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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湖西抗战走廊-第3部分

小说: 湖西抗战走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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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东湖西说话反差大,他说的是山里土话,仫乱就是心痒。

    “来,嚼块煎饼磨磨牙,” 张湘民转了好运气,赶上这会儿石楞子心情突然好。心情好的石楞子递块煎饼过来,“里面卷着咸鱼呢,还炒辣椒的呢。”他人楞心眼灵,知道对张湘民刚才有点过了分,愣人有楞招儿,他用煎饼向张湘民示好缓尴尬。

    “就这?磨牙?”张湘民不识木,可认为找着好机会,满是鄙夷的抬胳膊挡过去,“唉,这湖西呀,啥都温性,哪赶得上俺湖东?要磨牙,还是山里的壮馍,硬得就像峄山上的石头蛋,一个下去能饱三天。”

    “咦,”石楞子来了兴趣,把脑袋抵过去,话音里充满着好奇,“整天听说,峄山上的石头蛋子大,您说说,还能大过村西头的石碾子?”

    “唏,”张湘民一下子来了劲儿,禁不住地挺直腰身,耍了大牌,充足了大个儿,嘴巴子一瞥,像看井底的绿蛤蟆一样,斜眼珠子把石楞子上上下下瞅一遍,“没见过大世面!还石碾子?在峄山上,随便捡块石头来,横着能把小王庄给盖了,竖着怎么着也能比你的个头高八个。”

    “吹牛!”石楞子没见过山,自然不信,一脸的不屑,他坚信张湘民耍贫嘴过硬劲儿。

    “吹牛?嘿嘿,”张湘民欠欠身子抵住石楞子的脸,“你井底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家的老人没给你说过?泰山雄,黄山秀,赶不上峄山的大石头,峄山早比过好汉子的梁山了。”

    “峄山还真的那么好?怪不得家伙儿们都夸,咱的公安队,就是从峄山上拉下来的,可惜呀,咱没赶上。”石楞子真是有点感慨了。

    “你也有别的抓手呀,全队的都说你的枪法好,刚才,咱排长还夸你能打两只分头跑的兔儿眼珠子哩。”张湘民人憨厚,心眼而却不少,在这里等上了石楞子。

    “瞎吹,排长那是虚夸,别信他的。”石楞子嘴上这样谦虚说,语气里早已经得意洋洋了。

    只可惜,山里来的张湘民到底实诚,没听出石楞子的话音儿,直打直的对过去,“你说的可是不对,刚才排长骂誓啦,他说假话死全家。”

    石楞子胳膊肘子一拐他,“你知道个啥呀,他全家早就饿死了,所以才敢这么发毒誓,知道咱排长梢子棍为嘛使得溜?打懂事拉要饭棍拉的,他还吹他戳掉的狗牙有一箩筐,你信?嘻嘻。”

    “嘘!”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喝令,“有情况,准备战斗!”

