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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品神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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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法?”那汉子晃了晃粗糙的拳头,斜挑嘴角冷哼道:“王法也得讲个公道吧?”

第13章 铁证如山() 
第13章铁证如山

    看他那一脸横肉,张知县就知道他不是善类。做了十几年的县官,不敢说一眼能看出谁肯定有罪,至少能看出谁是什么品性。

    那人一看就是个无赖,撞翻了老头的摊子不想赔钱还打人,现在竟然冲着张知县晃起了拳头。

    对于他的公然挑恤,张知县直接无视掉了。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张知县还真就不怕谁以武力相要挟。

    莫说在云江县境内,就是再乱的县,治安也不会差到任由百姓在街头扭打而没有人管。

    “王法自然是讲公道的,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必须照价赔偿,王法条条谁也逃不了。”

    张知县正义凛然、一腔正气的神态倒是令那汉子有几分胆怯,这就是十几年仕途生涯磨砺出来的气场,官威在举手投足间很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

    “行!”那汉子重重一点头:“讲理就行。”

    他动动腿依然甩不掉抱着他腿的老头,师爷弯腰去扶那个老头,老头紧紧抱着那人的腿不肯放松,两只眼睛通红,他抬头对师爷说道:“我不能松开他,他得赔我钱。”

    老头说着发出了颤音,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家里还等着我买米下锅呢,我不能放他走。”

    “老丈,你但放宽心,走不了他。”师爷一只手扶着老头的胳膊,一只手用折扇点指着路人:“你看这么多人围着,他跑得了吗?”

    老头四下里望望,见果然有很多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想跑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头慢慢的松开手,见那人没有拔腿就跑,他才略略的放了点心,师爷伸手把他搀了起来。

    那个汉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想跑掉是不大可能的了,那就只能想办法赖账了。

    他指着地上的碎片,怒气冲冲的对着老头吼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弄的?”那汉子近乎咆哮的大叫:“谁看见了?谁看见这是我弄的了?”

    路人只是来热闹的,谁也不愿意站出来得罪人。那汉子的气势很凶,更加的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没人吭声越发助长了那人的嚣张气焰,老头气得浑身发抖,上下牙直打架:“明明就是你撞的,你还不承认了?”

    老头无助又慌张的扯住师爷,指着西北角的方向:“他就是打那边儿过来的,我正和陈二狗子说话,他‘咣’的一下把我的摊子给撞翻了。”

    老头边说边四处张望着,大概是在找那个证人陈二狗子,可惜他大睁着昏花的两只眼也没看到陈二狗子的身影。

    师爷拍了拍老汉的手,无声的安慰了他一下。师爷合上纸扇指着那人的袍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的衣服刮破了。”

    那汉子低头看看,果然衣服刮出一个大口子,这可是没打补丁的衣服啊,心疼顿时化作恼怒暴发了出来。

    他伸手要扯那个老头,师爷向前一步隔开了他们,折扇抵着那汉子的胸口向后推了推:“有话好好说。”

    那汉子没有扯到老头,他指着老头大骂连声:“你个老杂毛,还敢说让我赔你的破碗?你先赔大爷的衣裳再说,我告诉你我这可是刚上身的新衣服。”

    师爷一声冷笑:“洗的都发白了还新衣服?你这是几手的新衣服啊?”

    “你?”那人被师爷给呛白的无话可说,感觉有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还咽不下去,良久才憋出一句:“你管得着吗?反正他刮坏了我的衣服就得赔。”

    “我赔你奶奶个爪!”老头急得直跳脚:“明明是你撞了我摊子,还来诬赖我,你讲不讲理?”

    师爷抬手轻轻向后推了老头一下,以免他被那人抓过去扭打在一起。

    “谁看见他刮坏了你的衣服啊?”师爷握着折扇一下一下的轻击着掌心:“谁知道你衣服是怎么刮坏的,不赔人家碗还想讹赖人家衣服不成?”

