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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漫漫大唐路-第13部分

小说: 漫漫大唐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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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一个强大的政权,形势又会发生逆转。我们和异族打了数千年的仗,但从本质上讲,无所谓谁对谁错,都是种族的延续和生存而已。”

    “这个说法老夫倒是第一次听说,”老头儿放下碗筷,他年纪大了,晚上吃肉太多消受不了,“你身为汉家苗裔,竟会帮异族说话。”

    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上纲的人了,王小麦撇了撇嘴:“我说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动机找太多的借口。突厥人抢我们,是粮食,生存;我们打突厥人,抢夺他们的牛羊,杀光他们的部落,把牧场变成耕地,也是生存。都是生存,谁也不比谁高尚。但我也不会好心的为异族人说话,毕竟我的利益和汉人这个族群绑在一起。”

    “一派胡言,”老头儿似乎有些生气了,“你年纪轻轻,怎可误入歧途?张口闭口就把“利”挂在嘴边,如何对得起先贤圣人的教导。年少便贪图享乐,一己私利,竟行那低贱商贾之事。商贾贪图利润,损公肥私,与国与民,有害无益。”

    王小麦终于知道什么叫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人。还先贤圣人教导?老子从小是被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教育长大的。人家怎么了?商贾碍你事了?没有商贾,你吃什么?喝什么?干脆大家都回到原始社会,男的打猎,女的爬树摘果子得了。

    “你这个老头儿,一把年纪了,还老糊涂,”王小麦生气地说,“除了那些奸商,大部分的商贾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就拿我这个炉子来说吧,你看着我是从中牟取了暴利,但我却也为普通老百姓创造了就业。炉子是铁制的,制作的铁匠从我们这赚了钱养家糊口;炉子得烧煤,这就为挖煤的矿工创造了饭碗;就连这个斑竹做的烟道,也是乡民一根根砍下来的。一个小小的煤炉,看似平淡无常,其实是凝聚了很多人的劳动和心血,相应的,也得到了与自身付出相匹配的报酬。这中间的哪一件事损害到了国家利益?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真正构成这个社会的是你们这些所谓读书人瞧不起的贫苦大众。你们这些酸丁老儒,自以为饱读诗书,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要为天下谋利,一点薪俸,便出卖自己的人格尊严,向当权者卑躬屈膝。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骨子里都是男盗女娼,对社会的贡献远不及商贾,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只不过历史是由笔杆子写的,笔杆子又握在你们手里,是非黑白可以随意歪曲罢了。”王小麦这次真的是火大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祖父就不止一次地当面对他表示过对商贾的轻视,后来结识的魏征也是几次三番的劝告他勿要利字当头,没想到就连现在这个天天跑来自己这蹭吃蹭喝的老儒竟然也对自己的行为横加指责。这便使他彻底忍不了了,他倒不是说想替商贾出头,而是看不惯这种无差别的从身份上歧视别人的人。

    屋子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王小麦有些后悔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毕竟对方是个比自己祖父年龄还要大几岁的老者,又有心脏病,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自己罪过就大了。

    “唉……”良久,那老头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起身走出了王小麦的房间,步伐有些踉跄。

    收拾完房间里的东西,王小麦不禁开始担心起老头儿来,怕他万一晚上犯了心脏病没人知晓。犹豫了良久,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你怕老夫会被你气死在床上?”刚推开门,便见那老头儿在油灯下捧着一卷书,拿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王小麦老实的点点头:“其实我也并非想对你发火,而是这段日子以来过的不遂人意,心中有些积怨,今晚只是一个爆发点,你别见怪。”

    “人生不如意,十之**。”老头儿笑着叹息了一声,“这段日子以来,老夫也在反思一生的曲折婉转。圣人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耳顺,六十而知天命。老夫已经年近七十,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小友刚才一番话,似乎为老夫心中这段疑惑点明了些东西。”老头儿说完站起身来,向王小麦揖了一礼,“老夫徐文远,烦请先生为我解答心中疑惑。”

