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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三生定许青鸾去-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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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苏代知道自己明明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可还是压抑着心里的动荡问出了声。

    “这是母后让哥哥给她未来儿媳妇的,哥哥却将这一对都送给了你,说明他心里已认定了你。”胥珩坐回凳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震惊太大,她原本以为这镯子不过就是他送的罢了,却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么一层,可是这又如何呢?

    他和她终究是没可能的。

    胥珩站起身,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开口道:“我也该走了,一会儿代姐姐让元宵自己走回去吧。”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毕竟不合礼数,他不想让代姐姐为难。

    “明日木兰围场秋狩,代姐姐会去麽?”

    “会的。”苏代微微颔首说道。

    “那就明日见,代姐姐。”胥珩一瞬间又恢复了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一双眼睛里满是纯真。

    苏代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她整个心神皆有些恍惚,眸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桌上的那只翠色的玉镯子上。

    胥珩走到门边时,忽然驻足回眸,眼中盛满了狡黠:“代姐姐,我多嘴一句,那只玉镯究竟真是太紧了取不下来,还是代姐姐内心里是抗拒将它取下来的?”说完,他又轻笑了两声,未待苏代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苏代怔怔的看着他门边,他的话在她的心头产生了巨大的震动,是啊,究竟是真的取不下来,还是她不想取下来呢?

    若问本心的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人不就是如此,明明心底想的是一回事,可面上却还是极力否认,许是觉得否认了,事实的本身也就变了,可是真的变了麽?

    她心里真的认命了麽?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苏代不禁微微阖上双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须臾,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还是桌上那只翠色的玉镯,只是这次,她的目光却被玉镯压着的那封书信吸引了。

    她略有些颤抖着手去拿那封书信,熟悉的笔迹让她鼻尖一酸,心底满是苦涩。

    信中说了让她等他,还说了希望她能喜欢那一对玉镯。

    她压抑着心里的悲凉,徐徐起身,走到熏香炉旁,将那封书信靠近燃着火星的熏香,顿时燎起一簇火焰,吞噬了整封书信。

    眼角隐隐有些温热,一滴泪水噼啪的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并着说笑声,渐渐走近。

    苏代忙抬手抹了抹眼角,唇角牵起几分牵强的笑意,缓缓走到罗汉床旁坐下。

    赛罕和元宵端着两盘果条走了进来,一进门,却只瞧见苏代一人坐在屋里,不由咦了一声:“公子玙人呢?怎么不见了?”

    苏代抬眸望向她们,微微一笑道:“他方才走了。”

    元宵一听,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走了也不说一声,哪里……”有这样的主子。

    她最后几个字在苏代笑盈盈的目光中,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两颊顿时染了一层红霞。

    苏代笑了笑,看来这三年的朝夕相处,元宵已经不怕胥珩了,她不由想起刚开始的时候,元宵对胥珩还是挺敬畏的,不过这也是因为胥珩平日里总是会扮猪吃老虎,赛罕便上过他的当。

    看着是个天真无害的小孩子,背过身去心里也算计的不少。

    不过这也不是他想选择的,他在异国做质子,这样的身份本就让他如履薄冰。

    想到这里,苏代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能和元宵这样相处,看来元宵也是难得让他信任的人吧。

    “你一会儿和元宵一同将果条送过去,正好我这里也有些东西想带给他,方才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此事了。”苏代缓缓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中抽出一本陈旧的书卷递给赛罕。

    “是。”赛罕接过书,低低答应了一声。

    她让赛罕带的东西,也不过是些吃的用的。

    听闻他近来在寻一本书,偏又不敢大动干戈的找,苏代便找给了他。

    赛罕和元宵走后不久,折颜便回来了。

    一进门便瞧见苏代怅然若失的样子,她心底大概也猜到了些许。

    “公子珩走了?”折颜走到她身旁,将方才胥珩坐的凳子放好,抿了抿唇轻声道。

    苏代抬眸看了看折颜,点了点头道:“走了,他的身份,也不便坐太久。”

    荣秉烨还是忌讳她和胥珩走得太近,纵然她心里不在乎荣秉烨的想法,可是她也怕这事会给胥珩带来不便,加之她近来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遂也不多见面,只是偶尔才会聚上一聚。

    “尚仪局说是明日傍晚,画卷便能裱好。”

