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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十三皇旗-第220部分

小说: 十三皇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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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凉,屋外雨声越来越大,屋檐水滴落在地上发出阵阵滴答声。屋内,男子吹灯和衣而卧,这个时候皇甫方士还没回来,应该会在城墙上将就一晚。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男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板凳的空间实在太小,又硬,睡的不自在。

    转身瞬间,男子听见开门的吱呀声,声音不大,似是被人慢慢推开。

    男子顶着惺忪睡眼,从椅子缝里瞄向门边,下意识唤了声:“先生?”

    黑裤,沾泥黑鞋,不止一人。

    男子大惊,猛然瞪眼,多年来练就的警觉令他立刻判断出来人必不是皇甫方士。

    正待错愕时,只听几道利刃出鞘声陡然传起,刀尖刺破空气的尖声同时荡起。

    男子下意识半边身子用力,压倒椅子,顺势滚到桌子下面。离得右手仅半尺之遥的木椅应声破碎,飞溅的木屑打在身上,刺破皮肤。

    生疼!

    修武者!男子脑中闪过几个字眼,寻常人绝对没有如此大的力道。

    桌旁空气翁然炸响,姑苏坤破空而出,大呼声“贼子尔敢!”

    便听拳脚相交声传荡开来。

    男子伏于桌下,借着空隙看见外面五道白芒交横错织,后脊背一阵发凉,若是方才注意到开门声,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是具冰凉尸体。

    到底是谁?高传!尉迟镜!还是另有其人。

    正想着,一道寒光从眼前一闪而过,拿下慌忙侧身,刀刃擦着手臂刺过,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从左臂传来,整支手臂瞬间麻木。

    男子大惊!

    有毒!

    心念急动,调动生力覆盖在伤口上。

    那四个刺客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刀中的后有人打了个口哨,四人且战且退飞夺出房门,姑苏坤穷追不舍,然而这条泥瓦巷中有几条暗巷,前面连接福禄街的地方街口更是错综复杂,那几人速度极快,没过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姑苏坤怕中调虎离山之计,只得放弃追赶,返回小屋。

    此时,打斗声惊动城防将士,林钩从城墙上飞奔而来,“彭”的推开房门,见房中狼藉一片,黑眸男子坐在地上,左肩头还有莹莹绿芒闪动。

    林钩双眼充血,一拳锤在门板上,可怜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登时轰然倒塌,“今天晚上是哪个龟儿子巡防,给老子滚过来。”

    姑苏坤从外面飞奔回来,进门时踩在倒塌的门板上,露出一丝惊愕。

    房间重新掌灯。

    男子抬起头,脸色煞白,嘴唇绛紫,右手死死按在左肩上,沉声说道:“封锁全城,看能不能把那几个人找出来。”

    机会渺茫,但值得一试。

    男子视线投向敞开的房门口,恰好看见一统领打扮的黑脸大汉。

    大汉战战兢兢立在原地,垂着头,踟蹰不前。

    林钩面色涨红,抬脚将那大汉踹翻在地,大骂道:“妈那个巴子,你怎么做的巡防?连有人偷进城都他妈不知道。”

    大汉名黎蔟,是林钩从徽城带来的原班人马之一,因为扎实可靠,实力强劲,深的林钩信任,攻破壁赤后一直被委任巡防统领,负责城中安防之事。

    黑脸黎蔟抹了把嘴角血水,重声说道:“是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林钩怒不可嗟:“责罚个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慕北陵厉声喝止,道:“这事怨不得他,那几人身手了得,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们没发现也属正常。”

    越是这么说,林钩脸上越挂不住,朝黎蔟怒道:“滚,今天晚上就是把壁赤翻个底朝天,你也给老子把那几个人找出来,找不到的话自己去军法处领罚。”

    黎蔟一言不发,撑起身子草草抱拳后,领人往巷子深处跑去。

    敢作敢当,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其实林钩也知道这事赖不得黎蔟,连姑苏坤这种狠人都留不下此刻,可见对方实力之强。然而黎蔟毕竟是自己手下,不这样做的话脸面上怎么也挂不住。

    此时,皇甫方士,任君,尹磊尽皆过来,尹磊见慕北陵肩头伤口还淌着脓水,快步上前查看一番,颇有些担忧的说道:“是黑沙毒,有很强的腐蚀性,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北陵虚弱回道:“暂时还能压制住。”

