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冷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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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蔷薇的香味，芳菲阁好似没有这味”孟夫人出自官家，自小什么好的香粉都用过，嫁了孟家之后，又得夫家看重，帮着管理家里的铺子，其中就有芳菲阁，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自然一闻就能分辨一些。
“夫人不愧是芳菲阁的当家，一闻就知这是蔷薇，说出来也不怕两位夫人笑话，这是小妇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平素是个爱折腾的，一次来看我，就送了这香膏来，我见香味清淡，也就收下了，没成想到入了郭夫人的眼了”
“这香味清淡细腻，闻着很是舒心，方掌柜拿来瞧瞧，有多就匀点给我试一试”这郭家是清贵之家，虽说这一脉没有官身，可是同族兄弟却是侯门之家，孟家又是一方世家，方掌柜真是进退不得。
之前还感叹两个小丫头不易，没想到这处境立刻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瞧夫人这话说的，小妇人这就去拿”
硬着头皮往外走，刚走到后院长廊处，抬头一看，三楼的窗户开了，诧然一喜，立刻转头从一边的楼道走了上去。
三楼，坐着的是两个少年，年岁不过十四五岁的摸样，可是方掌柜看着两人却是犹如看到救星一般。
“两位少爷可是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姨，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你这么急着找我们，是出了什么事？”坐在左边一身墨色锦服，腰间配着一根深蓝色的玉带，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以及淡淡的疏冷。
尽管他此刻话语平和，平时对她也很是敬重，可是方掌柜每次都不敢抬头直视这个是后辈，却又是恩人的少年。
“铭少爷，是这样的早些日子，民妇无意得到一套香膏…民妇知道这东西一旦出现人前，必定兴起轰动，可是民妇自知守不住，这才急着找两位少爷”
“真有这么好？”右边的少年见她说得那么热闹，不禁有些怀疑。
“谦少爷，如今孟家夫人与郭家夫人已经在楼下了，为的就是这香膏”方掌柜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急了，也有些恼，她这是为谁呀，还不是为他们，这两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就是为了多赚些钱？为了以后的路好走些吗？
现在有了这么好一个路子，这两少爷却不温不吞的，是要怎样。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嘴上是打死不敢说，不是说他们会对她怎样，而是她莫名的害怕呀。
“孟家？郭家？”冷峻少年凝眉，手指轻轻的敲击着一边的木几，良久之后才继续开口“合作，否则卖了”
“不是吧？你让我卖女人东西？”叫谦少爷的见他最后将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不禁跳了起来，当初自己怎么就跟了他出来呢，淌水过山都没话，杀人放火也没说，现在居然要自己卖女人东西。
“知道了”方掌柜得了法子，立刻跑了下来，到二楼的暗格里拿了两套出来，这才回了雅阁。
“郭夫人，孟夫人对不住了，这东西放家里，来回一趟，让两人夫人久等了”一来就连忙请罪。
“无碍，倒是累了掌柜的”孟夫人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可是看方掌柜跑得气息不匀，在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柔和了几分。
郭夫人伸手接过，将木盒打开，看到里面的香膏，那晶莹玉透的色泽以及那淡淡的香气，心里很是震了一下，随即看向一边的孟夫人。
要她是客人，看到这样的东西，先不说效果如何，就是这样看着闻着，也会有买下的渴望。
孟夫人用手沾了一点，在左手手背试了一下，那视觉效果以及肌肤下的感觉，更是让孟夫人心下大惊，这样的东西，别说是安州府，就是去了京都同样会让人疯狂，如果这东西孟家拿不下，给对手或是其他世家拿下。
对孟家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不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够轻易决定的事情了，只是。要不先透个话出来，唯恐她人占了先机。
