕媛梳洗换衣。她忍不住问：“那个姓高的是什么来历，好象城中一霸的样子。”
夏毕媛望着她，眼里满是意外。问道：“你难道从来没听说过他？”
龚春琳被她看得心虚，强撑着道：“我以前很少离开这巷子，外面的事我哥也很少讲给我听。”
夏毕媛叹道：“他那个人可不就是城中一霸。他家有个什么亲戚在朝中做大官。没有子嗣，把他叔叔过继膝下。他婶婶的表妹入宫为妃，生子封为福王。”
这亲戚关系把龚春琳绕糊涂了，算了算道：“完全没有血缘，八騀勉强搭到一起的关系也能这么横？”
夏毕媛道：“他叔叔也没有子嗣，将他哥过继膝下，在吏部任职。官员升迁绕不过他哥那一道关。”
原来如此。龚春琳默默地想，这件事总给她一种没有结束的感觉。朱四的人出于义气好心想救，希望不要连累他们。
夏毕媛换好衣服，望着龚春琳道：“我以后恐怕不能经常出来了，你没事多到我家来和我说说话。”
龚春琳答应。
到了晚间，蒋海过来和龚春琳说：高家真派人到衙门报案，要衙门加派人手搜寻凶徒，只说是几个蒙面凶徒，没有提到脸上有黑印的女子。
龚春琳知道，那是因为夏毕媛骗取了高桠雷的信任，等高家家丁找不到夏毕媛胡编的地址，就会将这件事和她俩联系在一起。自己脸上的黑印这么明显，尽早会被人找到。夏毕媛说，高桠雷以前强抢民女进府的案子最终都不了了之。夏家有根基，高家就算想动手也不会太明目张胆，自己一无所有，赵岳愿意帮忙又能出几分力？
四月二十四，雨
龚春琳病了，悻悻地没有精神。之前她就在担心，情况往好发展必然会出件祸事将自己打压下去。夏毕媛总笑她疑神疑鬼，想得太多，谁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也许是初穿来和朱褀那场架留下的阴影太深，使她总是这么惶恐，没有安全感。
龚文彰请了林金植和他的父亲过来看宋如麟讲课，龚春琳借口身上不舒服，过去行了礼便退回家。
婵娟不解地问：“姑娘，那个姓高的看中的是夏小姐，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龚春琳白她一眼道：“他看中的是小媛，所以不会轻易对她下狠手，舀我来煞气，示威给小媛看，是不是很正常呢？”
婵娟听了脸色发白，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邺城。”
“那怎么行！”婵娟急得叫起来。
“离开这条巷子，以男人的身份出现。”龚春琳说。
对龚春琳想做男人这件事，婵娟深恶痛绝，问道：“一定要这样吗？只要四哥从中做梗，高家未必能找到这儿。”
“是的，四哥不用心找，我以后也夹着尾巴小心做人，不想着赚钱出名，自然就找不到。”龚春琳说。
不抛头露面就没有赚大钱的机会，不赚钱……婵娟沉默了。
象映衬龚春琳悲愤无奈的心情，天空下起毛毛细雨。
婵娟阴霾的眼神让孩子们害怕，老老实实地识字，跟着唐老太太洗菜，削菜。
四月二十五，晴
又是无聊的一天。
家长们听说学堂居然要孩子做事，立刻跑来谈工钱，
婵娟依旧是那句话，觉得吃亏，马上带孩子。
众家长立刻偃旗息鼓。
这种讨价还价让龚春琳觉得无聊，吵闹的总是固定的那几个人，总是被婵娟用同样的说辞打发，就不能硬气一些，要么不来，要么就带孩子回去？
四月二十六，晴
赵岳出门之前向秦家透露了意思，要龚春琳代蘀自己前去观礼。这是一个认识各府内宅的好机会，同时又能亲眼看看众人对冰淇淋的反应。龚春琳原本十分期待，现在出了那档子事，只得派婵娟送去贺礼。她知道婵娟喜欢看那些热闹场面，嘱咐婵娟，若夏毕媛提出需要帮忙，可以留下相帮。
婵娟欢欢喜喜地去了。
龚春琳留在学堂看宋如麟讲课。肉丸制度深入人心，课堂上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在用心听讲。这让龚春琳欣慰的同时又苦涩，如果不是自己起心思卖肉丸，夏毕媛就不会扮成贫农女和自己徒步上街，来去都是坐车，哪会遇到高桠雷。
“出事了，姑娘！”婵娟忽然慌慌张张地闯进学堂。
龚春琳猛地站起身问道：“有人吃坏肚子了？”
学堂里所有人的目光全射过来。
“不是。”婵娟拉起龚春琳往外走。到了那边院，婵娟道：“夏小姐在秦家遇到了那个姓高的了。”
“什么！”龚春琳瞪大眼睛。
婵娟喃喃道：“秦家夫人特意让她家内宅主管陪我，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好象是那姓高的，借酒劲闯到女眷的酒宴上，正遇到夏小姐。”
龚春琳跌坐在椅上，忍不住道：“劫数。”
***
知道夏毕媛的身份，高家立刻派人去夏家提亲，夏家哪肯答应，一再找借口推脱。
隔了两天，突然来了一帮人手持棍棒对观复学堂进行打砸。不用想，龚春琳也知道到是高家人所为。仙品阁有夏家的产权，高家人不好向那边动手，打砸观复学堂是隔山振虎。
龚春琳向朱四询问此事如何了结？
朱四叹气，县令已知道观复学堂请自己巡查的事，然而闹事的人是高家，县令虽气却无可奈何。
没过几天，传来夏家同意婚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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