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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谨言 作者:来自远方-第188部分

小说: 谨言 作者:来自远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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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瑜林:“……”
    那些老套筒汉阳造膛线都快磨平了,进口货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这你就想差了。”李谨言摆手,“要知道,咱们看不上眼的,在旁人眼里说不定是好东西。”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华夏的军工产业几乎在军阀混战中毁坏殆尽,仅存的两三家兵工厂也生产力锐减,到了日本侵华,华夏的很多军人还拿着汉阳造老套筒和扛着三八大盖,支着歪把子机枪的日军对抗。
    饶是如此,这些华夏军队也没有后退一步。他们守卫的是自己的国家,唯有死战一途!
    如今有了李谨言这只蝴蝶,不说清末留下的四大兵工厂,包括北六省,南六省,山西,河南等地都发展起了较为先进的军工产业。
    历史在这里拐了个弯,南北对峙依旧有,军阀割据同样出现,但华夏民族的那口元气却实打实的保住了。
    只是短短三年时间,华夏发生的变化就足以让人侧目。欧洲在打仗,美国远不如两次世界大战后强大,如今的常备陆军也不过十万。日本还靠英国的借款活着,有强大的海军舰队又能如何?没有燃料,没有军费,开不出军港的军舰,和一堆废铁又有什么差别?
    华夏已经睁开双眼,当这个东方巨人彻底从沉睡中苏醒,没人能再阻挡华夏的崛起的脚步,谁都不行!
    哪怕用上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哪怕那个时候他们这一代人已经死了,可他们留给子孙后代的却不会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而是繁荣,富强,可以对任何国家说不,可以让自己的国民在全世界昂首挺胸,感到自豪的国家!
    李谨言将话说得明白,姜瑜林也不是没脑子的,往缅甸越南那边走私军火,最终的目的恐怕不是赚钱,而是去踹英国佬和法国佬的屁股。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猜透了,彼此心知肚明,不会明摆着说出来,事情却能做得相当漂亮。
    “言少放心,只要沿途的关系打点好,我这边绝对没有问题。”
    “恩。”李谨言点点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封放到桌子上,推到姜瑜林的面前,信封里是两张汇票,加起来一共三千五百大洋。
    “言少,这是?”
    “那批军火就当是我私人买下的,还有一份合同,等到事情安排好,咱们也签了。这些钱里,五百大洋是给姜部长和军需部弟兄们的辛苦费,不多,别嫌弃,”
    这也是李谨言早就考虑好的,既然不想让那些洋人抓住把柄,就干脆做得更绝一点,他以私人名义买下这批军火再对外销售,一旦英国佬和法国佬找上门,完全可以把这事都揽到他的身上,当做他的个人行为。
    只要咬死了,楼家和北六省,包括参与到这件事里的各省督帅也完全能够脱身。不管他们是念楼家的情还是记他李谨言的好,事情都不算亏。
    大不了就是名声差一些,会被某些人再扣一顶奸商的帽子。李谨言不在乎,无奸不商,他身上的脏水还少吗?不差这一盆。再说了,有楼少帅在,这盆脏水就算泼过来,他也不会怎么样。
    “这个,少帅知道吗?”
    姜瑜林看着信封,迟疑了一下,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楼大总统去了京城,现在北六省是楼少帅当家,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到,楼少帅和李谨言的关系到底如何。将仓库里的军火卖出去,又是经过楼少帅同意的,里外里都是自家的东西,李谨言却要用钱买,还要签合同?
    “姜部长不用想那么多,总之,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话说到这个份上,证明李谨言不想再被追究这么做的目的,姜瑜林也不好再问。
    “我听说姜公子下个月就要从中学毕业,却不愿意考军校从军?”
    “是有这回事。”李谨言知道这件事,姜瑜林并不奇怪。他家三个儿子,从老大到老三,就没一个愿意子承父业的,步兵不愿意,海军没那本事,空军……他们老姜家祖孙三代都晕高,更是想都别想。
    老大如今在政府里做事,虽说官位不高,也算是做得有模有样,老二在学校里教书当先生,也算出息,只有这个老幺,文不成武不就,只对打算盘感兴趣,可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真让他这个小儿子出门做生意,十成十赔钱的主,不是说他算账不精,而是他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
    按照老一辈的人说法,那就是八辈做不成掌柜,只能给人做账房。
    好一点的厂子都愿意雇有经验的,差一点的他那儿子又不乐意去,他骂小儿子眼高手低,那小子却压根不当一回事。到后来,他头发都白了十几根。
    “听说姜公子在算账很有一手,正巧楼氏商业集团财务部有个职位空缺,不知贵公子是否肯屈就?”
