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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第3部分

小说: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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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天朝崇奉儒家,便是平民百姓,稍识得些字的,只要不是穷得家徒四壁,都用毛笔。
只有下等人才会使用这种粗糙炭黑制成的笔。
这个陌少,真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古怪。

他耗费了极大的气力去写字。
炭笔不断地从他手指上掉下来,有时候一捺会失控地错出好远。
也幸好是用炭笔。倘是用毛笔,早被墨汁糊得不成样子了。

陌少整个身躯都因为要控制手上的力道而绷得挺直。仍在流汗。
看他膝上不住颤动的厚毛毯,深衣猜想他应是双腿痛楚难忍。
她有些想去帮忙,却开不了口,挪不动步子。

“过来。”
原来他不发怒时候的声音,是这样的低沉喑哑。
中气不足,尾音像是在飘。
心中居然忐忑。深衣犹豫了下,迟疑着走了过去。
小心,小心,他应该没有力气突然抽她一鞭子吧!
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塞入她手中,陌少眼睛闭了闭,吃力道:“城隍庙街,董记……当铺……”身子颓然前倾,竟是昏了。
深衣慌手慌脚地扶住,连叫了两声“陌少!陌少!”却不闻回音。
他肩上棉袄滑下来,深衣摸到他背心,全被汗水湿透,十分冰凉。脸上亦是湿漉漉的。贴得近了,嗅到他一身的青艾草香,清清苦苦的,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深衣暗骂自己不争气,之前在海上还不是和那些船员打成一片,一样都是男人,怎么没这么心慌过?难不成是因为他和自己有什么劳什子的“娃娃亲”,所以觉得他不一样?
呸呸呸,她又不打算嫁,心跳个毛毛虫!
“我现在帮你,是看在你爹的份上。”
深衣小小声强调,运力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
陌少很瘦,不重。然而身量甚长,抱起来十分吃力。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抱男人,你赚到啦。”

好容易将陌少放倒在床上,她有心帮他换衣,想了想还是作罢。
探了探他鼻息,只觉气息细弱滚烫,心道不妙。
她不懂医术,萧夫人、徐嬷嬷她们又不知是谁存了害人之心。这偌大一个靖国府,竟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该死的四哥早不入宫晚不入宫,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这下可好,自己折腾进了靖国府,又摊上这档子破事儿。
就算陌少是个恶人,若死在自己手里,如何向莫七伯交代?
如今之计,只能照着他所说的,去那董记当铺送信,说不定可以救他性命。
将一股温和醇正的内力自肩井穴注入陌少体内护住心脉,深衣叨叨祷祝:
“要死也等我离开中原再死啊喂!”

临走时回头多看了陌少一眼,只见他昏迷中仍是眉心紧锁,薄唇紧抿,忍痛之态。而墨眉如羽,鼻梁挺秀,端的是个清秀无伦的少年,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方才他醒着时,却没有这样的观感。
真是好奇怪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虐杀下人么?
又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害他?

深衣绕着湖心苑走了一圈,又把湖心苑找了个底朝天,才发现事情的严重——
没有船。

望着四面茫茫水泽,落落暮色,深衣幡然醒悟。
这湖心苑,根本就是个牢狱。
一刹海、白沙阵,都是用来囚禁陌少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陌少既然连路都走不得,关在湖心苑也就罢了,布下那置人于死地的白沙奇阵,又是何必?
深衣甩甩头,不想了。
这一刹海虽然叫海,于她只是个小水坑,困得住她才怪。

从自己带来的包裹中取了匕首、指北针,想了想,又把那份要交给内库的船图带在了身上——与中原内库的联络,本来一直是三哥做。爹娘去了黑人国大洲的风暴角,她被留在琉球打理日常事务。为了来中原,她冒死潜入凶鲨出没的东冥海沟,给三哥捉了十二只极品佛手鲍,方哄得他和她交换任务。这船图乃是天朝军机,三哥嘱咐她宁可毁了,也绝不可以落在旁人手里。

砍下两根竹竿,一根抛入水中,借一跃之力,在水面滑出十余丈远。另一根竹竿作篙,疾行如箭,不过盏茶工夫,已越过千亩碧波,到了白沙湖岸。
竹竿插入水底,回来时,还用得着。
前夜吃过亏,深衣不敢再乱走。不设机关的道路只有一条,深衣走出白沙滩,便遭一黑一白两个府卫拦下。
“陌少仍是高烧,奴婢得出去拿药,两位大爷行行好,放奴婢过去吧!”
黑府卫瓮声瓮气道:“徐嬷嬷吩咐过了,你这个丫头不得离开一刹海!”

