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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第九张牌-第78部分

小说: 第九张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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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算自己不讲,也逃不掉。

    所以他只得尽可能吞下心中的不满,徐徐开始讲述,他还记得很多细节,但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细节串起来,所以到最后,也不过是毫不出奇的,絮絮叨叨的流水账。

    他讲着自己怎么在酒馆投骰子看热闹,自己的老板又怎么拉着一个生人找到他,他怎么对自己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带他下路,又怎么莫名其妙地绕到那里停了一会看看一堆治安官忙来忙去,怎么在无人的小巷深处一个人用多种声音交谈,又怎么最后到了这里,然后砰,遇上这种危险。

    弗雷恩没有打断他,等他的叙述告一段落之后,沉吟了好一会:「哪间酒馆?」

    「银箭。」维纳德看向窗外的雨幕,「好像是谁喝多了,发酒疯看着暴雨取得名字,他听着雨声,盯着锅盖,大喊冲锋,不要被敌人的银箭吓怕了。」

    弗雷恩没有笑出来。

    「好吧,这件事挺有意思的,至少他们都会笑……」

    「银箭在哪里?」他皱着眉头问。

    「去问他们吧,他们都知道。」维纳德大概对他想要干什么有些想法,「你现在去的,也许还能遇上我的老板。但我不保证你能够在那里遇到什么收获,我的老板神出鬼没,而且兴趣也很不稳定,也许这时候正在哪里的角斗场摔角。」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人。

    「这要我自己去判断……还有呢,他是在哪里停下来的?你刚才说,他停了好一会。」

    现在雨不大,人又有些多。

    「没多远,要现在我带你过去吗?几条街外?」

    仿佛以此为契机,雨毫不留情的倾泻而下,打在这间破旧棚屋屋顶上的声音,真有些像银箭。

    「没多远,要现在我带你过去吗?」

    维纳德重新往里缩了缩,免得自己被地上的飞沫溅到。棚屋的地板称不上平整,他换了个相算高的位置。免得混着泥土的污水将自己的坐处彻底浸湿——尽管现在也难称得上干净,但总比彻底毁了好。

    「这种天气……算了吧。」

    「我想也是。」

    弗雷恩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但没有结束话头的意思。

    「好了,现在来帮忙,我们一起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

    他边开着口,边小心翼翼地绕开最中心的区域,站在一边,对着门附近指指点点:「你们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当时……」维纳德含混地咕哝着,「当时我们从外面的这个方向进来,他走到门口,正打算推门,我制止他,开了门……」

    「你开的门?」

    「对,因为如果方法不对,声音会很吵。」他瞥了老头,刚才起他就一直缄默不语,无声地抗议,「我上过当,所以主动开了门。」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一会,「也就是说,在你冲上来之前,他差点要自己开门,被你抢过了动作?」

    「也可以这么形容吧。」维纳德不太明白的这两个说法有多少差别。

    「知道人这个多少?」

    「没有很多。」维纳德回答,「会来找这个老家伙的人很少,我也只是很久之前来过一次。所以我还记得……」

    弗雷恩一只手捏住门板的底部,来回晃了几下,虽然也有点吱呀声,但是那些猫草在刚才的呼叫中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只有很小的,偶尔的尖叫——这些尖叫足以勾起维纳德不好的回忆。

    「不,我是在说,知道不能随便开这个门,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看着他灼灼眼神,维纳德方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维纳德感觉自己都站不稳,自己的老板按着他的头一边灌酒的回忆一口气扑了上来,当时呛得他太难受了,也害得他一直讨厌那股刺鼻的酒味。

    「不少。」

    维纳德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鼓起勇气回答:「有人在这上面闹过笑话,所以知道这边不能随便动的人,很多,至少酒馆里都传遍了。」

    弗雷恩没有深究到底是谁出了丑,这让维纳德如释重负:「我知道了,然后呢,你们打开了门……」

    「然后。」维纳德记得,自己应该是直接站在了一边,看着他们无谓地交谈,「我就一直站着,基本没怎么动过。」

    他指向自己刚才坐下去的位置:「就是这个位置」

    「很好,继续。」

    「他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朝着门外瞟了好几眼,我有机会与他对视,也记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非常的……有一种时时刻刻都在控制自己的感觉。」

    「压抑自己?」

    「对,就是压抑。」弗雷恩觉得这个形容虽然有些拗口,但很贴合他的感觉,「你是怎么拿得出这么确切的描述的?」

    听到这个问题,弗雷恩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顺其自然吧。紧接着发生什么了?」

    「然后就是交谈,你应该在下面听到了吧?他应该是……完全被你挑衅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像知道」

    他点点头,示意维纳德继续。

    「他去那边的画里翻,就是他……」

    弗雷恩突然打断他,他打量自己的胸口:「他带着手套吧?」

    「带着。」

    「好像没什么区别,我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区别……算了,我现在听着没意义。」他摇摇头,「他把我的那个涂鸦烧掉了,对吧?」

    「对,用魔力,不困难,就是很浪费。」察觉弗雷恩疑惑的眼神,维纳德决定解释一下,他艰难地集中注意力,随着自己的情缘达成,手上蹭地窜出出了小火苗,「你,你看,我也能做到,就是很累……」

    「有多累?」

    「唔,这种一张纸还好,如果是一堆东西的话,会很显眼的,也很麻烦。」

    说到这里,弗雷恩的眼神又飘向远方,捕捉到了什么。

    「他带着包吗?」

    「什么?」

    「我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不记得他带着包,你呢?他之前见你的时候有带了很多东西吗?包那种东西?」

