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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天道疑云-第2部分

小说: 天道疑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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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明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她……还在。”

    “小伙子,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男人,要振作,人死如灯灭,人是没有灵魂的,节哀顺变吧。”

    “灯灭了不是还能再点亮吗?”智明喃喃说。

    “你是有文化的人,用科学的方法说,人死后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会留下一些模糊的信息,就比如人如果站在这个地方,走了之后,还留下气味信息一样,我们活着的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狗的鼻子能闻得到,我们警局的警犬就能根据人的气息追寻到千里之外抓捕到犯罪。”陈达摸摸自己的大盖帽说。

    “警官,你也认为人死后会留下一些信息?”智明转头看他,目光亮起来。

    “对,类似于影像、气味那样的信息,短时间内这些信息停留在空间,还没有马上消散掉,尤其是这么大型恶性的事故,信息聚在一起不散,会对某些人造成心理影响,不过这些不能称之为灵魂

    !因为这些东西是没有思想的。”

    “警官,你怎么知道这些影像和气味没有思想,你刚才说狗能追寻气味,那么总有什么东西能追录这些影像和信息吧?比如某些小孩子的眼睛,比如有特异能力的人。仔仔就能看到我的芳林,他说得出芳林的特征。”

    “小伙子,你不要误入岐途了,气味跟信息不是两回事,从来没有人能证明信息有思想。”陈达无可奈何看着眼前这个执扭的年轻人,试图想说服他。

    智明突然站起来说:“我会证明的。”说完就走。

    两个电工背着工具箱向天桥下面的一盏路灯走去,年长的说:“昨天晚上这灯总是一闪一闪的,我过来看过,换了灯泡,怎么还这样?”

    年青的说:“哥,这里刚出过大事,是不是那些魂儿在作怪?”

    年长的叹道“也许,我今晚带了些香过来,等你会点上,这样或许会好些。”

    正说着,那路灯闪了一下,“噗——”地灭了。年青的电工吓得躲在年长电工的身后,年长的安慰说:“你别怕,魂有头债有主,不是咱们害的,不会来找咱们?你等会只管烧香就好。”

    智明立住脚听他们说完,心里道:“是呀,魂有头债有主,这次动车事件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怎么莫名其妙起火爆炸?事情总会有个交待吧?”

    他走了几步,回身看看那盏熄灭的灯,心里道:“芳林,你肯定不喜欢跟这么多魂儿挤在一起,我会带你走,你等我!”

    智明跳回自己的小车,向城市的另一端北郊区驶去,郊区的一家农家小院,很大的院子,他的车一停下,院子里两条狗发出沉闷狂燥的警告声,叫了两声变成轻哼,身材清瘦的女主人拍拍狗的头,越过院子打开门,智明一迈进去,就闻到院子中间荷池里的袅袅清香,一丛丛夹竹桃在篱边沐着月光,这里是世外之源,花花草草各得其所,不理会人世种种。

    林师母四十多岁,清爽自然,脚步轻盈,借着灯光看见智明,吓了一跳:“智明,你怎么这副模样?”

    智明这几日天天守在出事地点,饿了就吃志愿者递过来的饭菜,食不知味,没有回家洗漱,下巴须发丛生,凌乱不堪,衣服更是又脏又臭,走近去闻有一股垂暮的死气。

    “师母,老师在不在?动车出事了,我的未婚妻子就在那节车箱里。”智明的嗓子暗哑,被叫做师母的虽然半隐居在郊区,但是动车事件太大了,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厄运会落到自己相识人的头上,她拍拍智明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他。

    六十五岁的林一天教授在书房打坐入静,智明随师母去冲了个澡,洗干净脏臭,但脸上全是倦容颓唐,悲戚盖都盖不住。

    智明进了老师的书房,书房布置得像禅室,很大一间,书籍放在左边的几个书架上,有很多线装的古籍,占了书房的一半。中间有很古的屏风隔开,右边很空旷,放了矮的木桌木椅,中间是树桩做成的棋台,林一天坐在蒲团上面打坐,书房的正中是条帘子,上面是巨大的太仪八卦图,林一天是南大历史研究系教授,精通周易老庄,智明是他的得意门生,修研博士时,也是林一天带的,智明博士读完就留校当了林一天的助教,后来成为讲师,老师也退休了,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003 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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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明盘腿坐在林一天的身后,没有说话。静静地过了十分钟,林一天开口说:“智明,你的心不静,悲苦心太重,为什么还要进到我的禅室?”

