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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明武天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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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想乱想,就听朱祁镇幽幽道:“朕总觉得宋卿和王先生很像,宋卿也像王先生一样为朕着想。”

    “”请不要把我和那个死太监相提并论好吗?宋诚无语,决定不在这事上纠缠,道:“皇上,臣想派人深入瓦剌。”

    既然和瓦剌不免一战,那么早点派密探赴草原收集情报势在必行,宋诚已经着手这事。

    “啊?!”朱祁镇怔了一下,才从怀念王振的思绪中出来,道:“瓦剌派使臣求和,已到大同。”言外之意,既然他们愿意求和,这仗暂时可以不用打,派密探赴瓦剌也不急在一时。

    宋诚道:“皇上答应他们了?”

    如今严冬来临,瓦剌即将面临白灾的威胁,有可能一场大雪过后,牛羊死伤过半,老弱妇孺冻死无数。这时求和,不过是想要些好处,最好能从大明要些粮食救急。

    朱祁镇会答应他们求和,颇出宋诚意料。要知道,他曾作为俘虏,在瓦剌营帐中朝不保夕好几天,换作一般人,定然觉得是奇耻大辱,回京后秣马厉兵,誓死报仇,哪有答应求和的道理?大明以泱泱大国自居,怎能容忍瓦剌如此作为?

    “礼部的意思,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朱祁镇道。

    礼部的意思?其实是你顺坡下驴吧?宋诚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说好的帝王尊严呢?你能不能有血性一点?

    朱祁镇的头在宋诚的目光下越垂越低,过了好一会儿,道:“鞑子粗鲁无文,我们乃大国,哪能跟他一般计较?”

    你到底是软弱,还是被礼部那些人忽悠了?杨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出这样的主意?宋诚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杨升,这人不至于和瓦剌私、通,可他的施政主张,他的为人处事,确实值得商榷。

    宋诚出宫的时候遇到徐埕,正在宫门口递牌子求见,见宋诚出来,赶紧迎上去,陪笑道:“见过宋大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宋诚奇怪。你一个御史,不四处晃荡,寻找弹劾对象,跑宫门口,是不务正业吧?

第108章 使者() 
宋诚是当之无愧的当朝第一人,他有救驾之功在手,比免死金牌还要管用,朱祁镇重用他是不必说了,太子登基也得记着他的恩情,他又年轻得可怕,再活五十年也有可能。

    徐埕一直想成为宋诚门下,只是没有门路。难得今天遇到宋诚,他大喜之下,紧走两步,一副狗腿模样,道:“宋大人圣眷隆重,这是刚觐见完毕么?”

    徐埕要进宫觐见难如登天,就算天天到宫门口求见,皇帝也不会理他,哪像宋诚,皇帝一天不叫他到太和殿说说话饭就吃得没滋没味。

    徐埕想升官快想疯了,走于谦的门路,最后官没升成,他以为于谦心胸狭窄,还记着当日他提议南迁的事,没举推荐他,记恨于谦呢。若是能抱上宋诚的大腿,把于谦撸下去,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吗?

    想着,他越发笑得谄媚。

    宋诚道:“是啊。”说着脚步没停,朝停在外头的马车走去。

    徐埕急了,回头望了一眼宫门,就见先前进去通报的大汉将军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过来。皇帝又没有传见。徐埕心里哀嚎一声,果断追上宋诚,讨好地道:“宋大人,下官想过府拜访,不知可方便?”

    其实他在西宁侯府碰过很多次壁了,勋贵和文官本就是两个系统,他又是御史,门子一听他自报家门,眼皮都没抬,直接两字:“不在。”

    若是宋诚答应他过府拜访,门子哪敢阻拦?

    宋诚临上车前丢下一句:“有闲再说吧。”

    有闲再说?是要看自己表现吗?徐埕咀嚼宋诚的话,仿佛看到一丝曙光,回过神时,那辆拉风的马车早驶远了。

    对杨升的调查开始了。

    也先派来的使者伯颜贴木儿已到大同。对这座久攻不下,只能在城下骚扰的军事重镇,他心情复杂,进城时刚瞄几眼高大坚固的城墙,总兵官郭登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元师,这边请。”

    伯颜贴木儿暗暗叹气,道:“皇上还好么?”

