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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嫁娶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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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岸沉吟了一下:“很多。至少五百两。”

    苏皎皎猛地站了起来,气急道:“他这不是让人下了套!他这是鬼迷心窍!”

    苏岸便靠着长椅笑了。

    苏皎皎道:“他连五两都还不起!竟然敢输掉五百两!这样的人说是其情可悯,实则不可原谅!”

    苏岸侧首看向一旁,那边的银杏树下,有一株紫色的小野菊,大概是被铲除过,但是没清理干净,纤纤弱弱的,孤孤单单开着花。

    苏皎皎来回走了几步:“他胆大包天!明知卖了自己也还不清,还敢欠!”她说着说着,猛地回过味儿来,“哥!那些个赌场的人,明知道他还不起,怎么还敢借给他?”

    苏岸见妹妹总算回味过来,便轻笑着道:“自然是遇见了你我一样的贵人,肯帮他。”

    “谁!”苏皎皎几乎炸毛。

    苏岸却是风轻云淡地抛下一句:“不管他是谁,咱们惹得起!”

    胆敢算计他妹妹,哼哼。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苏皎皎的酱菜店,在一个黄道吉日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别看锦衣王府平日里很是清静,那是苏岸闭门谢客了。真到开业那天,当当真真是来了不少的人。

    皇帝宋璟跟着凑了回热闹,御书的“八宝斋”三个大字,烫了金挂在店门上。

    之所以名八宝斋,是因为主打八种酱菜,其色泽晶莹美味可口,令人高呼酱菜就饭赛神仙!

    苏皎皎站在苏岸身边,对着来客点头微笑,寒暄问好,待到傍晚客散打烊,苏皎皎的脸都僵了,腿都痛得不敢打弯了!

    然后回了房,沈嬷嬷送过来一本厚厚的大册子。

    今日送往迎来的,苏皎皎肯定是记不住啊,但是这些都可能是她的主顾,关键是这昭示着京城社交的一条线,只看礼品,就可以看得出谁可以亲近,谁是面子请。但那些礼品格外厚重的,不仅仅是至交好友,也有可能是对手死敌。

    那册子如斯详尽,不但有府邸、官职、人口情况、家中纠纷,最绝妙的是,竟然还画着人物画像,标注出人物的外型及性格特征。

    苏皎皎看着画册目瞪口呆。

    这,这是哪位妙手出的主意啊?

    沈嬷嬷笑眯眯的:“县主,这个可是云夫人送过来的,她知你对这京城社交界一头雾水,横冲直撞的,就特意梳理整理出来的。您可能不知道,云夫人以琢玉出名,但其实论丹青,也是一代圣手呢!”

    苏皎皎的眼睛亮亮:“当真?这真太好了!云姐姐对我太好了!我明天给她送酱菜去!”

    沈嬷嬷依旧笑眯眯的:“县主生意刚开张,先忙乎些时日吧!”

    苏皎皎将嘴一撅:“能用着我什么,有鲁掌柜照应,有袁伯招录人手,送菜选菜都不用我操心,那些要用到的秘酱,暂时还不用忙,我有的是时间!”

    沈嬷嬷便告辞出去,出了门脸上现出犹疑的神色,她回头看了看苏皎皎的房间,最终走开什么都没说。

    有王爷在,县主是出嫁女,还是少知道些事吧!

    沈嬷嬷从苏皎皎处出来,直接就岔到了苏岸的书房去。

    此时不是吃宵夜的时间,苏岸对沈嬷嬷道:“嬷嬷有事?”

    “王爷,”沈嬷嬷欲言又止,“今儿个杨家的人来了。”

    苏岸随口“哦”了一声,然后似乎是想起了杨家是谁,愣了一下,笑了:“嬷嬷怎么说起这件事?”

    沈嬷嬷道:“当年,杨家小姐不甚落水而去,而今,杨家夫人说,他们族里也有品貌相当的嫡出小姐。”

    苏岸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微微一笑:“昔日无缘,今日何敢攀缘。嬷嬷回了便是。”

    沈嬷嬷应了,但是人却没有走,她吞吞吐吐道:“王爷,也,该考虑成家了。”

    苏岸默然,沈嬷嬷道:“这些年王爷与县主相伴,待县主出阁,这偌大的王府没有个女主人操持,确实不是个事儿啊!”

    苏岸依旧没说话。

    沈嬷嬷索性仗着年老苦口婆心:“我知王爷烦我,可这事再不能拖着啦。好歹你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如今王妃又不在,我不着急操持,谁来出头管啊!”

