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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亡国之君-第91部分

小说: 亡国之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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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日星夜赶路。

    这一去快马加鞭,急得很,她一路风尘颠簸,十分难受,神情却有些怔忪,眼前一晃,闪过多年前的过往。

    她还是个女孩的时候,似乎也就是这样,跟着月国人的马车,惴惴不安一路颠簸,来路茫茫回不去,前路茫茫不可见,她不过一缕浮萍,在这战乱中苟且偷生,生死由人,万事不由自己做主。

    时至今日,尘世中打滚了这么多年,所有的青涩脆弱彷徨无助都被丢掉,这一次,她又是否能做一次主?

    暴雨从天而降,洗尽尘埃与血色,天地低吟,狂风怒嚎。

    早在柳从之接到消息之前,那一场宛如导火索一般的动乱就已进入了尾声。

    这一次,惹出动乱的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流寇”,而是一腔怨愤的普通人。这一次,对象虽然也是羔羊一般的百姓,但羔羊身边的狼可没被视线支走,动手的人也没能聪明到找一个恰好没有狼的地方。

    于是早在他们跨越国境的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复仇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他们被煽动着而来,恐怕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仇恨太深太重,而他们已经失去的又太多,早已生无可恋,只想一了百了。

    月*队的反应堪称迅速,这些人很快,顺理成章地被抓住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死了。

    可他们也同样带走了为数不少的月国百姓的性命。

    普通百姓――即使是狼性深重的月国人,其普通百姓仍是脆弱的,普通百姓一辈子最大的事不过混口饭吃,再是家仇国恨,似乎也和他们沾不上边。

    暴雨未停,地上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却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就是家仇国恨!

    它似乎远在天边,然而一旦它抵达眼前,便无人能独善其身!

    一队月国士兵立在雨中,沉默地看着同胞与仇敌的尸体,有人发出低低的咆哮:“杀了他们!”

    “他们”不只是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而是更多、更多的

    达慕在雨中冷笑,双目里现出凶狠血色,道:“说得好!”

    月*队动作极快,边境全线警戒,而后掘地三尺搜索有无漏网之鱼,一时风声鹤唳,月国边境所有人几乎都察觉到了骤然紧绷的氛围。然而还未等百姓的惶恐传出去,达慕便动了。

    明面上指挥的月国将领是尚皓,这个仍在病中的老将隐身幕后,指挥坐镇,以定军心。与此同时,达慕却剑走偏锋,直接率军出击。

    远在宣京的薛寅与柳从之知道达慕在边关,近处的南朝守将却恰好不知道这一点。

    而这也恰好是致命的,一把孤注一掷戾气沸腾的尖刀,一旦出鞘,怎能不见血?

    达慕行军极快,且隐秘,仿佛一把利刃撕开一路的屏障,刀锋所指之处,正是江城。

    兵贵神速,这是一场踏着血路而去的突袭,刀锋过处无有活口,势要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给予其迎头痛击!

    与此同时,海日正全速赶往边境,去往她魂牵梦绕的故乡。

    似乎是嫌这乱子闹得不够大,说什么也要添一把油,尚皓整顿全军开始备战,月*队与南朝守军发生了规模不小的冲突,于是南朝守军全线紧张,凝神戒备尚皓的一举一动。双方崩得都像一根弦,一触即发!

    等厉明的传令抵达边境时,战况已经逐渐走向失控。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茫茫大雨似乎也浇不熄这即将燎原的战火,是非成败皆不可知,唯有死亡与仇恨是真实的,雨水冰凉,鲜血滚烫。

    一片混沌中,宣京的雨却逐渐停了。

    雨后的宣京雾蒙蒙的,寒气不降反曾,分明盛夏,乍看上去却恍恍惚惚像几年前,宣京沦陷时那个寒冬。柳从之披衣回到宁王府时,只见薛寅房间的灯亮着。

    还没休息?

