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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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茶杯的指节都是白的。
冬至站在屋里，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不停的走来走去。张妈妈是这个院子里的大王，平日里就和自己稍稍“亲厚”一些，现在张妈妈点着自己的名，自己不应，过后，哪怕是她说再多的好话，这事儿怕是也难了。
“姑娘，好歹张妈妈是夫人的陪嫁妈妈，咱们……”
周怀玉冷眼一扫，冬至立刻住嘴。
“张妈妈如此不顾及武安侯府的声誉，母亲自会惩罚她，你着什么急？”
冬至听了脸色一变，赶紧站在一边不吭气了。
周怀玉捏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杯里面照旧是糖盐水，味道实在不好。
现在已经趋近正午，太阳正烈，张妈妈没叫几声，就支撑不住，狠狠地骂道：“好啊，你们给我等着！”说完转身离去，看方向，正是要去往春晖院。
苏氏不是让张妈妈当耳报神吗？那就让她多跑几趟吧。
周怀玉觉得灌下去的水不少了，自己也歇了够久，只得用了十二分的毅力，站起来抬腿扭身。
她用力地甩着胳膊，只当身边是苏氏，是张妈妈，左一拳，右一拳，甩的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冬至就站在门边焦急道：“姑娘，奴婢瞧着张妈妈带着苏氏一起过来了，身后好像还跟着宋老太太！”
什么？！
这一下子，可把周怀玉给惊住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外祖母就再次登门，而且还顶着大中午的太阳，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可受得住？
“快去开门。”
冬至就等着这一句呢，当下赶紧去开锁。
门刚一打开，眨眼间几个人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张妈妈当即冷笑：“冬至，刚才我在外面叫了这么长时间，你这小蹄子怎么不来开门，怎么这会儿这么积极？眼里耳里没有我张妈妈是不是？”
冬至赶紧告罪：“妈妈别气，刚才姑娘在沐浴，我在跟前伺候，水声大，许是没听见，院里的其他人也不敢上前，你也不是不知道姑娘的脾气！”意思就是周怀玉不好伺候，刚才多有怠慢，请她多谅解。
冬至说完，还瞧了苏氏一眼，却看到苏氏冷着脸，目不斜视的样子。
宋老太太王氏此时是紧咬着牙根才让自己没有骂出声。
主母坑害嫡女，仆人诋毁主子。
一群的黑心烂肺的狗东西！
“哎呀外祖母，您怎么这么快又来了，快快进来！”周怀玉紧跟其后，当即就扶上了王氏的胳膊，感觉到王氏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立刻明白定是外祖母查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回握一下，然后招呼苏氏，“母亲还亲自送外祖母过来干什么，今日五妹妹做宴，家里上上下下都要小心应对，恐怕事情多着呢，您赶紧去忙吧，我伺候外祖母就行了。”
嘴上说着，脚上也不停，扶着王氏进屋。
不过她身后，苏氏张妈妈冬至，三个人还是跟着一起进来了。
苏氏听了周怀玉的话，心中暗恨。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宴请贵女，你还在今日作妖，让张妈妈三番两次往春晖院跑。
“是啊，今日母亲也是忙昏了头，要不是刚才张妈妈去找我，我还没想起来你外祖母一早就来了呢，真是对不住宋老太太了。”
王氏此时勉强撑起一个笑脸，回了一句：“侯夫人管理偌大的武安侯府肯定很忙，老身明白，不碍事的。”
苏氏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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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仙药（）
苏氏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老抠儿婆，如果不狠狠地敲打她一番，恐怕她就不会明白如今的形势，还想拿着那些破铜烂铁地来打发她呢！
往后，不是稀世珍宝，就别往她跟前送！