“方掌柜这可真是好东西”孟夫人眸光一转，在看向方掌柜的时候，面色已经带上了点点的严肃“方掌柜您也是生意人，且与小姑子也算是相熟，我也就不在挂完抹角，免得生分了”
“呵呵，孟夫人说的是，有什么话您说”现在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方掌柜也就不再陪着笑脸站着说话了，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掌柜想必一早就想到了这东西的好处，否则您也不会藏着至今，咱们今天上门虽有些冒昧，却也是带着诚心，不知方掌柜可否帮着牵线，看你那亲戚这方子是否愿意出卖，不管是您还是您亲戚，咱们孟家绝对不会亏待”
孟夫人的话，方掌柜虽然不尽相信却也不怀疑，这孟家能够一直处于安州府第一世家，不仅是靠着百年世家的底蕴，还靠着诚信经商以及良好的家风，诚信经商？方掌柜以前没有打过交道，自然不知真伪，这家风，方掌柜倒是在这短短半天的接触中有了些了解。
“孟夫人的话，小妇人自然相信，小妇人也愿意帮着牵线，至于成不成那小妇人也不敢保证，要是有消息，小妇人一定第一时间通知郭夫人”
方掌柜正好不知道该怎么谈合作的事情，既然孟夫人给了时间拖延，立刻就顺着杆子下来，孟夫人见她这样也松了口气，说着就跟郭夫人带着那纱帐走了，在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追加了一句，让方掌柜日后不要在于她人接洽。
方掌柜点头，笑着将二人送走，紧张了半天突然松下来，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想要去三楼说一声，可是到了三楼，却见人去楼空。
也才想起家里还有人，而且这一忙活，连午饭都忘记了，连忙赶了回去，可是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这下急了。
都怪她呀，怎么年纪不大，忘性这这么大，这都大半天了，而且她们早上肯定也没吃好，这是饿了一天呀…。
☆、第二十三章感恩之心
“方姨，你回来了”
在屋里忙活的两人，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才抬起头来看了外面一眼，这一看两人不禁有点傻，这是夕阳西下，傍晚了呀。
赶紧的收拾了一下出来，正巧看到在门口站着的人。
“啊，你们在家呢？我还以为…真是对不住，今儿店里忙了些。你们饿坏了吧，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附近的酒楼的买桌饭菜来”方掌柜看见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是愧疚与抱歉，说话就有些颠三倒四了。
“方姨，不用这么破费的，咱们就在家随便做点吃了就行”刘蜜想着方掌柜能够收留她们住这已经很好了，何况中午饭，就是她们自己都忙得忘记了，又怎么能够怪她呢，于是赶忙摆手，让不用这么破费。
“就是，方姨就别破费了，和何况这酒楼的东西还不定比家里的好吃呢”听刘蜜拒绝，沈青青自然不会去驳了她的脸面，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上次那金福楼的大厨也做了两个菜，那味道还真没有自己做的好吃。
“那好，咱家离买菜的那条街也不远，你们先在家等着，我这就买些菜回来”方掌柜见两人都反对，也就没在坚持。
大家都饿了，也没有过多的张罗，就是顿了一个鸡汤，沈青青看有鱼就做了一个酸辣鱼片，三个人吃也差不多了。
吃过了饭之后，方掌柜就跟沈青青说了今天的事情，最后怕两人人小不懂，还解释了一句“丫头，咱们只是小老百姓，咱们就是守住了今天也守不住明天，幸好这这孟家虽为安州第一世家，可家风以及诚信在民间风评都很好，你们看…要是换了别家只怕。”
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这方子总是人家的，而且她们要是握着方子不肯合作，他们说什么都是白搭，可是这件事不管是‘出卖’或是合作，都得她们点头才是。
面对这些从来没有听过见识的人和事，刘蜜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将目光投向沈青青。
沈青青心里咯噔一声响，好似她忽略了什么？也忽视了些东西，难道这身体缩水了，脑子也退化了吗？
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时代是皇权时代，是以权势说话的地方，或许也不是忘记，她只是可以的忽视不去想，就以为没有，掩耳盗铃呀…。
何况这样一来，自己今天忙活半天的东西就成了废纸，又要重新打算。
“方姨，你说得对，咱们就算守住了今天也守不住明天，也或许明天来的人还没有孟家好，合作吧，至于怎么合作，你容我想想，过几天咱们在商量”
