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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蝉恋-第7部分

小说: 蝉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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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作,等到她终于来至他身前,他也看够了似的冷哼一声,突地出手狠狠攫住了她的腰,然后带着她如电般掠出了车厢。

原本南蝉才打算视而不见地越过那男人爬出去,却没料到她突然瞥见他伸出的手;她下意识要退后,可这时她的腰际却一紧,眼前一阵晕眩,等到她再次看清楚面前的景象,错愕已不足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才一眨眼间,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幽暗的密林中。

她迅速转身,正好瞥见原本载着她的那辆马车的帘幕飘扬,一道黑影闪了进去。接着,马车再度向前疾驶,而一直随行在后、数匹坐骑上的黑衣人大约只向她投以匆匆的一眼便也策鞭跟进。

从她被带下马车到那一群人逐渐远离、终至在前方消失,这些变化不过在一瞬间──南蝉怔立着,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的摆脱他了吗?

一阵冷风吹袭而来,刺骨的寒意令南蝉蓦地惊醒。咬了咬牙,她环抱着自己以抵抗寒冷,而她的伤也承受不住地作痛着。刚才在马车里丝毫不觉得外面竟是这么冷,而现在她身上只穿着单薄得根本无法抗寒的衣衫……

白日将尽,环视着四周渐渐沉暗下来的林中景色,强烈的不安霎时涌上她的心。

没错!她到底如愿摆脱了那男人,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离破庙又有多远?

南蝉转向他们离去的相反方向,面对着眼前幽幽无尽、愈夜愈见黑暗可怕的长路,一波波冷颤带着警告似的掠过她的背脊。

没有御寒衣衫、没有食物、没有防身利器……她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待在黑夜的林子里只有危险……

有了这项认知,南蝉催促自己尽快地移动脚步向前。

四周几乎快完全暗下来的景色让她心急如焚,可除了要应付愈晚愈冷的寒风低温外,也因为她这样猛烈行走的举动而使得背部的伤口由原本的隐隐作痛,逐渐扩大成烧痛……

南蝉咬牙忍受着,固执地继续前行。不!她不能停下来、不能休息!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停下来,她就再也走不了了;而走不出这里,她就只能等死了。

林子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参天的树木遮蔽了上空,微弱的月光挣扎着自枝叶缝隙间洒下,却也只能依稀映照出林子里的模糊树影,孤身走在其间的南蝉已经无法辨识方向。

响自林间的虫鸣声和不知名的鸟叫伴着她愈来愈沉重、愈来愈迟缓的脚步声,她感到气力和意识正逐渐从她体内流逝。

时间究竟已经过去了多久?!

南蝉已经又饥又渴又痛又冷,她试着忽略这些身体上的不适感觉,举着脚步继续向前进,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她必须一直走着。直到她撞到一棵树──“碰”地一声,南蝉额头蓦地吃痛,身子也被坚实的树木阻住去路,接着她整个人就像破娃娃似的在那株树前软软地瘫了下来,而全身的力气也彷佛在一瞬间完全流失了。

南蝉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不能动了!

喘了好几口大气,不顾自己体能的极限,她不放弃地扶着树干,试着想站起来。

不!她不能就这么被打败,杨行那贼子还逍遥着、蝶儿又不见了踪影……靠着对仇人的恨与对妹妹的愧,南蝉咬紧牙关,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种除了属于树林外的异样声响隐约从远处传来……

南蝉注意到了,不由凝神侧耳倾听。

卡啦、卡啦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而且愈来愈清晰的响声似乎一直朝着她的方向来。

这声音莫非是……南蝉对这不久前还置身其间的声音并不陌生。

南蝉又惊又猜疑地转头向声音的来源,就在黑幽幽的树林深处,她看见了一团亮光似乎正是随着那异响,忽隐忽现地穿过林子疾速向这里奔驰而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自己就是那个来者的目标的直觉。

南蝉想也没想,第一个自然至极的反应是蹲下身,不想让他们发现。

马车!是刚才载着她的那辆马车!为什么它又回来了?