    苏岸便起身,安抚沈嬷嬷道:“嬷嬷为我好我知道,只是我刚回来,这千头万绪的,皎皎还要议亲,忙完了再说吧!”

    这话似乎就是答应了,沈嬷嬷欢喜起来,“唉”了一声,施礼告退了。

    苏岸有些落寞地看向外面。此时月末,月色不显,只看见树影黑漆漆的一团团。

第八章 生变(六)() 
苏皎皎在云瑶那里泡了一上午。

    云瑶的家略有些远,但是好在精致安静。清新淡雅的园林,有小桥流水回廊假山,仔细观察扶疏的花木,竟是做了花期色泽的搭配,无论是何种季节,总有底色有艳色,处处都是别具匠心。

    诸如书房外面的小花园,有长青的翠竹,有娇黄的银杏,还有火一般的红枫,加之各色怒放的菊花散开做修饰点缀,无论是从书房的窗口往外看,还是站在园中看书房,皆是绚美清雅的景致。

    苏皎皎很是惊艳赞叹了一回。

    两个孩子在前面走跳,云瑶笑眯眯地拉着苏皎皎的手,一边细致讲述路边的风景,这边是杏花,花开是如何,杏成熟后怎样,那边是桃花,次第盛放如何风光,那边是梨花,清明时节细雨如丝。随处搭配什么花,杏边迎春,桃边玉兰,梨下芍药。

    另外牡丹鸢尾,月季茉莉,荷花睡莲,秋菊冬梅,加之杨柳古槐、银杏桂树等佳木林荫,当真数不胜数不胜枚举。只随手一指,用耳一听,就是副工笔画,闭目一想,就是副水墨图。

    苏皎皎道:“姐姐灵心慧质!”

    云瑶道:“闲来无事,不爱交际,喜欢摆弄花木罢了!”

    苏皎皎奇道:“姐姐不爱交际?”

    那可是京城的权贵官宦分析得头头是道,绘画得栩栩如生啊,不会交际的人,怎么弄的出?

    云瑶言笑淡淡:“不过好记性罢了。”

    其实云瑶当真是太过谦虚了,她于诗词文字过目不忘,于人,自然轻轻一瞟,便把握风神特征。

    只这些没人跟苏皎皎说过,苏皎皎乍然之下,难免惊奇。

    云瑶反倒喜爱这种惊奇,她笑得如沐春风,与苏皎皎说话细声细气:“你是不知道,像我这般有了一点浮名的,与人交往最是为难。难遇知音,都是些场面上的应酬,说深一点无人能懂,浮光掠影地谈些衣裳首饰饮食日常,又有什么意思?最难办的是亲不得近不得,还没聊上几句,不是上司就是下属的家眷妻女,上来就讨要玉雕书画,你不给吧就是得罪她,给了她们反倒是觉得给你面子,当真是头疼要死啊!”

    苏皎皎连忙点头,很是理解这些场面上的苦恼。

    云瑶却是哈哈一笑话题一转:“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既都是他底下上面的家眷妻女,我去应付什么啊!他自做他的官,难道还依仗老婆不成!”

    这话说得爽朗,苏皎皎也笑。

    云瑶道:“我索性便绝了那些,大不了落一个清高的名声,我便是清高了,又有什么不好?自己过得滋润自在些,总比劳心劳力地去迎合别人的好!”

    苏皎皎鼓掌道:“姐姐说得极是!”

    云瑶言语间便意味深远:“这女人别管嫁了多如意的郎君,还是得有自己的身份立场,我在这世间若不是云瑶,就只能是许夫人,可我能是许夫人,或一个女人也能是,我何苦为了一个人人能当的绝色,放弃做我自己呢!”

    苏皎皎正要叫好,云瑶大笑道:“云瑶死了就是死了!许夫人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许夫人!”

    苏皎皎跟着大笑起来!

    “云姐姐!”苏皎皎凑过去道:“那许大哥有没有生你的气啊!”

    “他?”云瑶道,“我跟他说了,这官你能做就做,要是不能做,我们一对儿闲云野鹤,你烧陶我琢玉,吟诗弄画,还怕活不下去?故而我便闭门谢客,久而久之,那些夫人小姐们知道我的规矩,也就都不上门了。”

    这也是遗世而独立吧?苏皎皎突然心有所感,云姐姐这样也是不容于世,可是她是逍遥快活的,是她主动弃得凡俗世人,而不是像自己,无一技之长,为出身卑微被人排挤嘲笑无有归处而苦恼。

    于是苏皎皎目露艳羡之色,暗暗觉着要把自己的酱菜做得一等一的无可替代的好,让所有人,无论是哥哥的政敌还是朋友,都顿顿离不了,自己若有一天不稀罕卖了,他们捶胸顿足,一辈子遗憾到死念念不忘世间再无此美味!

