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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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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的甘冽香气,但面前的这碗茶并没有,想必烹煮的器皿也是陶制。

    “仙子烹煮茶时为什么不用竹器来煮?”寒少宇直言不讳,“陶器烹茶,虽然火候容易掌控,但却少了竹器烹煮甘冽的香气,您这碗茶糊弄一般的访客称赞应该颇多,但并不是我喝过最好的,单气味来说,甘而不冽,香而不醇,看来此番是我多虑了,您同他并没有什么干系,大抵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爱海棠花吧”

    言毕就要起身告辞,凰烈拉他一把递眼色示意他此举唐突,但寒少宇并不想在这里耗费时光,刚离开座位那海棠花仙却拍手笑了,寒少宇困惑瞟她一眼,却见那老婆子拿出样东西递给他,寒少宇惊诧万分。那是一根青色的羽毛,纹路质地他再熟悉不过,那是青鸟尾上的长羽。

第136章 赔不起() 
江中,大雪。

    钱塘很少下这么大的雪,晌午的时候,岸上的渔夫正要解船,却见江面早就结了冰,漫天飞雪中,隐约可见孤舟一梭荡在江面,船头坐着个人,深冬时节,却只穿一袭单薄的白袍。

    那梭孤舟很奇怪,没有船桨没有船篷,船上的人也没有动,那舟却破冰前行离岸渐远,只是片刻工夫,就要驶至江心。从这个角度看,船上载着许多东西所以吃水很深,但没法看清载的是什么,只从轮廓大概看出是些圆滚滚的东西。

    “快些回来吧!这个时节出船危险!”

    渔夫卯足力气对着江中喊,穿白袍的人仍然坐在那里,孤舟远影,衬着漫天雪光山色,如同一幅画。

    这雪下的很大。

    渔夫在江畔打渔半生,极少见过今日这么大的雪,雪花虽然迷的他睁不开眼睛,但不知为什么,他确定穿白袍的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远的距离,目光所及该是看不清他的面容的,渔夫也确实没看清那人长相,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看清了,他看清那个人有一双碧蓝如海的眼睛,眸光伤感,只是匆匆一眼,就有种无法形容的绝望窒息。

    莫不是妖怪!

    渔夫心里一惊,早年虽听同村人说亲眼在钱塘江见过游龙出水,听说那龙长着红棕色的鳞甲淡黄色的犄角,尖牙利齿威风凛凛,和传说中龙的样子一般无二,而且村里人见过这龙不止一次,所以大家都知道这钱塘江有神龙庇佑,每过佳节,总会几个村子联合祭奠一番,每出船打渔都要焚香,每回撒网网着长得奇怪的鱼,也虔诚放生,生怕误捉了神龙子嗣,大抵也是神龙庇佑,这钱塘江向来风平浪静,几乎没有妖孽作祟,按理来说,这男人要是个妖物该不会如此沉着坐在这里,难道他就不怕神龙出水向他问罪?

    思及至此,渔夫定了定心神,远远看到白袍男人似乎抬手将一件圆滚滚的东西丢进水里,等了一会儿那东西漂过来,渔夫这才认出那是一个空酒坛。

    是上好的花雕啊!

    渔夫在心里叹了句,喉咙有些发痒,他平日打渔所得,除了养活一家老小,仅剩不多的都孝敬给镇上酒家,但从来不敢买这么贵的,镇上那家有名的酒坊专酿这种花雕,分了大坛小坛装盛,一小坛价格就是他打渔大半年的收成,更何况是这样的一大坛。

    那那船上装的都是这种酒了

    渔夫看着远处吞了吞口水,他猜那白袍男子应该是个富甲一方的财主,毕竟没听过哪个妖怪这么有钱的。

    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真会玩!

    渔夫瞟着天上的落雪摇头,这个时节泛舟饮酒还穿那么单薄,真是没罪找罪受。

    将渔网搭在树杈上收拾船索准备回家,回头又瞟了那男人一眼,他站了起来,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但那梭舟就是泛着波澜远去,荡过江心,驶往更远的地方。

    “真他娘见鬼了!”

