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江山不负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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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夫人颔首同意，两人一同进了主事大厅，凌卿语扶着自个儿娘亲在主位上坐好了，便扬声道，“青檀，你把马场的花名册拿来，墨玉去把所有的人都叫到厅外候着，我要问话。”
两个丫头得令，分头行事，一炷香的时间，除了跟随凌逸轩等人出去检查马儿的仆从，其余一干人等都在主事大厅候着了。
“青檀，报花名册点到！”凌卿语起身命人将一方软席搬到厅外的高阶上，自己端正的在上方跪坐好，略带冷意的扫过了跪在下面的执事仆从。
青檀右手执笔，左手执册，高声道：“一会儿报到名字的起立，喊＇退＇方可回位，明白了么？第一个，马场执事张远”
凌卿语一双秋水明眸带着寒气，不怒自威，紧紧得盯着每一个起身的人，若觉得有异，便示意一旁的墨玉记下那人的名字。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叫了一遍，这东郊马场共有一百四十六人，跪在此地的有九十八人，其余四十八人随凌逸轩等人前去隔离马匹与消毒。凌卿语见点到完毕，对这东郊马场的人员职位大致心里有了谱后方才起身，踱步下了台阶，语似寒霜冷冷道：“今日出了这等祸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的，大王若是责罚下来，头一个处置得就是这东郊马场的一干人等。”
此话一出，人人寒若噤蝉，大呼冤枉，凌卿语冷笑一声继续道：“冤枉？我们凌家如何不冤？好好的马匹送到天璇就染了疫症，难道不是你们看管不力的结果吗？难道你们天真的以为我们凌家受到惩处就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无吗？”
“我们都是照规矩办事，素来极少出错，怎能怨我们失职之罪，如今凌家的马送过来便染了疫症，空口无凭，怎知道你们送来的没有病马。”一个胆子大点的彪形大汉不满道，迅速引来众人的附和。
凌卿语抬眸望去，那人有些激动眼中却全无惧色，而是一派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怎么欺负她一介女流吗？这人若没记错，方才青檀点名的第三个就是他，此人名唤成大，年方三十，璇都平民，因任马场的副执事，仅次于马场的符掌事与张执事，所以她格外的留意了一把。
凌卿语冷笑一声道：“成大是吗？你也说了空口无凭，我若认定是你们而为又当如何，再不济我凌家到底是六国排位第一的富贾之家，被各国奉为上宾之人，若天璇王怪罪，我们了不起离开璇都罢了。而你们则会成为大王的泄愤对象，你觉得跟我争论孰是孰非很有意义吗？”
那个成大没想到凌卿语口才如此之好，顿时有点蒙圈，那些没主见的人又都觉得凌卿语说得很有道理，不由得又开始磕头喊冤，大王若是怒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他们担当不起啊。
“都给我闭嘴！你们且仔细听好了，今趟若凌家平安无事你们也可平安无事，若是凌家获罪离开璇都，你们就都准备陪葬吧，要不要配合我查清马瘟之事，你们自个儿掂量。一柱香的时间后，想通的人到厅内跟我回话，没想通的就给我跪着，跪到想通为止。”凌卿语一声厉喝，截断了那些哀嚎，那样狠戾的口吻没来由的让大家的心猛得一跳，竟起了敬畏之意，一时针落可闻，大家不敢再造次。
此时那成大再次跳起来，不过就是个千金小姐，一个黄毛丫头，同是平民他怕她做甚，不满道：“凌小姐，这可是王室御马场，我们还有诸多繁琐之事要做，已经出了马瘟之事，若是被你扣在此处，再出纰漏，我们岂不是罪加一等？再说了这马场隶属太仆陈大人，你凭什么滥用职权拘着我们。”
霎时，刚刚震慑住的场面又开始嗡嗡作响，那成大略带得意的笑一闪而过，只听咔嚓一声，也不知哪里飘来的黑影子，将他的手直接拉脱臼了，顿时疼得冷汗之冒，墨玉冷冷得看着那人，一柄剑已经横在他的脖子前，但凡他敢再对宫主不敬，她就要不客气了。