“也好，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
沈青青两人站起身各自回房，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沈青青突然回头看着方掌柜感激的说了一句“方姨，谢谢你对我们姐妹的维护，不过方姨，你身边的人以后要多注意了”
是的，维护！
谢谢她没有将她们姐妹给说出去，不管孟家多么好的风评，一旦知道这方子是出自两个乡下丫头，就不会是合作，而是另外的态度了。
只是她身边的人就有些让人不放心了，这次的消息显然是有人多嘴说出去了，要是以后一不小心将她们给漏了出去，那前景给不容乐观呀。
听着后面的那句提醒，方掌柜心里咯噔一响，她就说这件事她明明瞒着，而且那天两丫头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亲自接待的，消息是怎么漏出去到郭夫人耳里的。
不对，那天在绣楼，有人问了她一句，她顺嘴回了一句，只怕就是那时候被有心人听了去，也只怪那丫头的手巧，而自己也被一时的恭维给欣喜得昏了头。
这一夜，方掌柜变得越加的谨慎小心，而沈青青也另做了打算，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带着刘蜜打着去看二叔的借口，来到了半月坊范掌柜家里。
范掌柜的老婆一大早出门买菜，一开门就看到两人，立刻喜笑颜开“呀，青姑娘，蜜姑娘，你们怎么这么早，快里边请”一边往里面迎，还一边朝里面大喊“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请姑娘来了”
对于这两个给自家打来希望与平稳日子的姑娘，范家老两口可是打心眼里感激敬重。
“哎，来了，来了，青姑娘今儿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不过我这到真有好消息想要跟你说呢”范掌柜急急忙忙从里屋出来，想了一下日子，又有些疑惑。
今儿并不是进城送货的日子，她们怎么来了？
“你这老头子，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范老太见老头子急哄哄的样子，埋怨的瞪了一眼，这时候她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大嗓门和急切。
“呵呵，瞧我，快屋里请，两位姑娘还没吃早饭吧，老婆子快去弄些吃的来”范掌柜恭着身子很是恭敬的上前迎接两人，好似主仆之间一般，而范掌柜夫妻心里也确实那么想着。
要不是为着孙子将来着想，老两口还真就去坐实了这主仆名分。
“不忙，不忙，范奶奶咱们吃过了，今儿来，是有点事找范爷爷帮忙的”
看着老两口感恩且虔诚的样子，沈青青心里就不免有些心虚，当初她最初的目的可不是帮助她们，只不过是想着赚钱改变自家罢了，却没有想到得了他们这份沉甸甸的感恩之意。
这两老口也确实苦命人，一生只得一个女儿，为了传承自家制香的手艺，继承门庭，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女婿虽是贫家出身，好在知本分也是孝顺之人，可好景不长，女婿外出购买香料，染上怪病，不治而亡，女儿伤心抑郁，两年之后也走了，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孩子和老两口。
多年不制香，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之下，范掌柜的味觉嗅觉都出现了偏差，让自己捡了这个便宜。
“什么事？你说，老头子这就去”范掌柜是二话不说，立刻应承。
“是这样的，我打算在城郊或是哪里找一处僻静的庄子，不需要多大，只要有十几间屋子，另外有十几亩地就行，另外你们可与哪家牙行熟悉些，给我买些丫头婆子以及粗使汉子护院之内的”
没错，沈青青是打算自己来生产，然后以代理商的形式合作，她可不想到时候成了给她人做了嫁衣裳，在来一个过河拆桥，或是巧取豪夺，杀人灭口什么的，那可真是六月飞霜，冤死了。
她是打算平平淡淡，可也不代表她就真的怕，何况有些事情也不必自己亲自出马的，只看自己怎么操作。
“青姑娘这事你交给老头子还不如交给老婆子我，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一片住的都是些小富之家，哪家都有你要的那种小庄子，至于牙行，就更巧了，咱们隔壁过去的第三户人家，那家的婆子就是做这个的，而且为人也不奸猾，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找她，咱们邻居什么的就更好说话了”
范掌柜还没说话，一边的范老太就先说话了，范掌柜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要说他去打听倒是打听得着，可他看青姑娘应该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