    苏代点了点头,说道:“也不急,让她们用心些便是。”

    “奴婢嘱咐过了,娘娘放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刻意推让() 
又是一年秋狩,木兰围场彩旗飘飞,并着被秋风熏黄了的旷野森林,仿佛渡了层淡金色的薄雾。秋风吹得人心情舒畅,抬眸望去,天空澄澈的仿佛一泓清泉,却又似一块质地通透,泛着光泽的碧玉。

    苏代一袭火红色的骑装,似一簇火光,热烈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她进宫三年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充满着蓬勃生机的草场,她整个心绪仿佛置于云端,就连唇角都不自觉的上扬。

    胥珩身着一袭竹青色的劲装,抬腿跨坐上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大抵是探究和寻味的,他也一概不理,瞧见远远一个红衣女子正双眸含笑的望着自己,唇角便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二人相视一笑,没有一句话,却像是默契十足一般。

    内监抬手将彩旗挥下,只听唰的一声,一匹匹马便像箭一般窜了出去。

    胥珩抬眸望向已经隐入树林的那抹红色,笑了笑,这才慢慢悠悠的扬起马鞭跑进了林子里。

    外命妇和宫中的嫔妃坐在林子外头的不远处吃着茶聊着天,此时宗室营的命妇们和宫中的妃嫔坐在一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有些命妇已经和一些妃嫔攀谈了起来。

    贤贵妃被软禁,懿妃换上劲装和男子一般去狩猎,此时,凝妃便是这些妃嫔中位份最高的人。

    穆亲王妃素手轻抬,斟了一杯蜜酒,唇角牵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缓缓说道:“陛下可真是宠爱懿妃娘娘,大楚自圣祖以来,除了圣祖皇后,便再无哪个女子能和男子一同进入围场狩猎的。”

    瑞康王妃也笑了笑,一双眉眼中满是和善:“圣祖的孝贤纯皇后可是陪着圣祖一同打天下的,自然不是我等平庸之辈可比的。”

    “确实如此,陪着圣祖打天下,实乃巾帼风范,若不然,也不会被圣祖皇帝尊为孝贤纯皇后了。”穆亲王妃笑意盈盈的应和着,抬眸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高座上的凝妃,只见凝妃的朱唇轻抿,如牡丹般艳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可眼底却似是蒙了层秋霜。

    穆亲王妃和瑞康王妃对视了一眼,继而便笑着捻起琉璃碗中的蜜饯海棠果送入口中,听着旁人说起了别的了。

    苏代骑着马跑进了林子,只听得一阵鹰鸣声划破天空,她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亮光,抬眸向天空望去,只见淡金色的阳光从林中的枝枝叶叶漏了进来,虽然已是秋日,可有些树木还不曾落尽了叶子,因此鹰隼在天空盘旋的踪迹在她的目光中有些模糊不清。

    可她自小生长在乌珠尔沁,纵然只是名女子,骑马射箭却是她的强项。

    她拉了拉缰绳,胯下的枣红马缓缓停了下来,她抬手从身后的箭篓中抽出一支白羽箭,眸光紧紧地盯着在天空盘旋的苍鹰,枝繁叶茂的林荫遮蔽了她的视线,可她并不在意,她对这只苍鹰势在必得。

    箭在弦上,只待最合适的时机射出。

    苏代只觉得万物都收敛了声息,她轻轻屏住呼吸,手指一松,一支白羽箭瞬间从她的弓弦上飞出。

    只听得天空一声撕裂般的鸣叫,顿时,一抹灰色从天空直线跌下,苏代唇角微微扬起,中了,纵然已有三年不曾好好骑马射箭了,她原先还担心她有所退步,不过幸好,虽然确实不必从前,但至少还是拿得出手的。

    “好。”身后骤然传来一个叫好声,并着一串掌声。

    苏代身下的马匹一惊,她连忙牵扯住缰绳,抬手摸了摸枣红马的鬃毛,枣红马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她拉着缰绳调转马头,瞧见荣秉烨正眸光含笑的望着自己,他身后跟了几个宗室营的子弟,还有荣笙。

    “朕方才还有些担心你,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荣秉烨声音里微微透露着几分赞许。

    苏代笑得肆意,下巴一扬,骄矜的道:“陛下自然是多虑了,这样吧,臣妾和陛下比一比可好,到此次狩猎结束,看究竟是谁猎到的猎物更多。”

    “若是要赌,自然要有赌注才尽兴些。”荣秉烨朗声而笑。

    “若是臣妾赢了,陛下就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若是朕赢了呢?”

