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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族长压力大-第87部分

小说: 族长压力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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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从堂兄弟三人,桂重阳与桂秋都有了规划,只有桂春这里还没有着落。

    “如此看来,这事得往后押押,省的杜里正知晓节外生枝。”桂重阳道。

    以梅秀才现在赌得正热的劲头,二百两银子也坚持不了几日,说不得过几日就主动开口要卖地给桂五了。

    杜家是不差钱的,以杜里正的霸道,宁愿掏银子赎女婿家的地契回去,也不会乐意那三十亩中田归了桂家。

    “这事不能提,那能提什么?”桂秋有些不甘心。

    桂重阳笑道:“要不,就瞒点什么?”

    杜里正平素鲜少出木家村,偶尔出村也就到西集。要是瞒他点什么,并不是难事。

    桂五点点头道:“杜里正上面的粮长是西集的,刚与铁家结亲,打声招呼并不难。”

    桂重阳与桂秋闻言,越发觉得杜里正的试探怪异。有西集这位粮长在,就算不通过县里,桂家这“欠税”也无大碍。

    以杜里正的城府,套子设出来,不会不考虑周全,怎么可能是这样稚嫩幼稚的手段?

    “五叔,你再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是我们不晓得的,什么修缮皇宫、地陵之类需要抽丁什么的。”桂重阳想了想道。

    虽说有了通州免田税这个恩典,杜里正不管什么算计都暂时成空,可总要晓得他的算计到底是什么,谁晓得下次有没有这次的好运气。

    桂五也郑重起来,朝廷北迁,宫城、皇城这几年陆续在修缮,还有今上年过花甲,皇陵那边一直在营造中。

    叔侄几个都沉默下来,作为里正,杜里正能动手脚的地步实是太多了。

    一个村子,怎么换里正?

    叔侄几个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点,与其“见招拆招”、“水来土掩”这样一直被动挨打,还不若主动出击。

    “村老中,最有威望的是梅家老爷子,为人倒也宽和公正。”桂重阳若有所思道。

    这个梅家老爷子,就是梅小八的伯祖父,梅家现下的族长。

    “还没查到杜里正的靠山,怕是不容易。”桂五道。

    “总要先试试,万一呢。”桂秋握拳道。

    就算是不成,也能极大打击杜里正的威望。

    杜里正之所以在村里说话一言九鼎,除了自己有钱之外,还因有梅、李两门姻亲。李家那边一盘散沙,如今不顶什么用;要是杜家与梅家掰了,杜家就失了一门倚仗。

    杜家别无堂亲,这就是最大的不足。

    梅家有梅童生父子,对桂家心存不善。就算梅秀才嗜赌,梅家还有个梅晟在。桂家叔侄倒没有釜底抽薪坏梅晟前程的意思,可也要早做准备。省的倒了一个杜家,起来个梅家,桂家的日子照样不好过。

    驱虎吞狼。

    叔侄几个有了念头,默契地没有说其他。倒不是防备梅小八什么,而是有些事做的说不得。

    梅小八浑浑噩噩,压根不明白众人话中深意,只听着字面上的意思。

    等到离开西集镇,梅小八就按捺不住,小声问道:“重阳哥,俺大爷爷真的能当里正么?”

    桂重阳见他两眼放光道:“谁晓得呢,你希望你大爷爷是么?”

    梅小八连忙点头道:“希望啊,杜里正看着和气,可叫人心里怕哩;大爷爷有时候也凶,却不怕人。”

    都说孩童的眼睛无垢,看人最真切,梅小八就是如此。

    桂重阳道:“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可得搁心里,否则传出去,倒叫杜家生埋怨。”

    梅小八立时捂着嘴巴,点头不已。

    没两日,村里就传遍了,桂家因未交夏粮,上了“欠税”名单,说不得桂家就要被拉去打板子巡街了。

    与桂家相熟的杨家、张家,少不得到桂家来一趟,都为桂家担心。

    不过也有村民嫉妒桂家日子要起来了,巴不得见他们家跌一大跟头,都等着看热闹。例如,梅家、李家、杨青木家等。

    村塾,经过半月休假,再次开课。

    因桂家“欠税”的事情,杨武与梅小八都不免迁怒,不肯再搭理杜七。桂重阳更是淡漠,冷眼旁观,并无劝解的意思。

    杜七没头没脑,不免觉得委屈。

    到了课间,杜七就急匆匆拉着两人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也不是脸的?枉我还惦记你们,特意带好吃的给你们!”

