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乞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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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小声解释，“以前形象不好，心虚”。

　　　　“谁人不想生下来就红袖添香，锦衣玉食，做个翩翩公子，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们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英雄不问出处，今日我们都是英雄，英雄就该有个英雄的样子”，小二子低喝，“把腰挺直了”。

　　　　众人眼眶微红，听到小二子的话下意识把腰挺直。

　　　　“英雄，这是我店里最好的烧刀子酒，不要嫌弃”，一个小店掌柜将一坛酒抛给豹子，豹子轻蹬马鞍，凌空接住酒坛，稳稳的落在马上，伸手拍下泥封，高举酒坛，痛快饮酒。

　　　　顿时四周纷纷喝彩，无数少女尖叫。

　　　　两边不停有人将好酒抛出来，众人纷纷接酒痛饮，等到众人游街一圈，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还好都是武者，酒量都不错。

　　　　整个大同的酒一天卖光，不得不到其他城市调酒。

　　　　小二子喝的迷迷糊糊，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开心的喊道，“胖子”。

　　　　胖子像是铁塔一般站在人群中，看到小二子喊自己，憨厚的挥了挥手。小二子向胖子招手让他过来，胖子摇了摇头。

　　　　小二子翻身下马，挤过人群来到胖子跟前，把胖子拉倒大街上，接过一坛酒递给胖子，胖子犹豫了下，开始喝起来，小二子顿时哈哈哈大笑，两人一人提着一个酒坛跟在马队身后，一边喝酒一边随意的聊着，人生得意须尽欢，尽欢还须有兄弟。

　　　　大同这座城一夜没睡，酒肆灯火通明，店里坐不下就搬到街上，店里桌子椅子不够坐，就自己从家里带椅子板凳，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互相敬着酒，你一杯我一杯，痛痛快快，不醉不归。

　　　　十六年前，帝都被破，先帝被杀，九州都掉了眼泪，今日漠人被活捉了两个王子一个公主，大同整座城都笑，笑了哭，哭了笑，家国荣辱与共。

　　　　第二天正午，刺目阳光带着温度透过窗格照在小二子俊秀脸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小二子拍拍脑袋坐起来，伸手挡住太阳。

　　　　看看四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姑娘和斩红花豹子，小二子心中暗骂狗日的，以自己纯良本性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一定是斩红花这个东西出的馊主意，检查了下裤裆，还好，贞操还在。

　　　　小心的从几个姑娘身上跨过，走出房门外，楼下是一个小小院子，几朵秋菊开的正旺盛。小二子伸个懒腰，忽然想起来胖子不见了，顺着走廊一个个房间寻找起来，惊起几个床上的姑娘，不经意间大饱眼福。

　　　　所有房间找遍了也没找到，顺着楼梯走到院子中四处乱转起来。

　　　　“公子在找什么？”

　　　　小二子转身，她一身红纱衣在阳光中随风飘荡，婀娜体态凭栏而望，手若柔夷肤如雪，白皙精致脸庞一笑一瞥风情万种，眉间一朵红梅种在心上。

　　　　她随意靠在栏杆上，只是微微笑着，说不出的撩拨人心。

　　　　小二子抬着头看着楼上的女子目光痴痴。

　　　　女子见到小二子目光痴呆，见怪不怪，笑意更浓，手上粉红纱巾轻轻抛下，纱巾随风轻轻飘落在明堂的阳光下，落在小二子脸上。

　　　　小二子闭上眼，感受着纱巾上胭脂味，口中呐呐，“北方有佳人，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自古英雄出少年，英雄难过没人关，大败漠人的少年英雄不过如此”女子吐气若兰，语气幽幽。

　　　　小二子拿下纱巾，低头轻笑，“姑娘，你有没有见到我朋友”。

　　　　女子靠在栏杆上，侧对小二子，露出完美的侧颜，似嗔似笑，“你朋友长什么样子啊，要是和你一样好看的，那就没看到了”。

　　　　小二子摸了摸鼻子，傻笑，“像我这么好看的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啊”。

　　　　“自恋”，女子笑骂。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着玩笑，一楼一间房门被打开，胖子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慌张的穿着衣服。

