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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木头良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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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宁可不要。

“漠哥哥,他欺负我,他当我愚不可及。”哼!!他从头到脚都没生出一丝敬意。

她这双媚眼儿可利了,小小的蛛丝马迹都休想能逃得过她的眼,诚意足不足她心里有数,论起颠非倒是她是祖师爷。

“我哪有,我……”冷天威忽地咳了几声。

“天威,你还好吧?”起不了身的玄漠发出关怀的问语。

“我……”他的“我”不及一张猫嘴快。

“都说他中了毒哪好得起来,林子外头那几棵柳木长得不错,趁还能睁眼的时候去挑一棵,日後得躺到投胎。”阿弥陀佛,施主好走。

看在他和漠哥哥的关系,她会吃亏些把楼里的姑娘全叫来,为他念一场别开生面的玉女经,祝他早登极乐,来生勿为人。

受罪哟!

“小猫儿,你能解吗?”经她一再提醒,玄漠不难发现冷天威的确有中毒迹象。

不太明显,像是受了风寒久病不愈,拖久了身体自然而然的虚弱,相当恶毒的一招。

“每次你有求於我或是我不太听话时,你都唤我一声小猫儿,你当真以为我是猫妖还是狐狸精,有大罗金丹可以治百病呀!”这辈子她懒得当神。

“你能看出他中毒必有其解法,就算帮我一个忙如何?”她比精怪更为神奇。

她挑挑指甲,眼带散漫的打著哈欠。“好困呀!做了一夜的贼全身酸软。”

“喵喵——”她去做贼?

“代价呢?”她是很好商量的“积善人家”,有求必应。

他懂她的意思。“晚上到我房里睡吧!”

“睡床?”她似不经心的挑起媚眼。

“嗯。”

“和你。”

“和我。”他苦笑著。明明是他占便宜,却怎麽看都像为她所逼。

曲喵喵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脸,“早要你别逞强了,没人抗拒得了我的美色。”

“解药。”不只是你的美色,因为你是逆天、张狂的玉猫儿曲喵喵,我的魔障。

“就知道你不爱我只贪图我的美色,身为美女的悲哀我只有忍受,谁叫我不小心挑中了根木头,我真是命苦呀!”讨厌,就只记得解药。

“下回再胡闹,先把解药拿来。”他明白了,她做贼的动机原来是偷药。

“人家辛苦了老半天也不稍微奖励一下,我是为谁奔波为谁忙哟!”曲喵喵心不甘情不愿的由紫绢中取出一粒青绿色药丸往上一抛。

伸手一抓,玄漠看了看药丸。“你确定是这颗,没偷错?”

“漠哥哥当我是扬州那个贼女什麽都偷?人家可是相准了才动手。”她可不是空有长相的美女。

扬州的贼女?为什麽他有不好的预感。“你还晓得什麽一并说出。”

“人家口好渴……”刚喝完一杯茶,她正等人伺候。

“天威,倒茶。”这丫头天生是来磨人的。

哭笑不得的冷天威有万般无奈,这两人像打了结的麻花纠缠不清,为何要他这个“病人”倒茶,天道未免不公。

暗自叹息,他撑起身子倒了一杯茶。那颗青绿色药丸近在咫尺却拿不到,大哥不会被她带坏了,要起坏心眼吧!故意等到最後一刻才肯给药。

“嗯,好乖,和小怜儿一样听话,一碗五毒汤什麽事都招了。”嗯!她真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怜儿?”

“五毒汤?!”

蜈蚣、蚂蝗、蜘蛛、赤蝎子和蛇而已,五味熬成汤滋补又强身,可惜某人福薄死也不肯尝一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招供”。

曲喵喵的娓娓道来听在两兄弟耳中心惊肉跳、口齿生寒,张口结舌地不知所云,她的作法真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说著说著,她勾起绝美的笑靥像松了一口气。

“终於烧了。”只剩一劫了。

“什麽东西烧……”一股焦味飘来,玄漠放下她走到窗口一看,“烧了。”

他和她住的楼阁。

第九章

床上面容乾瘪的白发老者真是他记忆中永不倒下的强者吗?