果然将自己也一并囚禁了起来!
方才老太君说什么来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难道是想把自己困在这一刹海和陌少生小娃娃?
不勒个是吧!

深衣眼冒金星,不过救人要紧,按捺着性子央求:“陌少昏了过去,真是坚持不住了。”
白府卫阴阳怪气地一笑,“死不了!当年打断了腿都没死成,不过是发个烧,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蓦地拿佩刀指着深衣,“倒是你,怎么出的湖心苑!”
深衣一惊,硬着头皮道:“陌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得起?”说着就要生闯。一手收入袖中,暗暗握紧了匕首。另一手捏了剑指——倘是这两个府卫用强,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黑三白四,前夜闯海的贼子找到了!”
“死的活的?”
“死的!尸体堵在了断龙闸,刚发现。”
“什么人?”
“妈的哪那么多废话?头儿叫你们快过去!”
深衣趁二卫说话的间隙,噌地溜走。二卫追了几步,又被催了回去。

死……死了?
深衣心中咯噔一声。
那夜,她稀里糊涂踩进白沙阵,步步策动机关。冷箭横飞、雷石牵引,满布铁棘的陷阱流沙都是夺人性命的东西。若非她轻功极好,又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护身,早丧命其中。
她狼狈不堪,铺天盖地的迷雾中找不到出路。点起火折子,依稀瞅见地上有浅浅足迹,步法暗合九宫。她大喜过望,紧随而去。不多时瞅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踽踽而行,寻常暗色衣衫,与幽蒙夜色融为一体。
她以为那人既然熟知白沙阵的阵法,又不像她一样穿夜行衣,那就该是府中人。喜滋滋地悄悄尾随,只求出阵,未料南辕北辙,竟走到了一刹海边。
耍她呢这是!
匕尖顶上那人腰际,她用自认为很标准的中原官话说:“识相的话就引路出府!”
理论上匕首架在对方脖子上是个更稳妥的方案,可惜身高的差距让她只能妥协。
事实也证明那人根本没被威慑到。
深衣现在回想,自己到底是个没有闯过江湖的嫩鸟儿啊!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低头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琉球国,古台湾和日本之间的小国




☆、一身狗血

阴风呜呜地吹,一刹海上似有百鬼夜哭。
“呀!——”
阴森森的绿光映照上来,那一张脸白惨惨的,眼睛黑黢黢的像是两个大洞!
深衣吓得魂飞魄散,轻功一刹间爆发到极致,一退就是四五丈之遥。谁知落地时,觉得足下又踩上了一个像是雷石机索之类的机关,暗道糟糕!
她爹娘精通火器制造,水雷地雷她都见得多了,深知此刻只要一抬足,机索牵引钢轮,摩擦火石,地雷便会爆炸。
不过中原的地雷,应该还没有她家中的那么厉害。
心中飞快地比较了下哪里更安全,她握紧匕首,飞身向鬼脸人扑去。
鬼脸人竟被她扑倒。“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将两人推进湖水,沙砾如暴雨倾盆。
初春之夜,一刹海中尚有薄冰未化尽,冷得彻骨,瞬间让被震得晕晕乎乎的深衣清醒过来。
那个鬼面人被她压在身下,大半个身子都泡在的水里,绿莹莹的光芒从他衣中透出,漫散入整个水面,冷森森的阴气极重,整个躯体仿佛一具浮尸。
刺棱一声水响,在岑寂夜色中格外清晰刺耳。深衣尖叫着蹿起身来,那人手中寒芒乍现,极狠辣的招式,竟是要一招夺她性命!
是人非鬼。
同是闯府人,相煎何太急?
他奶奶的这人忒不讲江湖道义!

对得一两招,深衣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亏得三哥还信誓旦旦说她的功夫在中原算得上个一流高手,现在她能保住一条小命就是谢天谢地。
她发誓回琉球后一定要胖揍三哥。