    “老师,你没有看到我,怎么知道我的悲苦心太重?”

    “悲苦太深,怨念之气占满了我的禅室。”

    “老师,活着的人有怨念之气,那死了的人呢,无辜而死了的人会有怨念之气吗?”

    “死了的人?”林一天转过身子,看向泪光闪闪的学生,看他整个人形容憔悴,瘦得只剩下骨头,语气放缓,叹道:“人如花木,有生就有死,人死不能复活,就如潮来潮往,日起日落!你看开些吧!”

    “那总会留下些什么吧?一个人怎么会平空消失呢?连尸首也没有?”

    “死得干干净净,好,死得干干净净。”

    “老师,请你指一条路,我只是不甘心,一句话没有就走,我不甘心!”

    林一天悲悯地看着他,缓缓说:“死是人生一种常态,庄子说:‘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拥有生命并没有多么可喜,死亡来临也没有可怕。因为生和死只不过是一个生命形态的变化,由不得你甘心不甘心,死的人自己就不知道甘不甘心,你何必执着呢?”

    “芳林没有走,她不是寿终正寝,因此她一定也不甘心。老师,你只要指一条路。”

    “美国有一个教授专门研究灵魂,他曾用钱收买一个死囚,让死囚受刑死后,他的灵魂在他指定的东边的窗口出来,他架起了一个高科技的摄像机的等待,拍摄出来的结果是:果然是一个影子,那就死后的信息图像,那图像从窗口出来后就飘散,唉,那也只是个影子。一个影子的图像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相信的灵魂到底是没有太多的意识的。唉,你还太年轻,二十年前,你的前师母去世,我也很舍不得,我按道经布了个阵……你只需……”

    智明回到家里,几天没有回来,倒在床上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梦到。

    早上十点,他开始在床上一点点仔细搜索,在枕头旁边找到三根很长的头发,发丝长而柔软,闪着有质感的黑亮,智明把头发团在一起,放进可以密封的透明瓶子里。又在沙发椅边找到芳林的一件内衣,她身体里的香盈盈地裹住智明,那晚缠绵,芳林脸上的粉红一直漫到后背前胸,他拱进芳林的胸怀里,含情脉脉用牙齿咬开的她的内衣,叹道:“这也是我的……”

    内衣有一股淡淡的汗香,是芳林的味道,智明迷恋地闻着,他动手在衣服的腋下位置剪下一小块布,放进瓶子里,然后密密盖上,这里面是芳林留下来的最后最贴身的记忆

    。

    下午智明开车到化学系,向化学老师讨要了一个称量很精密的量器带到事故地点静等。

    他用芳林的内衣包裹着瓶子,每晚十二点钟前把密封瓶的盖子打开,把内衣放在瓶子旁边,盘腿坐在旁边,轻念老师教的招魂咒,过了子时,就把瓶子密封好,回到车里用精密的量器称,第一天,瓶子里的头发和布块加起来是两克三钱。

    第二天晚上,临十二点时又如法炮制,回到车里称,密封瓶子又重了,是两克八钱,芳林进来了,智明忍受着狂喜。

    第三天动车出事的第七天,是死者的头七回魂日,很多死者家属都来了,各自按着自己的风俗习惯送魂。

    前半夜,智明盘坐着,念着回魂咒,仔细感受,最后在天桥下面找了个最佳的位置,盘坐好,等到十一点五十分,打开盖子,把瓶子和芳林的内衣护在胸前,他闭上眼睛,屏掉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念着回魂咒,外面世界一切都变空了,他于千万条信息中找寻过滤芳林的信息,把她招唤回来,十一点五十九分差两秒钟,他迅速关起密封的盖子,用密封袋一层层包裹,再用内衣包裹好放进怀里。

    十二点,不约而同的,四面哭声大作起来,有些家属请来道士作法超度,有的是和尚,仔仔和爷爷奶奶也来了,小家伙昏昏欲睡,突然被大家的哭声吵醒,抓抓头,看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哭,爷爷则强忍悲痛,用两个盘子咚咚敲着,一边敲一边说:“阿伟、淑婷,你们走吧,不要回来找仔仔,不要吓着他,你们放心,我们会把他带大,你们走吧,走吧!散了吧!”