    两个人连忙分开,同左右一样紧张,把身子贴紧腰墙的同时,枪口对准前方。

第二章 趁民警候鱼上钩的空儿,咱抖抖包() 
第二章

    趁民警候鱼上钩的空儿,咱抖抖包袱皮儿,说说湖西湖东的曲曲弯弯事儿。

    啥事呀都有成因缘由,给大家啦啦对手四老虎怎的从流寇无赖下三烂,混到湖西霸主土匪王,省得您费力瞎猜什么的。

    1、

    湖西王没啥了不得,更不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也没有三头

    六臂哪吒本领,他不仅出身贱微,还是一个杀猪杀人四处躲

    捕杀的逃命犯。

    湖西,在咱中国近代史上,可是鼎鼎大名的,民国时期

    叫做平原省,辖区东从微山湖,西至黄河岸,北立泰山巅,

    南占长江边,中间却还是大平原。世界上少有的富贵地,日

    出斗金,富泽八方,救济着远远近近河边湖畔山里山外的人。

    按说,上苍的这般偏爱,这里的老百姓应该能过上富裕的好

    日子,只是,特殊的环境,酿就特殊的灾祸,这特殊的灾祸,

    全来自人间的罪和恶。那祸国殃民的例子,就如同旱地里的

    坷拉头儿,弯腰撅腚,随手一抓,一把一把的。单说改朝换

    代,能影响到今儿的,这里面就出过贩席的刘邦,卖草鞋的

    刘备,这是皇上,咱不好往贬里说,单单造反的,就是千古

    扬名的土匪集团,宋朝的梁山,哦,就是水浒,《水浒传》,

    一百单八将,要不是宋徽宗赵佶皇上高瞻远瞩暗派宋江当卧

    底,还使坏挑拨他们窝里斗,封官许愿兴他们到江南剿方腊,

    彻底伤了元气,说不定,中国又一个京都在梁山。还有更邪

    乎的,巨野教案,知道不?在巨野,三个土匪,为了一坛子

    白酒,杀了一个蓝眼珠黄胡子的传教士,事儿可算是闹到了

    天顶上,德国鬼子悍然派兵霸占了胶州湾;逼迫清政府订立

    了丧权辱国的《中德胶澳租借条约》,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天

    津条约》,逼迫着清政府又是赔银子又是割让青岛胶州湾,直

    接招来了各方的厉神恶鬼,延续到最后八年抗战的日本鬼儿,

    这平原,可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呀,只是藏的是毒

    龙,卧的是恶虎,所以说,自古来,从没有一个掌权的皇上

    儿来这里追授过祭奠过谁谁谁,不过,他们这些不算啥,上

    世纪三十年代初的抗日战争,这儿出了个匪王四老虎,更有

    “头脸儿”,竟比过了早辈儿的刘邦,宋江,赵光胤,最后竟

    连“皇上儿”日本人都要瞧他的脸色,买他的账,被他耍成

    王八蛋,成了这块地界儿真正的王。

    自然,也是阻碍八路军抗战的那块茅坑里最臭最硬的垫

    脚石头。

    ——真有点天桥底下说书的味儿吧?但,这确实是真真实实的没有一点假。

    四老虎是个人,草根阶层,平头百姓,他娘也没给大蛇睡,生他更没一点霹雷闪电啥征兆,也就是说,没一点传奇,没一点背景。

    四老虎这是个绰号,过去的人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人,好几个名,有小名,就是乳名,有大号,上学用的,有绰号,别人背后叫的,当然,酸先生们还有雅号、笔名什么的,读读《水浒传》,就都知道啦。

    四老虎他的原名叫邓云生,周遭省市,还有国家的抗战档案里,到处是,很容易查得到。

    只是,这四老虎,小匪儿,湖西王的家底儿很卑贱,乱世出枭雄,是腥风的气候、各势力的棒捧,吹大了这角儿的猪水泡。

    书归正传。

    山东巨野县,有个邓家村,邓家村有个邓姓的屠户。邓屠户家干的虽是凶活儿,但那是活命糊口的营生,像周遭卖席的,种田的,原本不是镇关西,只是平平常常一家人,老实本分,大棉裤大棉袄的土生土埋,和别的庄稼人没啥两个样,只是稍不同的是传业,杀猪,屠户。到了邓云生父亲这一辈儿,家脉已经旺了,在村边的集市上盖了两间没门的草棚子,开了猪肉铺,不再风里雨里的串乡叫卖,就像《水浒传》里的让鲁提辖三拳打死郑屠一样的拥铺坐卖。一家人,整天、整月、整年、整辈子的都是买猪、杀猪、卖猪肉。

    杀猪卖肉的营生是四老虎生活的摇篮,哦,说明一下,四老虎,不是贾宝玉,不是李自成,不是哪位风水先生测得的好名字,也不是出生时候有啥子异奇灵验,而是像“狗生”、“得利”一样的土坷拉头儿名——兄弟四个,排行老四,长得虎实。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天天的猪叫声是他儿时唯一听得的奇音妙乐,观看如何宰杀生命是他生动迷人的游戏——活蹦乱跳的猪儿被绑起来,强按在地上,嗷嗷地嚎,满地的滚。壮汉敞着满是胸毛的怀,拇指肚儿一边抹着雪亮的厉锋,一边眯着眼儿瞄那颤抖抽动的黑的花的猪的脖颈子,把握时候,猛前一倾,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带着抽搐的颤栗出来,就轻松地结束了这个生命的阳世。

    那样,不断反复生命的宰杀环境熏陶下的四老虎,自然中形成了他凶残的性格。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拿腔捏调的学猪叫,喜欢拿杀猪刀往他爹的棉袄上捅着玩,模仿和表演残杀。在他最初的感受里,一定是认为宰杀生命就如同刀切西瓜那般简单和容易。这也使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拖着鼻涕时已经浑身恶胆了。成年后拦路抢劫时,很熟练、很轻快地就能把刀子捅进别人家的胸脯里。