“有人闯阵!”
“有人闯阵!”
“有人闯阵!”
雷石炸响后,警铃骤然大作,刺破深夜的岑寂。呼号之声绕湖次第响起,此起彼伏。刹那之间火光大盛,四面八方,穿透重重雾气;纷沓脚步、铿锵刀兵,由远至近包围而来。
那人不愿恋战,虚晃一招,一肘击得深衣喉中腥甜,倒退三步,又踩中一个机关!
冷箭斜刺里飞来,深衣强压胸中血气翻涌,鹞子翻身险险避过。那时却见湖中水波分开,哗啦啦一道铁索凌空而起,冰水溢流!鬼面人循索而上,瞬间消失在浓浓雾气之中。
眼看着身后火光渐近,想到方才那人冷酷毒辣的招数,深衣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陷我于如此境地,岂能让你轻易脱身!手起匕落,将那铁索一斩两断。回身折腰凌虚而上,掠过府兵头顶,沿他们来时路径绝尘而去。

她与那人本无仇怨,斩断铁索让那人落水,不过是小小地报一个仇。
她万没想到靖国府会动用重兵镇守一刹海。那些兵将的衣甲,不是府卫,而是京军!
那人虽武功极高,但看他上索的动作,轻功远不及她。重重包围之下,他插翅也难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不是没杀过人。船队不止一次遇上海盗,她杀过多少个,早已经记不清了。但此刻听闻那人的死讯,深衣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罢了罢了,装神弄鬼夜闯靖国府,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遇上她,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深衣这般想着,一阵风似的出了靖国府。
董记当铺是城隍庙街上很小的一个门脸儿,饶是她眼力劲儿好,方瞅见了那夹在各色楼牌匾额中不起眼儿的四个字儿。
门虚掩。深衣叩门无人应答,走进去只见柜台上严严实实地扣着铁栅栏,仅留一方小口。
深衣连叫几声:“有人在吗?”
良久方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慢吞吞答应道:“姑娘要当什么?”屋中未掌灯,隔着栅栏,勉强能看见这男子一身朴素灰袍。
深衣皱皱眉,还是把信从铁栅栏中塞了进去:“我家少爷让我送封信过来。”
男子取了信,一阵窸窣轻响之后,道:“有些东西准备不易,约莫需要一个时辰。姑娘不妨吃顿晚饭再来。”
深衣急道:“什么东西要准备这么久?我家少爷昏过去了,你能救他么?”
男子道:“药。”
深衣怔了下,问:“你是陌少的什么人?”
男子不言,拉下铁板封上小口。
深衣眼疾手快,一根手指顶住铁板:“这信能当出钱来吗?”
男子:“不能。”
深衣郁闷至极,叫道:“别关,我要当东西!”
扯下耳朵上的两枚细小珍珠坠子递了进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早知道,就戴那一粒千金的珰珠坠子了!不然何至于丢了钱袋子,就沦落到这等地步?
诸事不顺啊真是……
男子道:“合浦南珠,圆白光莹,细润无丝,乃是精珠上品。重一分者银六两,两枚合共十二两。”
这男子竟能一眼看出这珍珠的产地和价值,深衣暗暗称奇。这珠子本身并不特别值钱,却是她自己第一次下海采珠时亲手采得,所以格外喜欢。若不是此时山穷水尽,她也不会当了这对坠子。

暮色沉沉。
城隍庙街上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无。
深衣纳闷无比。前些日子她初入京城,这城隍庙街可是热闹得紧。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晚上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何曾像现在这般萧条?
一家家饭馆看过去,全都大门紧闭。
走了两步,一柄大刀倏然迎头砍来!
深衣滑步错身,出手如电,一式便将那刀夺下,顺手卸了来袭之人的胳膊。
“妈吔——”
一声怪叫,深衣看清了那人的脸:
油头粉面,两撇八字小胡,一脸精明狡狯。
那人噗通跪地:“姑奶奶慈悲!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太没创意了吧大哥!当她没看过演义小说!
深衣毫不容情打断:“我看你面相是孤星入命,一辈子孤家寡人,哪来亲人!”
那人惊得张大了嘴:“姑奶奶真是活神仙啊!我克死了四个老婆……我也是想混口饭吃啊……”
“混饭吃就杀人?”
那人慌忙解释:“姑奶奶,我真没想杀你。见你从当铺出来,身上应该有些银钱。我看姑奶奶是个弱弱的小姑娘,就想着吓你一吓,没想到姑奶奶这么厉害……”
深衣瞅着他也不是那种恶断了根的人,卸了胳膊算是薄施惩戒。瞥了他一眼,拎着他的刀径直走了。
“喂姑奶奶……”
那人晃荡着脱了臼的胳膊,咔嚓一声装了回去,屁颠屁颠跟过来。
深衣回头恶狠狠瞪他:“干嘛?想让我卸了你另一只胳膊凑一对儿?”
那人忙摆手,“不不不!姑奶奶,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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