凌卿语微微一笑，这人若背后无人撑腰，一介平民如何敢这般造次，只是初初试探便能拿下一个疑犯倒也挺好，但是不能再让他霍乱人心，“这马场是隶属于太仆陈大人不假，不过你也别忘了大王金口玉言将这马场赐给了凌家，我便是这马场的少东家，你这般以下犯上，我就是要就地正法也是可以的。”随着凌卿语的话音，墨玉的剑再往成大的脖子靠了靠，顿时成大感觉脖子一凉，有血流下，抬眸望向那个小丫头，不曾料到竟是这般狠辣。
凌卿语手一挥便让墨玉先行押送这成大单独关押起来，派凌家的仆从好生看管，马场的一干人等再次大气都不敢出。
她很是满意这杀鸡儆猴的效果，慢慢放缓了眼中的厉色，柔缓道：“我们凌家并不想与人结怨，只是想好好做个生意，你们在这马场工作也很是辛劳不易，我自是知道的。
今次拘了你们实属无奈，若是朝堂怪罪我自会一力承担，你们不用担心。且为了弥补你们，凡是能按照我说的去做，每人可领5两白银。不过若是胆敢违抗，或是耍些小聪明的，成大就是你们很好的榜样。”这打一巴掌要给个甜枣是娘亲屡试不爽的伎俩，今次她也用用看。
在厅堂上坐着休息的凌夫人看着长成的女儿忽然觉得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小七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的？
第五十八章 郎才女貌（）
随后，凌卿语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凌家主事牌子递交给家仆，命令其凭此令牌前往城中凌家钱庄领取白银千两，同时调派凌家100铁卫护送银两前来此地。
吩咐完诸事，凌卿语进了主事大厅，等待那些人主动坦白交代，自有青檀墨玉维持秩序，让那些人一一进入，单独回话。
凌卿语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最近三五日内在这马场从起床到就寝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有无与平日不同的人与事一一说道而来，且须重复三遍，若无问题则自可领了银子走人，一旁自有家仆记载要点。
一个时辰后，凌逸轩率诸人回返，已经及时将病马隔离开来，并对牧场进行了大肆盘点消毒，听闻凌卿语正在逐一问话，面露欣慰之色，将随从中属于东郊马场的人都遣去主事大厅回话。
约莫二个多时辰，百来号人皆问讯完毕，筛选出言语互有相悖者，有遇见不同寻常之事者十五人。凌卿语觉得乏累至极，命墨玉好生看管这些人，若不出意外内鬼就应该在成大与这十五人之内，她要晚间带回凌府，让夜魅好好审审。
“传令下去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马场中的任何人若无特殊情况不得离开此地半步，不许与外界私相授受，传递消息。若有打扫牧场，喂食放马之职的需提前上报，由一名凌家铁卫随行，若发现不遵令者，立即拘了带来见我。”凌卿语将话交待给青檀墨玉，方闭上眼睛养会儿神，只怕现在凌家的事情已经闹得璇都满城风雨，天璇王必然也得了消息，想来近日必会召见问询此事，她必须抓紧时间挖出点东西好交待过去。
神思间，熟悉的药草香传来，一双略带凉意的手精准的按上她的太阳穴，柔声道：“莫要太累了，有义父跟小六在，断不会出什么大事，且放宽心。”
“夜哥哥，你也知道今年是我轮值，何曾见过大哥他们轮值时出了事情还撩挑子的，莫因为我年少便小看了我，我也是有些本事的。”凌卿语微微有些气恼，娘亲都说了男女平等，可爹爹哥哥们总是小瞧她。
“好好好，小七最是厉害，今次定能将那些包藏祸心的人一网打尽，如今未时都要过了，再怎么忧心也得吃点东西不是？”慕容夜好脾气的劝慰，打开了带来的食盒子登时清香四溢，一碗鸡丝粥，还有她最爱的蜜汁鸡翅膀，再配了些爽口小菜，凌卿语抿抿唇方觉得饿得慌。
“娘亲去那里了？还有爹爹，六哥，你们都吃过了吗？”凌卿语端出菜品，方察觉自个儿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不忘关心诸人。
“义母在义父回来的时候就走了，午膳大家都吃过了，青檀也将饭热了几回端过来你都搁着没有吃。”慕容夜指指隔壁矮几上早就凉透了的饭食温言道。
“噢，竟是忙得忘了，幸好有夜哥哥你。”凌卿语讨好的一笑，慕容夜不由莞尔，“就你嘴甜，还不快吃。”