南蝉惊愕地看着那团柔和的亮光转过了一个弯,接着伴随着踢踏响声,那个庞然的黑影出现,然后它昂然伫立在她身前十步之处。

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莫名又出现的马车,南蝉实在无法冷静下来想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两名黑衣人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而且直直朝她走来。

南蝉防卫地向后退,身体靠向身后的树木,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一靠却重重压到了背部的伤口,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痛迸出了泪。

而就在此时,迅速下马而来的两名黑衣人,二话不说便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架了起来,然后以相同的速度往回走。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转瞬间落入他们的手中,南蝉却无力挣脱,她只能惊怒地喊着。

两名黑衣人依然闷不哼声地将她押进马车里,不一会儿,马儿开始放蹄奔跑。

她竟又回到不久前才脱离的牢笼?!南蝉原本以为从被放下车以后不会再见到那男人,可没料到她似乎想得太天真了。

再度被他们捉住架进马车前,她已经处于重新面对那男人的备战状态,可出乎她意料──车厢里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她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立刻地,该想办法逃下车的念头窜起,她半刻也不迟疑地伸手掀开了帘幕。

外面,冷森黑暗,寒意也跟着侵袭进来。

车厢里的温暖并不是南蝉此时迟迟不立刻逃离的原因,而是这辆高速奔驰中的马车让她想跳也跳不了;听着马车外呼呼作响的疾驰声,她握紧着双手,一时竟下不了决定……

跳下去,她可能会摔得只剩半条命;不跳,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挣脱出那个变幻莫测的男人手中──她就是有这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直觉!

就在南蝉决意不肯屈服,准备豁出去地选择前者时,突然地,她注意到马车此刻的速度放缓了下来,而没多久,行进中的马车已经完全停下。

马车外,悄无声息。

发生了什么事?南蝉怔忡了一下,蓦地醒悟过来,意识到跳脱的机会就在此时,她再次将帘幕掀开预备跃下,可帘外一入目的景象却让她全身僵直,动弹不得──男人,黑衣男人!俊邪的脸庞上泛着一丝诡笑的黑衣男人,用着恶魔般的通澈黑瞳轻易攫获她的视界,并且让她的心跳在瞬间为之冻结。

“你欠我一命!”原非凡开口说。

乍地,南蝉明白自己结结实实掉入这男人高明至极的诡计里──原来他之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放她下车,不过是因为他很清楚她根本走不出这里。

“我没有要你救!”她恨恨地斥驳。把人强押上马车,说是救人倒不如说是强盗的行径!

原非凡此刻的神情波纹不起。

“你有得选择吗?”

“……渡陵堂口堂主温远和川江堂口堂主刘致宁,在相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因为身中剧毒而亡,根据两个堂主送上来的报告显示,他们所中的毒并不相同……”一个平板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回荡着。

宽敞的屋子,摆设简单却不失该有的庄严;而刻印在正面墙上的黑翼图腾,显然正是那个令不少江湖中人为之色变的标志。

屋子里,不多不少正坐着十个人;十个男人,十个有壮有少、有瘦有胖的男人。不过共同的是,他们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尤其坐在上座那个英俊的男人……

浑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男人,无疑是这群人的领导者。他敛眉看着手中的报告,神情沉凝。

“一个是意外还说得过去,两个就不寻常了。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两位堂主的死因不可疑!”原本坐在座上黑脸、凶神恶煞样的壮汉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们的主子,黑翼宫的宫主──原非凡对他一颔首,便将视线投向另一个仍直挺挺站着的手下身上。

“这两个堂口都是归你所管,你应该最了解发生在两位堂主身上的事,我要听听你的看法。”原非凡语气冷静如昔。

靳顾风,黑翼宫大总领,原非凡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平日话不多,思虑却是所有人中最缜密、严谨的。

“属下不敢妄下断言,不过属下也认为事有蹊跷,所以想立奇*书*电&子^书刻起程到两个堂口去探看,不知宫主意下如何?”靳顾风做事谨慎的态度由此可见。

知道他不亲自走这一趟于心难安,原非凡也全权信任他的处理。点了点头,道:

“除了这件事,还有两位堂主的后事、家眷的抚恤事宜也全交给你了!”