    渔夫摇头,手插进衣襟掂了掂怀里的几个大子,又看了眼漂上岸的空酒坛咽了口唾沫,他决定去镇上的酒家喝点酒,当然,是那种最便宜的。

    寒少宇独坐孤舟,望着漫天飞雪目光涣散,心里的不痛快一股脑儿涌出来,想塞回去,却怎么都堵不住。

    他记得昨天和老婆子秉烛夜谈,凰烈和百花仙子在客房睡的很熟,一整夜大雪就没有停过,他看着屋外的雪,听着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讲述,顷刻泪如雨下。

    老婆子说,她今年细算应该是三千三百九十五岁,大概在三千年前,也就是她四百岁的时候,她拜了个少华山的树仙为师,跟着他在山中修行。那时师父还未教授她仙术武艺,学的都是栽种和医理,她只会些粗浅的仙术,大多也都是和悬壶济世相关。她当年年轻气盛并不能体谅师父苦心,还以为他是故意不教她真本事,就时常和师父赌气外出,一走就是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的光景。

    有一回情况很严重,时间过的太久她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和师父顶嘴吵架,一气之下又从修炼的洞府跑出来,在少华山附近的林子里晃荡了十几天,有一天晚上突然下了暴雨,她辗转半夜才找到处洞穴藏身,生了火烤干衣服,开始后悔自省过错,打算等雨停了就回去跟师父认错。

    终于捱到风停雨住走出洞穴,沿途折返,走了没多久却听到一棵树上有断断续续的鸟叫声,那是棵核桃树,就长在一处山洞外面,上头有一个很小的树洞,她爬上树伸手就从树洞里掏出只小青鸟,蜷着身体羽毛湿透,翅膀上还有毒蛇咬的痕迹。

    秦岭一带有一种毒蛇,虽然长的细小,大多还没有成年人的小臂粗细,但毒性很强,被它咬伤的动物凡人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丧命。

    当时她看了那只青鸟翅膀上的齿痕,一下子就认出就是那种毒蛇咬伤的痕迹,青鸟奄奄一息,蜷缩在她掌心只能发出微弱的鸟鸣,她立刻从随身的葫芦里取了些解毒的药粉扑在青鸟翅膀上,正打算将他带回去给师父调理,却嗅到不远处的洞穴里残留着微弱仙气,进去探了一下,没有人,只是地上有堆篝火,看得出昨夜应该有仙人在这里过夜。掌心的青鸟挣了挣,似乎很排斥这里,脱离她的手掌拍打翅膀想要飞出去,无奈根本没什么力气,拍了两下翅膀撞上洞壁,血一下子就从他脑袋上流了出来

    “后面的话,还要老身继续同神君说么”

    老婆子倒空茶碗满上酒,没有细品,一饮而尽,只是脸上还是淡然的表情,大概这故事里她并不牵涉太多,所以说出来,说给他听,任他涕泗横流泪不能止,在她眼里,那也只是她活了三千年岁月中的一个故事。

    “那年师父救了青鸟,他在洞里待了两个月,不说话也不会笑,我不知他怎么了,就跑去问师父,师父说这世上不管是谁,命里总会遇到些过不去的坎儿,青鸟现在只是遇到了,不过总会跳过去”老婆子倒了碗酒推到寒少宇手边,“他不说话也不笑的过了两个月,也没闲着,跟师父学会了饲弄海棠,学会了怎么让海棠在各种土壤中常开不败,学会了这用酒糟烹茶的方法,还将师父的琴技也学了去,只有两个月,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聪明的野仙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师父独创的烹茶技艺上加了些自己的东西,师父看他用竹器替代陶器烹茶,除了惊叹,更多却是感慨,他说要是他能早点遇到青鸟就好了,他一定收他当徒弟,他一定会是他最卓绝的弟子,两个月后青鸟终于开口说话,第一句是‘谢谢’,第二句是‘再见’”

    “你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茫茫大雪中寒少宇红着眼睛将未喝完的酒坛砸向江中自己的倒影,一片稀碎的波光,他的脸裂成几片随波扩散,然而平静之后,又恢复如初。

    他在漫天飞雪中又开了一坛酒,恍惚间似乎想起那日黄帝凯旋,设宴他喝的大醉,就在少华山,就在那片树林,他与四公主幽会,酒精浸泡血管连额头都有些发胀,意乱情迷之下就做了些僭越规矩的糊涂事。

    海棠花仙说,“应龙神君可知道,那年您佳人在怀醉度春宵,青鸟就在不远处的树洞里缩着,看着你和那个什么四公主在一起,淋着大雨身受重伤,或许当日生不如死,最后好不容易活了,却还是要飞回你身边去陪着你顺便自我折磨。你寒少宇自诩半生戎马没辜负谁,但我今日就告诉你,你辜负青鸟,你欠他的赔上这辈子都还不起!”