    “啊?”老头儿突然的态度转变打了王小麦一个措手不及,“其实……我也是……胡说八道了……也没读过什么书,《论语》……只知道十则,你有什么问题……我知道的一定回答就是了。”王小麦支支吾吾的慌忙把老头儿扶起来。

    “多谢先生。”老头儿此时的态度无比严肃认真,和以往那个混吃混喝的老流氓形象大相径庭。

    “你说你叫什么?”刚才一番的手忙脚乱,王小麦并未听清老者的名字。

    “老夫徐文远。”

    “徐文远?”王小麦歪着头,“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之前听魏征说魏公手下最倚重的谋士好像就叫徐文远。”

    “正是老夫。”

    “失敬失敬。”王小麦拱了拱手,“在下王小麦,字继开,是魏公帐下的录事参军事。

    历史上的徐文远并不只是一个谋士这么简单,李密王世充早年都向他求过学,他对儒家经典的解释,即所谓的经义,是当代的权威之一,这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儒。不过王小麦并不知道这个每天跟他混吃混喝的老头儿竟然这么有名,他的历史知识只局限于影视剧和记忆里残余的历史课本儿资料上。++的,、、,,、、

第十八章 宾客盈门() 
“……老夫这一生,历经大隋朝三任帝王,又曾在李玄遂帐下奔走效力,李玄遂此次战败,复归洛阳。此生所经历,不可谓不波折。”老头儿徐文远感叹了一声。

    没想到这老小子的履历竟然这么丰富,王小麦心里啧啧称奇,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历史的活证人。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老头儿说了一句论语,眼神中却是充满了迷茫,“为政以德,则万民归心;万民归心,则长治久安。圣人的话想来是不会错的,但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朝代更迭?自汉代董仲舒以来,中原王朝皆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会不懂为政以德的道理。但为何兴衰罔替,总是无可避免?”

    王小麦想了想:“我认为,孔圣人所说的是在理想的条件下。何谓理想条件?就是所谓的尧舜禹这些传言中的圣人治国。但自文字的历史以后,中国历朝历代的这些帝王,哪一个够得上圣人的标准?就算以后会出现一个接近圣人一般的帝王,那又如何保证他的子子孙孙也会出同样的圣人即位?其实我倒是认为治理好天下并不难,只有让老百姓吃饱喝足的小孩都可以念书。社会自然可以稳定,道德风气自然就会提高。如果这样的标准达到了,哪怕就是君主昏聩一点奢侈一些,只要不至于动摇国本,其实也无所谓。但反之,即便君主再如何英明,治下的百姓天天吃不饱肚子,一样会造反。比如杨广,看他的那些执政的政策不能说是错的,施行的时候下面的官员也没有太多的反对。但他却恰恰忽略了统治的基础在于人民,结果各地的起义军争先恐后的要杀死他。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后面是什么我忘了,但是终观杨广在位的十几年,不懂得节俭民力,导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才纷纷起来要推翻他。”

    “民为贵……”徐文远喃喃自语。

    “老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是何问题?”

    “为什么人们总会认为,旧的东西是好的?”王小麦说,“比如孔孟之道?你们这些文人几千年以来都是给这几本书做注释,就没有想过发展新的思想写一本新书吗?”

    “孔孟之道?”徐文远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孟子和孔子并列,不过却没有追问这些言语上细节,而是仔细思索起王小麦话中的含义来。心中似乎有千头万绪,但却一团乱麻,只得摇摇头:“圣人的境界我们都达不到,又有何资格质疑其主张?”