    任君从腰带上抽出根银针,道“黑沙毒的腐蚀性能抑制生力,对方应该知道你胜负生力,所以才会使这种毒,我先帮你把毒液引出来,有点疼,忍着点。”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黑沙毒不仅能抑制生力,还能腐蚀生力,就算身负生力的医士被这种毒中伤,至多也就压制几息,慕北陵能把毒性压制这么久,实属罕见。

    慕北陵点点头,咬牙不语。

    皇甫方士看向立在旁边的姑苏坤,眼皮微眯。

    姑苏坤自然察觉到那不善眼色,抿了几下嘴唇,歉意道:“是我大意了。”

    皇甫方士冷道:“希望今后不会再有这件事发生。”他声音极寒,就连林钩也从未听他如此说过话,可见是真的发怒了。

    皇甫方士回头朝林钩吩咐道:“立刻去城墙上盯着,主上被袭,尉迟镜很可能今夜攻城,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城内的刺客可能不止这点。”

    林钩重重点头,匆匆抱拳后快步离开。

    尹磊很快用银针引出黑沙毒的毒液,加上慕北陵强横的生力,伤口逐渐愈合。

    片刻后,慕北陵扭了扭肩膀,还有一点酸麻,好在不影响动作。

    慕北陵侧脸直视皇甫方士,道:“先生觉得那些人是尉迟镜派来的?”

    皇甫方士毫不避讳:“除此之外属下想不到其他人。”

    慕北陵道:“会不会是”

    正说到这里,被皇甫方士打断,“不会是武越,就算他再急功近利,也不会傻到现在动手,我估计是尉迟镜收到蓟城被破的消息,才出此下策,而且他对主上有些了解,所以才会动用黑沙毒这种毒药。”

    慕北陵想了想。

    此话,说得过去。

第三百零一章 尉迟暴怒,老头鉴宝嗤垃圾() 
高处不胜寒,这是慕北陵第一次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当年的风霜漠北天里,大元帅风连城就算上趟街都要带十八金甲武师,而且是那种能在军中排进前一百的狠人。

    这些都是听那尸骨早不知被青隼儿叼去何方的二叔说的,风连城势力大,仇家也多,一年中被暗杀的次数恐怕超过碧水城外泥脚老汉进城的次数。

    二叔举了个例子,比如吃饭正吃到一半的,突然一支穿云箭插在离脑门半尺远的桌上,光想想就惊出身冷汗。

    慕北陵很庆幸这是自己第一次成为对方的暗杀对象。当然,徐邺和尚城那两次都不一样,那两次仅仅是因为仇恨被暗杀,这次真真切切是因为身为主将被暗杀。

    慕北陵左肩还有点隐隐作痛,却不觉莫名其妙升起一丝优越感。

    一个时辰后,夜色正浓时,任君来报,果然如皇甫方士预料的一样,尉迟镜率人马想要偷袭壁赤,幸的林钩准备妥当,阻下攻势,尉迟镜见没占到半点便宜就引兵回营,双方死伤都不大。

    说起来尉迟镜作为和孙云浪其名的西夜大将,素有东南第一王的称号,不是说他在西夜东南占地为王,而是百姓对他沙场征战数十载,斩敌无数的一种敬称。

    帝师大医官都仲景也从未有过因为这个名头而向武天秀谗言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这位东南第一王素来安分守己,且年事已高,就像朝城门口那头驼备的狈倪,背负的东西太多,想翻身也难,更何况与他争权夺势的只是同为摄政大臣的孙云浪。

    尉迟镜沙场对垒鲜遇对手,哪怕还是弱冠之龄领兵面对不可一世的夏凉王,也没露出丝毫胆怯,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不过这次壁赤之行却让他恼火至极,先是还未看到壁赤的城墙,自己一方就损失六万将士,然后探子来报蓟城失守,所有粮草皆被阻断。

    说心里话,尉迟镜一开始真没把慕北陵放在眼里,就算曾经见识过男子神来一笔,收襄砚援徽城,但那是建立在强大军队基础上,壁赤区区十万守军在他看来不过弹指一挥间便能歼灭。所以当听到慕北陵绕过自己飞夺蓟城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自然不指望高传去夺回蓟城,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动过,高传在他眼里和手底下的士卒一般无二,无勇无谋,他有时也会感叹祝烽火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收了这么个人做徒弟。