    那人四下里张望,刚才没人出来替老头做证,现在更没人出来给他做证。他倒不是真心想让老头赔他的碗,他只是想利用衣服这个事把碗的事抵过去。

    他急得直抖衣襟也找不出来一个目击证人,围观的人里其实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事不关己,谁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唉哟”他捻着衣襟的手忽然一痛,他低头一看,手指肚上扎了一根细小的木刺。他仔细的看看衣襟,衣襟上还有几根细小的木刺。

    那老头的摊子就是两条板凳上面搭了块薄木板,木板边缘并不光滑,都是些小木刺。

    这一下他可抓到了理,他立马提起衣襟让大伙看:“看看这明明是他的破木板子刮的,他是不是应该赔我?他的破木板子刮坏了我的衣裳还想讹我,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他气势汹汹越嚷声音越大,老头急得也跟着嚷了起来:“他的衣服不是我刮坏的,我就坐在这儿没动,他弄碎我的碗他不想赔就讹我。”

    张知县和师爷对视一眼,都微微的笑了。张知县故意咳嗽了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说你的衣服是被他的木板刮破的,所以要让他赔,是吗?”张知县冷面如霜,四方大脸透着官威,让人不敢直视。

    那人也不知为什么,面对张知县他不自觉的就有点发怵。他故意梗着脖子跟张知县叫起板来。

    “他凭什么不赔我?弄坏别人的东西就得照价赔偿,走哪都是这个理。”

    这话是张知县刚说过的,他原话趸(音dǔn)回去就为了噎张知县个无话可说。

    张知县倒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态度,还顺着他的话茬接了起来:“说的好!你怎么能证明你的衣服是他的木板刮破的?”

    那人冷笑一声,这个忒容易啊。他提起衣襟让张知县看上面的木刺,又抓起地上的破木板,让张知县看木板边缘。

    这简直就是铁证如山啊,那人胸膛挺得老高,张知县也不含糊,当即开口‘宣判’了结果,惊得那人目瞪口呆。

第14章 稀泥难和() 
第14章稀泥难和

    他再怎么也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蛛丝马迹倒成了别人的‘铁证如山’。张知县开口说道:“你袍子上的木屑跟他木板上的木屑一致,足以证明是你的衣裳和他的木板碰撞到一起,导致了衣服被刮出一个大口子,没错吧?”

    “没错!”那人重重的一点头,当然没错。

    张知县冷哼一声:“木板是死物,你是活物,谁撞的谁?”

    “呃。”那人顿时哑口无言,本想让人家赔衣服,就算不赔衣服,起码两下相抵,就不用赔茶碗了,没想到说来绕去他的衣服被刮破反而证明了是他撞到了摊子上。

    说起来他确实不是有意掀老头的摊子,他就是走路不长眼睛,衣服刮到木板上,他也没有注意,一个踉跄带倒了木板,所有的茶碗全都摔了。

    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总不能说木板主动撞的他吧?既然是他撞到了木板上,那这些茶碗他自然就得赔,这有什么可说的呢?

    那人提着袍子,低头看看地上的碎片,这么大一堆,这得多少个碗啊?这赔起来可真够肉疼的。

    “赔”那个汉子话都说不利索了:“赔也不能光让我一个人赔吧?我赔他茶碗,他也得赔我衣裳。”

    “想的倒美。”张知县冷哼一声:“撞翻了人家的摊子还想让人家赔你衣裳钱?你要杀了人是不是还得给你磨刀钱啊?”

    “这”那汉子急得头上冒汗,脸憋得通红,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他也有些顶不住,于是结结巴巴的问道:“那得赔多少钱啊?”

    张知县转头看向卖茶碗的老头:“你这茶碗多少钱一个?一共是多少个?”

    老头没想到这两个人几句话就把事情给他解决了,他喜出望外的冲张知县作揖,说道:“三十文一个,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一个。”

    “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那汉子登时又翻了脸,说急眼就急眼,指着老头吼道:“我说赔你,你反倒讹我。哪里有那么多?你这不胡说八道吗?”

    老头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我带多少茶碗出来的自己还不知道吗?明明就是三十一个,怎说我讹你?”

