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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痞妃传-第155部分

小说: 痞妃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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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别说,就连那陆千卷都听的耳朵直了,彼时心下暗忖,怪不得,打他进了翰林,便不只一次听过,冯府寻一跛脚女子多年……

    跛脚?

    陆千卷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个人影儿来,不过转而,就被‘吱嘎’的推门声,攫住了注意力。

    却见那书着‘冯府’二字的匾额下的红门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个老者,精神矍铄,却是满头银丝,周身的一股书卷气,自比常人不同。

    “学生拜见——”开口还未说三字,陆千卷的声音便被一纵乞儿的叩谢声给盖了过去,而他形单影只的身子,也被如潮涌般的乞儿们转眼挤到了后头。

    而那之后,便是最大的庙会也比不了的赈粮,却见老者拿着一个葫芦瓢,一瓢瓢的舀着米,那众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像是全然忘了前一秒心中还在腹诽这个‘大善人’,这时候他们关注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米’。

    民以食为天,这话儿是不错的。

    很快,蜂拥人潮随着米袋子一个个的见空,而渐渐散了去,一声声的‘青天大老爷’‘转世活菩萨’等等的赞歌也没唱多一会儿,便各自端着满钵的米,散了去。

    而门口,跪的笔挺的陆千卷,逐渐显得鹤立鸡群。

    “怎么?年轻人,忘了带碗?”冯沧溟的语气同他的人一样,仙风道骨,大气凛然,他微笑着上前搀扶陆千卷,惊的陆千卷赶忙摇头,龃龉间才反应过来,跪地叩头忙道。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冯沧溟一楞,“你是……”

    “学生陆揽籍,字千卷,保定人士,得恩师指点,现在翰林院任庶吉子,学生深受老师恩德,一直无缘拜访,今——”

    “你走吧。”

    冯沧溟突然的一句话,惹的陆千卷一惊,他一抬头,却见在上之人,脸上全无刚才之和气,不止,细心察之,甚至还有那么星星点点的厌恶。

    陆千卷不解,忙瞪大的眼道:“老师?”

    “别叫我老师,老夫不曾授过你一分道理,承六爷之请,老夫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了一番话,如今既然你已得了官职,老夫也算给了六爷交待。”

    听他这一说,陆千卷心生委屈,心道:他这话不就是说,当初说他是他的门生,不过是给六爷面子,没他陆千卷什么事儿么?

    可……

    “老师且听学生一言,学生自幼家贫,只一心痴读诗书典籍,虽不才,却也一举中了秀才,而后去年秋闱,一纸八股又拔得头名,怎奈那奸人作祟,换了学生的考卷,不然——”

    “怎么?”冯沧溟留步,低头看他,“莫不是你觉得老夫嫌弃你出身卑微?”

    “学生不敢。”陆千卷虽是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这般想,从前,他一心只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经过了这些事,那些稳扎在他心尖儿上的道理通通摇晃了起来。

    可不,如今,就连他一心崇敬的国之大儒,都这般同他高高在在,猛然间,一个画面钻出他的脑子。

    如果他陆千卷,如今锦衣华服,豪车骏马的出现在此,可会仍旧得此待遇?

    彼时的陆千卷并不知,相由心生,不管他如何措辞,那一脸扭曲的‘怨气’已是遮掩不住,一览无余的露在冯沧溟的眼前。

    冯沧溟看看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道:“你走吧。”

    “老师!”陆千卷不甘心的唤着他的背影。

    却见走了几步的冯沧溟突然顿步,转过来道:“也不枉你叫我一声老师,老朽便教你一个道理——”

    “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步错,步步错,心术不正,终不得善终。”

    半晌,‘吱嘎’一声,府门关上,陆千卷却跪在原地,死死的攥着衣襟,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愤恨的撕开了一角。

    他抓着那块粗的扎手的麻布,起身,抬头看天,看着日头的不愠不火,他跟自己说:陆千卷,此生若不锦衣加身,他誓不为人!

