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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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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蔺看到戏志才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因为知道戏志才一向运筹帷幄,当即有些好奇地问道。

    “军谋史乃是文吏,如何能够懂得战阵之上的猛士决斗,感觉无趣有甚可出奇的。”

    翟郝别了别嘴,抢在戏志才之前,不服地说道。

    戏志才听了翟郝的话,笑了笑,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郭汜或许是西凉军中的猛将,而吕布或许也是时下名声在外的猛将,但他们再勇猛,难道还能勇盖当初的西楚霸王不成,再有名气,难道还能如高祖刘邦一般威加海内不成。

    楚汉相争时,时为汉王的刘邦坚守不出,霸王项羽屡攻不下,于是邀汉王决斗,对刘邦说道:“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

    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能斗力。”果断拒绝了项羽的邀战。

    先周之时,攻伐尚尊崇礼乐,带兵将领亲自驾驭战车,陷阵致师,以鼓舞三军,但到了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孙子“兵者,诡道也”的理论逐渐深入人心,很少还会再有三军将领,不顾自身危险,以致师的方式陷阵冲锋。

    至于斗将这种决斗方式,现下也只有在羌氐戎狄之间的部落冲突中,才会常见,而中原大地上两军争雄,旌旗蔽空、长矛如林,万人为之效死,自有负责突阵的骁将冲锋向前,已经很少出现这种两军主将在阵前决斗的情形。

    大概,也只有吕布,还有郭汜这两个身上各自沾染有胡风的将领碰面,才会在此时,选择用两军阵前主将决斗的这种方式,来决一雌雄。

    在戏志才看来,吕布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挽救危局,而郭汜坐拥优势的兵马,竟然也不顾凶险,亲自应战,或许他们这样做,对得上自己猛将的名气,但论及主将的职责而言,却是极其愚蠢无智的。

    不过这些话,戏志才却不会跟马蔺、翟郝两人明言,他笑而不语,静观其变。

    就在他们说话间,场中的气氛已经紧张起来。

    吕布和郭汜各自纵马冲向对方,戟来矛往,交马恶斗起来,起初交马的几回合,两人还看不出高下,吕布的骑术精湛,郭汜的技艺也不弱,两人仗着马速,屡屡交手,虽然凶险,但格挡躲避之下,却迟迟未分胜负。

    但随着吕布调转马头,选择和郭汜并驾齐驱,双方近距离缠斗,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势大力沉的吕布很快就占据了上风,郭汜抵挡吃力,连忙加快马速,调转马头,想要拉开自己和吕布的距离,给自己时间回复体力。

    可是吕布的坐骑赤菟马,乃是日行千里的良驹,稍一加速,就又拉近与郭汜的距离,郭汜躲避不及,只能够应战,两马又如同旋灯一般,马头盘旋交错,马上之人来回缠斗,厮杀不休。

    苦战之下的郭汜左支右绌,而吕布应对却是游刃有余,没过一会儿,郭汜的长矛已经被吕布的大戟击飞,紧接着,失了兵器的郭汜无法格挡,只能依托马术侥幸躲过吕布一记杀招,但头上的兜鍪也被吕布的戟尖挑飞。

    兜鍪被挑飞,发髻也被打乱,披头散发的郭汜狼狈无比,只能够大声呼叫,往自己一方的军阵策马狂奔,可饶是他逃得快,还是被吕布纵马追上,郭汜急忙躲避,却还是慢了一点,抖动的后肩被吕布的大戟刺中。

    饶是郭汜身上的甲厚,但肩膀还是瞬间血流如注,他惨叫一声,咬牙抱住马脖子,同时双腿猛踢马肚,加速脱离吕布的大戟,而郭汜军阵中早就看得心惊胆战的骑兵,也慌忙策马上前,隔绝吕布追击的道路,护卫着郭汜后退。

    吕布一方的兵马看到吕布轻易获胜,歩骑人马顿时齐齐大呼,声音响彻云霄,也冲锋上前,掩护吕布,追击仓皇后退的郭汜和西凉骑兵。

    西凉军这边助阵的其他人马,看到郭汜落败,吕布追击,也连忙催动人马,上前从两翼抵上,防止吕布的并州兵马趁势冲阵。

    一时间,箭如雨注,来来往往,双方的士卒虽然呐喊震天,却终究没有再冒着箭雨,强行突阵,近前厮杀,而是选择以大楯庇护,缓缓撤退,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吕布获胜之后,却还不想息战,稍稍回复体力之后,他又下令身边的骑兵,大声向西凉兵搦战。