    如此雄心壮志之下,苏皎皎不能免俗地想,要攒好多好多的钱,便是将来和婆家相公有了龌蹉,靠,姑奶奶有钱,和离养孩子全然不怕你!

    这般想入非非,云瑶在一侧摇着她的手:“皎皎想什么!”

    苏皎皎醒过神来,倒也不掩藏,眉梢一挑嘴角一抿就笑了:“我在想好好做酱菜赚很多很多的钱!”

    云瑶点头:“女孩子无论在哪里,是得有自己的钱,总是踏实点!”

    苏皎皎见云瑶竟是赞同,当下心悦道:“我还以为姐姐嫌弃我俗气!”

    云瑶便笑:“你当我吟诗作画雕石琢玉的,便不吃饭了吗?我跟你说的这个那个,只简简单单的花木造型撤换打理,一年不知道花多少钱!”

    二人聊得投机,相携进了书房,云瑶没有客气,让苏皎皎自行看书,她去给两个孩子授课。

    苏皎皎一个人在外间,溜溜达达先是看了一遍墙上书画,嗯,觉得漂亮,但难说出点睛精华之语来。再细观桌上书架上的绿植盆景,一个个大小不一,但是其玲珑用心精美别致,竟是让人叹为观止!

    有的纯植物,有的配以小山石,有的铺着鹅卵石,葱葱郁郁,姿态或清幽或盎然,赏心悦目。

    云姐姐这般讲究,她说的光花木一项一年不知道花多少钱,看来所言真实不虚。

    里间的门虚掩着,苏皎皎偶尔听到一两句师生问答声,不甚敢兴趣,便自己随意浏览起书架上的书来。多是正统的藏本典籍,苏皎皎不感兴趣,其次是各朝名家游记,苏皎皎略翻了翻,还有一些连环画册,用画图将故事说道理,应该是许崇山和许芊芊小时候的启蒙读本,可苏皎皎就是爱看这个,当下捧着读得津津有味。

    连环画册放在旧书处,苏皎皎读完这个读那个,然后她偶然抽出一本书,咦?她狐疑地怔住,这个貌似,是哥哥的手笔?

    虽然这些年苏岸不常摆弄书画,但是苏岸的笔迹她是认识的,这本讲南郭先生故事的小书,确确实实是出自哥哥手笔!

    看后面的题记,当时许青华云瑶夫妇新婚不久,苏岸闻听噩耗即将整兵出发前画的,说是送给将来的小侄儿小侄女。

    苏皎皎不禁莞尔。哥哥一向都细心有爱啊!

    然后她翻出了旁边卷起的画作,那画卷着孤零零地放在一排旧书上,有点惹人注目。

    苏皎皎是很随意地打开的,因为她与书画一道并不精通,可是她看到上面的题字,猛地瞳孔一缩。

    这是楚辞里用烂了的两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可这是哥哥题词送给云姐姐的!时间,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自己不过是二三岁大,可是哥哥彼时风华正茂血气方刚,而云姐姐正是豆蔻年华风华初露。

    哥哥,曾经爱慕云姐姐!

    可是云姐姐嫁给了许大哥,两情相悦,新婚燕尔,喜得麟儿,而哥哥情场失意,痛失父亲,奔赴沙场生死未知!

    苏皎皎的心不由得痛,刀割刺针般一跳一跳地痛!

    哥哥曾经多么苦啊!背负骂名小儿止啼,以命搏命建立不世之功,却只能黯然远去隐姓埋名。

    他以性命,换来这锦绣江山平和安定,然后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无所爱,无所求,乃至生无所恋!

    苏皎皎的泪泉涌而下,落在已然泛黄的纸张上!

    可是哥哥却是那么安静从容温柔淡定啊!

    苏皎皎抹抹泪,忙将纸上的泪痕擦干,复又吹了吹才卷起来!

    然后她依旧泪眼婆娑地看了看盆景观了观花,将眼泪彻底逼了回去。

    已然陈年旧事了。苏皎皎听着里间的读书讲解声,秋阳如锦岁月静好。她淡淡地想,哥哥是为了云姐姐,还一直未娶的吗?

    也是啊,如云姐姐般风华绝代的才女,这世上再也遇不到再也求不来的,哥哥怎么能忘呢?

    可云姐姐已然一子一女生活幸福了啊。

    苏皎皎突然想起他们回到京城与许大哥云姐姐相见时,明明故友重逢欢声笑语,可哥哥的面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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