    “唉……”王小麦叹了一口气,“孔子都曾经说过,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如今你们却一个个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又如何能把圣人的思想发扬光大呢?我觉得,人,都有其时代局限性,他的具体主张可能只适合于当时的社会。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我们应当勇于剔除那些不合时宜的观点,弥补其不足,这才完全对得起圣人的教诲。”

    “不错,先秦诸子百家之言论到如今多有遗失,后人大多曲解其意,如今各种注解莫衷一是,众说纷纭。老夫不自量力,决心以残年之力,著书立说,阐尽我儒家经义,以遗后人。”徐文远说到这儿,面露坚毅之色。

    “唉……”王小麦失望的摇了摇头。你做注释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下一个朱熹,终究还是没有超出那些框架。算了,反正终归也不关自己的事,就让这些人穷忙活去吧。

    “小友为何叹息?”徐文远不解地问。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感慨一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吧。”

    回到自己的房里,王小麦却是转转反侧,难以入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了电视网络,王小麦才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推开窗,一弯浅浅的月牙挂在天上,月牙上空点缀着两颗星星,或明或暗,像是一个人脸微笑着对他眨眼睛。

    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发展到宋朝,已经到了巅峰,此后又过了五百年,终于,日不落帝国的巨舰大炮轰开了这个紧闭已久的古国大门。随后发生的历史无数的国人扼腕叹息,那是不堪回首的一百多年。中国的历史文明领先了世界,但终究因为固步自封,很快被西方列强赶上。从地域上讲,中国的地理位置可谓有其天然的优缺点。西南方是高原山脉,东南面临海,北方是寒冷的西伯利亚高原,和其他文明沟通的陆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贯穿欧亚的丝绸之路。相对封闭的地理位置保护了原生的中华文明,但同样也隔绝了与外界沟通的渠道。文化是什么?文化是人类千百年来总结的经验信息的总和,像是一条江河。当这条江河的源头没法再流出新水来的时候,江河就干枯了。要使江河不至于干枯,一是得让源头恢复造水的能力,二是引入其他江河的水。后世,当中华文明的造新能力枯竭之时,外来文明的洪水涛浪却汹涌而至,直接把干枯的河床冲了个七零八落。站在中华文明的废墟上,王小麦曾经幻想仰望过这座大厦曾经的恢宏伟岸,但亲眼见到的却永远是一片残垣断壁。

    几天王小麦的院子很热闹,络绎不绝的宾客几乎把他的门槛都踩破了,但这些人却都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找隔壁的许文远。隔着紧闭的门窗,王小麦还可以听到隔壁激烈的争吵声,隐隐约约的,有时还能听清楚谈话的。问过宋老三才知道,老头徐文远曾让他交给王世充一封信,那封信递上去之后,便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他们的小院儿。这些人有的本就是关押在此的俘囚,还有些是一直居住在洛阳的前朝官员,还有一些像是从外地赶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反正都是些有学问的人。”宋老三最后总结。

    “你这几天不忙了,怎么天天住在我的院子里了?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啊?”王小麦有些烦闷。

    “这全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都在这了,俺在旁边跟着沾沾文气不行啊?”宋老三低声的嘟囔说。俩人相处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和客套。宋老三非常喜欢和王小麦相处,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其他读书人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毛病,很容易相处。

    “咱们都是俗人,俗人嘛,就有俗人的活法,怎么想办法多挣两贯钱才是硬道理。还沾点文气,难道你想考状元?好好做你这份很有前途的军人职业吧。”

    “都说文人相轻,俺看这话一点不假。你怕是觉得自己的学问跟不上人家,心里不舒服,所以跑到这儿来跟我别扭。不过小麦兄弟你还年轻,你看看这一屋子老头,最年轻的怕是都和俺爹的年龄差不多,比不上人家也没啥奇怪的。”宋老三看着屋子里唾沫横飞的一群人说道。

    “我学问比不上他们?这些人唧唧歪歪磨磨唧唧都讨论快一个月了,还是在这几个问题上来回拉扯,都是些诡辩,实际上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咦……你看我干啥?”

    宋老三指了指对面的窗户。

    王小麦转头一看,许文远屋子里那些老头都透着窗子面露凶光的看着他。

    “十分抱歉,我正和这军汉胡扯瞎聊呢,不关诸位的事,你们…………”王小麦有些心虚的打着马虎眼。

    “哼!”中间有一个人冷笑一声,这人大概五十来岁,方头阔面,留着及胸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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