    看着吕布一方的骑兵来回驱驰,耀武扬威,耳边还听到他们口中谩骂之声不断,先前看吕布、郭汜决斗,就已经看得血脉喷张、满脸通红的翟郝,当即挺着长矛,就要越众而出,去与吕布决斗。

    翟郝也是西凉军中的悍将,只是因为醉酒误伤同僚等重罪,才会一直屡立战功,却迟迟无法身居高位,独领一军,此时他怒发冲冠,想着要和号称飞将的吕布决斗,就激动不已,座下的战马似乎也能够感受到他的蓬勃的战意,也不断刨动马蹄,打着响鼻,跃跃欲试。

    “快拦住翟司马。”

    戏志才在一旁坐观战场上的决斗胜负,此时见到翟郝似乎想要上前迎战,连忙让身边的马蔺将他拦了下来。

    “军谋史,吕布小儿如此猖狂,我正要上阵取他首级,你这是作甚?”

    翟郝跃跃欲战,身上的气势旺盛。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被马蔺一把扯住辔头,硬生生拉扯住,顿时心中不喜,拉下脸来,看向了始作俑者,出言阻止的戏志才。

    “翟司马此时出战,能够有几分胜算?”

    戏志才面对恼怒的翟郝,却是凛然不惧,而是出声质问。

    翟郝脸色一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五五之数,若是取险,或能获胜!”

    听到翟郝的话,拉住辔头的马蔺也不禁皱眉。翟郝的勇猛或许胜过郭汜,而吕布斗过一场,也损耗了一些体力,但五五之数,只能够通过弄险来取胜,翟郝这就未免过于托大了。

    但此番万众瞩目、战将云集之下,战胜吕布、扬名三军的机会,在翟郝看来,就算是冒险一战,也是值得的。

    戏志才看着拉下脸的翟郝,知道寻常劝阻对于翟郝而言,绝对无效,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让翟郝更加不满,决意要和吕布决战一场,以证明自己的武勇。

    戏志才转动眼珠,迅速说道:

    “五五之数,未免弄险,翟司马若能听我一言,我定能让司马轻易战胜吕布。”

    听到戏志才的话,翟郝眉头一动,连马蔺也瞬间竖起了耳朵,看向了戏志才。

    “军谋史定是在用缓兵之计,想要阻止我去与吕布决斗。”

    翟郝虽是意动,但很快又想到了戏志才往日的智谋,当即又不信,于是出声试探。

    看着已经有所意动的翟郝,戏志才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

    “长安城陷落,就在这一两日之间,到时司马杀吕布,如杀一丧家之犬,功名既然可以骤得,又何须苦战弄险,冒死与其决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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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樽俎() 
吕布在刚刚与郭汜的决斗中,虽然只是牛刀小试,但自身武勇已经展露得淋漓尽致,此时他跃马持戟,大声搦战,一时间上万西凉军之中竟然无人应战,就这样,任凭他和他的精骑在阵前纵马驱驰,耀武扬威。

    而翟郝在听了戏志才的话后,虽然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但原本蓬勃的战意也消减了不少,他看着阵前跃马大戟、叱咤沙场的吕布,心中甚是不服,冷哼了一声。

    “倒是成就了这竖子在万军之中的偌大名声。”

    内心夹杂着些许不甘,但翟郝还是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头,选择跟随已经鸣金收兵的自家队伍,一同缓缓撤退。

    而西凉军的军阵也是一面戒备着吕布的兵马,一面慢慢撤入营中,自顾派兵把守好营寨要地,拒绝再和吕布决斗。

    吕布眼看西凉军中再无人敢应战,任凭自家的骑兵如何谩骂,也只是让将士站在营寨门楼对骂,却不派出一兵一卒与自己决斗,他心中固然得意,却也不敢贸然攻打郭汜的营地,只好让并州将士对郭汜冷嘲热讽一番后,也收兵回城。

