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大唐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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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几人都是目瞪口呆，又反复了几次，一旦盖上周围的射线，图上的曲线便会变直；拿去双手，直线又会看上去是弯的。这便是有名的黑林错觉，是德国心理学家黑林发现的，放射线会歪曲人对线条和形状的感知。
“这两种情况都是阁下眼见的，你还认为眼见一定为实吗？”王小麦问道。
“受教了。”马周恭恭敬敬的向王小麦施了一礼。
“送给你。”王小麦把这张纸递给他。马周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折好，宝贝的放进怀里。
排了足足快半个时辰，总算轮到王小麦。楼前的木架上摆着很多洗手盆，书楼前必须洗干净手，这是最的一条规定。
进了楼，就看到一处木牌，上面介绍着各层的藏书类别。一楼二楼都是些儒学的经义以及各家的注解，也是目前藏书数目最多的一个类别。沿着楼梯拾阶而上，三楼是史学，只有寥寥几个，但却是看书的人最多的地方，马周向王小麦告了个别，加入到史学大军去了。
到了四楼的算学区，只有区区一个，看得人也是寥寥。王小麦随手拿起一本书，书名叫《代数论》，扉页上的名是李淳风，这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竟然著书立说了。书中竟然有许多自己都不认识的符，只能在后面的备注里一一对照，才看懂了里面的。想不到短短的时间，他竟然真的把变量演化成一门学问，虽然并不是特别的高级，但这对于数学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里程碑。
又翻看了几本，惊奇的发现竟然有自己的名字，翻开一看，原来是自己之前编写的那几本入门教材，里面的有所改动，想必是李淳风干的。
微笑着上了五楼，这里的人数反而不少，一个个翻看书本的神色却都是大惊小怪。王小麦好奇的走到表情最夸张的一位仁兄身边一看，书中竟然画着一颗惟妙惟肖的心脏。
那人歪头看了王小麦一眼：“兄台也对孙道长的这本《人体器官理论》感兴趣？”
“在下只是好奇。”王小麦笑着说道。
“还别说，我没看之前也是好奇得紧，听说孙道长写这本书，跟着洛阳的一个有名的仵作数月，又亲临前线救助了无数死伤的将士，这才写成了此书。”
“这书兄台认为怎么样？”王小麦好奇的问。自己把有限的人体知识都告诉孙思邈之后，老道士就失踪了，原来真的是去验证话中的真假了，竟然还这么快就写出了一本书出来，真是个工作狂。
“要是这书是别人所作，我一个字都不信，可这是孙道长写成的？估计假不了……”
果然，还是权威管用啊，王小麦心中感叹。老道士的名字就是一块活招牌，以他老人家的地位，恐怕也不会有人敢质疑他在胡言乱语。要是换了个人，八成就要被当做妖言惑众的邪魔外道抓起来了。
粗略的逛完了书楼，王小麦颇有成就感，虽然现在书楼藏书规模非常小，估计也就几百册的样子，但造成的效应如果一直持续下去，那影响就大了。知识这东西，就应该是全人类共享的财富，而不应该放在那些士族的家里腐烂掉。
在书楼里找到藏书管事一问，才知道孔颖达等人现在去了自己的“国士轩”里面喝茶。下了楼，招呼对书籍没兴趣的富贵和刘达，三人又直奔茶楼而去。
茶楼的掌柜看到王小麦很高兴，拿出账本就要对半年没见的东家报账。
王小麦摆摆手：“账务的事自然由柔娘他们做主，不用给我看。”便对他说起辞行的来意，掌柜亲自带着三人上了二楼，终于找到了许久不见的几个老头。
“我昨天不是给几位送了拜帖过去，怎么没有一个等我上门的。”王小麦一坐在老徐身边抱怨道。
几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对他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仍然自顾自的说着话。
奇了怪了，这几个人这是发什么疯？把自己当空气了？王小麦赶紧把还没走远的掌柜叫住：“那个谁……以后这几位官老爷再来，咱们不招待，记下了吗？”在老子的地盘还装大爷，看谁能斗得过谁？
“啊？”掌柜一脸的错愕，东家这是在演哪一出？