    他稍微惊讶地挑了挑眉,上前推开门,看清门内情景,却是失笑。

    薛寅伏于案上,身前摆满各种文书资料,可见主人勤勉,不过天生懒骨,撑着撑着似乎撑不住了,于是伏案睡去,乍看如同一只打盹的猫儿。

    柳从之一笑之后,神色又稍微放松了下来,他一放松,面上端着的笑容就淡了下去,顷刻间露出入骨疲惫,他毕竟不是铁人,只不过把自己一张皮面护得太好,七情不上脸,已成习惯,细思也觉无奈。

    人有欢笑哭泣,不就是为了对应苦乐悲欢?人有文字语言,不就是为了表达自己所思所想?然而不知何时起,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跟,似乎早就与他内心所想无关有些事是正确的,恰当的,应该做的,如此而已。

    也罢,如今部署已经整齐,他也不能插翅膀飞到月国去,只能暂待消息,稍微休息一下,再做打算了。柳从之微微一笑,忽然上前,将伏案而眠的人打横抱起,拥在怀中。

    薛寅睡得再死,在他接近的时候也醒了,猝不及防间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抓人――小家伙习性像猫,受惊的时候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警觉非常,前几年这等时候第一反应恐怕是锁喉,发展到现在,就慢慢变成了挠人。

    柳从之手臂稍微一松,怀中人稍微下坠,手上失了准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姓柳的?”

    他半梦半醒之间说话毫无遮拦,一句话出口立时清醒过来,正经道:“陛下。”

    柳从之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走前几步,将人安置于房内软榻上,自己也合衣躺下,躺在薛寅身边。

    薛寅一躺下来,先前朦朦胧胧的睡意就涌了上来,一时却未睡下,盯着眼前木梁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柳从之将其收在眼中,轻声问:“怎么了?”

    薛寅并不说话,慢慢转过头看他一眼,侧身缩成一团,倦倦合上眼睡了。

    这是他幼时怕冷落下的习惯,睡觉时总爱把自己团成一团,仿佛这样就不会受冻。

    柳从之静了一静,微微一笑,抬手拥住薛寅,也闭目睡去。

    房内烛火渐熄了,迷茫的雾霭护住这座城片刻的安宁。远方的惊雷暴雨狂风闪电,一时似乎也未能入梦。

第115章 月圆之夜() 
莫逆手中按着一枚铜钱,而后食指一弹,将铜钱往上一抛。

    算命的一辈子坑蒙拐骗,手段繁多,到这时候,却反而活回去了,用起了这等不入流的把戏,倒是教人侧目。

    铜钱准而又准地落入他的掌心,只听算命的一本正经道:“大吉。”

    袁承海淡淡瞥他一眼,“哦?”

    他话音刚落,就听窗外砰地一下劈下一声闷雷,震耳欲聋。袁承海神色变也不变,只说:“这可都要打起来了啊。”

    算命的用两指夹起那枚铜钱,轻轻吹上一吹,毫不在意道:“此卦大吉,死几个人而已,打不起来。”

    袁承海不去理他,而是低头看桌上的书信。

    风急雨骤,送信的人来了又去,短短一封故人书信,却又卷着京华烟云入梦来,他冠冕已褪尽,见着这封书信,倒是心生莫大感慨与怀念,宫廷朝堂,如今想来,俱如一梦。

    袁承海突然摇了摇头,温和一笑,眼神里含了点凶狠。

    “也罢,狼崽子都要上门了,可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走吧。”袁承海站起身,柳从之给他送这封信没有送错,袁承海在朝十数年,根基极深,人脉颇广,一旦出了什么大事,他正是派的上用场的人。

    莫逆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也跟上了。

    算命的漂泊了一辈子,冷心冷情,总把所谓家国天下当做狗屁,若非当年受了薛老宁王恩惠,这天下大势,谁做江山,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谁做江山固然和他没关系,但如果有不长眼的要来扰他清净,让他日子过得不痛快,他就只能让别人不痛快了。莫逆行至门边,抬头看一眼屋外滂沱大雨,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毫不在意走入了雨中。

    这雨来得应景,也来得痛快。

    他探唇舔一舔滑落至嘴角的雨滴,喟叹一声。

    雨是好东西啊

    洗尽尘埃,洗尽血色,洗尽罪孽。

    与此同时,江城城外不远。

    达慕勒马,远远看着朦胧雨幕中若隐若现的边城,眼睛微微眯着,神色凌厉如刀,仿佛一只觊觎着猎物的野狼。

    这几日天公不作美,雨下得没完没了,即使月国精锐,雨夜赶路,也颇麻烦,临近目的地,不得不缓上一缓,稍作整息。达慕精神却异样的好。

    他在漫天雨水里嗅到一种腥味,雨腥味,也让他逐渐记起血的味道,于是亢奋不已。

    雨中防卫松散的江城,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只脆弱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羔羊,肥美鲜嫩,如若不扑过去咬上一口,似乎都对不起这遍身锋利的爪牙。