    “自然是臣妾答应陛下一个要求。”

    “好,朕便是冲着你的这个许诺,也一定会赢你的。”

    苏代一甩马鞭,枣红马飞一般的冲进了更深的林子,林中只回荡着她欢畅的笑声,“陛下输定了。”

    荣秉烨眸底溢满了宠溺之色,他转眸对身旁的几个宗室营子弟和荣笙说道:“你们也去自己狩猎吧,不必陪着朕了,今日头筹,朕有重赏。”

    每逢秋狩,君臣之间的关系总要比平日更融洽些,或者说更不拘泥规矩,这也是宗室营最能展现风采的时候。

    “是。”那几个宗室营子弟笑着抱拳,一甩马鞭飞尘而去。

    荣笙见那几人已经离去,才对荣秉烨道:“父皇,儿臣也先去了。”

    “嗯,今日头筹,不要丢了皇家的脸面。”荣秉烨笑着点了点头。

    荣笙此时的桃花眼不必平日里的慵懒,倒是闪烁着男儿般的坚毅。

    他拱了拱手,笑着道:“儿臣定不会给父皇丢脸。”说完,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胥珩骑着马慢悠悠的晃荡在林子里,一只落空的白羽箭斜斜的插在一棵树上,他目光探究的打量着那支白羽箭,只见箭上刻着一个“怀”字。

    他抿了抿唇,眼中隐隐有一丝异色一闪而过,他微微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无人,唯有风声从耳边流过。

    他这才抬手将那支白羽箭从树干上抽出,收入背后的箭篓中。

    循着被马蹄踏过的踪迹,他骑着马一路往前跑去。

    不过多时,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骑在一匹马上,身旁还跟着一个乌色劲装的男子,那男子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剑眉微微上扬,薄唇轻抿,一双眸子里满是冷意。

    荣怀的手紧紧的抓着缰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狩猎,身旁虽然有表兄跟着,可他心底还是怵得慌。

    母妃和他说了,若是此次秋狩,他能猎得好,父皇便能重新对母妃好。

    “三殿下,前头有一只狐狸。”盛承安眸光一顿,瞧出了前方草丛中的细微动静,低声提醒道。

    荣怀心底打怵,小声道:“承安哥哥,我怕我又猎不中。”

    “殿下不必担忧,今日只是练手,殿下只需将平日所学的使出来便是。”盛承安眸光微微有些柔和,他轻声鼓励着荣怀。

    荣怀的一张小脸上满是坚毅,点了点头,认真道:“好。”说完,抬手抽出白羽箭,手指微微颤抖,拉紧弓弦,心底慌乱的不行,手指颤抖着,在他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手指已经送了,箭飞一般的射了出去。

    他懊恼的垂下了头,就在此时,电光火石之间,似有一支白羽箭后来居上,以强劲的势头撞开了前头的那支白羽箭,直直的射入草丛中,顿时原本悉悉索索的草丛归于宁静。

    荣怀低着头没看到一切,可是盛承安却看了个清楚,他蹙着眉,眸光冷冽的望着箭矢射出的方向,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骑在马上,脸上的笑容天真又无害。

    胥珩没有理会盛承安的目光,一夹马肚子,一溜烟跑去了白羽箭射中的方向。

    他勒紧缰绳,缓缓停了下来。

    胥珩从马背上下来,一把扯出草丛中的白羽箭,只见白羽箭正射进了一只白狐的眉心,猩红的鲜血自眉心缓缓滑落,染红了整张狐狸脸,胥珩不由啧了啧舌,轻声咕哝了一声,“失策了,真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皮。”

    他走回马旁,飞身上马,路过方才被后来居上的箭矢挡开的白羽箭,下马捡起后,一路小跑回荣怀和盛承安的身旁。

    荣怀一双眸子里愈发的失落,满脸的懊丧,盛承安淡淡看了胥珩一眼,勒着缰绳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三殿下留步。”胥珩的脸上满是笑意。

    荣怀回眸望着他,说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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