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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浮世经-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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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林里的热闹她已经见识过许多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格外有趣的。而农家养蚕人家的小孩子也都没什么特别的,多半是懵懂胆怯,就算有淘气胡闹的也都在想象之内……换句话说,如同莫仁当年那样的小孩子,这么多年,徐玫也就碰见他一个!

徐玫如今脚步轻快,一段山路毫不费力,没多久就抵达了五柳观,看到一身水合服道士打扮的夏长渊正盘膝坐在潭水边柳树下的一个蒲团上,真的就像是修道有成的神仙中人一般,风姿缥缈美好的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敬畏不敢打扰……徐玫撇了撇嘴角,向夏长渊走了过去。

夏长渊端坐不动,双目低垂,仿佛正沉浸在大道的美妙领悟之中,神思空明缥缈,并没有察觉到徐玫的到来。

☆、115 蒲团两个

夏长渊摆出这般做派,就是来访之人,也要耐心等待,不便打扰。

徐玫靠近夏长渊,脚步停下来,美目灵动,看向夏长渊,似乎也会耐心等着夏长渊收功一般,十分乖巧。

一息。二息。三息。

徐玫掐动手指,默数完毕,突然嫣然一笑,向着夏长渊跨了一大步,让二人之间仅剩下一尺多点的距离,站在那里弯腰行礼,笑吟吟脆生生地道:“玫儿拜见爹爹!”

夏长渊盘腿坐着,徐玫离的那么近地站在他面前弯腰,这一声拜见就好像是她自高而下压着夏长渊头顶说出来似的,近在耳边,让夏长渊想要不听见都不行!

夏长渊嘴角抽动,睁开眼睛,无奈地道:“你这么咋咋呼呼的,为父若是被惊的走火入魔,该怎么办。”

此时,他想要去看小女儿的眼睛说话,就不免需要仰面向上看,而且还只能看到小女儿那弧线好看的下巴和俏立好看的小鼻子,依旧不能与小女儿对视!

他若是这么站起来,会不会撞到了她的下巴?而他若是运起身法移开,貌似也不太合适的样子?

这种为难情景,一时间让夏长渊生出了不自在之感。

好在徐玫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合适,很快就退后了几步,娇声道:“爹爹乃是得道高人,怎地是女儿想吓就能吓到的?哼,”她微微哼哼,像是心头有不满意:“您就是这么不想见女儿啊!”

昨日同在临江仙时候不肯见,今天她都到跟前了,他还在装模作样地打坐练功。

夏长渊像是听到了徐玫的心里话,站起身,低头俯视徐玫,见她的个子竟然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齐了他的胸口高,眼中露出复杂和感慨,轻叹道:“我只是依旧没能做出决定而已。”

他看向道观方向,莫仁正立于不远处,安静又规矩,像是在等候着主子的随时吩咐。察觉到自己目光,莫仁抬眼迎上来,并未避讳闪躲。片刻,才重新低垂了双目。

夏长渊收回目光,久久没有说话,心中决定格外艰难。

徐玫慢慢收起嬉笑之色,耐心静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道:“什么样的决定这么难?”她仿佛也细细思忖过,才选择了问出口。

夏长渊轻叹一声,道:“大约这就是天意?”

他知道徐玫早慧,自幼就十分聪明。这么多年了,他这个聪明内藏故作惫懒的小女儿,估计心中早就猜测过他这个父亲其实不仅仅是诗名在外的五柳居士而已。但她却聪明地从来不问,也从来没有去试探查证什么。

而今天,她终于开口问了。

她郑重其色,细细思考过了,才选择了开口询问。而这,就是她的做出的选择!

徐玫会在临江仙发现了他的行踪,这或许就是天意。

而她做出了再三思索之下的决定,那么他也该做出决定了。实际上,这么多年,他又何尝不是在等着她的这一问?

夏长渊很快放下心中感慨,重新在之前的蒲团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徐玫也坐下来,唇角轻抿,清俊面容肃然正色,眉峰微皱,像是为难着该从何说起

蒲团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来么?

在这样严肃紧张之时,徐玫竟然情不自禁在心底腹诽一句,随即又赶忙做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若她真在此时插科打诨,说俏皮话,恐夏长渊会觉得她实在不庄重进而会改变主意吧!

那她的损失就大了!

徐玫胡思乱想了一阵,又不禁想:夏长渊又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神秘,到底是什么?