    智明知道这里冤死的魂太多,大家在头七这天要把冤魂赶走,以免影响活着的人,这是民间的送别的方式,各地有不同,人们认为当人死于非命之时,而又未请有道行者超度的亡魂,死后由于怨气太大,是进入不了六道轮回投胎的,怨气拉扯着灵魂在其死亡的地方徘徊;直到等到下一个替身下去,消除怨气才能顺利投胎!所以民间的头七回魂日,大家都用各种方法赶着魂儿离开。

    只有智明,用密封的瓶子把芳林带走了,他不要她去投胎,他不能忍受她投胎到他不能触及的地方,他要留下她,哪怕是气息也好,信息也好,灵魂也好,她是他的,包括这仅存的最后的……

    智明抱着瓶子迅速离开,他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对着瓶子说话,等回到他住的小区,上了六楼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所有的窗帘门户都关起来,进了卧室,那里有林一天老师教的,他早就画好的回魂道阵,他把密封瓶子和芳林的内衣放下来,把瓶子拿到精密仪器上称了称,很好,瓶子比早上称的时候重了五钱,现在是三克三钱,芳林在里面了,她跟着我回家了!

    智明盘腿静坐在回魂道阵之中,慢慢地打开密封瓶的盖子,轻轻说:“芳林,不要怕,咱们回家了。”

    朦胧中,智明看见芳林穿着那一晚的内衣,脸上依稀带着欢好后的潮红,但脸上有泪,虚虚地说了一句:“哥哥,我舍不得你,但是我们无缘!”

    智明怀着一颗热热的心爬过去抱她的身子,就是那一股熟悉而迷人的气息,她光滑的手臂凉凉的,腰肢纤细柔软,智明幻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似有似无,这样悬在惊涛海浪里,愉悦快感置于凉滋滋的刀锋间,真的交缠,虚的包融,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欢愉的极致到了顶点,智明大叫一声惊醒!他大汗淋漓,全身虚脱,他坐起身子,手上拿的是芳林的那件内衣,糊着他的汗,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昏暗,目灼灼似鬼火在燃。

004 磁场() 
这时,就听见“怦怦”的敲门声,智明手脚绵软,一脚高一脚低走去开了门,门一打开,竟是白天了,阳光从楼道的玻璃射过来,明晃晃地刺目,智明好一会睁不开眼,只得闭上眼睛适应一下,外面是另外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昨晚他在阴阳界里游荡了一晚,现在要回来了吗?

    门外是头发依然浓黑,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的妈妈廖平,身后还有衣着齐整、一脸严肃的舅舅廖言。

    廖平看儿子形容憔悴,胡子拉杂,面无人色,心痛得不行了,上前抱住儿子说:“智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妈妈?”

    前几天,儿子还打电话回来,兴奋地向她报告说:“妈妈,妈妈,你快找个最好的黄道吉日,你就准备当婆婆吧,儿子给你找到儿媳妇了,这回是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

    儿子长相英俊,身材欣长高大,学历高是大学讲师,多少女孩子打破头要嫁,智明也是交过几个女朋友的,都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知道儿子眼角高,条件好是其次,须得是他真心想要的。这个儿媳妇她没来得及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智明的师母打电话告诉她出事了,她怎么会晓得自己的儿子只短短几天内就失去至爱?

    林一天把方法、阵法教给智明后,回想起自己在怀念第一任过世的妻子时,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每日施阵法与妻子在房里欢会,连遗下的儿女也不顾了,越想越不对劲,就对现任妻子和盘托出,要她告知智明的母亲,生死关头,最需要亲情扶持。

    舅舅廖言一言不发,看见智明手上还拿着件女人的内衣,抬脚直接进到智明的屋里,把所有的窗帘、房门都打开,阳光适时地全部窜进来,占据所有阴暗,屋里明亮起来。

    廖言看见智明卧室里的道阵,神色大变,拿拖把将回魂道阵一一擦去,他在房内四处看,那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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