    梅小八冷哼道:“你爹是坏蛋,俺以后再也不吃你的东西!”

    杜七立时恼了,道:“你莫要太过分,我当你是好朋友,我有什么不是你只管说,哪有拿长辈说嘴的道理?”

    梅小八不服道:“重阳哥还当你好朋友,指点你的课业,你就看着你爹欺负重阳哥?”

    杜七听出这其中不对之处,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杜七故意装糊涂,实是他平素往来的就桂重阳等人,与村里其他人家都不熟。这些日子拘在家里,还真没有听过消息。

    杨武见杜七真不晓得,就说了桂家长房被“欠税”之事。

    杜七听了,原本的大白馒头脸,红了又青、青了有白,“腾”地起身,直接跑了出去。

    梅小八本不是刻薄人,刚才也是太不平才怼了杜七两句,眼见如此倒是有些不安。

    杨武也道:“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桂重阳摇头道:“不必,当是回家去了。”

    梅童生正盯着他们几个,杜七可以半路跑回去,梅童生就是恼了,也未必敢那杜七开刀;换成桂重阳三个,还不知怎么折腾。

    *

    杜家宅子门口,杜七红着眼圈,站着门口半天才叩门。

    老苍头听到动静出来开门,意外道:“七哥怎么回来了?”

    “我爹呢?”杜七有气无力问道。

    “老爷在书屋泡茶呢。”老苍头道。

    杜里正平素不出门,也没有什么好爱,唯爱喝茶,每天总要喝几泡茶。

    杜七攥着拳头,去了书房。

    杜家书房,名为书房,实际上更像是茶室,一面墙的多宝格中,摆了书籍的没有几个,剩下的都是各种茶馆与茶器。

    在杜七小时候,杜里正就教过他泡茶。

    杜七在读书上天份平平,可在品茶上却有几分天份。只是因年岁小,脾胃弱,杜里正夫妇并不让他多吃茶,不过是尝尝味儿罢了。

    杜里正坐在茶桌后,肥硕的身子如同一座肉山,不过手上泡茶、分茶的动作却极为轻巧灵活。

    杜七进来时,看得的正是这一幕。

    曾几何时,父亲是杜七心中最强大敬重之人,可随着读书识理,杜七就陷入了疑惑。

    此刻,杜七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爹,你作甚针对桂家?是因娘曾是桂家妇的缘故么?”

    虽说为人子,不该提及这段往事,可除此之外,杜七实找不到杜里正继续针对桂家的理由。

    杜里正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温和道:“作甚问这个?可是桂重阳说了什么?”

    杜七连忙摇头,道:“不是桂重阳说的,是儿子心中疑惑,总觉得爹似乎格外在意桂家,可逝者已逝,往事已矣啊!”

    真要论起来,桂家老大是李氏的原配夫妻,就是对李氏改嫁心有不喜,也当时桂家人不喜,而不是明知李氏是孀妇、还娶为填房继室的杜里正。

    杜里正笑了笑道:“桂家小子什么也没说?那你怎么会巴巴跑回来质问你老爹?我猜他就算没说,可他身边两个小根本肯定什么都说了,还给我儿脸色看了,是不是?”

    自以为聪明的小子,也就这点手段,不过是糊弄自己这实心眼的儿子。

    杜里正心中鄙视桂重阳一把,不过想起这家儿子这实诚劲,也略觉心塞。

    虽说叫亲爹说了个正着,可杜七却不信是桂重阳的小手段,怏怏道:“重阳不是那等人,他是真的不想要搭理我了。”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爹,夏粮能补吗?让桂家人补上吧,左右没过去几日。”

    杜里正看着儿子祈求的眼神,却没有点头,而是摇头道:“桂家人自己都不愁,你跟着闲操心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谁都晓得夏粮要在八月底前交齐,桂家人自己不上心,怎么能怨别人?”