    偏偏就是在这蓄势待发只等出击的时候,煞风景的东西来了。

    达慕回营,从副将手中接过了密令。

    这是厉明发下来的密令,抵达边关时他已率军出发,故而信使一路狂奔疾驰而来,好险把这封密令送到了。

    一封令达慕不要轻举妄动,挑起战乱的密令。

    达慕眉头紧皱,几乎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玩意。

    皇帝陛下是害了失心疯了?怎么这就软了?几年养兵操练,日日紧绷,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军南朝,让那锦绣江山换人做主么?如今箭在弦上,他却让他撤?不给那些南人厉害瞧瞧,他们还当月国人软弱可欺,能随意践踏呢。月国又岂是其它人能肆意来去之地?

    达慕越想越气,呼吸一时急促起来,过得一会儿,他微微闭眼,呼吸又缓了下来,神色冷冽得像刀,眉间尽是煞气。

    副将问:“将军,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达慕长出一口气,咬牙冷笑道:“传我号令,准备攻城!”

    棋走到这一步,就不单单是棋手与棋手之间的较量了,每个棋子也都是变数,情势瞬息万变,谁又能纵览全局,窥得天机万象?

    即将天明,雨势逐渐缩小,雨声淅淅沥沥,江城全城几乎都笼罩在烟雨中,毫不设防。

    直至月国人的出现,将他们从美梦中惊醒,一睁眼,眼前便乱如人间炼狱。

    恐怕这座城里的百姓至死也不会忘记这天。

    昨日尚在盛世太平的梦里,今日就被刀枪兵戈逼到了眼前,这转变来得未免太快,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仿佛眼睛一睁一闭,世界就翻了个个儿,天几乎都要塌下来了。

    内城乱成一团,处处可闻百姓哭嚎,人心惶惶,只是百姓可以哭,可以六神无主,城守却不行,就算是天真的塌了,这种时候也必须来一个人顶着,没有哭着跑路的道理。既然吃着百姓供奉,关键时刻就必得出力,否则他这又是做的哪门子的官?

    城守年纪不轻了,是个身宽体胖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平时养尊处优,这时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勉强套一身盔甲在城头居高远望,看见城楼下这批鬼魅一般无声出现的野狼也是心惊,当即数道号令发下去,求援的求援,找人的找人,遣散百姓的遣散百姓,当务之急更是聚了城内守兵,拼了命也要挡住这群月狼。

    江城这个亏,吃在情报不畅上,远在宣京的人知道达慕极有可能会打过来,近在咫尺的人却不知道,情报送来总要时间,边关守将的大部分注意力又被尚皓吸引了过去,结果就是江城偏安一隅,一睁眼却发现大难临头,呜呼哀哉。

    城守愁得头发也白了,在战火中哆哆嗦嗦地瞅着敌军,心里极沉。

    他虽不是什么将帅之才,但眼睛也没瞎,这一仗,兵力悬殊,实力也悬殊,打不过啊,若是等不来援军

    他面上惧色一闪而过,打了寒颤,终究木然一摇头,低垂的眼帘透出一股沉痛的悲意来。

    也就玉石俱焚一条路了。

    攻城半日,死伤不少,大局已定,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月军突袭而来,数量虽可碾压江城守军,却不算太多,故而没有围城――他们或许也不必要围城,只要援军不至,江城就必然失守,十拿九稳,这种时候,又何必围城?至于援军,援军岂是那么容易能来的?

    城守没等来援军,却等来了一个特殊的来客。

    江城处处不妙,却侥幸占了地利,它有一南一北两个城门,左右环山,而月军行事但求迅速,不愿翻山,于是只能从一面城门下手,暂时波及不了另一面城门,这就给了城内百姓撤离的机会。

    如今战况眼见不妙,这边守城军在勉力支撑拖延时间,那边一部分普通百姓被分批送出城――做官当兵的不得弃城而逃,这些百姓却手无寸铁,趁月国人没封城,能走一个是一个。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愿走,江城守军自然也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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