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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美人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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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多谢国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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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被人架起,摇摇晃晃,走了许久,终于躺倒软绵的床榻,他几乎要睡着了,那尖利的嗓音一下子又将他仅剩的神智拉回来:“怎么连个给殿下打水净脸的人都没有,快快,还得我挨个吩咐,国师您先请,我去教训一下这些小兔崽子。”

    对方没有回答,很快,高殷闻到一股淡芳的梨花香气,醉不腻人,香甜沁鼻,他立刻睁开双眼。

    昏黄烛光下,雪白道袍的清冷女子端坐在床边,袖袍翩然,仙气出尘,一只手正在拿他的手臂,似乎要号脉诊断,见他醒来,神色未改,毫无触动的模样。

    事实上,当时司镜见到醒来的高殷,感觉他和从前的样子很是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当时没察觉到,事后再想,原来是眼神。

    高殷眸色浅淡,目光显得轻佻冷淡,又带着几分阴郁,浑身又散发着一种狂傲气息,便是在皇帝面前依旧如此,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手上冤魂沉沉,令人敬而远之。

    可那一刻他的目光却是十分迷茫的,又有几分眷恋,那种怀念又脆弱的神情一刹那令司镜想到了在雨中被打湿了全身毛发的小动物。

    可怜可爱,不忍心伤害,好想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鬼使神差的,司镜万年沉寂的心牵动了一下。

    她的语气不自觉的轻柔,对他轻轻说道:“殿下醉了,在外面睡着,现在您正在西殿的宫室中,您身体可有哪里不适,请告诉微臣。”

    这样清冷面容又温声轻语的语调令高殷魂牵梦绕,多少年了,他以为再听不到这种被人真心关切的话了。

    除了母亲,再没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了。

    冰冷淡漠的人一旦温柔起来,没人能够抗拒。

    高殷几乎是瞬间起身,突然抱住了司镜,梨花拥怀,香气染身,最最缠绕人心的,是白衣身下女子温软的身体,顷刻间暖了他寂寥苦楚的心。

    这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外面门口砰一声大响,是铜盆落地的声音,那尖利的嗓音再次钻入高殷耳中:“太子殿下不可啊,这是国师大人,不能、不能……”

第90章 改观() 
氤氲水汽中,药香的味道在室内弥漫,如同一层透明的雾将人裹入其中。

    高殷站在浴桶边,将身上的衣物一层层脱下,他动作利落,眼睛却一直盯着司镜,企图从她的脸中看出一丝慌乱与羞赧。

    只是失望了。

    从始至终,直到他脱光全身,司镜面目始终如初。

    高殷低头看了一眼浴桶里的药水,问了一句:“要泡多久?”

    司镜:“两个时辰,会伴有阵痛,请殿下忍耐。”

    “你觉得我会怕痛?”高殷皮笑肉不笑的回头。

    暗暗地光影打在他强健雄伟的身体上,这是一具年轻又紧实的武人身躯,毫无赘肉,肌肉也并非十分贲张,流线型的肌肉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令人望之口干舌燥。

    并不是只有男子才好色。

    女子更好美色。

    只是这结实健壮的皮肤上覆盖着层叠的刀疤和箭疤,后背甚至有一条从左肩斜下的长长疤痕,几乎要将人劈成两半。

    能够猜测是有人从后偷袭,刀光血影劈下,冷铁伴着腥红,绝对是一副能止小儿夜啼的可怕画面。

    血厉太子。

    并不是只是阴狠毒辣,更多的,是一场场硬仗拼下来的军功。

    一身的伤疤都代表着亲往战场立下的赫赫战绩!

    没有一位贵族能有这样多的伤疤。

    这一刻,司镜几乎生出敬仰之心。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这样多的伤痕,却还活了下来。

    这样的人,哪里像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才坚持下来?