淡淡的酸涩模糊了他的眼,难以置信的玄漠俯望著瘦骨嶙峋的病榻中人,凹陷的双颊不见一丝血色,高耸的颧骨像具路边骷髅,沉静地像在等待死亡到来。

或许,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脱。

为二弟解了毒,迅速恢复的体力证明药丸无误;而喵喵由怜儿口中探知的秘密是多麽叫人心酸,一宫之主竟然被枕畔人所害,沦落成神智不清的垂危老人。

想必三弟一定不知三娘为帮他铺路而谋害亲夫吧!若是他得知定不肯接受她为他安排的未来。

一夜夫妻百日恩是笑话,席慕秋那女人下起手毫不心软,一天一点地噬心散整整七年,慢慢腐蚀掉人脑变成痴憨,最後四肢僵硬直到脑被掏空为止。

原来,当年他拒绝三娘的求欢导致她恼羞成怒,趁著五娘欲与初恋情人私奔之际迷昏她,然後将人搬至他房内脱得一丝不著。

那天他喝了一杯桂花酿之後头昏沉沉的,心想他真醉了吗?怎麽全身像著火似需要找个人抱,跌跌撞撞回到房里立即锁上门,怕自己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可是实在热得受不了,他索性光著身子上床睡一觉,心里暗忖著也许是酒的後劲太强了。

只是他碰触到的不是平时惯用的凉被,而是柔软细嫩的女人身体,一时血气方刚的控制不住自己—双手自有意识地爬上白玉胴体。

他几乎是像头野兽般急於宣泄,美丽而白皙的女体就在眼前,那股火热直往下腹烧,恨不得立刻冲入美妙的湿地。

这时,身下的女子嘤嘤醒来,当她发现覆在身上的人是他时,倏地尖叫唤醒他仅存的理智,勉强要离开她的身体,然而那股强烈的需求让他几乎想一刀了结自己。

正当他打算自点穴道以维护五娘贞节的那一刻,闻声而到的父亲看到两人肌肤相亲的一幕,顿时失了理智地骂了一句“孽子”,狂性大发的朝他胸前击上一记足以致命的旋风掌。

“爹,你那一掌差点要了孩儿的命,你真那麽喜爱五娘吗?为了她不惜手刃亲儿。”

那一刻他真寒了心,为何向来信任他的父亲不肯听他辩解、查明真相,反而狠心的痛下杀手要他一命归阴。

拥有五名妻妾的男子有可能为了女子而弑子吗?爹这麽一个明理、正直的强者,一向以他为此生最大的骄傲,岂会自毁一手栽培的亲生儿?!

这一掌的结果是自误误人,众叛亲离,不知谁比较痛心。

唉!天命难违。

“别再在我耳边咳声叹气好不好?他没救了可不是我无能,命数到了就该走。”救活了也是半个废人,何必费心思。

“逆天向来是你的拿手把戏,难道你不能努力一次?”至少让他得回应有的清白。

曲喵喵生气地往他硬胸一捶,“你知不知道逆天会折寿,我已经折了二十年的寿,你打算让我活不过半百吗?”

“你从来没说过……”他愕然地看著她,惊讶她此刻的愤怒言语。

“因为你从来没问过,像根木头地只等著别人对你好而不付出,你甚至连我的生辰都没问,难不成你只想记我的忌日?”

她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今日是七月十五,她出生的时辰,可是她却得为一位垂死之人折寿,想想都觉得不值。

姑娘家的脾气就是来得古怪,老是由她顺著他真是太不公平了,偶尔也该顺她一次心意,可他什麽也不说,木头似地以为冰雪聪明的她自会了解他的真心。

哼!心在哪里,她怎麽感受不到,一头热的火遇著冰也会冷却,要她猛吃暗亏只有三个字——

办、不、到。

“喵喵……”他不豫地板起脸,神情紧绷地不准她诅咒自己。

“别叫我,是我自已笨、自己蠢,爱上根木头有什麽办法,除了自认倒楣还能画符避邪吗?你……你真是我的报应。”她是阴阳师不是道士,不画符。

瞧她气到手指发颤,玄漠轻轻的拥住她,“我是爱你的,聪慧如你岂有不知之理。”

“要不是我晓得你心里有我,早八百年前我就烧了你这块烂木头。”瞧她多没志气,人家一句甜言蜜语就消了她的气。

嗟!她就是爱听嘛!他早说不就没事了,害她气得又老了一分。

“委屈你了,猫儿。”他是不善词令,无法时时刻刻地说出心底的话。

她拿乔的噘著香菱小口,“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要老是使唤我。”

“抱歉,我是根愣木头,不懂得逗你开心。”不管何时何地见她总发现她美得惊人。

“你?!”她发出不齿的嗤音。“免了、免了,靠你我还不如早点投胎,木头的责任是当好木头,别害我变丑就好。”

他很想笑。“相信我,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没人及得上你的一半。”

“真的?!”她巧颜媚笑地抚抚光滑如脂的睑蛋,神采因他这番话而显得亮丽动人。

“真的。”

“即使我活到五十岁,在棺材边爬呀爬的也一样美?”反正她活不过六十是事实。

“我保证你的棺材边一定有我。”他会与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曲喵喵乐了,撒娇的玩著他衣襟。“漠哥哥,你爱我有多深?”