　　　　“胖子，你跑哪去了，找你半天”，小二子狐疑的看着胖子。

　　　　二楼女子目光在胖子身上轻轻扫过，檀口轻启，“你朋友艳福不浅哟”。

　　　　小二子脸色大变走到胖子跟前，胖子一改憨厚，目光躲闪，“靠，你脸上的唇印还没擦呢”。

　　　　胖子慌忙在脸上擦着，“别擦了，压根就没有”，小二子鄙视胖子。

　　　　女子在楼上咯咯笑起来，声若银铃。

　　　　“不公平啊，胖子居然比我先失去贞操”，小二子仰天长啸。

　　　　在去济壶医馆的路上，胖子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跟在小二子身后，瓮声瓮气道，“等下到了济壶医馆，你别和媢媢说我的事”。

　　　　“是是是，一路上你嘀咕八百遍了，我要是说了我自己不也跟着倒霉啊，在妓院里夜不归宿，我还差着她好多银子呢，她要是追债我就只能去卖了”。

　　　　“卖什么啊”

　　　　“卖贞操啊”

　　　　。。。。。。

第五十五章　了哥（）　
小二子弯着腰小心的看着满脸寒霜的媢媢，小声解释，“昨晚和胖仔在来客居喝多了，中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就来找你了”，小二子偷看媢媢。

　　　　“还敢和我撒谎，我昨晚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来客居，来喜说压根就没看到你，小二子，我告诉你，我济壶医馆不是善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现在长本事了，我济壶医馆容不下你。。这个少年英雄，你不愿意来以后就都不要来了”。说完媢媢转身就走。

　　　　小二子急忙跟在后面，“媢媢，你听我说啊，昨天胖子非要去喝花酒，我脑子一热就跟着去了，不过我只是喝酒别的事都没干啊，你不信问胖子，胖子不会撒谎啊”，小二子毫不犹豫把胖子拉出来挡枪。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小二子摸摸鼻子。

　　　　“现在怎么办”，胖子问小二子。

　　　　“还能怎么办，等媢媢气消了再来道歉啊”，小二子郁闷。

　　　　“现在去哪里？”胖子问。

　　　　“去棺材铺炫富”。

　　　　。。。。。。

　　　　“老板”小二子冲进棺材铺手里挥动着一叠银票，发的草原死人财，“我来买棺材的”，棺材铺老板还是第一次遇到买棺材这么嚣张的，待看清小二子的脸后，脸上兴奋，“少侠，昨天可是给我们汉人出了口气啊”。

　　　　小二子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认出来了，这个富不好继续装下去了，“老板客气了，我来买棺材，就是这口百年沉香木棺材，八百两是吧”，小子拍了拍棺材，抽出八张银票放到棺材上。

　　　　棺材铺老板拿回四张银票递给小二子，“少侠买棺材，五折，要是能再赢漠人一次，以后少侠来我棺材铺里买棺材终身免费”。

　　　　“没事我买那么多棺材干嘛”，小二子面上郁闷，心里很是很舒服的，难怪都想出名，没想到被人崇拜的滋味这么爽。

　　　　棺材铺老板尴尬笑笑，激动之下说错了话，“少侠现在就要还是怎么安排？”

　　　　小二子想了想，“七天后你帮我送到西城门外老歪脖子树，然后就不用你管了”。

　　　　买好管材时间就不早了，小二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找斩红花他们厮混，胖子打死都不去了，借口家里要打铁逃走了。

　　　　“不讲义气”，小二子朝着胖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

　　　　接下来几天，小二子整天和斩红花等人厮混在一起，二十多人春风得意，吃喝玩乐。整个大同喜气洋洋，太学还没回来，城主府也没动静，没人出来给小二子添堵。

　　　　小二子等人活捉漠人喀尔喀部大王子巴雅尔和小公主白音以及乞颜部小王子兀术的消息向像一阵风刮向中原大地。

　　　　“啪”，惊堂木一拍，“那一日十万漠人攻城，千军万马，旌旗遮天，黄沙漫卷，好不骇人，就在这危机关头，各位猜猜怎么着”，说书先生神秘兮兮的看着堂下客官。

　　　　众人已经完全被说书人说的内容吸引进去，下意识道，“十万漠人，边少侠危险了”。

　　　　“错，边少侠一人挺身而出，临危不乱，单手举起巴雅尔，连砍八根手指，朝着巴特尔喊道‘你不是只让十个人过去嘛，我就砍巴雅尔十根手指，手指不够就砍脚趾，脚趾不够还有四肢，凑够二十七人之数，看你给不给我等过去’，巴特尔听到这话，三魂丢了七魄　。。。。。。　且听下回少年单骑如营，十万漠人夹道相送”。