第137章 名节不保?() 
凰烈一觉清醒,早就日上三竿,百花仙子在另一张床上睡着,身上除了甜甜的花香,还散发着酒气。

    昨晚她们喝了很多酒,海棠花仙酿的柳林酒别具滋味,和仙子又聊得投机,不自觉就多喝了些,后来她俩醉眼朦胧,海棠花仙借口有事同应龙神君详谈,打发仙子带她去了客房休息。

    凰烈当时醉意正浓,却仍然好奇这个神秘的老婆子单独同二表兄说什么,就趴在墙根处偷听,结果不知是那老婆子故意还是无意,没听几句又遣了身边的小仙娥送了两坛柳林酒进来,仙子招呼她喝酒,凰烈摆手拒绝,但没捱多久就被满屋子的酒香吸引,干脆墙根也不听了,和仙子把酒言欢,也忘了说了什么笑了什么,只记得脑袋胀得厉害,那两坛酒分喝干净的同时,她和仙子也醉的不省人事

    推门出去,就见昨夜送酒的小仙娥在屋外倚着打瞌睡,见她出来忙一躬身,“凰烈郡主有何吩咐”

    “你家主人呢?”

    小仙娥答:“昨夜和应龙神君聊了一夜,几个时辰前才睡下,现在还未醒。”

    凰烈点头晃到其余客房一一推门而入,发觉都是空的,心中暗暗吃惊。

    莫不是那老婆子真对二表兄有意思?

    莫不是二表兄昨晚和她

    思及至恐,“啊”地一声叫得凄厉。

    凰烈心道死老婆子你晚节不保就不保了吧,干嘛要拖我二表兄下水毁他名节,心说难不成以后这四海八荒又要添一桩应龙神君的风流事?虽说‘情’字难解,二表兄于此的名声早就臭了他也不在乎,但这事儿要真传出去可是相当不好听了,人家会说他什么?人家会说他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连一满头白发的老太婆都不放过!

    顾不上礼数推开阻拦的小仙娥闯进海棠花仙屋里,却见屋中榻上只有老婆子合衣睡着,没有想象中不堪的画面,老婆子听见动静睁开眼,瞄她一眼又将眼皮阖上,“年轻真好,宿醉一宿,第二天却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老身就惨了,只是说了大半夜的话,却比栽种一园子的西府海棠都累”

    凰烈没空听她念叨,直接发问:“我二表兄呢?”

    老婆子倒是没欺瞒,“天一亮就走了,昨夜从我这儿听到些伤心伤情的话,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拦都拦不住,天刚亮,他就骑马离开了,去哪儿也没说,不过依我看是跑到哪个地方散心去了吧”

    凰烈听的眉角抽搐,心道什么玩意儿?她那一世英雄天不怕地不怕的二表兄,四海闻名八荒敬畏的应龙神君竟然被这个老不正经的老婆子说哭了?

    什么玩意儿?还哭得梨花带雨?

    什么玩意儿?还天一亮就跑到哪个地方散心去了?

    她不想发作,但总觉得这老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她二表兄会哭她信,从那个未蒙面的堂哥离开以后,二表兄心绪不宁,就在她面前哭过一回。但说他哭的梨花带雨,还是被她说哭的她就不信了,扫老婆子两眼,除了言行长相像个绝世高神的样子,哪里像是那种聊天就能把谁聊哭的。

    想压抑下心里的那股子火转身出屋和仙子商量,最终还是没憋住,凰烈双瞳现出些红光来,抬掌就是一团烈火,直照着老婆子的床榻扑去。

    老婆子飞身而起,那团火扑到竹制的床榻上,将竹床烧的渣也不剩,老婆子在空里翻身,张口吐出无数粉艳的花瓣,那花瓣分散朝凰烈扑来,凰烈簇起火焰烧掉几瓣,注意力被那花瓣吸引的时候,老婆子却身形一闪晃至眼前,凰烈急忙口中聚火想要将老婆子烧得面目全非,还没吐出,却被那婆子掐上嗓子,老婆子又抬了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论年纪好歹大你几百岁。”老婆子力道把握得很好,并没有伤她的意思,“我是羡慕你们这些上古神族嫡系的血统,看看你,明明只小老身几百岁,仍然青春靓丽满头黑发,而老身虽然还有些年头可活,却捱不住时光易老青春不再”

    凰烈一口火憋在嘴里,吐不出吞不下好不难受,只好不顾形象从鼻子里喷出来,细细的两道火柱,即将碰到老婆子的时候,却被老婆子身上的仙障挡了。

    “应龙神君确实天一亮离开了,老身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骗你”

    老婆子说完这句放开她,凰烈揉着脖子道,“你到底跟二表兄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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