    忍着膝盖被冰的麻痒,陆千卷离开冯府,才过巷子,却听冯府门再次打开,一个马车上下来的人嗓门儿颇高。

    “在下是果府的人,今儿是二小姐生日,我们老爷请冯老带几个门生过府,一同聚聚,我们老爷说了,请冯老务必找些得意门生过来。”

    “呦,可曾有名单?”

    “嗨,你只管说与你老爷听,他自会明白的,要说,我们二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哦,哦,谢谢小哥儿提点,我这就去回了老爷!”

    ……

    这个晚上,果府格外热闹,这一则,几位贵人在府,自然蓬毕生辉,而这二则,二小姐生日,准备的虽有些仓促,可毕竟的大门大户的,随便操持,也不是寻常人家比的起的富贵。

    日头还不曾落下,府门两侧已经红灯尽点,在它的照拂下,两个石狮子显得尤为张牙舞爪。

    这会儿,随是主客到的差不多了,可大红门依然敞开,仍有稀稀落落的人,不停入内,来人大多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或是锦袍,或是青衣,人手一张拜贴,交与站在两侧的府内侍卫,经由几番核实,才邀入内。

    “诶,诶,拜贴呢?”侍卫拦住了一欲入内的锦袍男子,声色俱厉的索要拜贴。

    那锦袍男子吱吱唔唔的道:“不见了。”

    “不见了?”侍卫笑了,赶紧驱逐,“走,走,今儿像你这种想吃白食的多了,各个儿都说自个儿拜贴不见了。”

    “那怎能一样?”锦袍男子横眉竖目道,“可知在下是何人?”

    还真别说,陆千卷那多年修的的书卷气却不是一般无赖能装出来的,当然,和他想的一样,能唬住这几个侍卫,更重要的是他如今那一身,锦袍佩玉的装束。

    这是他去跟白扇借的银子,那足矣供他吃喝一年的银子,如今就换来这么一身衣裳,就在来的路上,他还心疼许久,可如今从侍卫那有些设防不敢开罪的眼神中,他知道,这银子花对了。

    侍卫有礼的作揖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小的去回了老爷一声儿。”

    “在下冯老门生,翰林院陆千卷是也。”陆千卷隐去了他不足六品的职位,只拣了门面光鲜的说,可彼时他的心下也是打着鼓的,想头午冯沧溟那厌恶的脸,想必不一定会承认他,于是在那侍卫退下时,他又唤住了他。

    “站住,想必老师和中堂大人今日格外繁忙,此等小事,何必劳烦与他,你只找几个来客打听打听便知在下的身份。”是的,他陆千卷可是冯沧溟当朝认定的门生,他想,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

    “诶,诶。”那侍卫赶忙点头,“大人想的周到,小的这就去。”

    “等等!不用去了,我知道他,让他进去便是。”

    这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插了进来,众人一瞧。

    “呦,这不是谷子姑姑么?”几个侍卫有礼的跟来人作着揖,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别说她主子本就是府上的三小姐,就只说如今她七福晋的身份,谁敢不卖她几分面子?

    ……

    于是,这进了这果府,远比陆千卷想的容易的多。

    当谷子让人把她才去府上取的几样儿礼物让别的下人送到猴子那后,她便一瘸一拐的把陆千卷拉到一处假山之后的无人长廊里。

    彼时,她才开始明目张胆的气儿不顺,她瞄着陆千卷那一身从未见他穿过的锦衣华服,说话也是语带尖讽:“呦,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想着,也能得了中堂大人独女的青睐吧?”

    “你胡说什么?!我陆某人在你心里就是这等小人?”陆千卷拧过身子,也像是再生气。

    瞧他这模样儿,谷子心又软了下来,她悄悄自个儿的脑袋,自嘲道:可不,她的书呆子,哪有这个脑子?想必八成是冯老也邀请了他,他不得推拒罢了。

    想到此,谷子也觉得自个儿这气生的有些理亏,于是她便先低头的扯扯他的衣襟,哄道:“得了,甭生气了,没听过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女子,小心眼儿是天性。”

    “哼。”陆千卷板着身子,不发一语。

    谷子一瞧,赶忙佯装依人的小鸟儿,抓着他的手,开始讨饶:“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么?”