    朱祁镇金蝉脱壳逃回明营,随后瓦剌营帐被明军大炮轰得一塌糊涂,已方败走,明军由两个少年将军率领,一路追击,直到把他们轰出关外。此番出兵大明,眼看恢复祖上荣光指日可待,却功败垂成。兄长气得不行,他却觉得,能交到朱祁镇这个朋友也不亏。

    如今,朱祁镇已回到京城,依然做他的皇帝,想到两人不久就会再次见面,伯颜贴木儿很是开心。终于又可以促膝长谈了。

    郭登可不知道两人之间感情深厚,皇帝的一切都是最高机密,岂可随便泄露?他硬梆梆道:“还好。”

    还好!伯颜贴木儿很是欣慰。

    郭登安排伯颜贴木儿住下后,立即调拨军士守住馆驿的大门,同时飞报京城。守军之中,有一个长相平庸的中年军士,这人扔到人堆中谁也不会注意,他通过秘密渠道,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去。

    宋诚没有想到使者是伯颜贴木儿,想到他和朱祁镇的交情,待朱祁镇的恩义,宋诚的眉头皱了皱,也先这是打感情牌啊,如何才能让伯颜贴木儿空手而归?很难。

    朱祁镇得知伯颜贴木儿来了,高兴得在殿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眉梢眼角全是笑,道:“他要来了。他真的要来了!”

    坐在下首的宋诚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无语良久,道:“皇上何不留他在京中住一段时间?或是许他以官职,让他长住京城。”

    既然你们基、情满满,那就别分开了,干脆封他为官,把他留在京城得了。至于伯颜贴木儿没从大明这里拿到粮食救急,瓦剌怎么办?宋诚当然是不管的,不仅不管,反而盼着最好一场大雪,把瓦剌冻成肉干,从此一劳永逸。

    朱祁镇眼眸亮了,道:“不错。”

    这主意真心不错,把伯颜贴木儿留在京中,也可以报答他在瓦剌营善待自己的一片心。

    宋诚笑眯眯道:“想必他也想念皇上得紧。要不然怎会讨了使者的差事?”

    瓦剌每年派使者来两三次,每次都是打着朝贡之名,实则贸易,可从没有派也先的弟弟来过,这次派伯颜贴木儿来,显然是也先想多要些粮食回去救急,偏偏以朱祁镇的性子,定然会给。

    宋诚努力忽悠,只为不让也先好过。可朱祁镇当真了,觉得宋诚说得在理,于是下旨沿途州县好生接待,一定要让伯颜贴木儿宾至如归。

    宋诚从宫里出来,见古原守在马车旁,一脸焦急,不禁奇道:“怎么了?”

    什么事用得着跑宫门口等他?

    古原道:“顾将军被东厂拿了。”

    顾兴祖已被罢爵,不好再称侯爷,军士们都以将军称之。

    “东厂拿了顾将军?”宋诚的瞳孔缩了一下,神色却更见镇定。东厂拿人,总得有理由,无缘无故拿了训练新军的顾兴祖,想必曹吉祥还没有这个胆,现在新军可是锦衣卫名下一所。

    古原道:“下午武成伯府上的家人来请,说老夫人病了,让顾将军快快回府,可顾将军刚出辕门没多远,就被东厂拿了。要不是守辕门的满仓发现,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守辕门的军士是轮值,今天轮到满仓。

    “走,回营。”宋诚说着招呼古原上车,马车朝右安门驶去。

    坐在这辆极其拉风的车上,古原却没有心思感受软弹弹的沙发,而是接着道:“满仓进来喊人,我们十几人追出去,可东厂的人已经不见了。”

    也就是说,他们有备而来,掳了顾兴祖立即远遁而去。

    宋诚一只手伸出车窗外摇了摇,随即一个护卫出现在窗口,宋诚吩咐:“去查顾将军被带到哪里。”

    自他为指挥使后,身边的护卫多为番子。

    护卫答应一声,飞驰而去。

    军营里,训练暂停,新军们忧心忡忡在礼堂上等候,见宋诚进来,都站起来。

    宋诚见他们一个个脸色凝重,道:“别忘了你们是锦衣卫六所之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东厂敢招惹事我们,狠狠回击回去就是。”

第109章 招惹了谁() 
东厂的行动是快,可并非无迹可寻,番子来报,顾兴祖被抓进位于东安门北面的东厂。

    随着宋诚强势崛起,他那点过往早被扒了点底掉,就连小时候一天尿床几次都流传出多个版本,要好的朋友是谁京城百姓早就如数家珍,顾兴祖可不仅仅是被削爵的没落勋贵,还是武成伯顾淳的祖父,新军的教练。