“哼！”孔颖达总算有反应了，斜着眼瞟了王小麦一下，“老夫还以王助教从此入了佛门，成就一代高僧了呢？”这老家伙依然不改毒舌本色，张口就是冷嘲热讽。
王小麦总算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几个老头儿是在生自己的气呢，八成是因为摆钟的事。忙换上一副笑脸：“孔祭酒哪里话？在下区区就算肯加入佛门，怕是佛祖也不会收一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弟子。”
“这倒不见得，”老徐歪着身子和孔颖达说道，“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有人这么喜欢干给佛祖脸上贴金的事，恐怕佛祖高兴还来不及。”
总算旁边的老郑心里过意不去了，替王小麦说和道：“继开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无非是一件奇巧之物，又何必对他太过苛责。”
“奇巧之物？”孔颖达冷着脸，“这件奇巧之物不知会令多少无知乡民投身佛门，甘心为此奉上身家财产。”
王小麦尴尬的低着头，这件事却是是他欠缺考量，如今看来，就算不借助佛门的力量，恐怕自己早晚也能出来，三人的担心确实很有道理。
“罢了……”徐文远叹了一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我儒门去年的盛世虎头蛇尾，如今佛门后发制人，天意如此，何必强求？”，，。请
第七十九章 要打仗了（）
“俗话说，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摆钟，回头我再弄个比佛门那个更就是了。”王小麦见气氛有些冷淡，出言替自己辩解道。
“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几人都在思忖这句话中的含义。
王小麦得意的看着几人，几句话就被自己唬住了，这才叫智商碾压。再仔细一看，发现几人的脸色却越来越冷，心里边打鼓，这太祖的至理名言难道降不住几个老家伙？
“软骨头！”老徐率先发难。
“毫无气节……”郑颋叹息着评价。
“大丈夫当威武不能屈……”陆德明不屑的看着王小麦。
只有孔颖达的表达最直接：“呸！”
王小麦摸了摸脸上的唾沫星子，得了，这帮老顽固，咱们就没有共同语言。又挨了一番臭骂，这才让几人消了火气。
“眼看着晌午了，不知几位刚正不阿的君子有没有雅兴和我这个无耻小人一起饮酒作乐呢？”王小麦看着不愿搭理自己的几人，“酒窖里放了快两年的神仙酿，唉……怎么形容，可真是香醇无比啊。”
几个老酒鬼闻言食指大动，自打王小麦，已经好久没品尝他孝敬的美酒了，不过这会儿正在怄气呢，似乎就这么下了台阶有些太便宜这小子了。
“看来几位是对这极品美酒没兴趣咯，”王小麦摇摇头，“那我只好和刘达他们一起喝了，真是可惜啊。”说完这句话，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仍然是盯着几人的表情。
“那个……”老徐闻言看了看几人，“如此好酒，全让这些粗汉吃了，岂不是明珠投暗？我等就赏个光，替你小子品鉴一下。”说完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老郑和老陆都是笑着起身：“就是，不能让这些不懂酒的人糟蹋了。”
唯有孔颖达依然不肯起身，王小麦赶紧把他从席上扶起来：“我的祭酒大人，你就赏个光吧，一会儿到了席上再骂就是了。”
孔颖达歪着头不搭理他，不过脚下却跟着众人一起动了。
下了楼让掌柜去隔壁的酒楼定个雅间，掌柜却对着王小麦说了一番话：“不如咱们茶楼也上些点心果子之类的小吃，这样也不用劳烦客人去旁处吃饭，岂不妙哉？”
“不妙！”王小麦摇着头否认了掌柜的意见，“你记着，咱们茶楼是个雅致的地方，名义上是卖茶，实际上卖的是雅。你这点心糖果的一上来，来此消费的文人士子都吧唧嘴吃东西，哪有什么雅致可言？到头来，一点蝇头小利，反而会流失这些上层的消费者，得不偿失。此事休要再提，明白吗？”
“明白了。”掌柜这才醒悟过来。东家就是东家，看的透彻，亏自己还做了十几年掌柜，真是比不上啊。
“我儒家的经文不见你翻看，你这生意经倒是研究的透彻。”几人出了茶楼，老徐就说了一句王小麦分不出是好还是坏的话来。