    杜七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心中是真将桂重阳他们当好朋友的,实不愿意两家翻脸。

    杜里正眯了眯眼,之前他在西集镇没有看到正主,不过也约好了再见的时间。县学那里得事,还是当早日解决,实是不行就再将儿子送到袁家学馆去。

    村塾不能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劝夫、劝友、劝母 (第二更求月票)() 
西集镇,袁家学馆。

    桂五拿了一卷时文,从袁家学馆出来。同窗都是十来岁的小学生,年岁大的不多,已经及冠之年的他走在其中不免突兀,引得不少人侧目。

    桂五却是坦然,并不放在心上。做了十多年童养婿,江家夫妇对他慈爱,可外人眼中的各种轻鄙,他也都尽受了。

    要是心窄的人,家道中落,境遇大变,受到各种轻鄙,不免愤世嫉俗,说不得会埋怨家里拖累自己,甚至恩将仇报回头去埋怨江家。

    江五却是豁达,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中。

    自从回到西集镇,桂五重新开始读书,除了老师与几个好友之外,其他人都当成是笑话,包括江家三个连襟,没少说难听的话。要是桂五都记在心上,那只剩下自怨自艾,压根不用读书了。

    梅秀才站在学馆外不远处,左右徘徊,已经等得不耐烦,眼见桂五一出来,立时迎了上去。

    同数日前相比,梅秀才脸色更加难看,枯瘦蜡黄,身上儒衫上褶皱更多,身上头发都散发着一股酸腐之味。

    桂五经营十来年茶楼,早养成爱洁的好习惯,嗅觉也比常人灵敏,闻到梅秀才身上味道强忍了才没有作呕。

    “老五,你总算出来了,我寻你有事!”梅秀才凑上前,差点就勾肩搭背,再没有之前端着的架子,口气也热络起来。

    桂五微微侧身,道:“梅相公是要提前还钱?”

    两人之前的欠条上提及的还账时间是半月,离现在还有几日。

    梅秀才咽了一口吐沫,道:“那个先放一边,我想要再挪点钱。放心,还是老规矩,地契质押!”

    桂五皱眉看着梅秀才,道:“梅秀才作甚了?二百两银子不够,还要再凑钱?就是你再借,我也不敢收地契了,梅家拢共才多少亩地,都质押出来有个万一可怎么好?”

    梅秀才立时急了,道:“不过就是挪用些日子,哪里有什么万一?老五,帮人帮到底,你可不能半路撂挑子!”

    这才是上杆子找死。

    桂五犹豫了好一会儿,道:“帮你也不是不行,可这回不能单说质押的事,得加上一条。到时反悔,不肯拿地质押,就双倍赔偿;要是卖地,就按照时价。”

    虽说县衙有人,手中拿着地契,过户不难,可也要防着梅家反咬一口。为了这个,在欠条上约定的利息极低,这也是为什么梅秀才又来找桂五,而不是在赌场主人白老大那里继续借钱的缘故。

    梅秀才等着用钱,自然是什么条件都依的。

    等到了桂家,梅秀才立时催促纸笔。

    待桂五取了纸笔,梅秀才立时挥笔写了欠条。

    因为之前是三十亩中田质押,借了二百两;这次梅秀才怕耽搁时间,就直接写了一百五十两,以二十五亩地位质押。

    桂五看欠条上该写的都写了,就取了银子出来。

    梅秀才一把抢过来,揣到怀里,急匆匆地去了。

    桂五站在桂宅门口,看着梅秀才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进了二进院。

    江氏扶着小婢出来,桂五见状,忙迎了上去,道:“刚才不是打发人告诉你了,让你先吃,白饿了做甚?”

    “哪里就差这会儿功夫了?”江氏笑道,夫妻两人回到堂屋吃饭。

    等用了午饭,撤了碗筷,江氏才道:“老五心情大好,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梅老二又送了一张地契来!”杜五笑道。

    上次的事情,桂五跟妻子说过,所以简单说着,江氏也明白了,摇头道:“所以说什么都能沾,赌字沾不得。”

    至于丈夫算计梅家的田,江氏却是迟疑,劝道:“既是梅家有个读书种子,这样得罪人好吗?要不然还是算了,省的以后惹下一个敌人。”

    桂五坦然道:“要是梅晟记仇,桂家就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这点正常的土地买卖算什么。要是他不记仇,自是更无碍了。”

    江氏见丈夫有主意,就不再啰嗦。

    桂五却是看着沙漏,望了望窗外。

    “啪啪啪”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桂五站起身来,对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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