    天上掉馅饼,还都是肉馅的,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
    姜瑜林首先考虑的不是李谨言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而是他那个闹心的儿子总算是有着落了。
    楼氏商业集团,挂着楼家的名,实际却是李谨言在操控,旗下工厂哪一家不是日进斗金?多少人抢破头想要在里面谋个职位,连楼家的几个女婿到关北办厂,也或多或少都借了李谨言的光。如今李谨言亲自开口,姜瑜林要是再七想八想,想东想西的,那就是脑袋被石头砸了!
    况且,李谨言就算另有目的,也无非是为楼家收拢人心,姜瑜林知道这是个“套”,却也是心甘情愿往里面伸脚,旁人想踩套可还踩不着。
    连声道谢之后,姜瑜林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让他小儿子去集团报道,要是敢不好好做事,等着他回家收拾,皮带不抽断不算完!
    听到这番话,李谨言不由得感叹,果真是军人作风。
    话说,楼少帅挨没挨过楼大总统的皮带?
    挥舞着皮带的楼大总统,冷着脸的楼少帅……李三少实在想象不能。
    送走了姜部长,李谨言给楼少帅发了一封电报,把事情详细说了,不过对他买下仓库里军火的事却是一语带过,这事不能瞒着,就算他瞒着,姜瑜林也会向上报告。可他又不想让楼少帅马上察觉这其中的关窍。为此李三少颇伤脑筋,发出的内容改了又改,可电报发出后还是猛然间意识到,和楼少帅玩心眼,他是想被收拾还是被收拾啊?唯一不让楼少帅发现这背后关窍的方法,就是压根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过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李谨言皱着眉头,背着手,开始在地上转悠,负责接发电报的兵哥拿下耳机,奇怪的看着李谨言,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刚刚的电报内容好像没什么特别啊,不过就是走私军火?他老爹当年可是跟着大总统出生入死过,如今还时常“教育”他,“你们现在是赶上好时候了,你老子当年多少弟兄,连好一点的枪都没摸过,能拿到一杆老套筒都要高兴上老半天。就这,还不是正当门路来的……”
    楼少帅的回电很快,电报上依旧只有简单明了的四个字:“等我回来。”
    看到这四个字,李三少只觉得脖子后边一阵阵的冒凉气。
    上次的“等我回来”,意思肯定是为他撑腰。
    这次的“等我回来”,十成十是让他折腰。
    李谨言抬头四十五角望天,很有泪奔的冲动。
    “言少?”
    “没什么。”李谨言大义凛然的一摆手,不就是折腰吗?谁怕谁!
    看着李谨言的背影,兵哥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七月十日,在被围困整整七天之后,海参崴的的俄国守军行将崩溃。
    大量的底层士兵潜逃至华夏军队的阵地前投降,一开始还是趁着天黑,一个或是几个人一起跑,到后来,干脆整班整排的成建制投降。
    不少底层军官也举起了白旗,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尉级以上的军官投降。
    听这些过来的俄军士兵说,阵地里已经彻底断粮,连指挥官都只能靠喝水和吃煮熟的皮带填饱肚子。
    “少帅,不如派人去劝降?”
    “不。”楼少帅放下手中的铅笔,“明天上午八时,发起进攻。”
    “少帅?”
    卫宗国不解,刚想问,就被钱伯喜按住了肩膀。
    他们是军人,最明白军人。
    至今不肯投降,除了对国家的忠诚,还有就是身为军人的骄傲。
    可以战死,但不能投降!