    那汉子指着地面上的茶碗碎渣,吐沫星子横飞的说道:“你说多少就多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讹我?你都拼好了,咱们大家数数,若是三十一个,我便赔你三十一个,绝不少赔你一个,若不是三十一个,你休想拿到我一文钱。”

    说罢他抱着膀子,横眉冷眼的斜视着老头。老头看看地上的碎片,有大有小都混成了一片,还有许多碎成了末子,这里哪里能拼得成茶碗的形状?

    拼不成就数不出个准数来,数不出个准数来,你让人家赔你多少茶碗?你说三十一个就赔你三十一个,显然有失公允。

    那汉子也是故意刁难他,若是他数不出个准数来,他就借机不赔了,他大肆的胡闹最终的目的就是想不赔老头的钱。

    “我从家里带了三十五个茶碗出来,就只卖了四个。”老头没有办法把碎片重新凑和成茶碗的形状,他只能是跟那人讲理。“你们看我兜里的钱有数的。”

    老头从腰间拽下一个布口袋,絮絮叨叨的向路人讲着他带了多少钱出来,卖了四个茶碗收了一百二十文的钱。

    那人本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有人能把茶碗复原,他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他认准了老头弄不出个准数来,他就揪住了这一点,这是他能逃过赔偿的唯一的一个机会啊。

    不管老头说什么,他都一概不理。

    “你说带多少出来的就带多少出来的?你说你卖了几个就卖了几个?糊弄谁呢?”那汉子一脸的不耐烦:“你要拼就快点拼,不拼就给我死开。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个老棺材瓤子在这儿耗,我告诉你一柱香要是拼不完,可别说我不赔你,是你自己没拼完。”

    “你?你这不是不讲理吗?”老头儿气得都快哭了,又急又恼又没有办法,他拉拉张知县,又扯扯师爷,也不知道谁能帮帮他。“真的是三十一个碗啊,我发誓是真的。”

    若只是摔了一个两个茶碗也就那么地了,三十一个碗都摔碎了,家里还等米下锅呢,这让老头儿如何能够不着急?

    张知县和师爷交流一下目光,还真是束手无策。虽然明知道那人是个无赖,却毫无办法。

    这些个碎片的确是没有办法统计个准数出来,没有个准数怎么让人家赔?

    “好了,事情如此清楚,我看不如就各让一步。”张知县还就不信了,这点小事有什么摆不平的?

    他一张嘴,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没人知道他是邻县的县令,但都觉得他是个‘大人物’,他那副官腔拿的实在是很有气势。

    “我看这堆碎片不少,既然这位壮士认可赔偿,就凑个整数,赔三十个茶碗,如何?”

    “行行行,三十个就三十个。”老头高兴得就差没跪下磕头了,少赔一个茶碗有什么大不了?能赔他二十个他都认了啊。

    这边是欢天喜地的应承,那边却是一声大喝:“不行!”

    那汉子根本就没有赔偿的心,他提出数个准数,就是为了为难老汉的。少赔一个距离他的预期值太远,他是一个都不想赔。

    “该多少就是多少,赔我也得赔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行。稀里糊涂的就让我掏钱,我不干!”

    那汉子摆出一副‘只要你能查明白,我就掏钱。’的姿态,围观的人有一直从头看着的,也有刚刚才凑上来的,他还竭力的向大家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讲理吗?他说三十文一个,我二话没说吧?但是到底多少个,你总得给我个准数吧?他说三十一个就三十一个,当谁是傻子吗?”

    不管他有多无赖,他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张知县抿了抿唇,脱掉官服原来稀泥也不好和。

    正觉为难之际,忽听锣声开道。

第15章 鸡飞狗跳() 
第15章鸡飞狗跳

    “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

    人们顺着锣声望过去,只见一顶小轿缓缓而来,前面有两个衙役鸣锣开道。

    周宁巡视河堤回来,轿子走到街上,前路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衙役只好敲锣提醒人们闪开。

    围观的人纷纷向后撤,但是街道就这么宽,再怎么轿子也是过不去了。周宁也是忽略了今天是赶大集的日子,不然他就绕到小路上去了。

    师爷抻了抻那个老头的袖口:“县太爷来了,还不上前去告状?”

    “告状?”老头有点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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