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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黑美人-第5部分

小说: 黑美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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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什么尬?”他浓眉一叫,瞪著她。

她完全不了解他的挣扎,更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纯洁犹如白绢,无瑕得教人莫名懊恼。

“那你……”她又伸出手,拉了他一下。

他忽地一反手,攫住了她的手腕,“我告诉你,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意外,我既没醉也不觉尴尬,下次你再来,我就……”迎上她毫无防备的眼神,所有狠话一下子全哽在喉咙。

她眨眨眼,无畏地直视著他。“我再来,你就怎样?”

他看著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丫头,懊恼地吼著:“你再来,我就睡了你,听清楚了没!?”

“你……”她一怔,眼底寻不著一丝惊惧,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须臾,她嫣然一笑,“你不必吓唬我,你只是在害怕。”

“什……”他一震,“我怕什么?”

“你怕我。”她说。

“我怕你?”他哼地一笑,颇不以为然,“我怕你吃了我不成?”

“这你倒是可以安心。”她眉飞色舞的打趣道,“我吃鸡、吃鸭、吃猪、吃羊,就是不吃人。”

“你简直……”他眉心聚拢,神情懊恼。

她笑盈盈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怕自己喜欢上我?”

“你可真是不害臊。”他嗤笑著。

“你不认也不打紧,”她下了床,整整衣衫,“反正脚长在姑娘我的身上,我爱来便来,由不得你管。”说罢,她走向桌子,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

“我走罗。”她一副潇洒模样,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眼睁睁看著她走出去,恨生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经过昨晚的事情後,他以为她会因为害怕而远远的逃开,但她却……该死,他被她吃定了吗?

不甘心如此,他大步地走到门口,对著她大叫:“我说真的,别再来了!”

她转过头,咧嘴一笑,兀自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笨石头。”

目送著她那纤瘦婀娜的身影没入林中,他的唇角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这是个极细微的变化,他甚至不曾察觉。

起了个大早,念儿便往山下的庵堂跑。

“柔姑姑!”远远看见叶柔,她便叫唤著她那花容月貌,犹如谪仙般的柔姑姑。

看见念儿,叶柔的表情有点惊讶。

她精神很好,看起来既无忧又无虑,而叶柔认为,现在的她不该是这样的,因为……“念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是想念柔姑姑的风。”她的嘴甜,逗得叶柔笑了。

叶柔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语带试探地问:“你看起来很好……”

“还不坏,不过……”她斜睇了叶柔一记,“也没柔姑姑想的那么好。”

叶柔一怔,眼底有著极复杂难懂的情绪。“你……出了什么事吗?”

“我……”看著眼前的柔姑姑,念儿不由得想起恨生。

柔姑姑与她家如此亲密,为何她的独子却被她爹囚禁二十五年,且柔姑姑又无法与他相认?

“念儿,有事就告诉柔姑姑。”

“其实……”即使她已确定柔姑姑就是恨生的亲娘,但既然他们母子无法相认,其中就必有隐情,她也不好开门见山的问。

“柔姑姑,”她打算来个旁敲侧击,“您也知道我爹那个人一丝不苟,食古不化,我有心事是不能跟他说的。”

叶柔微怔,“听你这么说,你的心事一定很神秘……”

“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决定赌一把大的。“我有锺意的对象了。”

叶柔一震,表情既惊愕又怀疑。

她应该替念儿高兴的,但她没有,她的表情怪异得教人生疑,但念儿并没有发现。

“是……是哪家的公子?”叶柔错愕地问。

念儿摇摇头,“他的身世是个谜……”

“咦?”叶柔心头一震,某一根敏感的神经隐隐抽颤著。“他是……”

“他是被爹囚禁在後山禁地的人。”她说。

叶柔陡地一震,“你喜欢他?”

“柔姑姑也知道他的事?”念儿觑著她,“您知道他为什么被爹囚禁吗?”

“我不知道。”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念儿当然不相信她这番话,不过她柔姑姑能忍耐二十五年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就一定能保守秘密。

看来,她是很难从柔姑姑口中问到什么的。

“柔姑姑……”

“你去了几趟?”她打断了念儿。

“算不清了……”她诚实地回答。

“算不清?”叶柔沉吟著,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念儿,”须尖,叶柔神情凝肃地睇著她,“他……他对你做过了什么吗?”