    这个问题很模糊,弗雷恩像是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或者刻意把他想要问的问题模糊化。

    「我没有在酒馆里看到他的包,大概没有?你可以去问我老板。」

    维纳德有些慌张,也就只能给出模糊的回答。

    「很好。」

    弗雷恩点点头。

第96章 中转者(二)() 
「雨真大。」

    弗雷恩站在门口,朝门外望了着,雨势依然不小,维纳德随他一眼看去,没见什么人,只有空巷。

    他摇摇头,咕哝着:「我想想,要怎么开始继续。」

    「什么怎么开始?而且是继续?」

    「说不清楚。」

    弗雷恩不耐烦地敷衍,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在老者面前停下,后者依旧大大地瞪着双眼,面对弗雷恩,茫然无措。

    维纳德察觉到,他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

    其他治安官都避开了他的行动范围,眼神既称不上友善,也称不上有敌意,在淡漠的尊敬和畏惧之下,有些不屑,有些好奇,也有些别的维纳德暂时无法捕捉到确切含义的情感。

    但总之,弗雷恩和那个老头谈了起来,其他人都合适地远离,一边拖延,一边看着热闹。

    弗雷恩侧过头,顿了一会:「我们上次讲到哪里了?」

    老者没有答话,焦虑不安地左右看,像是要找人求助,但没人伸出援手。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弗雷恩的声音平淡,「我只是在找你确认结果,没什么别的意思。就算你没有见过托蕾,也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我只需要一个答案。我只要答案。而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也知道我自己没法控制,所以也不会怪罪于你。你最后一次见到托蕾是什么时候?」

    他没死心,负隅顽抗,张开嘴,只是支支吾吾地发出含混不清地声音,呜呜咽咽。

    「如果你能帮上忙,报酬会很合适。」

    「我……」

    「愿意说了吗?」

    老人依旧强烈地忌惮着,他抖动着深吸一口气。

    「不是报酬的问题,但我的安全……你保证?」

    「说过很多遍了,我保证。」

    那个老头朝着维纳德的方向看了眼,两人刚好对上视线,维纳德看不出他浑浊的眼神里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而看着自己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我有几周没有见过托蕾,所以我真的什么都帮不上。」

    弗雷恩以一种鼓励性地口吻开了口:「几周?」

    「好几周。她确实向我学过些东西,但我能教的早就教完了,所以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而已,没什么背的意思。」

    回答夹杂着落寞与自嘲。

    「你去找过她吗?去外面见过她吗?」

    「没有。我这腿脚完全走不动路。」

    维纳德这才意识到,角落里那支奇形怪状的枯木指,对这个老头而言,是拐杖。

    「是吗。」

    弗雷恩的语调完全没多少同情,他只是单纯地切换到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弗雷恩站起来,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细细端详起来,声音还很大:「她给你怎样的印象?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对着什么笑过,又对着什么流过泪?」

    很奇怪,问题看上去也没什么意义。

    「唔……」这个问题让老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个,我很乐意和你谈谈,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

    弗雷恩打断他:「只用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

    「只用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态度坚决,语调坚定。

    「好吧。她很实际,果断,成熟地不像那个年龄的孩子。」老人不耐烦地长吐一口气,把千言万语浓缩成了几个字的概括,「她喜欢画画,对颜色的运用很精准,也很丰富。至少在我面前,她乐在其中,我自己认为,她发自真心地感到快乐。」

    维纳德对托蕾这个名字没什么耳闻,所以弗雷恩用确认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看法。

    「你该更相信我一点的。」

    老人用一副受挫的语调说到,在两人间来回看着。

    「知道,我相信你。」

    弗雷恩回答。

    「相信的话不应该用那种眼光去确认,我没说错,她就是……」

    「缺点呢?」

    老人还是忿忿不平地咕哝了几声,但还是回答了。

    「她非常讨厌贵族、名誉、荣耀以及咖喱。」

    「最后一者听上去无法与前面的相提并论。」

    弗雷恩评论道。

    「在她那里可以。」

    「有原因吗?」

    老人耸耸肩,示意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维纳德有种感觉,弗雷恩自己反而有着答案,他也许不知道全部原因,但是他对其中的一部分,有自己的看法,但不想说。

    「贵族啊,的确很烦人,特别是来这里的贵族,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老人不想发表看法,把话题抛向了维纳德。

    「我倒是能够从他们身上敲到钱,来者不拒。」

    维纳德耸耸肩,他的老板和其中一部分人似乎有些往来,而且那些人很敬重他的老板,出手也很阔绰,就他自己而言,无法对此作出什么消极评价。

    没有人会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算了,就这些吗?」

    「就这些。」老人的音调平缓,有些危机感,「你们不会为难我,也不会去为难她吧?」

    「当然,我的目的只是在她遇到危险之前,尽可能保护起来。」

    尽管老人对这个答案表不怎么信服,但最后也只能点点头接受下来,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那么可以休息了吗。」老人看看地窖的入口,又看看其他在他这里浪费时间的治安官,语调有些埋怨,「我的精力实在跟不上。」

    「不,我还需要你帮些忙,做些事。」

    「做什么?」

    弗雷恩没有回答。

    他的食指在自己的面前画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眼神盯着那片虚空。以维纳德的体感,没什么魔力的感觉,但他的表情表情仿佛在看着什么,在自己的记忆中确认着什么似的。画好之后,他的食指又对准那片空气一叩,一叩,往下,直到最后,动作停了下来。

    「颜料。」他的声音一同悬在半空。

    「唔?」

    弗雷恩的声音一瞬间尖利起来:「如果我告诉你她先走了,然后过了很久之后,又回来拿一种颜料。你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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