    “要不,给你打一下,消消气儿?”谷子抓着他的手,比划着自个儿的脸,俩小扣眼儿眨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那模样儿,惹的陆千卷一笑,手也罩住了她的脸,轻轻的捏了一下,道:“我哪里舍得打你。”

    “呦喂,酸死人了,书呆子。”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谷子的脸上,却是不自然的泛起了两朵红云。

    而陆千卷的脸也红了起来。

    当然,不若谷子的害羞,他是臊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心向她的女子,他想把心里的那些委屈与不甘通通说与她,可不知为什么,他说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甚至,他自己都不想知道,他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一旦看的清楚,他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喂,我说你学聪明了啊,懂得人靠衣装,马靠鞍了。”谷子碾着他身上那还算上乘的好料子,打趣道:“从前我可是软磨硬泡,你也舍不得你那身粗布呢?”

    “我……”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变成了:“还不都是白扇,非买了这件衣裳给我。”

    “我就说么,你这呆子哪有这脑袋瓜儿,别说,白扇这小子当了老板后,见识果然涨了不少。”

    “我……”

    “你什么你,要我说,白扇做的对!”谷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赶忙跳的老远,又瞄他一圈儿,见他腰上别的那块几乎不见翠的玉,倏的皱了皱眉,赶紧一把给扯下,损道:“这是什么糙货,这成色叫玉,还不如叫石头!”

    说罢谷子赶忙从自个身上掏了掏,半天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几乎八成翠的成色,懂不懂玉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谷子二话没说就着穗子手灵巧的编了起来。

    一双巧手,来回穿梭,三下五除二就编成了可佩戴的玉佩,她直接给陆千卷别在身上:“喏,带着这个,君子如玉,这玉不能太差,省得惹人笑话。”

    “这么贵重,我怎么……”陆千卷去推她的手,不是矫情,是真的臊,那种臊,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谷子却一把打掉他的手:“你跟我外什么,别说这好东西,我主子从不吝啬赏我,就算我就这一块好的,你带和我带,有什么区别?”

    “你……对我真好。”陆千卷终究没再推却,看着那上好的成色,翠的晃着他的眼。

    谷子失笑,嗔道:“傻瓜,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再说了,今儿若是你那老师或是王爷,大人对你青眼有加,以后的福份,也是咱们俩的,不是么?”

    “……嗯。”陆千卷实成儿的点了点头,当下,他是真的跟自己说,定不会负了这女子。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主子那还得着我伺候,我先去了啊。”谷子依依不舍的跟陆千卷告了别,可才一瘸一拐小跑出没多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喂,书呆子,我说你今儿第一次见老师,可曾备上什么礼物?”谷子问他,却见那书呆子愣头愣脑的摇摇头,气的谷子一跺脚,骂了一声:“说你是呆子还真没冤枉了你!”

    陆千卷看着谷子,难免有些委屈,天知道,不论如今他带了什么,那冯沧溟也不会抬举他。

    于是,他只得看着谷子,托着腮,皱着眉,一瘸一拐的原地转着圈圈,想着什么,好半晌,只见谷子忽然忽然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拉低了他的头,扯着他的耳朵,哼哼了一个并不长的旋律。

    陆千卷是颇为通晓音律的,那曲子悠长而清澈,带着淡淡的哀伤,却有遗世孤立的清冷,是首好曲,他只听得一次便记得清晰。

    他问谷子:“这是何意?”

    谷子说:“那二小姐是个擅长琴曲的,想必今儿晚宴必会让众人奏得一曲音律,届时,你只要用此曲,定会获得你那老师的青睐。”

    “记住,用笛子,只能用笛子。”谷子说的格外笃定,这让陆千卷更是一楞。

    “为什么?”他问。

    谷子别过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要是信我,就别问那么多,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就是,若是有人问你,曲从何来,你只管说,是你梦中所听,便记了下来。”

    “可……”

    “哪有那么多可不可的,啰嗦,我先走了!”谷子一扭头跑了,跑了几步,还回头笑笑,一脸灿烂的道。

    “书呆子,记住我的话!”

    ……

    却说谷子呼哧带喘的跑回了院子,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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