“ㄟ?”她一怔,倏地羞红了脸。

她不知道柔姑姑为何这么问,难道说柔姑姑认为恨生会对她做什么吗?

见她面红耳赤,叶柔眼中闪动异采。“他做了?”

“不,”她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做……”

叶柔眉心一拧,像是难以置信似的,“他什么都没做?他……”

打从八年前请邹乐为念儿作画,她就在计画著“那件事”;因为唯有把师哥疼爱的小女儿毁了,才能弭平她无法与儿子相认之恨。

她冒师哥之名将那幅画送进禁地给恨生,并以书信明示他可以占有画中女子,虽然一开始也曾为了报复师哥而牺牲念儿的事,感到既内疚又挣扎,但……她还是做了。

那晚藉由花点儿将念儿引进禁地之後,她的情绪就一直处在期待与不安之中。

她也疼念儿,她其实并不想伤害她……

如今知道恨生并没有占有念儿,她难免因计画彻底失败而感到些许失望,但……也有庆幸。

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老天不让她伤害无辜的念儿。

见她发怔,念儿疑惑地望著她,“柔姑姑认为他会对念儿做什么坏事吗?”

叶柔怔了一下,有点心虚慌张,“不,不是的……”

“柔姑姑信不过他?”念儿刻意地压低声音,“他可是柔姑姑的亲生儿子……”

叶柔陡然一震,“念儿?”

“念儿听到了娘跟王妈的谈话,我都知道了……”

“念儿,你没告诉恨生吧?”

她摇摇头。

“千万别说,知道吗?”

“嗯。”她点头,“我答应柔姑姑,不过柔姑姑可不可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还不是时候。”叶柔断然拒绝。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叶柔的脸上有一抹痛楚,她幽幽的望著念儿,歉疚又心虚地道:“希望到时候,你能原谅柔姑姑……”

念儿一怔,狐疑地看著她,“原谅柔姑姑?”

“行了,什么都别问,你……”叶柔凝视著她,沉沉一叹,“你还是别再去了,知道吗?”

念儿没有答应她,只是抿著唇不说话。

这一切都好奇怪、好诡异。柔姑姑对於她去後山禁地的事,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为什么呢?

她不懂武功,能闯进禁地不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吗?柔姑姑为何没问她是如何办到的?

还有,柔姑姑为何急著想知道恨生是否对她做了什么?恨生足她的亲骨肉,怎么她却怀疑他?

看来,这个秘密还是有许多枝节有待查明——第四章听不进所有人的耳提面命,也顾不了恨生的字字威胁,她的心只任性的向往著有他的地方。

她爹不在庄里的这些时日,她几乎是天天往後山跑,有时连晚上都不回庄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大胆,尤其是在经过了那件事以後。

寻常女人遇到这种事,若能逃过一劫的话,肯定是不会再往坑里头跳的,唯独她……她如此又这般勇敢的理由有三。一,她要追查出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二,她要对恨生好,好到他以後见了她爹,也没有憎恨怨恚三,很简单,因为她喜欢他,喜欢到想整天黏在他身边。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不知羞耻”,但喜欢一个人,不都是如此的吗?

支著下巴,她怔怔地看著坐在对面的他。

最近他对她的态度有些许的转变,虽然不是很热络,但比起之前的冷漠以对,那真是令人安慰多了。

“ㄟ,”她懒懒地出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觑了她一眼,懒得开口或点头。

依她的一贯作风,不管他准问不准问,她还是会问。

“你跟庄主的恩怨会不会“罪及九族”啊?”

他哼地一笑,“不会算你一份的。”

“那如果是庄主的亲人呢?”她语带试探地问,“例如夫人、公子或是小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怕什么?”