　　　　堂下众人纷纷不干了，“赶紧接着说啊，我想知道边少侠最后到底怎么一人折服十万默漠人的啊”，任凭众人怎么请求，说书先生就是不肯，急的众人抓耳挠腮。

　　　　豹子摸了摸光头，乐呵呵的笑着，“再过几个月边声就要名动天下了”。

　　　　斩红花也是微笑，“没想到这些说书人居然把过程编成三章十八回，有的说了”。

　　　　“可惜啊，当时局势变化太快，边声和巴特尔你来我往，我脑子根本跟不上，要不然插上几句话，我也出名了啊”，豹子可惜道。

　　　　“就你那个脑子，当时没吓尿就不错了，还想跟上边声。”

　　　　“你真打算解散豹子帮啊”，斩红花问豹子。

　　　　豹子点点头，叹息一声，“我想通了，我现在也算是代表汉家的一点脸面了，继续做帮主不太合适”。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等朝廷封赏下来以后再说吧”。

　　　　“边声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西城门，几个人在老歪脖子树下等着，不久小二子朝树下走来，棺材铺老板看到小二子上前见礼，小二子回礼。

　　　　揭开马车上的黑布，小二子点点头，“少侠，要送到什么地方去，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小二子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说完双手举起棺材扛在肩上。

　　　　四周众人看的咂舌，这幅百年沉香木棺材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居然一个人就这么扛起来了。

　　　　小二子扛起管材向外走去，顺着小路消失在众人眼前。

　　　　“都回去吧，不要看了”，棺材铺老板知道小二子不想让人知道。

　　　　小二子扛着棺材越走越偏，脚下开始还有路，随着向山里走去，连路都消失了，都是荒草和灌木。

　　　　小二子停下来喘两口气，辨认好方向，继续向山里走去，直到月上中天，已经进入到深山中，转过一块巨石，四周景色一变，一个孤坟出现在眼前，四周荒草丛生，唯独坟前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小二子将棺材轻轻放下，擦了擦额头汗水，走到草丛里抱出来一块大青石，又拿出小锤和錾子。

　　　　孤坟边，寂静荒凉的夜，清脆敲击声回荡深山，像是鬼声。

　　　　“你还要看多久？”小二子忽然出声，手下却不停。

　　　　了哥从巨石边走出来，走到孤坟边，看着孤坟，良久无言，只有清脆的敲击声，谱写不知名的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薄雾开始缭绕，打湿衣角，了哥转身走到小二子身前，慢慢蹲下，专注的看着小二子敲击着青石。

　　　　“没受伤吧，那个九歌看起来很厉害”，小二子淡淡开口，说不出什么样的语气。

　　　　了哥摇摇头，“她冲着你来的，跟了你一段时间”。

　　　　小二子手下动作微微停顿，随即继续敲打青石，“就不知道她冲着我身上什么东西来的了”。

　　　　短暂的沉默后。

　　　　“四年了”了哥语气低落。

　　　　“怎么，在太学被人欺负了”，小二子头也不抬。

　　　　了哥摇摇头，“我天赋好，夫子很喜欢我，没人欺负我”。

　　　　小二子点点头，“早就知道你天赋好，当初老东西教你什么东西你都能一学就会，送你去太学是对的，在来客居要饭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老东西耽误你那么久，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更进一步了”。

　　　　了哥抬头，看着小二子专注的脸庞和额头上细汗，“你，天赋比我好的”。

　　　　小二子只是敲打着青石，“怎么，想委婉的说自己笨啊”。

　　　　了哥不再说话，抱着膝盖只是看着青石上的字，良久，“前几天回来，听到别人在说你以前的故事，四年前我离开了，三年前死的我是谁”。

　　　　汗水滴落青石，小二子手背擦擦额头，继续敲打青石，“某个和你长得有些像的倒霉鬼罢了”。

　　　　了哥点点头不再说话，小二子手掌擦去青石上石屑，八个字缓缓浮现，“老东西高定邦之墓”。

　　　　“活着你就天天喊他老东西，死了还不放过他吗”。

　　　　小二子在坟头树好墓碑，拍拍墓碑，“老东西，等你忌日的时候再来给你烧纸换上好棺材，让你在下面睡的舒舒服服的，我们还要在上面继续奔波哟”。

　　　　了哥转身，“忌日的时候我也来吧，他死的时候连纸钱都没能买得起，这次多烧一些”。

　　　　小二子拍拍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