    “阿镜,看呆了?”高殷朝她勾勾手指,凤眼光华流转,“过来看更清楚。”

    司镜垂目躬身:“殿下请入药桶,时间拖延会减缓药性,若殿下心不在此,我可安排其他人过来。”

    真是无趣呢。

    高殷挑了下眉,迈开长腿进入浴桶,水温高热,却能解乏,他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

    他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啧了声:“这桶太小了,还是我府上的浴池舒服,要不下次换我府上,阿镜也来参观一下。”

    到时候将她拉到浴池中,曲线毕露也能一饱春、色,看她还怎么保持这副冷面具。

    “奉天监事务繁忙,殿下所请司镜难以答应。”司镜淡淡道。

    她转身要离开,高殷却不干了,命令道:“不准走。”

    司镜微微蹙起细长的眉。

    高殷一只手拨弄着褐色药水,很不要脸的说:“你要是走,我就不泡了。”

    他来就是为了她,她若是不在,他和泡在罐子里的蛤‘蟆似得待在这里两个时辰有什么意思。

    司镜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为难道:“殿下,微臣事务繁忙,请您谅解。”

    高殷冷冷一笑:“不就是帮我父皇调制方子,你配你的,我不看,总之你不准走。”

    司镜再三犹豫,看着高殷正色道:“微臣可以留下,只是恐怕顾及不到殿下。”

    她做起事来一向认真,不受外界打扰,之前有一次林琅来找她,从早到晚自己也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实在愧疚的很。

    她说这话也是告诉高殷,自己是不会理他的。

    高殷倒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泰然笑道:“你留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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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如春的室内,赤、裸的英俊男子百无聊赖的呆在浴桶中,眉宇间被水汽染湿,阴沉郁色镀上一丝柔和,微翘的唇微开,一条细细的缝十足惑人。

    这幅倾城男色落入几丈外的白衣女子眼里恍若未见,女子低眉颔首,细眉白肤,一双安静的眼如同青莲座上佛尊悠远的眸光,而且,她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抬头看对方了。

    司镜并未研究为高渊调理身体的药方,该避嫌的地方她自然会避开。

    只是也不愿浪费时间,便开始研究师傅留给她的一样遗物。

    黑色的舍利躺在她的手心,她张开天眼,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两条魂魄相绕,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两个人的魂魄同时存在一颗舍利子中呢。

    这是师傅生前意外所得,临死之前务必要她妥善保管,弥留之际仍遗憾道:“莲华丹之迷我终生未解,不知阿镜能否有缘得窥天机,你要小心,此物亦正亦邪,不得滥用。”

    “阿镜,你一定要坚守奉天监——”

    “阿镜——”

    寥寥数年,师傅一声声的呼唤已变得遥远而飘渺。

    “阿镜!”雄厚的男声传至耳畔,点点水珠撒到她的脸上,司镜恍然从回忆中醒来,再抬头,高殷一脸沉郁,“我叫你听不到吗。”

    司镜收回手上的舍利子,起身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过来。”

    司镜警惕的望着他。

    高殷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过来,我过去也行。”他双手一撑,竟然起身。

    这药浴最忌用到一半,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司镜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靠了过去,高殷倒是笑的一派轻松:“你这样子,倒像我能吃了你,就这么怕我么。”

    也不知他怎么动的,突然靠前,长臂一拉就拽住了司镜长长的衣袖,勾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拉,即使司镜始终站在原地,也好似心被他拉动了,他低沉缠绵的允诺:“放心,阿镜,我不会伤你的。”

    “殿下要说的是这个?”司镜淡漠低头,眼神安静悠远:“微臣可以退下了吗?”

    她这幅模样,高殷不免觉得挫败,她到底还是不是个年轻姑娘,怎么沉稳的和七老八十的老木头一样。

    他一时也觉得无趣。

    高殷松开了手,身子缓缓靠了回去,眼睛微阖:“随你。”

    本以为司镜会立刻离开,眼角的余光却见她始终站在原地,高殷懒懒的掀开眼皮,见对方正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他左胸的位置有一个的刀疤,正中心脏,这样的痕迹显然是刀入体内,绝无生还之地。

    高殷心领神会,眼中浅波悠荡,好似深井中要喷涌出巨浪,他似笑非笑的开口:“好奇?”