    对待这样的敌人,就该给予他们军人的荣耀,战死沙场。
    “阁下,对面的华夏人在调动军队。”
    脸色苍白,满脸胡渣的参谋走进地堡中的指挥室,随着日子过去,他们都清楚的意识到指挥官不会投降,作为他的下属,唯一的选择就是跟随他,像一名真正的军人那样死去。参谋记得指挥官曾挣扎过,犹豫过,可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投降。
    “作为一个军人死去。”指挥官站起身,因为饥饿,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谢尔盖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谢尔盖就是死在伯力的俄军指挥官,他在华夏军队攻占伯力的同时,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奥金涅茨,你还很年轻。”指挥官说道:“我准许你在我死后,带着大家向华夏人投降。”
    “不,阁下,我同样是一名军人。”
    参谋不顾正一阵阵发疼紧缩的胃,立正,庄重的向指挥官敬了一个军礼,“我将永远追随阁下!”
    七月十一日上午八时,在一个星期的沉寂之后,海参崴的炮声再度响起。
    坦克和装甲车碾过铁丝网,飞机在空中呼啸而过投下炸弹,机枪毫不留情的扫射,步兵紧跟在坦克之后,冲上了敌军的阵地,子弹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铺天盖地……
    阵地中的俄国士兵作了最后的抵抗,很多军官代替了士兵的位置,他们甚至选择了和满洲里戍边军一样的作战方式,用手榴弹和华夏军人同归于尽。
    拼死一搏的精神是相当可怕的,这也是楼少帅为何会下达围而不攻命令的又一个原因。
    若是提前七天发起进攻,华夏军队的死伤会是现在的几倍。
    华夏军人也打出了火气,的确,俄国人很勇猛,作为一个军人,他们值得敬佩,但归根结底,他们仍是一群侵略者,他们脚下是本属于华夏的土地!埋藏着的累累白骨,有多少是死于他们的屠刀之下?!
    又一个俄国军官身上绑着手榴弹从地堡中跃出,他的目标是战斗小组中的喷火兵,由于他出现得太过突然,距离太近,即便能开枪打死他,恐怕也来不及躲避。
    “X你爷爷!”
    一个华夏士兵猛然大喝一声,朝着那个俄国军官扑了上去,抱住他摔倒在地,拼命向远处翻滚,同时大喊:“还等什么,跑啊!”
    轰!
    手榴弹爆炸声响起,俄国军官没有完成他的计划,而华夏士兵看着战友残缺不全的尸体,双眼赤红。
    “老毛子,爷爷X你八辈祖宗!”
    同样的情景,不停的发生,俄国人在不断死去,华夏人也在不停流血。
    双方都在坚持,都在流血,都在死亡。
    但胜利的天平却早已倾斜,时针转到正午十二时,华夏军队终于扫清了堑壕和大多数地堡中的俄军,来到了最后也是防守最严密的一座地堡。
    一辆坦克开了上来,由于射击口的位置设计太过刁钻,坦克炮无法准确命中,砸到地堡外的钢筋水泥墙上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唯一的一辆喷火坦克被开了过来。
    灼热的火龙包围了整个地堡,地堡外的华夏士兵可以清楚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惨叫。
    当惨叫声消失,地堡中的枪声再没有响起,里面,不会再有生命存活。
    一个小时后,所有负隅顽抗的敌人都被扫清,战斗结束。
    清扫战场时没有发现俄军指挥官的尸体,他所在地堡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化为了焦炭。他同样没有留下名字,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很残酷,但这就是战争。
    半个多世纪前,这群侵略者以胜利者的姿态抢占华夏的土地,今天,他们以鲜血和生命,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了代价。
    黑色的军靴踩在仍弥散硝烟的战场上,一列士兵抬着担架从面前走过,担架上是受伤的华夏士兵,不少人已经昏迷失去了意识,他们是被战友一个一个找出来的,往往在他们的身旁,总散落着一两具俄国人的尸体。
    楼少帅没有说话,只是立正身体,抬起右手,向这些为国而战的士兵,郑重的敬了军礼。
    钱伯喜,卫宗国,庞天逸,唐玉璜,四名师长,同样立正敬礼。
    五名军官,如五把挺立的钢枪,五把锋利的战刀,扎进这片曾被抢走,如今用鲜血和生命夺回的土地。
    “敬礼!“
    担架上的士兵在回礼,运送伤兵的队伍没有停下,泪水却已经沿着眼角滑落,为了国家,他们伤了,残了,死了,绝不后悔!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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