本来她是打算一直让这老抠儿婆等到下午再过来的，反正她那里给她备的有糕点和茶水，这老东西享了一辈子的福，少吃两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无奈，周怀玉这蠢货今日竟是作妖，她实在不耐烦，就直接把这老东西给弄过来好让她消停会儿。
今日可是她宝贝女儿宴请定国公府姑娘大日子，说什么也不能出了差错，不然自家姑娘非要生她的气不行！
一想到自家宝贝闺女那凤眼一瞪的冷厉模样，苏氏就忍不住心中一颤，但是随即，就涌起更多的自豪。
她家闺女，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宛若仙女下凡一般，倘若再过几年，等容貌长成，不知道将会有多少王公贵族们来求亲，就是现在，好多夫人们都开始打听了呢。
除了容貌，还有让她骄傲的，就是自家姑娘那通身的气派，不是她自夸，看着比那国公府的贵女也不差甚。
苏氏想到这里，再看一眼周怀玉，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得意。
“老太太不在意就好，你和玉儿好好聊聊吧，听说昨日你们不欢而散，希望今日能说出个好的，午饭一会儿就送过来，这次，让张妈妈伺候你们吧！”
张妈妈一听，当即脸色一苦，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苏氏瞪了她一眼，她只得闭口不言，愤恨地瞪了冬至一眼，又看着周怀玉和王氏冷哼了一声。
送着苏氏离开后，张妈妈立刻进屋，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狠狠地灌了一壶凉花茶，才匀足了气儿，当即又开始指着冬至准备来一出指桑骂槐：“冬至，你这个小贱……啊！”
却是她刚说没几个字，迎面飞来一个大瓷壶，亏得她动作灵敏，身子一歪躲了过去，没得让茶壶砸在脸上。但是因为她动作太猛，连带着椅子也是一歪，让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瓷壶在她身后碎成了瓷渣。
这一幕，让冬至眼神一闪。可不就跟当日自己喂姑娘吃糕点的时候，姑娘摔她一脸的糕点一样一样嘛？
“张妈妈，闭上你的臭嘴，我这里可是容你撒野耍泼的地方？告诉你，今日是五妹妹做宴的大日子，如果你再如此胡闹，咱们就去找母亲评理，到时候耽误了做宴，看母亲会不会揭了你的皮！”
周怀玉冷厉的声音，让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大叫不已的张妈妈倏尔住口，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七分愤恨，另有三分的惊讶和疑惑。
如果真的耽误了做宴，她和大姑娘都会受罚，但是大姑娘毕竟是个主子，想必受罚也是不疼不痒，顶多饿两顿。而她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过了，更重要的是，会因此让大夫人对自己失望，那才是最不美的。
“滚出去，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没有食欲，你不知道吗？”
听着大姑娘再一次骂出声，张妈妈脸色难看地爬起来，但是似乎是觉得自己就这样走太没有面子，尤其是当着冬至的面，于是她虚张声势的狠狠地“呸”了一声，才跺着脚下去了。
张妈妈下去后，周怀玉看着往日机灵的冬至此时还傻愣愣的戳在这里，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冬至立刻带着微微的惶恐上前：“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在外面看着，别让人靠近正房，如果饭菜送来了就赶紧摆菜。”
冬至听到姑娘给自己安排了任务，立刻不慌了，应了一声，赶紧出去站在廊下盯着外面的动静。姑娘这明显是要和宋老太太说悄悄话还不想让人听的意思嘛。
看着屋里清净了，周怀玉立刻扶着王氏进了卧室，刚一进去，王氏眼中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她实在是忍不住，抱着外孙女就开始呜呜的哭。
周怀玉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无奈。
她哄了好半天，才把王氏给哄得不哭，因此赶紧小声问道：“外祖母您什么时候来的，苏氏扣了您多久？现在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这个不当紧，外祖母没事，外祖母今日来，就是想把你带走的！我可怜的玉儿，你快快跟外祖母走吧，这周府是魔窟啊！”