靳顾风凛然地接下任务。

半个月一次的大会议,能坐在这间会议厅的全是黑翼宫各个职位的最高负责人。他们全是菁英,而领导他们、创造出这个令江湖中人又畏且惧的组织的人,更是菁英中的菁英──原非凡!

原非凡用他冷静奇才的头脑、用他冷酷精准的手段,在短短数年间便使黑翼宫成为江湖上的传奇;一个足以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组织。这样的一个人,他自然称得上是菁英中的菁英。

会议进行到了最后,该商议的事商议完毕、该指派的任务也都有了合适的人选,众人在屋里已经待了一天的时间了;而当会议厅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部属刻不容缓地驱上前,先找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黑脸壮汉,立刻在他耳边低声报告了什么。

黑脸壮汉──武汉,一听手下的报告,一张凶脸更恶了。

“你说什么?死了?”他的嗓门原本就粗大,这一下几乎是吼出声的。

于是原本散了会各自离去办事的众人,都不由诧异地停住脚步向他瞧来。

仍坐在会议厅里,深思地看着手中一份不寻常的资料的原非凡,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大吼。

“怎么回事?”放下手上的东西,原非凡微挑眉向已经大步从门外又进来的武越问着。

武越一下子立在原非凡面前。他的神色很难看,因为就在他掌管的刑堂囚房里,发生了一件令他的神色不得不难看的事──“宫主,那个关在地牢里的红梅谷的女人死了!”他硬着头皮说了。

“死了?!”原非凡沉下脸,眼神锐利得吓人。“怎么死的?”

那个女人虽然不是很重要,却也是一只他们对付红梅谷的棋子──武越的眼皮直跳。

“中毒!刚才古大夫已经在她的饭菜里验出了毒剂,还有……”大概只有这一件还稍稍值得慰藉:“弟兄们已经捉到了一名嫌疑犯!”他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

一行人赶到了戒备森严、阴冷的刑堂大牢,古大夫仍待在此处等原非凡他们的到来。

原非凡的眼睛像利剑般扫掠过仰躺在地上早已面呈死色的红衣女人,下颚紧绷。

“古大夫,你确定她的死因是中毒吗?”他沉声问。

黑翼宫内医术高深、受人敬重、须发已近半白的古大夫,对原非凡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被打翻在地面的饭菜。

“毒是掺在白饭里的、无色无味,吃下这种毒只要一刻钟就会毙命。”

竟有人敢在黑翼宫内光明正大地下手毒死他的犯人,那个人显然活得不耐烦了!原非凡冷冷地把双臂交叠在胸前。

“捉到的人呢?”他淡淡的嗓音透着寒气。

原本在后面的一个人影立刻被推押上前。

毫不畏怯地与原非凡相对的是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一个美丽无双却也骜然不驯的青衫女子。

“宫主,我们怀疑就是她下的毒!”刑堂一名弟兄出声道。

随着原非凡而来的众人早在见到被押上来的青衫女子时就惊诧不已,似乎没有人会相信她就是凶手。

而原非凡,静静地审视眼前这张满是困惑、却也绝不愿退缩的无垢丽容,等着她的解释──即使他清楚这件事十成十与这个近半月来处处违逆他的女人无关。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就算打死我,也不是我做的!”在江湖上人人得畏惧七分的黑翼宫主人面前,她──南蝉一点也不肯表现出畏惧。

※※※

南蝉被困在黑翼宫已经快半个月了!

为什么是她?!

打从那日南蝉被押上了马车,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逃,可要在原非凡的手中脱逃谈何容易;即使在那之后她没再与他共乘一辆马车,但在其它黑衣人的严密监视下,她还是没有任何机会逃。就算她再心急心慌、就算她再失去冷静地大恼大乱,她还是改变不了她已经成为囚犯的事实。

莫名其妙成为某人的囚犯,谁高兴得起来?!

在到黑翼宫前,她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她却宁愿它还痛着……

当初在她又被架上马车后没多久,她的伤口便开始犯疼得厉害,原本她想忍着,却被原非凡瞧出了端倪,而他,竟二话不说点了她的穴道,在她又惊又怒又反抗不得的情况下动手褪去她的衣衫,在她的伤口上药……而该死的!那样令她羞愤难当的情况之后又经历了几次,直到她的伤不需要再上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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