彼时阳光正好，透过窗棱暖暖得照在一个狼吞虎咽毫无吃相的美姑娘身上，边上坐着一位有如上好羊脂白玉般温润的清俊少年带着浅笑，盈盈得望着她，不时用娟子擦拭她吃得油腻的嘴巴，动作轻柔带着宠溺。
“哎，多般配的两个人呐，你说七宫主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呢？”青檀在门外偷偷看向大厅里的两个人，一个芳华绝艳，一个俊逸如仙，可不就是郎才女貌嘛，什么江山大业，怎比得上鸳鸯一世，嫁给公子夜，被如珠如宝的对待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谁很般配啊？”冷不防的，有人在青檀的肩上猛得一拍，惊得青檀一头撞上了窗棱，疼得龇牙咧嘴，回头一看不由叹息一声，“靳大小姐，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吓死青檀了。”
经过昨晚，靳芸，北宫澈跟青檀墨玉也混得很熟了，这两个丫头一冷一热，一刚一柔很是有趣，此时只见靳芸嘻嘻一笑，“明明是你这丫头看得太过入神，才没发觉，墨玉可早就发现我了。”
青檀揉着额头，看向一边抱剑而立的墨玉，不由嗔怪道：“臭石头，你也不通报一声。”
墨玉懒懒得看她一眼，用剑鞘捅了捅她的手臂，示意方才已经提醒过了，只不过某位专注的偷窥狂毫无所觉而已，靳芸不由也看向窗内，继续问道：“谁跟谁很般配，是卿卿跟公子夜吗？唔，这两人看上去似乎交情匪浅啊。”
青檀一把挡住了窗户，她可以偷看，旁人却是不行，没得打扰了自家宫主，“靳大小姐，你可是来找我家宫主的，不如先行去前厅等候，一会儿我通报一声，便让宫主前去寻你。”
“不用了，阿芸，你怎么来了。”方才青檀撞在窗棱的声音那么响，早就引起凌卿语的注意了，匆匆用完了膳便出来将靳芸迎了进去，慕容夜收拾了食盒，微微颔首示意算打过招呼，便往马场走去，敦促着卿卿用过膳，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现在东郊马场的事整个璇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醉酒醒了神便直奔这里而来，看看是否有帮得上忙的。”靳芸跟凌卿语走进大厅在席子上跪坐下来，真心实意的想帮忙来着。
“阿芸你这雪中送炭可真及时，你们靳家常年行军，想必有许多经验老道的马倌，不如借我几个可靠的，帮忙尽快医治好这场马疫。”凌卿语也不与她客气，有靳家帮忙可真是个大大的助力。
“这是自然，哪需要你吩咐，表哥一听你的事情，亲自去靳家点选了经历过马疫的马倌与马医共五人让我带来，已经遣去你父亲那里，现下应在商讨如何解决之道了。”靳芸微笑道，表哥听闻东郊马场出事，脸都黑了，现下估计还在璇都帮卿卿查探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是他？他怎么不自己来。”凌卿语沉吟片刻，心里有略略的感动，仲孙离默总是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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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璇玑民变（）
“表哥自然是有事要忙，而北宫澈那家伙若没有特别原因是出不了璇都城门的，所以他们两个特地委托我来代为效劳，只是卿卿这事真如传言一般，你们是别国的奸细，送了病马给天璇国吗？我却是不信的。”表哥交待过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不要向卿卿透露，她从没看见过表哥为其他人如此肯花心思。
表哥经营着天璇的官妓花楼，见过无数的大家闺秀跟小家碧玉，眼睛甚是刁钻，在他的楼里随便拎出一个便是绝色，虽则表面风流却从没把任何女子放进眼里，又跟北宫澈那么好，害她一度以为兴许就成了个断袖，没想到竟是对卿卿动了真心。
“阿芸谢谢你信我，信我们凌家，这等大逆不道的谣言定是此次事件幕后主使传出来的，谁都知道我们凌家素来重信守诺，既然向天璇送出战马良驹就必定是言出必行的，那日东郊赛马诸位王侯公卿可都是见证，如今他们的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