    顾淳是宋诚的发小。

    曹吉祥抓走顾兴祖,显然是经过考虑的。

    这是冲着宋诚来,以报让他倒夜壶之仇了。

    东厂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于今已有二十多年,在王振手中成为文武百官的噩梦,王振不在了,百官提起东厂,依然心有余悸。

    就这样算了?当然不可能。

    找朱祁镇,由他下令曹吉祥放人,然后锦衣卫再次被东厂压得死死的?宋诚嘴角噙了一丝冷笑,他可不是王振那个不中用的侄子王山,得靠王振才能上位。

    “列队。”宋诚下令。

    路上突然出现一支气势汹汹铠甲鲜明的军士,百姓们赶紧避到一旁,再一看,队首骑枣红马的少年长相俊朗,身着麒麟服,便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宋诚。除了他,又有谁这么年轻便着麒麟服?

    宋诚弃马车而骑马,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似的,可他眼没眨一下,辨明方向,朝东安门进发。

    转了个弯,他依然目不斜视,没注意一辆马车避在路旁,蓝布车窗掀起,露出半边脸,正是兵部尚书于谦。

    于谦脸上难掩讶色,宋诚带新军要去哪里?可他只是诧异,并没有出声询问。

    新军走到一半,已有人飞报曹吉祥。

    来了吗?

    他兴奋地道:“宋诚来了?”就怕宋诚怕了,不敢来了,那他的布置可就白废了。那天被宋诚用夜壶羞辱后,他念念不忘找回场子。这几年,他一直羡慕王振,以王振为榜样,盼着有一天能像王振一样,权倾朝野,成为东厂厂公,算是走了第一步,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嘛,就烧在宋诚身上好了。

    报信的人道:“来了,走在最前头。”

    “来了就好。哈哈哈。”曹吉祥得意大笑,羞辱他,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他要让宋诚成为京城笑话,同时威慑百官。

    经过此事之后,东厂将力压锦衣卫,他再在皇帝面前说宋诚的不是,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会摘了宋诚指挥使一职,一个永锐伯,还不是他要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曹吉祥越想越开心,情不自禁狂笑起来,东厂的番子们本来紧张得很,见狂笑声震得横染的灰尘生簌簌往下掉,人人面面相觑,你知道你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吗?就得意成这样?

    朱祁镇回京不过两月,怎么着也不可能忘了是谁把他救回来的,眼前这位厂公,脑子不会抽了吧?人人这么想,可没人出声说破,又人人实在担心,于是都往后退了退,恨不得干脆闪人。

    气氛诡异之至。

    曹吉祥笑了一阵,见没人接声,连个凑趣的都没有,不免不满,道:“宋诚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咱家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你们怕他做什么?”

    东厂的番子震惊,宋大人是你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吗?你睡醒了没有?先前禀报的番子见曹吉祥不满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只好硬着头皮道:“厂公还须小心些。”

    “啪。”一巴掌落在这个番子脸上,他半边脸浮起五道指痕。

    “混帐,咱家小心什么?”曹吉祥怒道:“拖下去,打死。”

    多嘴说了一句,就被打死?先前的番子傻眼了。负责行刑的番子可不会傻眼,冲进来把那人拖下去,在院子里打了起来,粗大的棍子击打在肉上的啪啪声,让余下的番子心胆俱寒。曹公公疯了,还是少出声为妙。

    那个倒霉的番子惨呼声越来越低,终至无声无息。曹吉祥还不解恨,道:“谁敢为宋诚说话,统统打死。”

    你也就会窝里横。很多番子如此想,只是不敢宣之于口。

    这时,宋诚率新军到了。

    宋诚勒马望了望东厂的大门,在门口望风的番子已飞奔入内报信:“宋诚来了。”

    为了不被活活打死,可不敢称宋大人了。

    “来了!”曹吉祥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声道:“都给我精神点。”

    众番子无语,精神什么啊,你又没让我们对宋大人动手,再说,你敢吗?接下来曹吉祥一句话让他们绝倒:“准备好夜壶。”

    “一二队进攻,三队掩护。”宋诚下马,下令,一马当先,拨出腰间火铳,朝大门口闯去。

    他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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