听到王氏这样说，周怀玉更加好奇，“外祖母，可是查到了什么，您快给玉儿说一说。”
王氏这才断断续续地道来。
昨日她们从周府回去后，家里的人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家中。王氏心中一直惦念着玉瓶中的东西，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大夫。
宋家本就有做着药材生意，自是不缺信得过的大夫。
趁着请大夫的空档，宋韵就把在周府的见闻全部说给家人听，王氏也把思巧刚开始的无礼慢待描述了一遍。
老太爷和二老爷当即就气得摔茶杯捶桌子，宋家二房嫡子宋逸，更是气得俊脸通红，咬牙切齿。
王氏因为这番回忆，眼泪早就控制不住了，宋二太太林氏和宋韵母女俩连忙在一边哄着。
一家人都焦急地等着大夫的到来，王氏更是双手合十地祷告，但愿外孙女的一切都只是怀疑，并不是真的。
但是，不过片刻，大夫就给了他们答案。
“玉儿啊，你那饭菜里，下的不是毒药，但是却是比毒药更可怕的神仙药啊！”
神仙药，顾名思义，不仅难得，还要快活似神仙。能让人快活似神仙的东西，周怀玉当即就心中一凉。
“神仙药一药难求，不过已经是百年前的禁药了。神仙药一旦沾染上，就会让人丧失神智，沦为神仙药的奴隶，一日不吃就要受尽万蚁噬身之痛，曾有人为了神仙药屠尽自家老小，也有没弄到那神仙药，活生生疼死的！而一旦吃了，就会快活似神仙，仿佛到了极乐世界，其实不过都是虚妄！
“只是神仙药不可得，但是配置神仙药中一味名为‘天香’的药材仍旧作为医药有人在用，不过朝廷有规定，能够使用这些药材的，只有官家药房，私家药房一旦查到有天香，就会被查封并且获罪。
“玉儿啊，庆幸你现在用药还不深，快跟外祖母离开这魔窟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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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慢议（）
“玉儿啊，庆幸你现在用药还不深，快跟外祖母离开这魔窟周家吧！”
料是周怀玉心中早有怀疑，此时听到王氏亲口证实了她猜测，她还是心惊不已。
“外祖母，那天香，可也会让人成瘾？”周怀玉问出了心中最担忧的事情。
这几日来她并未发现自己有成瘾的迹象，但是也难保是周期短，她还没有到发病期。
王氏哽咽道：“会的！因为神仙药被禁了之后，药方也彻底消失，但是不知道是谁传出，说天香乃是神仙药中一味关键的药引，所以就尝试用天香代替，据说，是有效的。但是因为天香药性弱，所以需要用很多才能有效。外祖母问过大夫，大夫说，若是天香用的少，是可以治的，而你饭菜中的天香，量不多，想来是那毒妇也弄不来太多。玉儿啊，这次外祖母来，已经和你外祖父舅舅都商量过了，无论如何，都是要接你走的！外祖母不管什么‘不能轻举妄动’，你先跟外祖母离开好不好！呜呜——”
王氏紧紧地抓着周怀玉的手，泪流满面的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的哀求。
昨日听完大夫的话，她心痛难忍，当即就说要再来一趟周家，哪怕闹他个天翻地覆，也要把外孙女给接出来。
但是，她说完后，夫君和儿子，皆是一副沉默不言的样子，让她寒了心。她愤怒指责两人狼心狗肺，若不是当年他们想要发展家业，怎会去牺牲她的女儿，不仅让她的女儿早早病逝，连外孙女也被黑心妇人毒养至今。
她刚说完，就看到老太爷捂着眼睛，指缝中似是有水珠落下。
她心中一颤，指责的话再说不出。因为她知道，夫君的心中，恐怕也和她一样痛。她还能大哭，指责夫君儿子，但是他们却不能大哭，不能指责她。他们只能指责自己，但是越是指责自己，恐怕他们心中越是难受。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可怜的玉儿正在周府遭受如此苦难，难道就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吗？
半晌后，儿子才道：“母亲，父亲与儿子此时的心中，与您一样痛，但是，如果您此时去周府大闹，恐怕不仅救不了玉儿，还会给玉儿以及咱们宋家老小带来灭顶之灾，玉儿之前让您转达给我和父亲的‘万不能轻举妄动’也是这个意思。”
王氏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绝对不能在看着玉儿在周府受害的！”
儿子脸上就露出坚毅，沉声道：“母亲，您再去周府一趟，询问一下玉儿，若是玉儿有安排，咱们就配合她的安排！”
王氏一听，立刻道：“对，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