“我跟夫人小姐都熟嘛。”她讷讷地垂下脸,生怕他看见她眼底的不安心虚。“我替他们担心埃”

他沉默了,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须臾,他神情严肃地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噢……”她一脸闷闷地。

他亲爹若真是魔头,那么她爹跟他爹肯定有著一段难解的恩怨情仇。

他爹已销声匿迹,自武林中消失,弄不好,他爹可能已经死了,而她爹或许还“涉嫌”杀了他的魔头父亲呢!

假如不幸真是如此,那她爹不就成了恨生的杀父仇人?唉,惨兮。

“你怎么了?”看她神不守舍,他疑惑地盯著她,“你是不是瞒著我什么?”

她一怔,“怎么?你还怀疑我是庄主派来的?”她噘起小嘴,不悦地咕哝著,“他是烦了点、罗嗦了点,但绝不是会使诡计、耍阴招的人。”

她爹把他囚禁二十几年是有些不人道啦,不过她爹或许也有苦衷吧?

她相信她爹不是那种会使什么不入流把戏的人。

“你可真维护他。”他哼笑一记,“也难怪,他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随你怎么说。”她皱皱鼻子,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我来是因为我想来,跟谁都没关系。”

“你想来?”他瞅著她,“你当真不怕我又……”

“怕就不来了。”她打断了他,撇唇一笑。

“你不怕……”他浓眉一蹙,喃喃自语,“我可怕极了。”

“啊?”她眨眨眼睛,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他挑挑眉,“我什么都没说。”

她父亲终於回来了,而她每天往後山跑的快乐日子也终告结束。

但最悲惨的还在後头——

“提亲?”念儿一听,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她不过十七、八岁,她爹就急著要把她嫁出去?

“是哪家的公子?”骆婉虽不急著为女儿找夫家,但既然黑迎刃有人选,她是百分之百支持。

“是玉剑门的少主岳玉书。”黑迎刃满脸笑容,似乎对这门亲事充满期待。

“岳玉书?”骆婉回忆了一下,恍然想起,“你是说前几年在试剑大会上出尽风头的那位岳少侠?”

“不就是他吗?”他呵呵一笑,“当年的那位少年英雄,如今可是英俊不凡、锋度翩翩的侠士了。”

“是吗?”她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这门亲事是岳掌门亲自提起,我都有点讶异呢。”

见两人谈得真有那么回事,念儿再也按捺不住的嚷著:“我不要,我不嫁啦!”

“念儿,你胡说什么?”黑迎刃瞪著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人家才十七,论长幼,也应该等哥哥们成婚才轮到我埃”

“念儿,”黑迎刃神情严肃认真,“玉书的条件可是万中选一,很难再找到他这样的对象了。”

“我不希罕!”她急得直跺脚,活脱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这孩子真是任性,爹可是为你好。”

“我不依!”她在厅堂上又叫又跳的抗议著,“我未来的夫君,得由我自己眩”

“荒唐!”黑迎刃一拍案,严厉训斥,“哪户人家的女儿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你在咱们庄里能找到什么对象?”

“有!我喜欢的人是……”她冲口而出,就差没指名道姓,“是……”

黑迎刃瞠视著她,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谁?”

“是……”她怎能说自己的意中人是恨生呢?若她爹知道她喜欢上恨生,只怕恨生没命活著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二呆!”管他的,诌也得诌出一个。

“你!”听她满口胡说八道,黑迎刃气得七窍生烟,“你是存心气我?”

“是爹蛮不讲理。”

她一脸委屈,却倔强的强忍泪水,转而向母亲哀求,“娘,您劝劝爹吧,我……我还不想嫁……”

“念儿,”骆婉蹙起眉心,为难地劝道:“你爹不会看错人的……”

“我不要!”不待母亲说完,念儿已泪眼婆娑,一顿足,她旋身飞奔而去。

眼泪未乾,念儿就带著一颗不甘被摆布的心,直奔後山禁地。

她知道恨生帮不了她什么,但她好想见他。

“恨生!”她拚了命的拍打门板,声嘶力竭地哭喊著:“开门,你开门!”

像是听见她不寻常的哭喊,他很快的应了门——“你怎么……”打开门,看见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他猛一怔。

这丫头每次来都是蹦蹦跳跳、嘻嘻哈哈,怎么今天却是泪流满面?

“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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