    ···

    入夜,长安城中军营。

    赵鸿在自家的帐中,设下了宴席,邀请了军中几名交好的同僚前来,私底下一起饮酒作乐。

    白日间,吕布领兵出城搦战,和郭汜在城北大战一场,击伤郭汜,西凉军中再无人敢出阵一战的消息已经被当成捷报,传遍了军中。

    这些时日,长安朝廷对付西凉军的战事一直是屡战屡败,眼下难得有了吕布凭借个人武勇,重创郭汜的战绩,虽说对击退西凉军、解围长安毫无帮助,但至少也是一个好消息。

    吕布自己一回到营中,就被并州的将士们当成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吕布得意之下,也召集今日随他出战的并州精骑,在他的大帐中设下宴席,重重犒赏他手下的这些勇士们。

    而赵鸿虽然还没有资格入得了吕布的宴席,但这并不妨碍他借着庆祝大捷的名义,私底下设下宴席,邀请军中的同僚聚饮,而军中有些消息灵敏的同僚,也察觉到了赵鸿此举的不寻常,逢源关系,不请自来,想要借机打听风声。

    赵鸿也不忌讳,一视同仁,都请到自己的帐中赴宴。

    而来的,也清一色都是原先三辅驻军的将吏。

    宴席上

    诸多将吏推杯换盏,嬉戏笑骂,喝得满脸通红。

    城中普通黔首虽有断炊之忧,军中也有严令不得聚众饮酒,但自长安城被围之后,他们这些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武夫,头脑的神经就没一时半刻不是紧绷着的,日夜紧守城防,不得懈怠,日子都不好过。

    难得今日温侯吕布获胜,大振了士气,而赵鸿的帐中宴席竟然也有好酒好肉款待,赴宴的诸位将吏自然就放松了心神,趁机先借着名头,吃喝个畅快。

    赵鸿在主位上,殷勤劝酒,和席上的诸位将吏嬉笑打趣,喝得面红耳热。

    与当年在凉州联军中的豪族少年,和皇甫嵩帐下的记室书佐相比,赵鸿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的肤色变得更黝黑,颌下也蓄起了胡须,虽不失英气俊健,但与当年那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却是已判若两人,不仅更显为将者的成熟和稳重,而且为人也变得圆滑世故,他在一班舞刀弄枪的武夫面前,说着战事之余的荤段子,讨论着城中女闾的官妓姿色,丝毫不显尴尬,处事端是滴水不漏。

    酒喝得不少,话就渐渐多了起来。

    一名将吏喷着酒气,拍着案几埋怨着说道:

    “这几日我营中的士卒严守城防,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没想到供应给我营中的粮草还遭到克扣,都说吕温侯偏爱并州的将士,守城的苦差都落到我等这些三辅兵马的头上,退敌的战功则全归了那班并州儿——额,不过赵贤弟,你这里酒倒是上佳,看来你在军中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赵鸿随意摇晃着酒觞之中的酒水,举而不饮,笑着看着那名醉酒的将吏,没有答话,其他还没喝醉的将吏中有相熟的,看到那名将吏说话口不择言,连忙插言打诨。

    “诶,这憨货,几觞黄汤下肚,就尽说些浑话。”

    那名醉酒的将吏的声音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声音盖了过去,可是众人的话头一开启,就很难再轻易停下来。

    没一会,就又有另外一名将吏说道:

    “城中民众无数,这围城日子一长,普通黔首都饿死不少,这军粮短缺又岂能避免?”

    话音刚落,其他一名将吏也开始说道:

    “围城前后不过八日,这军粮再短缺,短时间内也不会少了我等这些守城将士的口粮,可城中人口繁多,这饿死的人一多,只怕这疫病就又要滋蔓了。”

    古代的围城战,往往都是旷日持久,而长安城与其他关隘坚城不同,它是人口繁杂的都城所在,城中的污秽、排泄之物众多,加上眼下还是夏季之际,人流闭塞,一旦饿死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容易就会在城中引发大规模的疫病来。

    而在疫病面前,人的性命脆弱得就像飞蓬一般,无贵无贱,一旦染病,就很难再痊愈恢复过来。

    疫病的担忧,让帐中饮酒之人顿时情绪低落,连酒觞都停了下来。过了一会,酒觞响动,又有一个军吏苦笑摇头说道:

    “守这长安城,虽说前景渺茫,可总好过让西凉兵杀入城中好吧,诸位也有不少家眷是在这城中的,西凉兵屠戮民众、烧杀掳掠的凶名,你们可也听说过。”

    众人闻言,顿时又是一阵唏嘘,他们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原本驻守三辅之地的兵马,原本是皇甫嵩、盖勋等人的下属,后来董卓掌权,皇甫嵩、盖勋两人被剥夺了兵权,他们就又变成了董卓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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