“夏这个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耳熟?”夏长渊找到了切入点,轻声开口。

“夏?”徐玫重复道。

夏姓,是百家姓之一,十分古老,说常见不常见,说生僻也绝不生僻……若说耳熟,那是因为,大夏朝?传承了二百余年的大夏朝?

“爹爹与皇室有关?”徐玫瞪大眼睛,当真是有些惊讶了,而后又难以置信地道:“难不成,爹爹你是皇家血脉!”

就算前世她稀里糊涂只过自己小日子,从不好奇别的,也知道徐家与皇室有过几次联姻,从来都是皇室下嫁公主郡主,上一位下嫁过来的公主正是当心明帝的亲妹妹、自己的祖母霞光公主……

难道说,到了徐夫人这一代,因为有个强势厉害的徐元真成为家主不再出嫁,那徐家与皇室联姻的传统规矩就跟着改了,皇室不再下嫁公主而换成“下嫁”皇子王子等等了!

原来,自己父亲是“嫁”进徐家门的。

那为何改姓夏而不姓赵了……是皇室觉得丢人,还是夏长渊本人觉得丢人呢?

徐玫想到这里,脸上的神色不禁有些古怪起来。

夏长渊见状,不禁无奈地道:“你想多了。”他正了正神色,道:“明帝觊觎徐家财富,你娘干脆地放弃了与皇室合作,发展海上贸易,所赚更多之后,偏又不肯孝敬皇室,以至于两家两百年的合作翻脸终结……今上正恨着徐家呢,怎么会想着继续行联姻之举?”

“爹爹你俊美多才,今上说不定在使美人计。”徐玫脱口道。

自古,美人计都是十分好用的。用在男人身上好使,其实用在女人身上更好使。因为女人天性就更重内心情感,一但感情被蒙蔽了,就会更外地傻,又好骗,收获就大。

明帝既然想要徐家的银子,有这么好用的计策,为什么不用。徐玫心中想道。

夏长渊闻言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随即正色道:“玫儿,你若是不愿意听,那就算了吧。”

“爹爹,我错了。”徐玫连忙道歉:“您说,我再不胡乱插嘴了。”

若夏长渊真的是那个“美人”,带着目的“嫁进”徐家,这么会这么多年以道观为家,从不干涉徐家和徐夫人的任何事物?

他就连徐夫人对徐立前的教育都不干涉!

徐立前可也是他的儿子!

徐玫很快就明白过来。刚才,她就是嘴巴太快了而已。

(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

☆、116 太平观

只是有些抗拒太过严肃庄重的情绪。

徐玫收敛心思,再次正襟危坐,看向夏长渊。

“大夏立国当年,太祖皇帝采纳徐师建议,组了一个特别的监管部门,监管全国各地民生吏治,是为锦衣卫。但锦衣卫一度权利泛滥,滋生了‘锦衣之祸’,于太宗年间被废除了。但太宗又不愿失去自下而上的消息来源,被蒙蔽视听,于是收拢一部分锦衣卫人员,由信任的皇室之人统领,替皇家收集民间消息,也不再有官职在家,更类似于一个江湖组织,唤作太平观。”

“主事之人,就是观主。”

夏长渊缓声道:“初代观主改赵姓为夏姓,以铭记忠诚之意。再后来,一代代的观主,有的是父子相传,有的是选择皇室旁支的年幼之人培养,亦或是从孤儿之中授徒……至于我,也是上任观主之徒,出身孤苦,并无皇室血脉。”

这样啊。

徐玫从史书上读过锦衣之祸,也能够理解有这么一个组织。但她却有些不能理解,有这样身份背景肩负那样责任的夏长渊,又怎么会与徐夫人成了夫妻呢?