    另外,邓家卖肉时的缺斤短两,当面叔叔大爷甜甜的嘴,高高的秤,桌底下小小的砣,变质肉的韬略,又养成了他狡诈的性格。

    这两个性格,铺就了他在全湖西包括日本人,一手遮天的往后。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是,在四老虎出道以前,邓家虽然卖肉赚钱,盖起了高屋大院,日子过的惹人眼的富。但是,邻居、亲朋、四村八乡却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家。那时候的人们的价值观可是和现在不一样,有钱的不一定是大爷,唱曲儿的永远是戏子,读书的吃货才是老大。蛮荒之地的湖沿边,因为离孔圣人家住的曲阜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辈辈一代代的熏染,自然养成了清高的虚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字认的连猜加懵不过一鱼筐,却把杀猪唱戏卖淫剃头等行当通通当作下九流,人前人后随时随地地轻蔑和侮辱。转眼间,邓云生年龄二十多岁了,仍旧和他的几个哥一样,拿着钱娶不到像样的媳妇,只能捡豁嘴唇、菠萝花眼、满脸“金钱窝”(麻子)的老闺女或者外来要饭的、人贩子拐来卖剩的老女人当老婆。这些强烈的反差,都给性格早已扭曲的邓云生强烈的刺激,使他渴望、竭力地往社会高层攀,也使他很容易、很盲目地把仇恨指向整个人群,整个社会。这样子下去,祸患自然很快的鬼附身,邓云生二十四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三,是他生活、命运转向的转折点。在湖西民间的风俗里,二十三是小年,也是灶王爷告假上天“述职”的日子,这天的午饭,再穷的人家都要做上两个菜,蒸上两个馍,摆到灶间祭灶,一来感谢灶王爷一年的辛勤,没有罢工冷灶,全家人没饿死,甚至吃了几回饱饭;二来贿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一年中假如有大小的错处,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就别向玉皇爷报告了,糊弄着玉皇爷儿来年继续降福减灾。当此环境之下,邓家卖肉的生意自然火红。

    那天,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冬天,有些阴,小北风吹得苇哨响,早晨还飘了阵雪粒。

    吵架的原因很琐碎、很稀松,没啥好卖点。

    邓云生和一个买猪肉的后生吵起来了。

    原因,更简单,是称猪肉时的秤高秤低,琐碎吧?集市上争吵,也是平常的,经常吧?做买卖的哪天不争吵?稀松吧?两个人,都年轻,气盛,肝火旺,加上晌午头了,一个砍肉累得烦躁,一个家穷,抠得要命,就很快由叫骂转到撕打。

    自古来,有古训,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那后生命薄嘴巴贱,一声“臭宰猪的下九流”,戳到了邓云生的心口窝尾巴根,那“下九流”,是邓家世世代代最忌讳的秃子头上的疮,就是这口儿,这当下,恼羞至极的邓云生恶胆顿时升,操起杀猪刀,腰一弓,就往那后生的腰眼捅,一刀两刀三四刀,五刀六刀七八刀,直捅到对方瘫在地上不动弹。

    集市上立刻炸市唱开了红彩戏——杀人啦——接下来的都是老俗套了,四老虎扔下刀,撒丫子的没命的逃,绑白腿戴白箍的官府,四下里捕,那边买肉的小子沾光来了个死后阔,被他家的人直接架到邓家堂屋里发大丧,大棉袄二棉裤,里里外外三套新,惹得好多人得了红眼病,好多人,都想着,那刀,要是捅到自己身上该多好,当然,还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邓家可是被吃了大户,粮食掏个尽,肥猪全杀光,那死小子人缘倏地出奇好,沾边不沾边的,远亲近邻的,全都过了个好大年,邓家的老老小小,可是吃足了哑巴亏,给个不相干的人披麻戴孝,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地睡寒窑,可是受足了罪。

    杀了人的邓云生,从此自然成了地老鼠,在以后的年月日子里,为了躲避仇家和官家的追,四下里流窜,癞皮狗样避难,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了,学他的宋朝一百单八个前辈子,到了金乡城北五十里的羊山上,落草当了土匪山大王。

    羊山可不是梁山,是平原地儿不大的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个小山洞,匍匐着十几个亡命的莽撞愚笨汉,他们没好运,也没力气,自然比不了梁山的底子阔,哥几个饿急眼了真敢趴下身子啃石头,哪还有施耐庵笔下的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那好事?当此情景,自然,谁抢来东西谁老大。因为有了上一次刀人性命的垫底,当了土匪的邓云生四处里抢夺抢劫,到处里绑人勒索,很快连他的土匪同伙儿也惧怕八分,上山不多久,就让他坐了第四把交椅,人生里第一次成了四爷。又过了几个月,杀顺手的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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