    司镜收回视线,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幽光。

    高殷越发肆无忌惮,不知什么时候又靠了过来,拉住司镜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晃,如同撒娇:“亲我一下就告诉你这伤怎么来的,好不好?”

    司镜警告的瞪他一眼,略微用力,就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袖子,只是白纱染水,已经濡湿。

    高殷勾起唇角,他相貌英俊,只是性格阴骘,不免覆上一层阴沉之气,只不过此时笑的爽朗,竟有一分少年般的纯净。

    奇异混合的气质,加上男子湿润的剑眉黑睫,着实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纵然是司镜,也有一瞬间的惊心。

    高殷的手放在浴桶边,下巴挨着手,目光从司镜的衣袖掠过,很满意自己将她弄湿了,即使是一点点,然而嘴上依旧不饶人:“阿镜真是小气。”

    司镜无言以对,在心头又念了一遍清心咒,再抬头眼底已复清明,她冷声道:“殿下,你做这些都是无用的。”

    “有用没用,我说了算,只要我高兴,怎样都值得。”

    这话说得太随心,也很符合高殷的性格。

    只是,司镜总觉得高殷有些地方也并不完全如同传言说的那般。

    血厉太子,手段阴狠,恣睢张狂,厮杀好武,可另一面,他也是保卫申国的太子,全身数不尽的层叠伤疤,心口贯穿的刀痕显示出以往经历的凶险。

    都说他喜怒无常,然而现在,他清浅微笑,如朗朗少年,平日里眉宇间的沉郁一扫而空。

    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样笑。

    这也是他计策的一种吧。

    司镜垂下眼目,心口如佛,无情无欲:“时辰到了,殿下该出来了。”

    高殷起身,宽肩窄腰的年轻身体从药浴中现出,水滴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滑下,赤、裸的身体展现在司镜面前,对方亦油盐不进,毫无动摇。

    她从后拿出擦拭身体的布巾放在凳上,无声退出房间。

    高殷面无表情,用着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背。

    世上真有这样对任何事物毫无动摇的女人么。

    他不信。

    就算真有,他也能撼动对方。

    可若是得不到。

    ……只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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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之前被林正则送到晋阳候府时,被打扮的好生华贵,将她身上清媚凸显的十足,回到林家后,她身上穿的衣服已毁,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那些玉镯金钗卖了大部分,还有两个最精贵的,店铺不敢收,也就留了下来。

    林琅让杏儿将自己的一些首饰衣物搬到了新屋子,自然,也将这两个金钗带了回来,东西不少,除了杏儿,还有南院的几个小丫头一起,当看到那精致的金钗时,两个小丫头活脱脱的看愣了眼。

    这两个小丫头平日里最喜欢窃窃私语,府里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能活活琢磨半个月,何况是见了这样珍稀精致的首饰。

    怕是一个下午,这消息就能传遍南院下人中了。

    林琅的饵已布下,只待鱼儿上钩。

    林琅问平叔:“那几条蛇呢?”

    “弄笼子里了,还没打死。”

    “我听过毒蛇亦能入药,留下一条,剩下的我有用,等下出门一起带着。”她自然是打算送给司镜的。

    平叔皱着眉,显然不太同意,毕竟那是毒蛇啊,不过他也不好违抗林琅,只能命人将蛇笼好几层的裹上,确保不会爬出伤人,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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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上了马车,去往奉天监,如往日一般进入观后,不巧,又碰到了最不想见的“贵人”。

    她心里大呼不好,也纳闷了,不是说最近太子殿下不来了么,怎么好巧不巧的又被自己碰见。

    高殷神清气爽,见到林琅也想逗弄一番,他也是不信了,总不会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石头心吧。

    他只身一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低头问林琅:“你来见司镜?”

    林琅躬身行礼,回道:“拜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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