徐夫人肯定知道夏长渊真正身份。

“今上登基之后,政局才稳,便开始着手修建陵寝。初始尚无大康,大夏乃是四方霸主,威慑各国,国库富裕,修建陵寝乃是应有之事,并未有什么影响。”夏长渊面容有些沉重,道:“但年复一年,陵寝至今不能完工,而大夏天灾不断之余,又有大康与北方兴兵……”他没有再细细讲述下去,许久才道:“太平观的开销经费,一直都是由皇家内库承担,说多不多说少却不少……而许多年前,内库就拿不出这笔银子了。到上任观主卸任之时,太平观已经多年没有拿到经费,入不敷出了。”

太平观早早交给年纪轻轻的他,多半也是因为上任观主哪怕想尽办法收缩人手节约开销,也维持不下去了的缘故。

“我接任观主之后,有过一次面君,那是在十六年前。”夏长渊露出一些怅然,回忆道:“那时候,今上已经年近半百,似乎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铁血决断,不得不默认了大康立国,而大夏天灾人祸接连不断,今上又一次加税抽调劳力修陵寝……今上召见了我,只是寥寥几句,就不耐烦地让我退去了。”

“什么都没有问。”

“从那之后,我大约知道,今上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陵寝上,剩余的睿智铁血决断,都在于如何能维持皇位并活到他的陵寝完工之时,连大康攻打占据大夏的城池,有地方诸侯举了反旗称王这些都能忍耐了,又哪里还关心民生吏治?”

“今上放弃了太平观。”

“师父他老人家明确地告诉了我。”夏长渊轻轻叹息:“但他老人家不忍多年心血就这么没了,临终之时吩咐我一定要想想办法,因为太平观下涉及许多人,总不能说散就散。”

“于是,我尝试着卖消息,做生意,做掮客等等来筹钱希望太平观能自给自足……再后来,你母亲找到了我。”

于是,就有了太平观和徐夫人的合作。

徐玫安安静静地听完,沉思半晌,开口问道:“听爹爹的意思,太平观也同样是放弃了辅佐今上?”

夏长渊面容有些苦涩:“自古以来,都是江山不改而王朝却有更迭。大夏朝历朝二百多年才开始走上腐朽,难说不是冥冥之中,天意如此。再说,今上已经再听不进良言,我太平观只是在各个州地消息灵通一些,就算有心为国为民,也是有心无力!”

太平观这种暗中的消息机构,皇上看重,那就是大有用处;皇上不理会,那就是碍事的摆设!

“人人都说,仁德太子能中兴大夏。”徐玫不禁开口道。

许多大夏人都将对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仁德太子身上,期望他早日登上帝位,能拨云见月,任贤臣行仁政,能中兴大夏!太平观作为曾直接服务于九五之尊的组织,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期望?

夏长渊闻言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徐玫能够想到这些。于是,他也没有将徐玫再当成只懂玩耍享乐的娇小姐,轻叹道:“太子原本也不过是太子,非是皇上。如今,他更是成为了废王……今上龙体却依旧康健!”

一个废王,皇上说罚就罚说废就废甚至说杀就杀了!

若是寄希望他将来革陈推新,实在太过缥缈!

“更关键的是,”夏长渊叹息道:“如今大康已经有了龙虎之像,而周围列国哪一个不想着趁着大夏如今虚弱的时候咬上几口!乱世已起,大夏就好比是暴风雨之中行驶且本身已经残破漏水的大船,看似依旧庞大,看似能够挽救,但只怕人力无法回天!”

他像是看的格外透彻,完全没有忠心于大夏皇室的想法。

“可太平观本来不就是皇家的吗?”徐玫轻声道。

太平观冷眼旁观,是不是有些不好?难道不该是想法设法地想要挽救大夏,不放过一丝希望吗?

夏长渊摇摇头:“多年以来,太平观中,除了寥寥几人,都并不知道太平观来历,只以为收集消息,是另外有用。到现在,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三个字曾经的含义了。”

他迟疑一下,道:“玫儿,你且想一想,你开一个铺子,雇佣掌柜伙计做事做了许多年,但有一****付不起这些人的工钱,只能任由他们另谋出路……难道你会觉得,许多年的情分在,这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必须留下来不吃不喝不养家人,反过来将自己求到的借到的银子拿去给东家,辅佐东家寻找出路?”

“那如今对于许多伙计来说,他们从未见过东家之面,甚至连东家姓名出身地位等等都一无所知呢?你还要求他们继续奉献所有,一心为东家做事打算吗?”

徐玫摇摇头。

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已经仁至义尽。

☆、117 决定

夏长渊到底是怕自己的女儿会误会于他,道:“太平观与锦衣卫不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太平观就算拼命,也起不了什么用。”

“就像是一个普通伙计想要在东家生意倾覆之时去挽救一样,有心无力。”

他俊脸又渐渐冰冷起来,淡淡地道:“不客气地说,如今大夏百姓比大康百姓的日子难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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