“生意经在下也不算精通，只算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王小麦谦虚的说。自己这点东西在后世根本上不了台面，比起那些商界强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也就能唬一下你们这些古人而已。
“不务正业……”孔颖达说道。
这老头今天吃了枪药，不与他一般见识，突然瞥见坐在书楼外的一人，转身对几个老头儿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年纪轻轻，学问就很深厚，想必一定合你们的胃口。”说完带着几人朝那人走去。
马周正一手翻着自己上午做的笔录，一手啃着一个冷馒头，突然感觉头顶一片阴云飘来，纸上的光线变得暗了许多。忙抬起头察看，之间今天上午见到的王小麦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旁边还跟着几个老者，其中一位好像是这书馆的馆主。赶紧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手里剩的半个馒头也塞到怀里，起身向几人施礼。
几个老头不知道为何王小麦会向他们介绍一个这么年轻的读书人，想必此人应该有过人之处，便与他见了礼。王小麦在一旁又为几人做了介绍，马周听到眼前几人的名字，顿时一阵惊讶，尤其是到了孔颖达时，脸上就写满了崇拜二字。这几个家伙可是当世有名的大儒，没想到竟然有机会能认识。
王小麦拉着马周的手：“马兄，在下正好相与这几位老头……啊，老儒一起去饮酒，不如你也通行如何？”
就算马周再心高气傲，面对这几人，也是一阵激动，自然是无不应允：“能与几位先生一起，在下三生有幸。”
这下就好了，有了这小子加入，就不用担心一会儿几个老家伙的围攻了。
在酒楼的雅间里坐下，马周这才知道原来王小麦原来是国子监的助教，怪不得刚才那几个士子叫他“王助教”。不过他初来洛阳，倒是不知道王小麦在洛阳的士林早已经成一个的人物。
马周的表现也大大出乎王小麦的意料，本以为他小小年纪，学问也深厚不了哪里去。没想到还真不能以貌取人，这小子竟然当着几个名儒的面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而且听他话中所言，都是言之有物，并非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也是极其难得了。
不光如此，此人酒量也是相当了得。一两大小的白瓷杯，一口一干，这可不是那种低度的白酒。几个老头年纪都大了，只是浅尝辄止，唯独王小麦能跟上他的酒量。
一斤酒下了肚，马周的脸色丝毫不变，就连眼神也是一片清亮，丝毫没有醉的意思。光是这份酒量，王小麦就自叹不如了。
“这小子怎么样？”借着扶老徐上厕所的机会，王小麦在一旁得意的问道。没想到随便在拉过来的一个路人，竟然如此给自己涨脸。
老徐抖了抖，系好衣衫说道：“此子在学问一途的确称得上年少有为，而且能针砭时弊，言之凿凿，他日必成栋梁之才，只是性子轻狂了些。”
“年轻人嘛，”王小麦扶着老头边走边说，“过两年心智成熟了，自然就没了这股浮躁之气。”
这顿饭一直吃了近两个时辰，出门的时候，太阳都西斜了。王小麦摇摇晃晃的拉着马周的手：“马兄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我府上。”
辞别了马周，又一一把几个老头送回府上，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最后来到宋老三家。
“早就等你了，咋这么晚才来？”宋老三抱怨道。一闻王小麦身上的酒气，便知道他中午喝了不少，赶紧让人去泡了一杯茶上来。
如今泡茶之法在洛阳盛行，宋老三知道这是王小麦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如今家财万贯，也学那些上流人士附庸风雅起来。
王小麦从怀里掏出一个两个火柴盒大小的发条小车宋老三给两个孩子玩耍。他现在不缺钱，酒坊的酒是自己家的又不稀罕，只好送点新奇的玩意儿给两个孩子，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这些发条玩具是王小麦在制造钟摆的时候无聊中做出来的，只打发时间，如今脱困，送给小孩儿，倒是一件新奇的礼物了。
“竟然自己会动！”宋老三好奇的看着手里的发条玩具，一个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