“很深。”深不见底,无法量。

“你以前爱过多少个女人?”女人的傻气就爱问,其实心里有数。

“一个。”

“一个?!”猫儿眼眯成一条线,她狠狠地揪起他的前襟。

“你。”同样的话老要他重复,真是爱玩的小娘子。

她笑嘻嘻的松开手,一副不小心弄脏衣服似地轻拍。“漠哥哥好坏哦!你调戏我。”

“我调戏……”她说了算。“我不只要调戏你,我还要吻你。”

一俯身,他吻住她娇媚朱唇,无视一旁手指微动的老父流下动容的泪,直滴入竹枕不见湿痕。

须臾,密合的唇瓣才缓缓分开。

“其实要救你父亲并不难,顶多我折二十五年寿,活三十来岁算是够本了……”一根指头点住她的唇。

“我不要你牺牲一命,若我知道逆天会折寿绝不会任你妄为。”人的命运不该由旁人左右。

一方面希望她能倾全力救助父亲,不惜一切地想让父亲多活几年,即使痴傻一生亦无妨,这是为人子女的私心。

但是,身为男人岂能让心爱女子为父折寿,一想到红颜无法与他白头到老便心痛如绞,他怎舍得下她独活男人的自私。

命运无法逆转他只能从中择一,而每一个决定都令他椎心刺股、疼痛万分。

爱她也算是个劫吧?可他甘愿承受。

“人活在这世上不求长久只求认真的活过,你真不要我救他?”死并不可怕,生才是一门学问。

“猫儿娘子,你甘心只当我二十年不到的妻子?”他爱怜地反问她。

这根木头太讨厌了。“时候到了我拖你一起下地狱,咱们阎王面前做对快活夫妻。”

“嗯,我陪你……”同行。

“折我的寿吧,让我替他承受一切。”无怨无尤的声音蓦然响起。

两人回头一瞧,玄漠怔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一暖地低唤。

“娘!”

※※※

曲喵喵难得贴心一次,悄然的退出门外为他们母子俩守门,分离了十二年自有说不完的话,她何必杵著当另一根木头。

门内的两人可说是泪眼相对,感慨万千。

咚地一声,玄漠双膝著地。“娘,孩儿累你操心了,真是不孝。”

“不,是娘的错,娘没及时顾全你。”冷夫人身一弯的扶儿子起身。

“娘,你老了。”四十出头的她竟有一头白发,脸上尽是沧桑,而全身看得见的肌肤无一处完好,满是抓伤过愈合的疤痕。

“傻孩子,你都这麽大了,娘能不老吗?”拭著泪,她贪心地看著他。

他更高了,也变强壮,她盼了十二年的儿子终於霸气 书库 提供回到她面前,她此生已足,了无牵挂。

“娘这些年可好,没人为难你吧?”他指的是三娘的恶意陷害。

“没什麽不好,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想你想得紧,你呢?没吃苦吧?”她碰碰他的手、他的睑,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

“还好,孩儿承受得住。”过去的事不值得再提,他不想母亲自责。

冷夫人口气微重的道:“都怪你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你一拳,那个老不修只重女色而不顾儿子死活。”

一想到此事她就气愤不已,为儿子蒙受的不白之冤感到痛心,一个小妾而已难道及不上儿子的重要吗?

要不是那一天她正好出门上香,阙儿也不会被他父亲一掌打成重伤,丢弃至索魂林?害她一回来遍寻不著他的踪影,以为被狼群叼走哭得死去活来,从此不再理会懊恼後悔的丈夫。

“爹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过往的事就当风云散去吧,”为人子不言父之过。

“他呀!是报应,小妾一个接一个娶,如今才落得这般地步,他活该。”能不怨吗?

丈夫纳妾,妻子永远是最後一个知情,昔日的恩爱已随一个个入门的小妾而消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可她对他已心灰意冷,不存一丝爱意。

看他无语的躺著是心痛也是幸灾乐祸,毕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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