    尉迟镜刚下马就一头扎进中军中,随他一同进来的除了脸色发黑的高传外,就只有两个手按玉剑的心腹白面将士。

    二人一名向阳,官拜正二品从军大都督。一名玉堂,官拜从二品辅军偏将,两人都是随他征战多年,一步一步从士卒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且底子相当干净。对尉迟镜的崇拜更近乎疯狂,可以说只要尉迟镜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拔剑抹自己脖子。

    尉迟镜用力甩掉马鞭,打在军案上,打翻一桌子摆设,“娘的,又是暴雨梨花,你不是说他们没那么多梨花飞针吗?啊?那刚才那么多飞针哪来的?你他妈便出来的啊?”

    尉迟镜指着高传鼻子一通臭骂。

    来之前高传拍着胸脯保证壁赤动用不了暴雨梨花,他很清楚遗留在校场的梨花飞针数量,加上第一次攻城时对方耗费那么多,库存铁定已经消耗殆尽。

    高传紧咬牙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敢言语。

    尉迟镜还没消气,张口继续骂道:“你个龟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王是哪根筋少了,竟然会让你做一方主将,老子手下几百条人命,就因为你一句话白白丢在蓟城。”

    白面玉将向阳和玉堂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似是充耳未闻。

    高传偷偷瞥了两人一眼,无处撒气,好死不死的拿二人撒气,学着尉迟镜骂道:“你们两个龟儿子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二人无动于衷。

    尉迟镜刚刚掩下的一点怒气被他这话重新搅起,反手拔出宝剑,手腕一抖,剑刃瞬间架于高传脖颈,“龟儿子,干他们两个屁事,你娘的,有火冲慕北陵发去,在这里叫个屁。”

    高传顿时偃旗息鼓,心虚道:“大将军,这也不能怪我啊,校场里的梨花飞针只有一箱,当初我还亲自让人点过数,我哪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飞针。”

    正说到这里,高传脸色一变,狐疑道:“该不会军中出了细作吧,暗中支持他们?”

    尉迟镜骂道:“放你娘的屁,就算出细作也他妈是你的人。”

    尉迟镜重重喘息几下,收剑入鞘,他当然不好真的杀了高传,没有王命私自斩杀朝中大将,可是比同叛国的大罪。

    白面玉将向阳寒着脸问道:“大将军,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尉迟镜强压心头火气,道:“军中粮草还能撑几天。”

    向阳想也没想,“最多三天。”

    尉迟镜握在剑柄上的手掌狠狠颤抖,眼神逐渐转厉,“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两日,三日后全力攻城。”

    向阳,玉堂领命下去,不问原由。

    高传冷不丁进言道:“大将军,不然的话,我们转攻蓟城,那个武蛮手下最多不超过七万人,胜算比攻壁赤要大得多。”

    尉迟镜瞧白痴一样瞧他一眼,气急反笑,凑近前勾住高传的脖子,冷道:“你不是龟儿子,你就是白痴。没他娘的听向阳说粮草只能撑三日?从这里到蓟城至少要五天时间,你的意思是让大家伙饿着肚子去攻城?”

    高传赶忙维诺道是,暗骂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尉迟镜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就像踩了坨狗屎,看着臭,闻着也臭,赶人道:“你下去吧,勒令好你的人,三日后随我一起攻城。”

    高传草草施礼,逃命般跑出中军中。

    直到帐门合上的瞬间,尉迟镜还恶狠狠朝帐门方向唾了口唾沫,恼气道:“老夫怎么会和这么个白痴并肩作战。”

    回身,坐到军案前,脚下满坛子酒被马鞭打翻在地,流了大半。

    尉迟镜侧身抓起酒坛,狠狠灌下口,龇牙咧嘴的喃喃自言道:“慕北陵,武蛮,林钩,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能阻我到何时。”

    黎蔟一整夜的搜查自然无果而终,壁赤虽然不大,但要找几个人同样如大海捞针,且对此刻一无所知,更是无从查起。

    于是翌日一早收队后,黎蔟便直接去军法处领罚。

    慕北陵也于大早上回到令尹府,有了昨夜的行刺事件后,皇甫方士,林钩,任君,尹磊,等一众上将都谏言让他搬回令尹府。

    皇甫方士说三军可无将,但不能无主,一旦他出了问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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